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彧堯晃了晃頭,被迫讓自己清醒,若此時真是幻覺,此刻自己某處的腫脹的反應又在提醒他的所作所為。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任憑*驅使,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他該怎樣麵對她。兩人之間尷尬了幾秒,王彧堯隻覺得喉間幹澀,半晌後才對她道:“你先進去睡覺。”說完,又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長舒了口氣,急忙奔去浴室洗澡。

    王茵躲在床上瑟縮著身子,口中還留有他的味道,帶著一絲酒精和煙草的氣味,攪亂了她此時的心智。她摸上自己泛紅的嘴唇,想著王彧堯方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既興奮又難過。不知經過今晚之後他們該如何相處,明明是她先主動,要真發展到最後一步,她也不會後悔。

    第二天清晨,王彧堯走得比較急,隻同她簡單打聲招唿便揚長而去。

    那晚事情卻令王彧堯魂牽夢繞良久,每每迴想起,王茵身上柔軟的觸感,她在他身下婉轉喘息,那個讓他不敢觸碰的味道,就如毒品,折磨得他徹夜難眠。他因心中燃起的肮髒念頭再次狠扇了自己幾耳光。那是他從小養大的妹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趁著酒醉竟然對能她做出那種事情。

    ********

    中環金融區寫字樓大廈,陳華靠著座椅,眯眼抽口煙望向王彧堯:“阿堯你想在中環有大發展,最好的辦法就是同倪正良合作,但他妹妹是你養大,應該會買你這個麵子,我知你心氣高,不屑用這層關係,不過你現今有錢有本事,倪正良怎肯放棄這個合作機會?”

    王彧堯麵目冷清:“這事情過幾月再講。我現今還沒打算移至中環。”

    陳華點點頭,瞥他一眼,諱莫如深道:“錢掙夠了就收手,好好經營你那個公司,有些事情並不是長久之計。”似乎覺得自己言語太過直白,又緊忙轉移話題:“你做事,我向來不怎麽過問,加之阿玫事事總偏袒你,我知你早已同她拍拖,不過你要對她好。”

    王彧堯沒迴答,對方玫好不好,他自己心中已有定數,他頂多能保證自己不去亂搞。

    “可有想過結婚?”

    他言語堅定:“我不會結婚。”陳華陰沉著臉沒立刻迴話,過一會兒又提點他說:“我隻是覺得你同阿玫結婚,對你對我都好,屆時我們就是一家人,好多事情不用計較太多,況且我大哥會在生意上多加照顧你,阿玫就成了你的賢內助。”老狐狸

    的語氣再明顯不過,提醒他與方玫結婚對兩人生意都有好處。

    王彧堯略微挑眉,竟覺得這話有幾分搞笑:“同我談婚姻?華叔,你知道的,我人渣一個,不像當年在旺角那樣砍人無數同兄弟四處玩女人已是萬幸,你居然還將自己侄女托付給我?我這人對待感情沒所謂,對婚姻更不能保證忠誠,之所以拒絕你的好意,是不想以後讓你在中間難做人。”現在的男人最怕女人死心塌地跟住他,想嫁給他。

    可他並不缺女人,上次李誌雄開遊艇派對請他到場時,眼神示意就有大把女人爬上床,男人,無非隻要有錢,什麽女人不能玩,他習慣了隨心所欲更不需要婚姻來束縛,女人偶爾親近還可以,過多縱容了就太麻煩。

    今日聽陳華的口吻,好像已隱約知道一些事,隻是未曾挑明,王彧堯也沒再多問,本埠長期以來由於沒有外匯管製,資金可以自由進出,像磁石一般吸引了世界各地罪犯來此洗錢。

    如今內地開始成為本埠的洗錢來源,而地下錢莊是內地黑錢進出香港最快捷的方式,交易隻需幾分鍾,錢存入地下錢莊,轉手經過他的人民幣找換店,再轉入其在香港的資金賬戶。錢莊的代理地點中,王彧堯的找換店便是其中之一,他從開人民幣找換店開始發家,到開飯店掩人耳目,如今借殼洗錢,僅僅近兩年多的時間他已然賺得盆滿缽滿,但是誰會嫌自己錢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王彧堯認為陳華說得在理,公司得好好經營,走上正道。所以他才打算進入中環,談合作商。

    辦公室內,輝佬被王彧堯的提議已然驚得目瞪口呆,“堯哥,你真要同倪正良合作?會不會給小茵知道。”

    王彧堯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窗口眺望維港至對麵中環金融區,隻隔著一條海灣又是另一番世界。

    驀然,他突然輕笑一聲:“以前是怕他瞧不起,屆時怪我們拿小茵說事,今時不同往日,我們不僅有錢,而且他的錢要想快速入市,同我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我感覺陳華那個老狐狸似乎發現到什麽?”

