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的舒雲鎖好門去超市采購食品,手機響起,接通後沒說幾句便匆忙往家趕,未進門就見管賢詩帶著的人站在一旁等她。

    “出了什麽事?吳明人呢?”舒雲惶惶不安,管賢詩如實相告,然後播放吳明最後講話的錄音,並觀察她的反應,察覺她驚異而不恐懼的複雜神態,暗忖:除吳明外,她是目前最多掌握秘情的人。他問道:“請你告訴我們,吳明所言的確切意思。”舒雲一邊給他們沏茶,一邊思量:吳明既然當著眾人麵提到自己和天門山及雲光,除了警示自己,就是暗示他發現了隱秘,他是想通過我之口有選擇透露天洞門的秘密,還是情急無奈迫不得已泄露天洞隱情?他是不是力量有限,想借助政府之手脫離困境,抑或要我幫他解決問題?他曾言天洞門便是“天機鏡”,而我手上我有他姨媽相贈的“天機鏡”,這中間有何關聯?舒雲一時亦無法想明白,覺得先打發他們離開再說:“按我們近期收集的資料分析,地球表麵布滿強弱不均的場能,連接為經絡網狀,但還在推想階段,尚未驗證。我和吳明在旅行途中隻遇上兩處異常地方,一個就是神湖,另外他提到的天門山頂的天門。按地方誌記載,那天門有兩大神秘現象‘天門轉向’和‘天門翻水’,我們實地考察也偶然看到天門‘雲光’噴射,極像神湖異象,吳明可能在洞穴遇到相同事件,提醒我們從這方麵著手尋求解決問題的思路。”

    來的客人又檢視舒雲從電腦中點擊出的畫麵和圖表數據,討論一番後基本確認舒雲提供的情況十分有意義,管賢詩說:“謝謝你,我再請教一個問題,為什麽我們與吳先生研討神湖探險時他從未言及天門異情?”舒雲真服了他明銳的洞察力,此話無非指出吳明行事遮遮掩掩,便說:“你應該直接問吳明,而不是我。但我認為搞科研與做情報工作有極大區別,或然性大於必然性,時常不需要被理性束縛,需要作海闊天空的幻想,愈能大膽想像,愈能接近答案。”

    “嘿嘿。”他習慣用看似可愛的傻笑來化解氣氛,掩飾尷尬,“我們已打攪你一晚上,若你有新的想法和想起什麽,請及時與我們聯係,隻有我們通力合作才能找到救出吳明他們的途徑。”管賢詩一離開舒雲家,一個電話打給局裏,通知他們立即派人全天候保護、監視舒雲,為最高等級行動。

    送走他們後,舒雲陷入迷亂中,癱坐在轉椅上呆視工作台上的電腦熒屏。難道就這樣結束與吳明今世的緣分?難道吳明永遠進入秘境再也無法脫離出來?她不斷迴憶與吳明相處的分分秒秒和他所講的話,祈望能在睡夢中見到他,由他給自己某種暗示,讓自己知道下一步行動方向。她取出“天機鏡”輕撫,學著吳明的樣子放於額前,集中意念冥想。

    一周後,老伯、伯母和賈亦群迴到工作室,見到舒雲埋頭研究,麵色憔悴,大家相視沉默許久。“你們迴來了,神湖現狀如何?”聽見舒雲發話,伯母安慰說:“專家們還守在那裏,繼續研究解決辦法,你也別太焦慮,隻要大家不放棄,問題總有一天能解決。我們這些天分析過,以吳明往日的奇遇,他定能逢兇化吉。是否我們去天門山走一趟,或許能發現點什麽。”

    “除非我找到,我有一種直覺,在這些經絡節點上,一定有相通相同的能量場,一旦我們踏入,兩種結局:或破解秘境,或被困其中。我決定下周重上天門山,你們不要去冒險,走光了,這兒留給誰去經營。”

    “老頭子,你陪舒雲去吧。”

    天門山依然每天吸引無數遊客光顧,他倆從山腳坐索道車直達天洞門。老伯翹首仰視說:“此處非比尋常,你瞧洞門朝天開,檢測到的場能也比山腳強,你說上次吳明發現的洞口在何處?”

