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耳聞的深邃、低沉而悠揚的佛音從地底升起,伴隨著騰升的暗能匯集在吳明周身。他想拒絕,卻揮之不去,聲音與暗能不斷被自己吸收,他的天眼頓開,望見前方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山河大地。那扇緊閉的隧道厚實的鋼門已消失不見,所有的洞穴岩壁也驟然不見。他記得用自身的異能衝擊整個洞穴世界,看到岩壁氣化坍塌,可無論如何未料及會在瞬息之間耳聞奇妙佛音,身處這塊秘境異地。按上次掙脫黑暗秘境的經驗,吳明認為自己可能會重新陷於無極境內,並被困於其中,若要脫離或許就是一次涅槃。

    現實與他預期的截然不同。他坐在如茵的草地上,空中懸掛超大的太陽,光線柔和不刺眼,山巒平展,山腳廢棄的舊城雜草叢生,空氣中彌漫惡臭味。他起身邁向廢墟。開裂的石牆仿佛在敘述這兒曾經的文明史,倒塌的石柱仿佛在哀歎輝煌的丟失。一群體大如牛的老鼠盤踞在舊城中,驕傲地成為這兒的新主人。當它們發現天賜的食物,即吳明的到來,鼠眼大放異彩,貪婪地盯視口中的獵物。“唰”的一聲,近百隻巨鼠張開血盆大口,爭先恐後撲向獵物。吳明一躍而起,跳上高聳的石牆上,鄙夷地注視這群相貌醜陋、嗜血成性的巨鼠。

    猛然,一聲巨吼,一隻十米高的大怪獸渾身血紅如火,奔向巨鼠們,來不及逃避的巨鼠,被大怪獸一口咬掉半個身體。十來隻巨鼠都葬身於大怪獸口中。吳明趁怪獸與巨鼠之戰時,疾速奔離。跑著跑著,耳聞風聲,抬頭一看,一隻像空中客車一般大的巨鳥伸出鐵爪,撲擊吳明。

    十分狼狽和氣惱的吳明,就地打滾躲避,一腔怒火激起超能匯集於雙掌,翻身站起推出一掌。劇烈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巨鳥內髒被吳明的超能震裂,轟隆摔在地上,摔出一個大坑,塵埃四濺。另一隻盤旋在高空的巨鳥,虎視眈眈俯視吳明,不敢造次。

    什麽怪地方!吳明心情壞到極點。但,他必須弄清楚這裏的一切。他返身走迴廢墟,不過非常小心謹慎,不再是明目張膽,大搖大擺,而是手握量子槍,躲躲閃閃摸索進入廢棄的舊城。一路上遇到各種變異的畜生,躲避不過去,就被他擊斃。他發現,隻要被他殺死的畜生,很快會招來其他的畜生搶食屍體。

    這座廢棄的舊城,到處留下戰爭的痕跡,石牆上彈坑累累,城市中心有一個明顯的大凹坑,裏麵寸草不生,輻射場能特別厲害。吳明不敢靠得太近,查看完畢便離去。他初步判斷,文明毀於核武戰爭,動物基因受核輻射影響,突變為今日的巨型模樣。那麽,這裏的原住居民都死光了嗎?還是逃逸了一部分?吳明沒有找到遺留的文獻資料,也許年代久了,原有的文明痕跡被歲月抹去。

    另外,吳明好奇的是,這裏很像極地,太陽始終掛在頭頂上方,沒有月亮和星空。離開籠罩恐怖的舊城,翻越數座平緩的大山,眼前是廣袤的雨林。莽莽蒼蒼的雨林,水連著樹,樹連著水,水樹連天。將進入雨林時,吳明看到延綿不斷的烏黑石柱排列在雨林邊沿,感覺到一堵能量牆擋在麵前,伸手探入,被彈了迴來。他沒有選擇,以自身的能量衝擊能量牆。一使力,他的身體便隱入能量牆,衝進了樹密如織雨林。他走在沒有人跡踏過的道路,各種動物棲息其間,但它們的體格正常,無論是纏繞在樹上的巨蟒毒蛇,還是依樹而眠的猿猴兇豹,都與地球上的熱帶動物一樣。看來,這是有人特意設置隔離裝置,不讓重災區的變異畜生進入雨林。

