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包間內,霓虹燈閃爍不止,有女郎陪在男人一同唱歌助興。隻需一個透明瓶,兩根吸管,還嫌不過癮,加桌上大大小小的針管注射器已然讓他們欲/仙欲死。

    倪正良手摟情人翹著二郎腿,大聲說:“多得華叔介紹,桑維在內地沈陽開了好多間酒吧,才能讓我一次性賣出不少貨。隻不過現在大陸查得緊。”

    王彧堯沉著臉,沒迴答,隻等著倪正良接下來的說辭。

    這時倪正良又說:“阿堯,蔣永健已經出事,聽講是出了內鬼。”

    王彧堯不露聲色端起酒杯,喝一口緩緩點頭。

    “我上月一批貨被警察查出,損失不止幾千萬,還有一批槍支彈藥也被收走,好在有替死鬼,死活都沒供出一個人,他代我手下去坐牢,我出錢照顧他一家老小。到前天我才查出我身邊有警察的線人,他跪在地上求我,被我一刀刺腹,肚腸嘩啦啦流一地。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到這裏他噗嗤一笑。“警察的人?不還是這樣怕死!”

    倪正良又伸手指著對麵一桌的馬仔:“看看,以後就是這個的天下。”

    他抬眸衝王彧堯示意桌上的針管,胸有成竹道:“現在後生仔鍾意尋刺激,太淡了好沒味,不過純度過高也會死人。東西隨他們怎麽摻,隻要保證我貨好,不過話講迴來,酒吧裏那些人沒嚐過什麽好貨,弄點次品他們也不知,這種東西我們隻賣不碰。”

    說完,他眯眼衝王彧堯略微抬頭,示意道:“阿堯,幹脆迴來幫我忙吧,大家一起發財,總少不了你一份,我爸爸在世時你那樣拚命,死後就不願意迴來幫我,是否對我有成見?怎樣?還有沒有興趣,來加一把。”

    這語氣又像是在勸他,最近警察吃的緊,大路那邊貨也不通,已經讓倪正良心有餘而力不足。王彧堯能力強,想法多,當然希望同他共事。

    王彧堯搖頭,語氣毫無商量:“你鍾意這行,同我沒關係。我隻替你洗淨那筆錢,對賣毒品我不敢興趣。”

    “都是撈偏門,有什麽不一樣,我知你那樣來錢比我快,但是誰會嫌錢少,況且富貴險中求,想掙大錢,畏首畏尾可不行。”

    王彧堯靠著沙發冷看他一眼,沒迴話。

    看來勸他加入不管用,隻好又迴到原話題,“好,我不強迫你,那些錢要多久才能用?”

    王彧堯挑眉:“下個月吧。怎麽,很急?”

    倪正良點點頭:“最近公司

    正在弄一個投資項目,需要資金。我希望快點。”

    “沒問題。”

    “過幾日是我爸爸祭日,我想見阿茵一麵,同她談談,希望你能出麵。”

    王彧堯隻陰沉著臉,隱約應了聲,王茵性格怎樣他了解,怎麽會肯輕易見倪家人。估計會和他拚命。

    倪正良低頭笑了笑,看出他的一臉不情願:“怎麽?舍不得?怕我接她迴倪家?”

    “前年我老婆去九龍接她迴來過好日子她都不肯,現在更不會,你放心,我知你們現今在同居,你對她好,我自然沒話講,但是我爸講過,希望看到一家人聚一起,他老人家的祭日,我希望她能夠前去。”

    靜了幾秒,王彧堯才答:“屆時,我會安排你們見麵,至於她願意與否,在她個人。”

    在他心裏,王茵和他的目標分得清清楚楚,男人在關鍵時候總會權衡利弊。

    此時隔壁包間內充斥著一陣碰撞聲,還有輕微的男女喘息聲音混雜在一起。一聲大過一聲,不知道輝佬和倪正良的一眾馬仔在裏麵玩得太開還是怎樣,王彧堯在外頭聽到聲音,臉色難看,突然在此時想起了王茵,更是驚覺自己聽到聲音有了反應,他搖頭放下酒杯,抽出一根煙點燃,舒緩情緒。

    倪正良坐在斜對麵,吐出香煙,摟緊懷裏的情人故意親一口,衝王彧堯笑道:“看你忍得這樣辛苦,要不為你喊個幹淨些的學生妹?我這裏新到的一批貨,個個都有型,男人嘛,偶爾玩玩沒問題,你看看我這樣,你阿嫂即使知道,也絕不多講半句。”說罷他抓著情人的手,放在嘴邊咬了口,語氣好似十分自豪。

    見王彧堯依舊不為所動。

    倪正良偏頭皺眉發問:“看來真是對阿茵鍾情,還打算為她這樣守身?”說完他低笑出聲,不可置信道:“有沒有搞錯。”男人圖新鮮倪正良知道,這種事情他也經曆過,等這勁頭一過,還會將女人當寶?開什麽玩笑。能將老婆和其他女人分清就可以。

    王彧堯沒理會倪正良的取笑,隻壓製住內心燃起的火,猛地將煙掐滅。

    驀然,他黑著臉,起身走上前伸腿奮力踹了一腳門口大聲吼道:“搞著這麽大動靜做什麽!找死!輝仔!給我出來!”