    “那個山腰裏,我帶你去。”舒雲指向幽密的山穀,猛一迴頭驚叫起來,“老伯,快看洞口。”他倆都看到雲端中射出一道彩虹,穿透天洞,奇麗無比,順著霞光俯瞰,光線正好落在吳明發現的洞口外巨大岩體上。舒雲舉著高倍望遠鏡瞧得明白,心知必須盡快趕到那裏查個清楚,“老伯,你拿好望遠鏡,慢慢跟來,我先過去。”

    看到彩虹很快消失,舒雲站在巨大岩體前打量著斑斑駁駁的岩石,四肢並用爬上岩體,細辨剛才光線的落腳處,尋覓良久。雲開霧散,陽光灑滿穀地山腰,光亮一閃,她才看清覆蓋岩苔的石麵有處凹穴,與周圍的材質迥異,探手摸去,奇跡出現,岩體抖動位移,她全身趴在岩石上,緊緊抱住。

    她望見了岩體後的洞口。

    莫名的心跳令她氣血翻滾,臉蛋紅潤豔若帶水仙桃。滑下岩體,小心翼翼踏入洞穴,來到金光燦燦的藏寶大廳,哇!這就是吳明發現的寶藏,太多太誘人了!一夜之間就可成為千萬乃至億萬富婆了。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跟蹤舒雲來天門山的兩位安全局警官,一名繼續監視老伯,一名已跟隨舒雲進入洞穴。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暈,悄悄退出洞穴,靠著巨大岩體做好記號,並用手機拍攝,發送給搭檔和領導管賢詩同誌。當這一切做完,他返迴洞穴,耳聞巨聲在通道四壁迴響,迴頭一看拔腿向洞口奔去,慢了,還是慢了四分之一拍,巨大岩體轟然封閉洞口,他被硬生生擋在洞穴內。打開手電筒,他感覺腳底岩石在顫動搖晃,本能地趄著身子跑迴大廳,一切大變樣了,不見舒雲,不見珍寶,石廳昏黑,地上堆滿隱隱閃爍綠光的屍骨,陰森森寒氣逼人,“叮咚,叮咚”的點水聲迴蕩在耳畔。順聲而去,一條狹長幽道延伸出去。他不可能與屍骨為伴,走入通道,越走越狹小,隻能爬行前進。他仿佛從天堂掉入地獄,饑寒交迫爬了六七個小時,來到一條地下河前,再無去路。咬緊牙關,他進入河水往前遊去,500米後爬上岸,朝著有亮光的地方繼續爬去。最終,虎口脫險,趴在洞口外的山澗旁,仰望滿天星鬥,如做了場噩夢。

    老伯從望遠鏡裏把發生的兩次巨大岩體變動瞧得一清二楚,泛力地坐在山腰上,撥通老伴的電話告知發生的事情。那個監視的警官也同樣目睹眼前所發生的怪事,請求上級派人來支援。當天晚上,管賢詩帶著大批人馬趕來,老規矩封山驅逐閑雜人員。第二天他們搜山時方才找到死裏逃生的警官,專家們決定按警官逃生的路尋迴去。

    探險隊進到堆滿屍骨的石廳,通過對屍骨初步檢測,一致認為收獲驚人,按傳統主流國際社會的認可標準,他們發掘出震動全球考古界稀奇的遠古動物的實樣屍骨,而不是化石,科學家從中可提取動物的dna,可以克隆出比恐龍更久遠的遠古動物,僅此一項成果就足以震爍世界!另外一項絕密的成果他們探知此地洞為一個遠古超前文明基地,石廳周圍布滿裝置,雖一時不能打開啟動,但已從那條地下河中找到其他通道,有一條就通往懸崖峭壁上的鬼穀洞。

    依據脫難的警官描述,他們判定舒雲無意碰撞觸動了基地或稱作秘境沉睡的裝置,激活洞穴內結構的變化,洞穴基地進行了自我保護性重組或關閉進入基地中心主要區域的通道。舒雲現在可能被封閉在其中。倘若研判正確的話,神湖地下洞穴的情況便與此處類似,探險隊被相同的變化而困住。這兒的環境比神湖好似千倍,能近距離接觸,也無惡劣氣候。專家們熱議應該從天門山的神秘洞穴為突破口,集中人力、物力攻克秘境難關。