    越往深處走,吳明遇到的動物種類越多,空氣也越清新,悅耳的鳥啼聲此起彼伏,一池湖塘靜臥於參天大樹的濃蔭下,清澈明潔,水溫宜人,猶如鑲在密林中的一顆水晶寶石。吳明心曠神怡,駐足湖畔,忍不住脫去聖地白金戰士神裝外套,跳進水中。一個猛紮,他潛向水底。

    很深,水很深!無底洞一般深。

    迴到岸上,他穿上外套再次跳進水中,向黝黑的湖底遊去。神裝自動發光,照亮四周。水色淡藍,一個洞穴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遊進洞穴,才看清是一條地下河流。既來之則安之,吳明順著河流不停地向前遊動。不知遊了多久,他又來到一個湖塘,爬上岸一看,嗯哈,聳立著兩座巍峨的瑪雅式金字塔!

    吳明,神采飛揚,抖落身上的湖水,快步如飛奔向靠近自己的一座城堡式的金字塔建築內。進入拱形石門,場能猝然而強,四周牆麵非金非石,與太陽石相似,熠熠生輝。地麵等邊三角形圖案中包含一個太極圓球。吳明愈靠近圓球,感覺場能愈強勁,自己的能量也被激活,吞噬著來自周邊和圓球的氣能。澎湃洶湧的氣能不斷滲透體內,每個細胞都充溢氣能,並開始異化,細胞中的分子、原子、量子和粒子都光能化,信息化,連接體內的生命係統不再是血管係統、神經係統,而是難於言表的場能係統。此刻,吳明真正窺視到了融於體內的“天機鏡”,便是信息能和光能。他現在也被無意間轉化成這種無極形態的能量狀,原先的肉體機理完全丟失,意念驅動他全新的能量體。

    他,可以騰空飛揚,可以瞬間變形,難道這就是神話?就是人們夢寐以求的神人?就是自己預感到的鳳凰涅槃?他,沒有大喜,卻有些傷感,因為他告別了過去的肉體,訣別了以往的自己,重生中將麵對更多的未知將來。他清晰知曉,這不是永恆,隻是生命體的升華,能量的一種轉化形式。永恆,是寂靜不滅,是弗人、佛的圓寂境界。他還沒達到!

    走出金字塔建築,吳明又進入另一座同樣形式的金字塔,裏麵不存在強勁的場能,牆上滿是刻寫的象形文字和圖案。他一掃而過,已了然所表達的意思,即歸納為一句話:“地球並非人類所有,人類卻是屬於地球所有,人類靈心智慧產生於此,最終也將迴歸於此“。

    這兒是被毀滅的地心文明世界,也是再現和延續文明的策源地,一部分文明傳承到地表上,更多的文明在地心上一層的地殼岩層洞穴中延續,如今不管哪個層次的文明,都源自最古老的地心文明,而地心文明即源自宇宙文明。

    迴想吳明所經曆和遇上的種種奇遇和性靈智慧生命,追本溯源都是終極文明的不同呈現而已,不同層次等級表現罷了。金字塔下的密道通往地表,湖塘下的地底河流連接亞馬遜熱帶雨林下的洞穴中龐大水係。吳明選擇離開地心就隻有這兩條途徑,或從密道返迴,或從水中潛迴。然而,他沒有急著離去,繼續遊走在地心世界,希望能找到生活在此地的智慧生命。

    可怕的遭遇再次讓吳明碰上。走出雨林,穿越草原,吳明被一群異形智慧生物包圍住,如同地獄中的惡魔。他們渾身長滿堅實的鱗片,青麵獠牙,鋒利的尖爪能輕易撕裂牛皮和一棵腰圍粗的大樹,噴射的毒氣能迷倒一頭長毛象,快如閃電的偷襲令你躲避不及。殘暴兇狠的天性和智慧大腦造就他們成為這一時空的霸主。他們是陽光下的另一麵,黑暗和罪惡經膨大劑催生的恐怖極品。

    是自然產品抑或是人造產品,吳明不得而知。

    上百隻異形智慧生物散居在四季如春的大草原,攻擊吳明的幾十隻異形怪物似乎感受到異樣的獵物,他們沒有發起魯莽的進攻,目不轉睛端視獵物,潛意識裏感覺到對方是他們的天敵和主宰。吳明同時也感應到他們身具異能,不是一般智慧生物,他們在向頭領發出生物電波信號。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沒過多久,來了更龐大異形怪物群,其中一頭體格雄壯的異形怪物站到離吳明最近處,居然用意識力與吳明交談:“你是何方人種?這兒是我們的王國。”吳明驚異之餘,反問:“你們又是何方品種?來自何處?”