    王茵對倪家人恨之入骨,王彧堯不是不知道,但這又有何關係,事情一碼歸一碼。生意是生意。

    “要不要過陣子再去澳門?或者這些事情都不讓方玫再插手。”

    王彧堯臉色陰鬱吐出煙圈:“不用,我的大事方玫幾時插過手,我誰都不信。人一旦觸及利益,翻臉堪比翻盤。”

    輝佬沒再迴話。

    這時門

    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方玫推門而入,輝佬會意離開。

    方玫上前為他整理胸前衣襟,再踮腳吻了吻他的臉,主動提議:“小茵這段日子怎麽樣?用不用我迴紅磡照顧她。”

    “不用了。”說到王茵,王彧堯臉色微變,每次帶方玫迴紅磡時,王茵臉色並不好看,飯桌上氣氛僵硬還不說,更麻煩的是自己夾在中間更是左右為難。

    自從出了那晚事情,他再也沒正視過她,隻將這一切粉飾太平,當做從未發生,他知道自己就是個人渣。對她做了那種事情,一句交代也無。

    方玫見他言語冷淡,麵色凝重似是有心事,從身後緊抱著他,語氣撒嬌道:“彧堯,我二叔那天同你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是在她平時根本不屑用這種手段,但如今在王彧堯麵前她甘願收起自己的強勢和鋒芒,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女人的仰視順從他。感情麵前更不需要征服和駕馭,偶爾同他爭一兩次吵還能當做情趣,次數多了便會厭煩。

    她對自己眼前的男人除了仰慕之情僅剩占有和順從。

    王彧堯語氣沉重,思緒卻不在這事:“我知道。”

    “彧堯,你同我拍拖時就告訴過我,你不會結婚,但我還是願意跟住你。現今都是快餐社會,世俗男女,婚姻確實不適合我們,與其日後怒目嗔視,為財產算計不止,甚至怨對方耽誤大把青春,還不如現在就講清楚。反正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王彧堯鬆開她緊扣在自己腰間的手,雙手插袋背靠著桌麵,目光如隼:“你能這麽想,也很好,我當初同你講這些,是不想你日後怨恨我,畢竟你是華叔侄女,華叔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做人再混蛋,也不會對熟人不講情義。”

    方玫這番話將兩人的關係認知得一清二楚,這種日後能隨時錢貨兩清的感情於王彧堯而言,既輕鬆又無負擔。

    王彧堯最近都在逃避王茵,兩人同時進餐,他也隻是向阿婆詢問她近日狀況,似乎對那晚之事當做從未發生。

    近日他迴得比較晚,進門見王茵不在等他,隻有阿婆手拿抹布四處擦拭櫃台及桌麵灰塵。

    王彧堯皺眉發問:“小茵呢?”

    阿婆伸手指向前方:“在房間,王先生,不是我照顧不好,隻是這幾日我總感覺小茵有些怪。”

    王彧堯緊接問:“她最近怎麽樣,可有去定期檢查眼睛?”

    “富村來過幾次,不過最近見她很少服藥。”

    王彧堯站在門外敲了敲房門,見裏麵更無聲音,這才推門而入。

    此時王茵正坐在床上,伴隨著留聲機裏沙沙的音樂聲緩緩流淌,她目光低垂,不敢看他。這幾日他們之間的關係全因那晚那個昏天暗地的吻而發生了變化,兩人很少再有交談,王彧堯也隻是簡單關心她病情,還讓富村定時帶她去檢查眼睛,王茵差點就露陷。

    她不知自己還能裝多久,再這樣下去,自己已然快要崩潰。心中更惱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在他這陣子再也沒帶方玫迴紅磡。

    王彧堯踱步進房,站在留聲機旁,伸手將唱避升降杆移至一旁,此時音樂停止,萬籟俱靜。

    他偏頭望向她,仿佛兩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幽深的眼眸似一道強光定格住她的身影,他語氣沉重:“對不起,小茵。”他想了十幾分鍾,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王茵緊張握住雙拳更無迴應,片刻過後王彧堯再度艱難開口,向她解釋說:“那晚我以為是方玫。”他說這話時,目光閃躲,似是怕王茵看穿自己內心的齷齪無恥,幹脆不再直視她。

    王茵突然瞪大雙眼盯著他,繼而莫名的笑了笑,眼眶裏含淚,她沒迴話,這一刻的她隻覺得心死如灰。

    她真想大聲告訴他,知不知她愛他,知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並不比任何人少,她自欺欺人了這麽久,原來那晚王彧堯真是把她當成了方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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