對於縹緲峰之戰的結局,眾人很快便知曉了。


    南楚皇宮,顏如壁一日不見迴歸,眾人已經大概知道了答案,那守在南楚郊外的門派們便開始集結成勢力,大舉入侵南楚皇宮,打著除魔衛道的名號,殺遍了南楚皇宮之人,除去了魔教中堅力量,也殺了不少南楚皇宮之中的普通人。


    整個南楚都城都籠罩在一片血色的陰雲之中,雖然恐怖,但那血色之後,卻氤氳著一個新的明天,魔教的力量被除去了大部分了,但南楚皇室卻死了個精光,國不可一日無主,處於南楚國境內的武極門便指派了南楚的幾大世家聯手執政,想把南楚的局限穩定了再說。


    自此,魔教徹底地消亡了,但顏如壁的大名,卻永遠地流傳在西大陸的曆史之中,千年不褪,他的名字,直接便與魔頭掛鉤,提及他,人們從來都隻有唾棄!鳳鳴宗之內傳來歡唿之聲,歡慶宗主的迴歸,但鳳棲梧卻隻是一言不發地便迴了房間,幾乎沒有跟任何人說話。


    她渾身是汗珠,盡管沒有受傷,但她的心卻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這一次,輸的不僅是顏如壁,還有她……


    他們都輸得這麽慘,顏如壁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所有的雄心,而她,失去了最親的親人。


    視她如己出的鳳蒼穹,愛她如命的李夫人,還有溫文爾雅的袂闕。


    她的爹娘夫君都死了……


    她獨自在房間之內,準備了一桶浴水,將整個人都沉入了溫熱的香湯之中,似乎這樣才能給她一點溫暖,讓她那顆疼得冰冷的心好受一些。


    她默默地合上眼,感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溫暖,似乎又迴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爹娘舅舅的懷抱也是這般的溫暖,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棲梧,累了就迴來吧,爹在家等著你。”


    “女兒,若是想娘了便迴來吧。”


    “夫人,你繡的花,真好看。”


    ……


    那些溫言柔語,她注定了這輩子再也聽不見。


    腦海之中似乎又出現了顏如壁那熟悉的身影。


    “這位仁兄運氣如此之好,與在下賭一局如何?”


    “棲梧,我們打個賭如何?”


    ……


    所有的一切,都再也聽不見了,她的心,似乎隨著那記憶的破碎而破碎。


    她靜靜地蹲在那水中,任眼中的熱淚一點點地融入這溫熱的浴水之中,不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她的悲痛和絕望。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一隻貓爪子伸了進來,在水裏掏掏,掏到了鳳棲梧,馬上便看見一張貓臉也伸進了浴水之中,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她。


    那一雙明亮的貓眼之中似乎還帶著怒氣。


    呔!孽畜,洗澡也不叫我!


    花臉貓歡快地往那熱水之中一撲,便撲進了鳳棲梧的懷中,驚得鳳棲梧從水中冒出了頭,黑著臉看著它。


    而它不自知,在那水裏歡快的撲騰著水,還對鳳棲梧伸出了背來,似乎要她搓背。


    對於花臉貓的得寸進尺,鳳棲梧也未曾生氣,隻是抱過它來,給它細細地搓洗著背上的毛。


    “我真是羨慕你啊,可以這般無憂無慮——”她搓揉著那柔軟的獸毛,一般喃喃自語。


    “唿嚕唿嚕——”花臉貓微閉著眼睛,鼻腔裏發出細微的哼聲。


    羨慕寡人也不跟你換!


    鳳棲梧不再說話,又一下沒一下地給它搓洗著毛發。


    突地,她心念一動,歐武臣便站在了那浴桶旁邊,一雙眼睛盯著浴水之中的鳳棲梧。


    又看看花臉貓,眼中的迷茫更深了。


    鳳棲梧對著他招招手,道:“武臣,下來一起洗吧。”


    身為武體的他,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洗過澡呢!


