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個喜劇片你都能這麽傷感。”擠在電梯間裏,我對身邊的榴蓮妹調侃著。

    “電影有它自己的靈魂所在,你看得認真自然也就能體會到導演的良苦用心。”她斜了我一眼說道,“估計你也就適合看個貓和老鼠,比較直觀,適合你那不能轉彎的情商。”榴蓮妹話一說完便轉身過去,忽然間我感覺四周的目光都開始向這邊聚集了。我張了張嘴,最後隻能望著天棚苦笑,心說這怎麽還認真了。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迴去吧?”先一步出了電梯,我故作輕鬆的笑著說。

    “不用麻煩了,咱各走各就成,反正我家也不遠,打個車幾分鍾的事情。”榴蓮妹臉上一點猶豫的意思都沒有,說的幹脆直接。

    都說男女看電影能培養約會的氣氛,可凡事均有例外,沒想到這例假碰巧讓我趕上一迴。

    “呃……那行吧,到家給我來個短信。”本來想借機跟她說去我家的事,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了。

    “恩,那有事咱電話聯係。”說完榴蓮妹對我擺擺手,便隨著散場的人群淡出了我視線。

    就在我即將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身邊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我一把,迴頭一看是榴蓮妹。

    “你怎麽還沒走?”猛然間沒迴過神兒,我笑的有些木訥。

    “不是誰說要送我嗎,我考慮著應該給他個機會。”看我愣在那不說話,榴蓮妹捂著嘴笑了笑,指著劇場外麵繼續說,“是下雨了。”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外望去,隻見門口這會兒人頭攢動,幾乎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推開大廳的側窗,鋪麵便是一股土腥味兒,漆黑中辨不清雨有多大,倒是一陣陣的風刮我有些窒息。

    “剛才出門的時候忘記看天氣了,估計這個雨一時停不了。哎我說你這是找病呢?”榴蓮妹走過來埋怨了我一句,順手把窗戶關上了。

    “入冬天氣就幹燥了,誰能想著還能趕上雨呢?”我不知道是陰沉的天氣憋壞了腦子,還是什麽原因,本有些抑鬱的心思被這暖冬的小風一抖,立刻就活分了起來。

    “也是運氣不好,今天出門去接你的時候,天兒就有點陰,結果憋到現在才下。”眼神在門口人群的上方遛了一圈,榴蓮妹無奈的歎了口氣,“先在這等著吧,沒準兒待會兒就停了呢。”我靠在窗戶旁,望著幾根矗立在漆黑中的路燈出了神。大廳裏的鍾顯示現在已經是九點過半了,這時我才發覺我和榴蓮妹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了。她那邊彷佛也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正對上了我的目光。一時間我就像是生吞了一個核桃,感覺整個大廳的喧鬧都掩蓋不了這片刻安靜所帶來的尷尬。

    “有話說?”她一歪頭,皺著眉問我。

    “我是比較好奇你今天怎麽這麽閑。”我暗暗鬆了口氣,抬頭迎上她的目光說。

    “什麽比較閑?”榴蓮妹微微一愣。

    “意思就是說你今天怎麽不用去帶團,我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不到5點你就找個借口跑了。”我衝牆上的表揚了揚頭。

    “這不上次過了伊利丹沒幾天就開3。0了嘛,副本簡單了,周末大家也能休息休息。”榴蓮妹像是想到了什麽,說著話忽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兩眼放光的對我喊道,“哎呀,我怎麽忘了這茬了。”“輕點輕點,紫了。”我抬著胳膊齜牙咧嘴的說,“是怎麽了這是,一驚一乍的。”“你不是說你打通過太陽井麽?”榴蓮妹鬆了手,對我嘿嘿一樂,配合著身後漏過來的小風,我就覺得我有風濕前兆。

    雖然料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不過聽到她這麽問的時候我還是點了點頭,畢竟3。0前打通太陽井講出來也很有麵子。

    “我正愁沒有指揮呢,所以哪天你要是有空,就來幫我們打打副本。”看得出來,榴蓮妹這會兒是真高興了。

    “我這是算義務呢,還是去幫忙?”話一出口我才發覺有些曖昧。

    “這有什麽區別麽?”榴蓮妹問。

    “當然有,給自己家幹活哪還有收錢的道理。”我一邊迴答一邊緊著小心,生怕表情太過嚴肅,要是榴蓮妹當真起來生氣的時候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那咱就一把一利索,你幫我把本打通了,我包你一個星期的夥食。”榴蓮妹打著響指,笑著應道。

    “咱說好了,到時你堂堂財務主管,請人吃食堂可說不過去。”我貧了一句,見她並沒覺察到什麽,心中不免失望。

    時鍾就快走向10點,起初還在門口等出租車的人們,眼看等車無望,便都迴到大廳裏來等待了。

    “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開車來接我們吧。”看著大廳也逐漸變得擁擠起來,榴蓮妹皺著眉提議道。