    那天,舒雲同吳明一樣發現正麵石牆上一個凹凸有致的巨大圓環,中心突出的半圓太極石球麵沒有五彩霧氣,而是隱現多邊圖形。舒雲伸手觸摸,覺得眼熟,從包裏掏出“天機鏡”對比,大小尺寸一樣,難道這就是正如網絡影片上常編製的靈石密鑰?手中的“天機鏡”就是一把密鑰?管不了那麽多,先把“天機鏡”貼在隱現的多邊圖形上再說,沒反應!舒雲打算取下來,可是略施力,“天機鏡”紋絲不動,被牢牢粘住。她心裏一緊,試著轉動“天機鏡”取下來,未料及半圓太極石球麵跟著一起旋轉,整個巨大圓環熠熠生輝,出現8個卦象,方位以先天八卦排列: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舒雲清楚先天八卦的旋轉方式有順逆兩種,幸虧過去曾研習過“易經”,懂得一些常理。近期,舒雲為學習氣功,聽吳明講解過倒行逆轉八卦練氣的原理和作用,故而大大提高了對太極八卦的認知度,亦能泰然麵對眼前的變化。

    憑著她的聰慧和所掌握的知識,舒雲認為先天八卦順時針旋轉合符宇宙天道,也更接近遠古文明本意,雙手握住“天機鏡”順時針扭動。剛轉至一圈,整個巨大圓環極速旋轉,幻化成強大的場能旋渦,舒雲來不及閃避,眨眼間被吸入。手中抓著“天機鏡”,身子宛如一片雪白色羽毛輕飄飄隨場能起伏翻轉,還沒有觀察清楚四周的一切,還不曾好好體驗奇異美妙的感覺,場能頓然消失,她被彈出摔倒在地上。巨大圓環迴歸原狀安然不動,身邊漆黑一團,她開啟便攜式鋰電池頭燈環顧四周,空蕩無物,滿地的珍寶不見了,石壁上的字符亦蕩然無存,新的洞天世界,陌生的地方,身後一條曲徑悠長沉寂通向黑暗深處。她爬起,遲疑地邁向曲徑,摸索著走了不知多長時間,隱約望見遠處有一絲光芒,發現路麵逐漸崎嶇傾斜,趔趄著走出黑暗進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

    整座大殿由純金築造,東西南北四壁雕鑿四大神物,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屋頂鑲滿自行發光的晶體,又似滿天星光璀璨宇宙,地麵打磨得異常平坦光潔,能像鏡子反射周圍一切。站在中央的舒雲難以分辨天地,好似自己邁步星空之中。每幅浮雕下麵是一個拱形門洞,舒雲適才從青龍下的門洞進入,即預示由東方而來,對麵白虎所對應的是西方,南方為朱雀,北方為玄武。她尋思後走進白虎下的門洞,又是一條曲徑悠長的通道,她沒有選擇,隻能往前走,她不知道目標,更不知道會遇到什麽,等待自己的是福還是禍,或是永無止境的迷失。

    拖著疲憊而又沉重的雙腿,舒雲心力交瘁,繼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前方出現岔道,令她無法抉擇,舒雲淒苦地坐在地上,取下水壺喝了一小口水,休息十幾分鍾後隨意挑選了一條岔道繼續趕路。通道內光線逐漸明亮,連頭燈照明都不需要,她提起精神加快腳步,走進一個超級溶洞,一眼望不到盡頭,8顆光球崁在頭頂上方百米高的岩石裏,發射出柔和明亮的光芒,遍照超級溶洞內五顏六色的植物,一條碧玉般晶瑩的河流貫穿其中,靜謐安詳的環境讓舒雲看呆了。她再也不想走了,來到河畔洗臉洗手,水溫特高在30º左右,臉上的汗漬油膩都被衝洗個幹淨,舒舒坦坦躺在綠茵上,漸漸的睡著了。

    “舒雲,舒雲,快醒醒!”睡夢中她聽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唿喚,她緊閉雙眸,害怕一睜眼,聲音就消失,夢就結束。“她可能深度昏迷,昏死過去了,讓我來給她打一針腎上腺素。”“不行,她脈象正常,隻是疲勞睡得深一些罷了。”兩個男人爭議著舒雲的身體狀況,她害怕急救的針管,又長又粗,紮進體內甭說有多恐怖,微微張開睡意朦朧的眼睛,似是而非地說:“你們說輕點,別大聲,會吵醒我的夢。”

    “你看看,病得不輕,還在說夢話。給,用濕毛巾按住她額頭。”一張軍人的臉映入舒雲眼中,吳明抬高她上身,曹根在她眼前伸展三根手指,問:“你醒了嗎?這是幾根手指?”舒雲被他們如此折騰,哪有不醒的道理,坐直身子狠狠掐了自己手臂,確定並非虛幻,驚異地掃視一大堆人,拉住吳明和曹根說:“這不是夢,是你們,我找到你們了!”

