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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燭閉上眼睛,虔誠祈禱,希望來世,投個好胎,找個平凡人家出生,嫁個平凡人,永遠不要踏進帝王之家。


    “起來吧,太子妃嫂嫂!”上官昊林輕輕扶起她,才發現她的眼角有些淚意,“別傷心了,其實先皇後人真的挺善良的,我母後難產而死,她還帶過我一陣子,對我視如己出,所以我從小跟昊越哥也最熟,因為她對我的寵溺,所以我是眾皇子裏唯一一個敢和昊越哥頂嘴的皇子!”


    原來如此,玉燭出神地看著上官昊林,隻見他很認真地焚上一柱香,跪下,磕頭:“母後,這是太子妃嫂嫂,你以前不是最擔心昊越哥不會娶媳婦,昊越哥終於取媳婦了,你就安息吧,來世跟我母妃說好,你們都不要嫁進皇宮了!”


    擔心上官昊越不會取妻?難道是他母親的孤寂讓他留下陰影?也就是在之前女人滿天下,卻不肯帶迴家的原因嗎?也就是成容月孩子都有了還不封妃的原因嗎?他總是想著有一天能放她自由嗎?


    而她呢?是不是當初她給他的印象如此堅強,堅強地不怕任何傷害任何孤獨,所以才選擇她的嗎?


    嗬,她再堅強也是女人,圈入皇宮,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玉燭怔怔地看著牌位,一顆清冷的淚珠輕輕滑落,前車之鑒,她在為她婆婆傷心,同時也在為自己默哀,一輩子很長,長得有點讓她不敢想象。


    突然一雙溫熱的指撫上她的眼睛,溫柔地替她拂去淚珠:“怎麽上柱香上得滿眼淚水!”


    抬頭隻見上官昊越溫柔地看著她,而一出現就喜歡拆上官昊越台的那上官昊林也不見人影了。


    “上官昊越,我怕,我害怕跟你母後一樣,萬人豔羨,一人空寂,我再堅強,再出色也隻是個女人,你放我走好?我剛剛還跟你母後說,下輩子一定要嫁給平凡人,再也不踏進皇宮,可是我這輩子就踏進來了,才剛開始,離下輩子太長了,這樣漫長的等待我害怕!”


    上官昊越看著她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腦海中始終徘徊著她那日說的,她隻想過平凡人的生活,一生一世一雙人,心尖像是被無數蜜蜂蟄過一般疼痛難忍。


    許久才出聲:“燭兒,別說傻話,我不是父皇,你也不是我母後,不要胡思亂想!”讓他離開,不可能,曾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早就後悔了,在邊疆戰爭時,他接到葉顯對京城情況匯報的時候提及蒼夜秋在找她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他沒打算要放她離開,她罵她小人也好,反正他向來就不是君子。


    “我們的開始和你父皇母後的開始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你母後是被逼的,我算得上是自願的,太子妃總好過奴婢吧!”


    “既然你都說是自願的,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上官昊越捏捏她的臉蛋,放開她,然後給他母親上了柱香。


    玉燭本想說既然他都有喜歡的人和孩子了,就好好對他們,提前放她自由不是更好,可是每每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卻自動自發的收迴那些話,心想等他登基再說吧。


    盈國皇宮的端陽節的活動是在下午舉行,玉燭沒想到的是,隔了千年的距離,她依然能看到熟悉的賽龍舟,這個被架空了的年代好像挺發達的,不管是衣食住行,就連精神文化建設也這般注重。


    按照慣例,大家集中到皇上那用午膳,下午賽完龍舟就各宮串門,因為平日裏不太走動,這些節日需要多串門,不然宮裏的妃子都不太認識。


    因為皇上身體欠佳,前些日子才剛撿迴一條命,自然是安心靜養為主了,玉燭本想著,這午膳自然是落到皇後娘娘的宮裏了,想起上官昊越見到皇後的樣子,玉燭總覺得不自在,不過令大家都意外的是,這迴午膳改在太後的怡和宮了。


    結果一年輕人夥人聚在了怡和宮,除了他們,還有上官昊炎、孟靈琅、上官昊永和他的王妃,隻有上官昊林是一個人,其他人都成雙成對的。


    “我去皇祖母的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玉燭有點不習慣一堆人紮在一起,皇子嬪妃都不怎麽認識,個個看她的眼神都很怪異,帶著些敵意,估計是前段時間,她戴著齊鳳釵衝進皇上的寢宮弄得如此臭名昭著。


    “廚房你能幫什麽忙?”她不是說什麽都不會嗎?


    想起春風樓的那理所當然的樣子,什麽都會哪能當奴隸啊,什麽都會我就當太子妃了,看看那囂張的勁,他還真是買賬,還真讓她當了太子妃了,上官昊越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上官昊越不帶這樣嘲笑的,不會燒飯,當監工也可以啊!”玉燭很討厭他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拆台。


    “怎麽,燭兒,要去當監工啊?”一個慈祥而爽朗的聲音響起,“那哀家可舍不得呢!”


