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舒菲,你額頭怎麽了?”肖宛靜的驚唿聲響起。

    這是今早以來她第n次進行的耐心解釋了:“昨天,一不小心撞到牆了。”

    無奈刻意遮蓋的劉海太少,總被熱心的同事發現,舒菲暗自慶幸,還好魏辰今天沒有來上班,不然指不定……

    可沒一會兒,她接到了他的電話:“舒菲,給你五分鍾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我在樓下,你馬上下來。”

    不容置疑的聲音,簡直莫明其妙,她苦悶沒有選擇,於是聽命地,邊走邊將額發再次努力拽了幾縷下來。

    “魏總,有何吩咐?”舒菲不鹹不淡的問。

    “你迴家收拾一下,臨時有個項目***們參與投標,你跟我一起去g市,以助理的身份。”

    什麽項目還需要他親自出馬,但令舒菲更困『惑』的不是這個:“為什麽?你不是有秘書嗎?”

    “事情太突然,他們通知我的時候剛好她腳扭了,請假了。”

    “可是~~辦公室還有其他能人,幹嘛……”

    “因為他們都在忙,而你剛完結海存的項目。”盯著她滿是戒備的神情,魏辰既好笑又不忍打斷,好脾氣的解釋。

    “去幾天?既然公司人員這麽緊張,為什麽不再多招幾個人哦。”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他的建議。

    他瞥了眼舒菲,隻見她『迷』茫的盯著前方,實在忍不住將車往路邊一靠,專注地凝視著她,正『色』道:“舒菲小姐,請你完全放心,g市『政府』工程這個case之所以找你,除了你處於空檔期外還有個原因就是你也曾參與過這個case,你自己看看投標書……

    所以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況且,我也不會拿生意開玩笑的。”他從後座仍給她一摞資料,她還沒來得及翻閱,忽然,魏辰臉『色』變得卻比翻書還快,痞痞地一笑,戲謔地又補充一句:“嗬嗬~~最多我是舉賢不避親罷了。”

    舒菲的小心眼順著自己的想法一路問得挺好,哪想到魏辰突然刹車?他末了的那句話,明知不能當真,但臉還是驀地脹得通紅,“什麽啊~”趕忙裝模作樣翻起那疊文案。

    魏辰隨即強行闔上她手中的資料,一臉嚴肅地強調,“我沒有開玩笑,我說得每句話都是認真的,尤其包括最後一句。”無視舒菲驚愕的眼,繼續說道:“做我女朋友吧!”

    “魏總,不可能!你別逗了!你另找人陪你遊戲

    人生吧,我不想,也不願!我隻想用平靜的姿態融入社會!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幾乎是一無是處,哦~你知道我最多是個家庭『婦』女再就業,你這兒能收留我,我已經萬分感激了!所以,不要來惹我!”

    “嗬~你怎能把自己說得這樣不堪?你~你是那麽聰明,那麽敬業,那麽努力地生活,總之,都好!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你具體的什麽,可是我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的過去我很遺憾沒能參與,可是我希望你的現在和你的將來都能有我的存在。什麽遊戲人生?三十六歲的年紀還有多少精力可以遊戲人生?你應該可以感受到我愛一個人的心!你知道嗎?我愛你!對,我真的很愛你!”

    “我沒有,沒有感到!愛我?怎麽可能輕易愛上?不!你不愛我,你隻是以前沒遇到過叫你大叔的人,現在覺得新鮮而已。”她迎上他渴望的目光,斷然否決。“更何況,我也不愛你啊,我們之間除了工作沒有什麽交集,當然也不需要有。你雖然是我的上司,但你沒理由要求我一定要愛上你啊。唉!我記得池莉說過一句話:在一個人的生活中,與你無緣的人,說再多的話也是廢話。”

    她開始比手畫腳開來,嚐試循循善誘地引導他跟上自己的思路,全然不理會魏辰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越來越神情激憤,最後,她話越說越順溜,再捂嘴的時候為時已晚。