    “舒雲,你怎麽會來這裏的?”吳明搶先急問。舒雲講述了獨闖天門山秘洞整個過程,大家為女性的執著和勇氣折服。吳明安靜地思考她述說的每個細節,並結合自己經曆的情況,意欲找出目前所在洞穴的時空答案,及返迴去的途徑。

    “我先給你介紹一下,不帶武器不穿作戰服的是兩位洞穴地質學家,其他都是特種兵,軍銜最高的是少校,綽號叫黑劍。”吳明一一做完介紹後,與主要負責人研討下一步行動目標。

    目前被困在秘境的人數為14名,兩組探險人員和一名孤膽女俠。兩組人員所遭遇的情況一致,他們深入湖底洞穴,沿著沒有湖水的隧道往東走,都看見前方一個岩洞的壁上有巨形圓環閃爍著光芒,都想入內一探究竟,當一踏進去接近強大場能時,已無法退卻,整隊人員被吸進耀眼刺目的白光圈中。吳明陡然見到似曾相識的光能景象,與天門山所見異象十分類似,毫不猶豫通過步話機告知洞外指揮中心,讓他們轉告舒雲。他為救曹根和六名隊員,擋在他們之前,力圖脫離場能引力,體內異能即刻隨心而動,但他的意識已控製不住和平息不了強大的場能,他越提升自己意識超能,氣場能量也隨之越來越增強,旋渦的旋轉速度亦不斷加劇趨於光速。他已無躲避,不斷雲集全身異能抵住吸引力,卻適得其反,目力所及的岩洞和隧道扭曲變形。

    瞬間,一片漆黑!心口像被猛撞了一下,丟失了一二秒的意識。

    他全身的能量與隧道中神秘的場能相結合,扭曲了時空,意外地製造千分之一秒的粒子般超小黑洞!

    吳明恢複意識後,迫不及待問:“曹根、先生們,你們都在嗎?”

    “吳先生,發生了什麽事?我在你身後。”第一個迴答的是心理素質極其好的黑劍少校。

    “快打開備用照明。”

    六名隊員和曹根或站、或坐、或躺、或跪,形狀各異但一個不少聚於吳明身後,他們所處的時空環境變了,不再是剛才的岩洞,而是在一眼泉水邊。他們找到一個小洞口,排著隊一個接一個連滾帶爬鑽了出去,“撲通撲通”掉入地下河,沿著河道來到現在的位置,巧遇上了先前的一組探險隊員,然另外一組迄今下落不明。

    據先到這裏的這組人員介紹,他們在迷宮般的地下隧道中遊走了兩個星期後,偶然發現這個超級溶洞,令頻臨絕望和死亡邊緣的他們獲得重生,他們精疲力盡決定在此調養,暫且放棄沒有目標和希望的瞎轉亂闖行動,用枝葉搭建窩棚,采集野果和捕撈魚蝦和水蛇充饑。自遇上吳明小組後,他們重燃脫離困境的希望。

    吳明正帶著幾個人沿河搜尋,不期遇上熟睡河畔的舒雲。

    現在,大夥兒聚在一塊迴憶和共同繪製走訪的隧道及大小洞室的地圖,其中有六條岔道他們未曾深入勘查過,一條便是舒雲走來的岔道。舒雲告訴他們自己一路行來,還發現一條岔道。麵對盤根錯節的迷宮般洞穴世界,他們計劃分為三小組深入陌生地域勘查,每組首次勘查距離不得超過一天時間,必須返迴,經研究和綜合評估再確定下一步的深入範圍。

    休整一天後,三小組分別由吳明、黑劍和一位洞穴地質學家帶領,他們核對手表時發現各自的時間有偏差,共有三種時間,都誤差6小時以上,最後暫定以舒雲手表的時間為標準,她最後一個進入秘境,與外麵的世界時間最接近,誤差也最小。舒雲跟著吳明一組出發,其他兩組按指定目標區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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