    “皇祖母舍不得太子妃嫂嫂當監工,那就讓昊越哥去吧,那些廚師見著昊越哥,一定不敢偷懶,保證超水平發揮。”


    玉燭不用說也知道是哪個極品在拆上官昊越的台,果然見上官昊越陰森森地盯著上官昊林,雙眼冒著火花,好似下一刻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般,玉燭拉拉上官昊越的手,示意他別在意這些無聊的小事。


    “林兒啊,一段時間不迴皇宮倒是學會了如何拆散人家恩愛夫妻的本事了,哀家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取一門媳婦了!”太後悠悠地看著上官昊林說道。


    剛剛還打了雞血準備看好戲的上官昊林立刻向是泄了氣的皮球,立馬告饒:“皇祖母,你就饒了我吧!”取個媳婦都沒意思,看看他家昊越哥,以前多瀟灑,現在呢,據說是被女人管的死死的,他怎麽都沒法想象,他家昊越哥也會有這麽一天,真的假的啊。


    上官昊越一臉幸災樂禍,這小子早該有人治治了,整天神經不正常:“皇祖母說得極是,你看我們這些兄弟都取妻了,他這一個人不取媳婦,還整天搗亂,該找個人治治他了,我聽說燕太尉家的千金,號稱盈國第一才女,我看跟昊林挺合適的,畢竟昊林也不是一般女子管得住的!”


    “啪!”一個茶杯打翻的聲音,隻見上官昊炎尷尬地使來丫鬟換了茶具,他的臉色差極了,玉燭看了一眼上官昊越,波瀾不驚的眼底掠過一絲異色,她敢肯定,上官昊越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上官昊炎跟燕雲的事情。


    或許孟靈琅哭哭滴滴該是跟這有關?


    “炎兒,怎麽啦?臉色這麽差!”太後微微皺眉,見上官昊炎說無事,又繼續開口,“越兒,此話說得極是,燕家那丫頭,哀家看著挺順眼的,取了做孫媳婦也是不錯,又聰明,長得也不差,大盈第一才女可不是掛掛命的,說不定還真能綁得住林兒!”


    “皇祖母啊,我還是不是您的親孫子啊,怎麽想著取個媳婦來綁住我啊,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啊!”上官昊林鬼哭狼嚎得不想娶媳婦,“這昊炎哥哥不是才娶了個大盈第一美女做媳婦,我再取一個大盈第一才女做媳婦,那盈國的好女人都娶進皇宮了,那你讓百姓怎麽辦啊,百姓娶不到好女人,豈不是逼著他們造反嗎?”


    我寧可吃你,也不要吃端陽午膳!


    玉燭隻覺得麵對上官昊林沒有最雷人的,隻有更雷人的,果然一屋子的人都在竊笑,或許隻有這樣的人活得才最安心,不用擔心誰會要他的命,因為他已經把自己所想所需都昭告天下了,其實他跟上官昊越很像,都很直白和**,從不遮遮掩掩,上官昊越從一開始就昭告天下,皇位是他的,天下是他的,而他一開始就說好他對皇位天下不敢興趣,所以他再肆無忌憚也沒人去招惹他。


    孟驚雁養出來的孩子夠坦誠,這個女人其實很真實,這是她對自己婆婆的評價。


    “林兒啊,百姓娶不到第一才女要造反,現在是你父皇的事,以後是你昊越哥的事,你操什麽心啊,你就當娶了個好女人,得了個便宜好了!”太後慈眉善目地笑開了眼,這孫子天生就是開心果吧。


    “不對啊,這太子妃嫂嫂通古博今,美貌逼人,前段時間還把皇祖母和父皇都救了,若說第一,這盈國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都該是太子妃嫂嫂啊,哪裏還有第一才女啊,皇祖母你休要給我弄個次品糊弄我!”上官昊林笑得賊兮兮。


    “我怎麽舍得糊弄你啊,我的小乖孫,你太子妃嫂嫂,那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才女!”太後心情甚好,自從身體好了之後,她就特別享受跟兒孫一起的時光。


    玉燭無語中,這就是傳說中躺著也能中槍的嗎?不對,這是古代,是中箭。


    “那皇祖母是說我盈國不是天下第一了?”上官昊林很自然得反問,抿嘴品茶,想騙他成親,門都沒。


    太後竟也不生氣,一錘定音:“你的激將法對哀家沒用,你母妃不在世了,你父皇身體也不好,這事兒,就哀家做主了!”


    “皇祖母,您這逼婚啊啊啊啊!”上官昊林嗷嗷大叫,“昊越哥的母後也不在了,為什麽你不給他做主,他自己可以取自己喜歡的姑娘,皇祖母你偏心!”


    原來躺著中箭的不隻她一個人,玉燭瞬間心裏平衡了,上官昊越這個寶貝弟弟已經不能用人才來形容了,是個天才啊,簡直是二十一世紀傳說中的極品。


    上官昊越見她表情呆滯,眼神若有所思,俯身覆在她耳邊:“燭兒,你在想什麽?”


    玉燭淡笑不語,壞壞得看著他,看得上官昊越毛骨悚然,才痞痞地開口:“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惹我不開心了,我就關門,放上官昊林,一定咬死你。”


    “……”上官昊越無語地看看上官昊林,又看看玉燭,最終咬著她的耳朵說,“燭兒,你這麽狠毒啊,可是你確定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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