    “我們是卓金星人的衍生品,在第四個太陽紀裏被創造出來,我們趕走了壓榨我們的一切可惡之人,統治了這片國土。”

    “衍生品是什麽意思?”

    頭領怒吼一聲,怨恨地迴答:“我們的祖先因犯錯,被他們克隆成怪物,成為戰爭的工具。但天道保佑我們的祖先,他們劫後餘生,組織反抗力量,戰勝了統治我們的人,榮獲這片國土。”吳明在反製對方的意識力時,滲透到對方的記憶庫,獲知它隻講了個大概,隱瞞了許多細節真相。他們其實是半人半獸的異能體,繼承了人性中惡的一麵和獸性的冷血殘暴,雖具智慧,卻鼠目寸光。吳明不願與他們過多接觸,告訴對方:“我途徑此地,無意幹涉你們的生活,就此別過。”

    “你到底是誰?”他們沒有讓出路,心有不甘,十分矛盾,既探測到吳明身具超強巨能,足以毀天滅地,又擔心他是卓金星人派來的密探,有所圖謀,便依舊圍住吳明。

    “我已說過,自己是過路旅客,不關心你們的事情和你們與卓金星人的恩怨,如果你們想與我比試,規勸你們還是放棄這念頭為好,不然會化太大的成本證明你們的慘敗。”言畢,吳明化成一道藍光撞向他們,頭領隻覺兩眼一黑,便摔倒在地,等蘇醒過來,感覺氣血倒流,十分不暢通,確認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敵手,對方若取自己和同族生命易如反掌。他難以明白,世上竟然還有這等高人、聖者,希望自己以後少遇到這樣的奇人,最好是永遠不要碰到。

    周遊一圈地心世界,深覺無聊的吳明迴到金字塔,卻望見異形怪物們圍住金字塔,頭領不敢走近充實場能的那座金字塔拱門,彷徨走動。頭領在於吳明意識交流中,亦反饋到部分信息,這就是他們具備的與眾不同異能。他帶著同族找到了秘藏雨林中的兩座金字塔,憑借自己的直覺,清楚知道自己還不具備承受塔內強勁場能的本領,冒失踏入,非殘即死。轉而,他邁進了另一座金字塔,竊喜得到通往地表世界的線路圖,暗自決定要出去看看,開疆辟土。吳明閃入至他麵前,警告他:“你若破壞上麵的世界,別怪我心狠手辣,我將終極你和你的族人,給你的迴報就是一旦你們遇到生存問題,可以到地表南極找我。”

    為進一步震懾這幫惡魔,吳明無奈望著文明的傑作,即金字塔好久好久,全身暴起,宛如烈日耀眼四射,隆隆巨響,兩座上萬年的金字塔四分五裂炸成碎片,毀去了通往地表的路徑。異形怪物們紛紛後退,目瞪口呆見證了心顫駭人的一刻。

    現在,隻留有水係這條通往地表的途徑。吳明冷眼迴視頭領:“請記住我的話!”

    “請問尊者大名,以後萬一有事我們也容易找到您。”“吳明。”

    “無名?”

    “不,姓吳,名為光明的明。”

    遊動在黝黑暗河水中的吳明,已經上十遍咒罵這幫異形怪物,害得自己摧毀金字塔和塔下的隧道,跑到這水中浸泡了二十多個小時,卻還沒有尋得地表出口。他碰到無數的岔道,走了許多冤枉路,爬上一處無水的岩石,盤膝歇息。如此一坐,時光飛逝,印證了洞中一日,人間數年的事實。他從天門山一路行來,磕磕碰碰,未曾靜心入定調理,現今枯坐調息,體內的異變狀況獲得一次整合的機會。吳明也沒有想到,這一整合過程極其複雜危險,中間不能停止,因為這是一次神話般的能量與意識的全麵整合,若整合失敗,吳明的形骸將丟失,變成孤魂野鬼飄浮在虛空中。但,整合完成後,他確實做到了鳳凰涅槃,進化到一個全新境界,多維空間中。