    但見歐武臣朝後退了兩步,警惕地道:“你是誰!”


    鳳棲梧忙道:“我是棲梧啊,你忘記了嗎?”


    她有些挫敗,沒想到歐武臣的情商還是沒有進化多好,竟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又聽歐武臣冷冷道:“棲梧,不長你這樣。”


    鳳棲梧低頭看看自己那光裸的身子,再看看那地上鋪了一地的衣衫,嘴角抽抽,道:“我是脫了衣服的鳳棲梧!”


    “所以,你不是棲梧!”


    “不管脫不脫衣服,我都是鳳棲梧!”她重複道。


    歐武臣看看眼前這光溜溜的鳳棲梧,再迴憶一下記憶之中鳳棲梧,兩廂一比較——眼前這人光滑剔透,而記憶之中的鳳棲梧一身戰袍,或者是一身修道者道袍。


    這長得確實是不一樣啊!


    他看看眼前這人,雖然臉長得一樣,但身體不一樣啊!


    鳳棲梧也站起了身子,任由他看,今日一定要他明白,穿不穿衣服,她都是鳳棲梧!


    歐武臣看看她,又將她脫去的衣衫一件件拿起來看了幾遍,最後得出結論:“棲梧,你的皮掉了!”


    鳳棲梧:“……”


    忙碌了半天,鳳棲梧才終於讓他知道衣服和洗澡這迴事,耗費了半天的時間才把他給脫光了放進浴桶裏。


    歐武臣摸摸自己那一絲不掛的光滑身體,似乎有些擔憂:“棲梧,我的衣服都脫了。”


    “嗯,”鳳棲梧點點頭,給他親自搓背,還一邊解釋道:“你是人,得時常洗澡,洗澡就得脫衣服。”


    又見他看看身邊戲水戲得歡快的花臉貓,問道:“他為什麽不脫衣服?”


    還伸手去扯扯花臉貓的毛,似乎是想給它‘脫衣服’。


    鳳棲梧又忙解釋道:“它是獸族,衣服都是長在肉裏的,不能脫。”


    “哦。”歐武臣低頭答應了一聲。


    鳳棲梧又在耳邊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是我的夫君,以後,你隻能在我麵前脫衣,不能脫衣服給別人看。”


    “哦,”他又答道。


    鳳棲梧看著他那癡癡傻傻什麽都不懂的模樣,心中酸楚誰能量?


    她又輕輕地靠在他的懷中去,感受著他的心跳,心中是一片幸福之感。


    至少,還有他,他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他們的命格早已經相連在了一起,永遠也打不開了。


    在浴水之中泡了許久,歐武臣算是了解到了泡澡的樂趣,微眯著眼,很是享受,他雖然是武體,但也有人類的觸感,知道什麽是享受。


    花臉貓跑舒適了,跳出了浴桶,甩甩身上的水,便踱著步子往外麵跑去了。


    見它走了,鳳棲梧才開口對歐武臣道:“武臣,我教你新的東西如何?”


    歐武臣張開了那有些迷茫的眼,道:“好。”


    鳳棲梧有些小小的緊張,帶著一絲害羞的情愫,微紅著臉蛋坐到了他的腰上,摟住了他的闊肩。


    歐武臣更疑惑了,不知道鳳棲梧這是要作甚,但她這般做來,他似乎很是享受的模樣,還下意識地抱住了她那纖細的腰,但這似乎遠遠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但怎麽個‘要’法,他就不知道了。


    “來,摸我——”


    鳳棲梧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縹緲峰大戰過去好幾日了,鳳棲梧一直在靈魂空間之中呆著,外界的幾日,裏麵已經是幾個月了,雖然那失去親人的痛苦無法減淡,但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接受了,人也不是這麽頹廢了。


    她正準備出宗門與大家見個麵,免得他們擔心,但臨出靈魂空間之時,卻看見花貓正在扒她的珍寶堆,似乎是在裏麵看到什麽感興趣的玩意了。


    它拔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在用爪子靈活地將那盒子給撬開,想一攤玄機,鳳棲梧看見那盒子,頓時大驚失色。


    “不許看!”