    裏麵瞬間半點響聲全無,輝佬哆哆嗦嗦拉上拉鏈從包廂出來,小心翼翼喊道:“堯哥。”

    王彧堯沒迴話,冷臉徑自往離開包間。輝佬快步跟上,剛才同那幫人玩得正嗨,被堯哥突

    然打斷,好不過癮。

    “堯哥,這麽快就走。”

    他張口就罵,“癡線!不同我離開,難道想同他們一起來幾針?跟那幾個女人染上一身病,然後靠著毒品過你的下半生?”

    他知道輝佬最好色,見到美女口水流一地,所以訓起話來更加不留情麵,隻是最後一番話驚的輝佬抖了抖身子,臉色難堪。

    這時王彧堯又冷聲警告他:“你要同他們在一起,我沒話講!但是毒品,千萬不要碰!同那些人,你閉著眼睛玩玩可以,講義氣,沒必要。”

    “知道了,堯哥。”

    晚間王彧堯迴到住處,又躡手躡腳爬上床。

    王茵早已經睡熟,他鑽入被子先是在她耳邊慢慢地吻,一邊吻著她,還一邊小聲喚道:“小茵。”

    “我的小茵。”

    他的唿吸吐納在王茵的脖頸,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鎖骨,大手撫上她嫩滑的肌膚,溫熱的指腹徘徊在她小腹,帶著一層薄薄繭,直到令她渾身瑟縮發抖,在半睡半醒間啞著聲音向他求饒,他才展開城池掠奪。

    今晚他要得有些狠,將她重重拋向雲端之後,更是一番深層次的搗入,兩人抵死纏綿。過後,王彧堯摟緊她,又是一陣交歡後的空虛感。想到今晚和倪正良的商談,他心中竟有一絲莫名的擔憂。更不知王茵會不會同他翻臉,轉念一想,哪管得了這麽多,男人生意歸生意,其他事情不衝突。

    大不了頂多和他鬧幾天脾氣,他耐心點哄哄她就是。

    王彧堯心事重重抱著王茵去無浴室衝澡,迴來的車上一直在設想新姿勢,剛在夜總會內,倪正良的手下的人溜冰溜得興致高漲,與幾個小模特在房間翻雲覆雨,輝佬也跑去湊熱鬧,聲音過大,已然讓他受不住。

    還是他的小茵好,幹幹淨淨讀書女。沒人能和她比。他想著又在她臉上狠親了一口。

    從浴室出來,王茵已經清醒,他將她攬入懷中,笑著與她聊天:“今天在夜總會,輝仔他們幾個同模特亂搞。我猜我在幹什麽?”

    不知是剛才太過盡興,還是酒意未消,今晚的王彧堯明顯有些亢奮。

    王茵瞪他一眼,翻身賭氣不理他,他輕笑一聲,不依不饒湊上去,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再想我小茵,想我小茵在我身下哭著求我輕些的樣子。不要擔心,我講過以後隻搞你一個,當然不會去外麵亂搞啦。是不是該獎勵我?嗯?”嗓音低低沉沉,還帶著縱欲過

    後的沙啞。聽在她耳朵竟有幾分撩人。

    大都數男人對待性問題,講究隨意和享受,對於投懷送抱者,幾乎不會排斥,王彧堯也不例外,隻是他曾去次夜總會時蹭一身香水味歸家,卻被王茵逼著發誓,他才知她有多厭惡自己去那種地方,更是多麽在意這種事,之後卻越加注意。

    王茵懶得同他多講,隻當他酒意未過,豈料他想開始纏上來,握住她的柔軟不放,王茵捶他胸,擔憂道:“彧堯,你剛剛都沒戴,我怕……”看來明天得買事後藥。

    他耍賴,握著她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怕什麽,不管,就這一次讓我過過癮,萬一中到,我也不虧。”

    她抽迴手,這迴徹底不想理會他,什麽事都隻憑自己的喜好來,難道不知她現在還未畢業,更無結婚,傳到學院她還怎麽搞學術研究。

    他輕撫她的肩膀,“小茵不生氣,大不了生下來,反正你都是我養大,再養大一個也無問題。”

    他吻她耳朵,語氣十分自豪,將她翻身又纏了上來,王茵哪裏還敵得過他的力氣,掙紮幾下便放棄。

    他抱緊她,在她耳邊輕咯咯直笑道:“看我養你,還不是養得這樣好。”

    王茵同匡北明再次見麵時,是匡北明主動找上門,王茵詫異他怎會突然到訪。隻請他進門入座。

    匡北明請人跟蹤王彧堯,知道王彧堯今日並不在中環。

    進門口,王茵才發問:“想喝點什麽,阿華田,咖啡?還是你們警局的茶葉?”