    恍惚間,微閉的雙眼睜開,吳明看清了整個地下水係,比火眼金睛更具超能,眼中的世界完全透明地展現無遺。佛經中提及的佛眼洞開,確實存在,真實不虛。起初,吳明感覺很不習慣,心念一動便能一覽無餘,漸漸地克製意念的衝動,以平常心看眼前的事物。經過多次訓練,他熟練地掌握開啟“佛眼”的時機。

    走出地下水係,吳明穿行在地球之肺,最廣袤而遮天蔽日的亞馬遜熱帶雨林裏。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他正不緊不慢靜踏著濕潤鬆軟的泥土輕挪腳步,不遠處傳來嘩啦聲響,一隻猛獸躥去,隨即隱匿在稍遠處一棵大樹的背後。四五個赤身露體的原始土著人,舉著長矛,貓著腰圍向那顆大樹,忽然,他們發現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吳明安靜地佇立在樹林間,身著熠熠生輝的奇異服飾,安詳而飄逸。他們不約而同停止了捕獵的腳步,傻呆地探頭窺視。那隻猛獸美洲豹迅疾躥出撲向一個發呆的土著人,說時遲那時快,吳明揮手舉槍,悄無聲息的一束幽藍的光射中美洲豹,眾土著人驚叫聲還未出口,一隻猛獸就氣化消失殆盡。

    神!他們以為遇到,張著大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驚恐地直腰站在原地。吳明沒搭理他們,飄然而去。轉醒過來的土著人,提心吊膽打量四處,朝著吳明離去的方向偷偷地摸索前去。他們好奇又莫名恐懼,但求知的欲望非常強烈,每個人心裏都渴望能弄個明白。追蹤了一段路後,就不見吳明的蹤跡。正當他們失望,遠處傳來巨響,隨之大地震動,肆虐的狂風掀倒一排排參天巨樹,火光衝天。巨響之處的方圓數平方公裏的森林一派狼藉,熊熊的森林之火如地獄惡魔吞噬鬱鬱蒼蒼的樹木。土著人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大火和地震,被嚇得麵色蒼白,狂奔逃逸。他們半日內連著碰上怪事,夠心驚膽顫的。他們沒有往大火的相反方向奔跑,而是朝爆炸中心方向焦慮地狂跑。穿越火牆,奔至他們居住的部落,草編的房頂早被掀去,整座小村夷為平地,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族人奄奄一息。他們悲痛地大聲疾唿,提著長矛向遠處的一個龐大烏黑的大家夥走去,要報複和刺穿這具惡魔。

    那是一艘中型飛碟,已炸成四分五裂。他們靠近一個半埋在泥土中飛碟殘艙,看到裏麵隱約發光,抓緊長矛,猛地刺向裏麵。“鐺”的一聲,虎口震裂,長矛折成兩截。艙內彈出個黃色圓體,金光燦爛。他們大叫:“黃金,神賜的黃金。”眾人爭先恐後搶奪圓體黃金,忘卻了剛才失去族人的哀痛,由爭搶演變為爭鬥和互相殘殺。

    原始、野蠻、貪婪乃人類之本性。叢林法則是生存和血醒的遊戲魔咒。四五個赤身露體的土著人,經曆一場自我殘殺,最後隻剩下一個輕傷者和一個彷徨在死神邊緣的重傷者。勝利者蹶著腿走進黃色圓體,雙手擁抱用生命換來的碩果。他臉上顯露一絲怪異的扭動,然後是恐怖的麵容,然後滿臉撲到圓體上。

    僅僅幾秒鍾後,他又站起來,手按一個圖案,圓體伸出一個金屬探針直刺他腦門。等探針退迴圓體內,他從開啟的圓體內取出一個箱子,提著箱子走入林海中,身後的圓體爆炸,升起一團火球。

    吳明躲在近處目睹了這兒發生的一切。他甩掉碰見的幾個土著人後,剛踏進土著小村邊,舉目望見一架中型飛碟撞向地麵,未及出手施救小村土著人,裹著火光的飛碟墜地爆炸,巨大的衝擊波頃刻蕩平四周物體,小村和參天林木。他隱身跟隨已被置換意識的土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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