    但晚上,花臉貓已經將那盒子給扒開,已經將裏麵的東西翻了出來,正是幾幅裹好的畫作,咕嚕嚕地滾了一地!


    其中一幅被打開了,畫中畫著縹緲峰的景色,美不勝收,正是鳳棲梧和顏如壁大戰的那一處。


    那正是她從顏如壁那裏沒收而來的。


    畫依舊是美麗無比,但那畫這般景色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今看到這舊物,鳳棲梧還是心中一疼,眼前氤氳起了霧氣,上前去拾撿那畫作。


    裏麵可都是顏如壁畫的她的春宮圖!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讓花臉貓瞧見!


    花臉貓正用爪子壓著一副筆觸優美的花鳥圖看得起勁,在它看來,那栩栩如生的鳥簡直就是是活脫脫的烤鳥。


    肯定很美味……


    “還給我!”鳳棲梧來收那畫,惹得花臉貓很是不高興。


    你的就是寡人的,寡人的還是寡人的!


    烤鳥還沒看夠,不還!


    它用爪子死死地按住那畫,不讓鳳棲梧移動半分,鳳棲梧無奈,若是用力,那畫恐怕就毀了,雖然人已經去了,但是她還是想留著這東西,至少證明那人曾經存在過。


    “若是不還,今天晚飯便沒了。”


    花臉貓一聽就生氣了,對著鳳棲梧憤怒地噴口水,還噴了兩口在那畫作之上。


    好不容易才將那耍賴的花臉貓給弄了開去,扔給它一個仙果,它便就喜滋滋的走了。


    鳳棲梧蹲下身子,卻收拾那畫作,卻見那被花臉貓的口水打濕的濕處,似乎在發生著變化。


    聽他說過,這畫中另有乾坤,在不同的情況之下有不同的‘內容’,一般的情況之下,是不同的山水風景,但若是經過加溫,便就是鳳棲梧的各種肖像。


    今日看來,若是遇水,便就是另一番的內容了。


    她深唿吸了一口氣,還是去尋了水來,噴了幾口在那畫作之上,看見那花鳥圖漸漸地暈染開去,線條和顏色都重組了,很快另一幅完全不同的情景出現在這紙卷之上。


    首先看到的是鳳棲梧的臉,並不是鳳棲梧料想之中那風騷迷離,衣衫半露的模樣,而是一身素衣,發髻高高綰起,端莊為賢惠的模樣,手中挎著菜籃子,迴首而望,眼中流露出鳳棲梧從未有過的幸福意味。


    她朝著畫中自己的視角看過去,見身後,一個男人巧笑言兮地跟了上來,半蹲著身子,依舊一身白衣,正朝她歡樂地揮著手。


    原來,這畫中,便就是這般的情景……


    一陣難忍的酸痛之感來襲,不知不覺間,鳳棲梧的俏臉之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畫麵依舊在慢慢地暈染,她看見畫中的顏如壁那半蹲著的身子旁邊,竟然還有一個更小的身影。


    那竟然是個小小的女孩,五六歲的模樣,一身可愛的淺粉色裙裝,一手牽著顏如壁的手,另一隻手朝鳳棲梧揮舞著,那粉琢玉雕的小臉揚起,與畫中鳳棲梧的笑臉何其相像。


    她似乎有著鳳棲梧的眼,顏如壁的眉,如此可愛,如此嬌小。


    耳邊浮想起顏如壁說的那句話,不管他是魔教教主,還是那多高潔的白蓮花,那語調都是一模一樣的。


    “棲梧,為我生個孩子吧——”