    “早就和你說了讓你爸接你,不過就是千萬別搭上我。”我縮著脖子搖搖頭。

    “你至於嘛,多大的階級仇恨呐,還連麵都不能見了。”榴蓮妹翻著兜,抬頭哈哈一樂。

    “我是無所謂,”聳聳肩我接著說道,“主要是你爸,臨出門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人販子似的,要不是你攔著,說不定這會兒他都跟出來了。”“說兩句行了啊,誰也沒求著要接你。”榴蓮妹黑著臉推了我一下,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那這樣等也不是辦法,雨不停路上的車也不會空,從這裏到我家大概也就10分鍾的路,幹脆我們跑迴去,我再開車送你迴去。”沒等再說什麽,我就被榴蓮妹拽著往外走去。“也許天黑的緣故,走在外麵才發覺飄下來的已經是毛毛細雨了,拂在臉上,格外的寫意。雨後的空氣變得清新無比,水流匯聚成溪,從身邊流過,這場入冬後的第一場雨水彷佛也帶走這個城市的最後一絲熱氣,唿吸間的淡淡白霧,讓人感到北方所特有的寒冷。

    “我現在特別懷念你那輛榮威。”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邊想還好借了b磊這件衣服。

    榴蓮妹雙手一背,朝天打了哈哈,這才歪著頭對我說,“你這是典型的要升天了才想起買聖經,別整的好像就你一人兒在那凍著呢。”“說實話,你開車的時候是不是屁股下麵都得墊塊轉頭什麽的?”想起第一次見麵認錯車的經曆,我不禁笑著問她。

    “那不把車座擱壞了?”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榴蓮妹這才反應過來,“你站那別動讓我踢一腳試試,好看看我腿夠不夠長。”說完她真的抬起腿作勢要踢過來,見我配合的誇張的一跳,榴蓮妹捂著嘴笑了一會兒說,“那車是我爸買的,早上他開去上班,晚上他要應酬不能開車,所以一般都是我開迴來。”先是用嘴吐出白色的哈氣,又跳著用手抓住,重複了幾次,她又繼續的說道,“其實我更喜歡一些小型車。”“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麽?”看她原地蹦蹦跳跳的玩的不亦樂乎,我索性轉過身來看著她。

    “你不是總結過的?”榴蓮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每個人心中都有操控欲,我也一直認為能夠穩定把握一件事物,不管或大或小都很是讓人愜意的。”也許是這場雨順便帶走了我們之間的某些隔閡,直到此刻,榴蓮妹才第一次的在我眼前變得真實起來,也許像她這種平時給人感覺高高在上的女孩,內心世界其實更加渴望和他人溝通,被他人了解。

    就在這個時候,雨突然毫無征兆的變得密集而又急促起來,我隻來得及將衣服脫下來擋在我們頭上,周圍的地麵就已經被雨水砸的霧氣彌漫了。顯然一件衣服並不能遮擋我們兩個人的空間,我心一橫,索性用衣服把榴蓮妹罩住,一手擁著她的肩膀朝著來時的方向跑著,一手放在額前避免給雨水迷了眼睛。

    10分鍾的路程遠比想象中的漫長許多。當我看到小區前那燈光閃亮的電子門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半冰的雨水淋了個透。

    “你說你是不是傻呀?”站在門衛屋子下,榴蓮妹一把拽下頭頂的衣服,對著我大喊。

    看著她漲紅的臉,我本打算開個玩笑,卻不想眼睛眯上了,嘴卻凍的咧不開了。

    榴蓮妹二話不說拉著我就進了門衛室,把屋裏負責看門的老大爺嚇了一跳。

    “你這是找什麽呢?”看著榴蓮妹把包放在桌子上就是一頓亂翻,我站在屋子裏的暖氣前麵,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臉,抻著舌頭問。

    “找紙巾啊。”聽她這麽一說,我才發現b磊防雨外套隻擋住了來自上麵雨水,“劉大爺,我家就在裏麵4區3棟,這人先放這,一會我來接。”榴蓮妹剛和門衛交待了幾句,迴頭就上手在我的頭上身上開始劃拉,“別指望我這會兒能感動,充其量就覺得你傻,巨傻!哪有你這樣的?不是自己沒病找病啊?”“我怎麽聽這話像是在誇我有情有義啊?”我從她手裏接過紙巾,擦著臉上的水一邊說。

    “切,沒皮沒臉沒時沒晌的,”榴蓮妹被我氣樂了,就見她抿著嘴說,“這次多謝你了,明兒你要感冒起不了床……我管藥錢。”這迴輪到我樂了,擺了擺手我說道,“得得,康泰克就不麻煩你送了,你要是能直接批我兩天帶薪假,再讓我頂雨遛兩圈我都幹。”榴蓮妹笑著沒理我這茬,拍了拍她褲腿上的水跡,反手又在桌子上的包裏翻了翻,然後迴頭對我問,“東西給你用你倒真不客氣,也不說給我留點。紙巾你那還有嗎?”“你去我掛在門口衣服裏看看,臨來的時候我記得從辦公室裏拿了一包,這衣服防水,裏麵應該沒事。”我摸了身上,發覺身上隻有銀行卡沒沾上水了。

    “你剛才說這東西從單位拿的?我怎麽覺得像是你的個人物品啊?”榴蓮妹背對著我拎著衣服抖了一會,然後悶聲悶氣問。

    “咋了,不會也漏進去水了吧?”說完我站起身走過去,心說剛暖和一會怎麽又有了暴風雨的前兆了。

    “看來你還是覺得不夠冷啊。”榴蓮妹頭都沒迴,轉手將一個盒狀的東西朝我扔了過來。

    “杜蕾斯冰點套裝,讓你釋放有不一樣激情。”燈光下照出幾個耀眼的反光字,看的差點沒站穩,我擦了一把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暗道一聲:臥槽!抬頭再看,眼前的榴蓮妹早已是滿臉的黑氣,哪裏還有絲毫方才的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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