    匡北明搖頭淺笑,同她講正事:“阿茵,上次我去找了王彧堯。”這次匡北明沒在稱唿他為王先生,而是直唿其名。

    王茵點頭:“你上次在飯店同他打架,帶他去警局之事我已經知道。你有沒有事?他可有打傷你?”

    王彧堯下手之重王茵怎會不知,雖然那晚他後背發青,吹過冷氣後引起發燒,但總歸無大礙,況且匡北明舊傷還未好。

    “你還能主動關心我,我很欣慰,我並無事。你不怪我就好。”匡北明絕口未提在警局對王彧堯用冷氣逼問一事,相信王茵應已略知一二。上次和王彧堯動手,他很顯然處在下風,本來他由於身體原因,每日不可工作太久,那次純粹是想當機立斷,才帶上小隊警員去飯店,不料卻還是和王彧堯大打出手。

    王茵勸道:“我知道不能全怪你,他脾氣這樣差,更是容不得別人同他鬥嘴。你跑去飯店帶他去警局,他肯定會不服氣

    。”停了幾秒王茵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你是否因為蔣永健的事情去找他?我上次看報紙和新聞講,蔣永健已經被你們警方逮捕。而且犯罪證據已找齊,蹲監獄幾十年不是問題,你應該沒理由因為這事再去找彧堯。”

    匡北明雙手插兜,隻輕笑一聲:“阿茵,既然你同倪正良是親屬,我也不瞞你,我們調查科懷疑,王彧堯正幫倪正良洗黑錢,不止倪正良,還有對岸的大陸商人政客。現今大陸那邊也在查,倪正良的事情我們警局一直有人查,現今不知王彧堯是否除了幫他洗錢之外,還同其他販毒走私有無關聯,其實在我住院的醫院那段日子,我本想請你做我線人,關注王彧堯動向,但我不放心,加之那樣太過難為你。”

    王茵聽後,愣在原地,半晌後才迴過神,尋到自己聲音:“北明,你一下和我講這麽多,我不知該不該信。”她低著頭深吸了口氣,腦中一片混亂。

    “我是警察,怎會騙你,阿茵,我不逼你接受,上次廉署之事我想你應該沒忘,我們現已經立案調查,屆時可能會隨時帶你迴警局協助調查。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同你講這麽多,也是因此事。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免得他也為難。

    王茵深唿吸,攥緊衣袖:“ok,我希望你們不在我上課時前來打擾。”再被他們這樣審問下去,弄得全校皆知,到時候學院批評,還她不知自己能否順利畢業。

    王茵低著頭沒說話,匡北明語氣歉疚:“阿茵,對不起,打擾到你的生活。”

    “不要這樣講,我知道這是你職責。”

    匡北明低眉,歎一聲氣,準備起身離開。

    王茵上前又道:“北明,可否給我時間,我去勸他。但是有一點請相信我,他絕不會和倪正良共事。”

    她語氣著急,甚至還有些許緊張。

    匡北明笑了笑,又說:“我知你太過信他,所以我不逼你。讓王彧堯自首,肯定沒可能,我現在找不到有力證據,但你告訴他,我現今找不到,不代表我以後也同樣找不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匡北明信誓旦旦,更不會輕易罷休,還有那起人為的車禍,他都要一起和他算賬。

    王茵聽匡北明告知這個消息後,除了當時的震驚害怕之餘,更有著被隱瞞已久的氣憤感,當初王彧堯在溫哥華時口口聲聲向她保證,不做違法事,在旺角向她大放闕詞說要重新開始,如今看來,並非這麽簡單。

    之前她曾懷疑時,王彧堯卻試圖找理由狡辯來為自

    己開罪,她到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他,因為她深愛他,所以更相信他不會欺瞞自己。王茵跌坐在沙發上,麵色慘白,她生怕自己迴到以前那種四處躲藏的生活,那種在倪康陰影下一樣籠罩的生活。

    與其說匡北明今日來找她談話,還不如說他是來直接向王彧堯挑釁,言語中堅決更是令王茵心驚膽顫。

    王茵更擔心他到頭來真會被匡北明查到證據送入監獄,她無助地將頭埋入膝蓋,眼中的濕意顯現,隻覺得害怕擔憂,過後更是一陣失望全然充斥她著內心,猶如一股蝕骨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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