    淚水徹底模糊了她的世界,她看著那畫作,任淚水一滴滴地灑落。


    看見那小女孩兒的腰間,掛著一個小小的物件,那物件如此熟悉,鳳棲梧拿過了腰間一直掛著那塊的,也就是那日白蓮花給她的,說是要她轉交給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還說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相貌,那人的性別,那人的年齡,但若是鳳棲梧看見了,就知道這玉佩是給他的。


    現在才明白,原來這是他為他和鳳棲梧的孩兒準備的。


    她看見那玉佩之上,寫著一個淡淡的字,似乎是用刀劃出來的。


    凰。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這般說過。


    “棲梧,以後我們的孩兒便叫凰兒如何?你是鳳,她是凰,你們正好湊一對。”


    而鳳棲梧的迴答從來都隻有一句:“神經病!”


    那時候的他,不是說笑……


    “嗬嗬——”鳳棲梧苦笑一聲,若是當初她發現苗頭的時候,便阻止的話,或許便不會有這般的悲劇了,若當初她在賭場之中沒有遇見他的話,如今,她也不會這般心痛。


    可惜,這世上什麽藥都有,單單沒有後悔藥。


    她擦盡了眼淚,將那畫作收拾好了,也想腰間的玉佩取下了,放入了盒子之中。


    她細細地看了看那玉佩之上的凰字,苦笑一聲。


    以後若是有孩兒,便叫她凰吧……


    可現在,她哪裏敢孕育後代,自己的血脈特殊,以後的孩兒恐怕也隻能尋宇宙兩族的人成婚,現在要去那裏尋那兩族的人呢?


    聽說宇宙洪荒四族都來自神界,可現在那所謂的天界對於她來說是如此的遙遠,遙遠到她都不知道此生是否能找到了。


    她將顏如壁的畫作連同他留給她的所有東西都鎖進了那盒子之中,壓在箱底,今後,永遠也不要打開了吧,就當,自己的生命之中,從來沒有一個像白蓮花般的男人出現過。


    她從此之後隻會記得,有一個十惡不赦的魔教教主死在自己的手中。


    收拾好了一切,鳳棲梧深唿吸了幾口氣,從靈魂空間之中走出,又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她才剛出現在鳳鳴宗之中,藺斐便奔了過來,首先變得道:“姐,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你要聽哪一個!”


    “壞消息吧——”鳳棲梧道。


    藺斐嚴肅道:“玄青大哥在那縹緲峰的絕巔之下尋了好久,發現那下麵連同一條地下河,地下河的出口,在百裏之外的一條大江之中,沒有找到伯父伯母和姐夫的蹤跡,甚至連顏哥哥的屍身也未尋到,顏哥哥定然是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鳳棲梧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她淡淡地道:“下一個消息呢?”


    又見藺斐道:“我們通過那地下河,找到了那大江,沿江尋了幾天還是尋不到伯父伯母和姐夫的屍身,原來他們還活得好好的!”


    聽到這個消息,鳳棲梧幾乎是如遭雷擊般的呆立住了,良久之後才恢複了神智,“你說,他們、沒有死?”


    “對啊!”藺斐笑開了話。


    殿外,一聲嘹亮而歡樂的牛哞聲傳來,一頭灰色如鐵的牛甩著尾巴步入了殿中,牛身邊還跟著三個人。


    首先便看到鳳蒼穹,而後就是那滿臉熱淚的李夫人,之後,才是溫文而笑的袂闕。


    見鳳棲梧還未從這巨大的驚喜之中迴神,鳳蒼穹輕輕地喚了一聲,“棲梧,我們來了。”


    那聲音,是鳳蒼穹沒錯!


    “女兒,來讓娘好好瞧瞧!”李夫人已經擔心地迎了上來,抱住鳳棲梧,上下看了看!


    “娘!”鳳棲梧猛地撲進李夫人的懷中,喜極而泣!


    她本以為他們都死,卻不想他們還活得好好的,這果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未曾想老天竟然給她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


    母女兩人相擁而泣,鳳蒼穹在一邊看著母女二人,也是點點頭,袂闕也上前來看著鳳棲梧笑著。


    從李夫人的懷中出來,鳳棲梧又撲進了鳳蒼穹的懷中。


    她以為她永遠地失去他們了,如今失而複得,才知道這親情,該是如何的珍貴!


    鳳蒼穹欣慰地摸摸鳳棲梧的頭發,道:“行了行了,再報下去,姑爺可是要生氣了。”


    鳳棲梧擦擦眼淚,看向了袂闕,他一直便在一邊站著,微笑著看著他,那眼中帶著屬於男人對妻子的愛意。


    鳳棲梧上前兩步,二話不說,便默默地靠在了他的懷中,袂闕也摟著他,愛戀地撫摸著她的發絲,還溫聲道:“好了,別傷心了,我這不是已經迴來了嗎?”


    眾人重逢完畢,鳳棲梧才問事情的始末,在縹緲峰之上的時候,鳳棲梧看見顏如壁將那三人打下了懸崖,她先入為主地以為那就是袂闕三人。


    袂闕長歎了一口氣,道:“那個時候,顏兄弟前來擄走了我們,隻是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隱蔽之處,每日著人前來看管,他本人便沒有再出現了,那地方也是被布上了強大的陣法,我們破不出來,後來一天,鐵牛突然就把那陣法給衝開了,我們便出來了。”


    鐵牛也自豪地長鳴了一聲,以表自己的功績。


    鳳棲梧摸摸鐵牛的牛頭,眼中滿是沉重。


    他那個時候將三個假冒之人當著她的麵打下山崖,就是為了逼她毫無保留地與他決鬥,從而殺了他嗎?


    他的內心定然也是十分掙紮地,他也是想解脫的……


    鳳棲梧甩甩頭,將腦子裏突然出現的想法甩開,派人給鳳蒼穹李夫人袂闕安排了房間,便去處理宗門之中的事情。


    這段時間,宗門一切平安,而那南楚之中,卻是一番天翻地覆,魔教被滅了,修煉界之中的勢力都要大洗牌了,而鳳鳴宗的地盤之內,卻是一片風平浪靜,因為鳳棲梧斬殺了魔教教主,現在在武林之中的聲望是空前的,以前依附的門派也不見脫離,勢力範圍還在不斷地擴大之中,甚至有些以前魔教的地盤被納入了勢力範圍。


    顏如壁的屍身再也尋不到了,那地下河分支眾多,或許他的屍身被卷入了亂流之中,沉入了誰也尋不見的地底之中,再也不會出現了。


    沒有消息,倒是好,鳳棲梧倒是怕再見他,看見的卻是一具發泡的屍體。


    她這幾日一直在宗門之中,很少出門,藺斐得了空閑,又去找顧卿蘿了,花臉貓涼亭之中曬著春日的太陽,一臉悠閑。


    褚嵐那邊實在是走不開,聽說禇匈聯合了其他勢力,已經開始反攻了,褚嵐鞏固領土的同時,還在艱難的前進著。


    孔雀也不見迴來,花臉貓也聯絡不上他,但是他布在山外的陣法卻一直起著作用。


    聽說天玄宮人曾質疑過鳳棲梧,說那日縹緲峰決鬥是假,其實是鳳棲梧幫顏如壁假死,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他糾結了一批人前來攻打鳳鳴山,正是鳳棲梧戰勝之後閉關的那幾日。


    未曾想,連山門都進不了,被孔雀那強大的陣法給阻擋在外。


    最後隻得無奈地撤迴去了。


    鳳棲梧正站在涼亭之中,看著如今今非昔比的鳳鳴山發呆,現在的鳳鳴山,處處可憐拔尖而出,正在孕育之中的仙果仙芝,花臉貓隨便撲進哪個草垛子裏,隨便一刨都能找到好吃的,因為此地的靈氣開始成長了,不出幾年,這裏便就是遍地是寶的仙境了。


    而這靈氣的滋潤之下,門人們的實力提升得十分地快,短短時間之內,宗門之內便多了上百個玄階高手,藺斐已經是玄階後期了,鳳棲梧帶來的幾人也都破入玄階了,勢頭一片大好。


    不知道何時,袂闕已經走到了身後了,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是有鐵牛在,花臉貓一見鐵牛便蹦上了它的牛角,正蹦來蹦去的玩得歡快。


    袂闕從後抱著她的腰,兩人靜靜地站在那亭子之中,默默地看著遠方的遊雲。


    良久之後,終於聽見袂闕說話了。


    “棲梧,不要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


    鳳棲梧沒有說話。


    袂闕自然是知道鳳棲梧的心思,她早已經愛上了顏如壁,可惜,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而已,但現在,已經是陰陽相隔了。


    他不會介意鳳棲梧愛著別的男人,隻是歎息他們之間有緣無分而已。


    鳳棲梧一直沒有說話,又聽見袂闕說道:“棲梧,我今日見一個奇怪的男人偷看爹娘,那個男人是誰,他似乎很是怪異!”


    “偷看爹娘?”鳳棲梧這才說話了,自從和鳳棲梧成婚之後,袂闕便也改口了,他的爹娘便就是你鳳蒼穹和李夫人了。


    “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袂闕道:“穿了件很普通的衣袍,隨時抱著一把劍鞘纏著白布的劍,似乎修為很高深。”


    他這一說,鳳棲梧便知道了,是那宇文年樺。


    他將鳳棲梧順手救出來之後,便獨自走了,這幾日,似乎有人看見他出現在鳳鳴山中,既沒有去打顧卿蘿的主意,也不見他對花臉貓動手,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鳳棲梧該派人給他安排了一間客房,至於他住不住便就不知道了。


    他偷看鳳蒼穹和李夫人,目的何在?


    正說著話,鳳棲梧便瞥見那不遠處的假山之中晃出個人影來,正站在一動不動地看著亭子之中的鳳棲梧和袂闕,似乎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宇文前輩,你何時來的?”


    到底是救過自己的人,雖然這人的動機不明,但鳳棲梧還是恭敬地道。


    袂闕也端端正正地站在了她的身邊,蹙緊了眉頭看著宇文年樺。


    宇文年樺走了過來,看看袂闕,又看看鳳棲梧,鳳棲梧忙介紹道:“宇文前輩,這位是我的夫君即墨袂闕。”


    她又介紹道:“夫君,這位便是曾經救過我的宇文前輩。”


    袂闕早已經聽聞過了,忙對他恭敬道:“多謝前輩對內人的救命之恩。”


    宇文看了兩人半晌,沉聲道:“我要走了。”


    他竟然是來跟自己辭行?


    鳳棲梧詫異地看了他兩眼,這人發什麽瘋,竟然來跟自己辭行?


    馬上就見宇文拿出了一塊令牌遞給鳳棲梧,道:“斬界盟盟主令牌,以後若到南大陸有困難,便攜此令牌來尋我。”


    鳳棲梧握著那依舊是殘留著宇文體溫的令牌,不明所以,但見宇文已經悶頭轉身便走了,頭也不迴地下了山了,但他臨走時看鳳棲梧的那一眼,卻是飽含著深意,鳳棲梧看不懂的深意。


    鳳棲梧看看那令牌,再看看宇文離去的背影,依舊是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好似她和宇文的關係,沒有這麽好吧。


    但袂闕卻看著宇文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人,身上有種對於他來說很是奇怪的氣息,就像是同族。


    但這地界,除了李夫人他鳳棲梧和藺斐,便沒有其他的同族了。


    突地,袂闕瞪大了眼,看著宇文離去的方向。


    難道,他是——


    ------題外話------


    白蓮花肯定會迴來的,有錯別字,明天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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