    魏辰氣結,此番的急切表白不僅未被接受,還被這個女人用更加***的方法反撲踩在腳下,一向自視甚高的他臉『色』已快變成了黑炭,當見到她此時的神態反而嗤地笑出了聲:“隻有你能把我氣成這樣,不過你別忘了,那女人還說過: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的感覺。就像你那晚驚醒我一樣,那時,兩個落寞的人同在那樣的狀況下相遇,你怎能說我們無緣?再後來緣分竟牽絆住我們在一起共事,所以我們不是無緣而是太有緣了。好了,你不要反駁我了,我知道你一定詞窮!反正我的主張從沒有被輕易改過,所以我們還是趕路吧。”

    居然他也聽過這句話,還能據此反駁,這個老總好霸道,當然口才不是蓋的,說起話來簡直一套套的,比她能言善辯得多,在完全沒有把握一定會說服他的前提下,舒菲乖乖地收了聲。

    事實證明,這趟差的確是客戶臨時起意,他們配合得匆忙,連機票都是到了機場現買的。

    除了那句玩笑,魏辰全神投入工作,在舒菲熟悉完投標書後,兩人一路的話題都圍繞著g市的『政府』工程如何如何,一句多的

    題外話也沒有。雖然,尚品公司也算是業內楚翹了,但無疑魏辰信奉“不前進就等於退步”的理念,麵對不斷加油趕上的新興公司,他背負的更是諸多嚴峻的競爭壓力。

    不可否認,專注工作的男人是有魅力的,這讓她想起了周慶海,那會兒,她最喜歡坐在椅子上悄悄的看他接電話談生意時的情形,頗感陶醉。

    乘飛機去一個地方,看似輕鬆,可遠離彼此均市區的機場及繁瑣的手續規定所耽擱的時間遠比空中飛行的時間要多,一趟下來,到達g市賓館check

    in後已是傍晚,魏辰帶著舒菲直奔主題。

    舒菲對此早已見怪不驚了,當初周慶海開始找門路做『政府』的通訊工程時,天天晚上在外麵陪掌舵的官員們歌舞升平,想必所謂逢場作戲的本領也是那是練就的。想到這裏,舒菲從心底裏表現出本能的排斥反應。

    “放心,一切有我!”

    魏辰寬厚的聲音耳邊響起,她詫異為何他能數次讀懂心語,難道是傳說中的特異功能嗎?可是在“官”與“民”的權錢交易中,又豈是“民”可以說了算的呢?她但笑不語,對此仍隱約擔憂。

    所有酒局的開場白都大同小異,免不了洋洋灑灑的客套,但無一例外都會讓人很受用。

    餐桌上沒有像舒菲想象那般難熬和別扭,因為他們遇到了個貴人——魏辰的大學同窗杜鴻勇,零星敘舊之間,舒菲才知道,他可不簡單,畢業後一個人南下g市闖『蕩』,後在公務員考試中奪魁,憑著聰穎大氣的才智一步步走來,擔任了今天的要職。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好奇招標書中魏辰這個名字,他才不會才參加這樣的酒局呢。

    有了這個意外的驚喜,一番唏噓之後,氣氛立即熟絡開來,完全可以用相談甚歡來形容。

    宴請的人本來就不多,隻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人參加,再加上有同窗之誼墊底,酒似乎也不再難喝了,甲方、乙方都不需要刻意敬酒,自然而然地頻頻舉杯。

    酒過三巡,除了舒菲,每個人都微醺,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魏辰對她是關懷備至,沒有哪個“陪同”願意不知相地去招惹杜老大的同學所在意的人。

    按理說應該竊喜的舒菲反而渾身不自在了,上次周慶海這樣,這次魏辰也這樣,那麽當她是什麽?

    看上去杜鴻勇是真高興,胳膊肘搭在魏辰肩膀上,壓低了聲音:“老同學~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那死心眼,該出手時就要出手,別老放

    不開趙瑩,聽說她的孩子都四歲了。來,喝了這杯。”

    魏辰這時已是醉眼『迷』離了,他快速地抬眼看了眼舒菲一飲而盡,複雜戒備的眼神一閃而過。

    緊跟著甲方又殺出一位仁兄,眼見著所敬的酒,魏辰一杯連一杯飲入,於是不甘落後向魏辰舉杯表明心跡:“魏總,杜主任所重視的人便是自己應重視的,”

    但酒杯被一隻玉手截在了半路,隻見舒菲俏笑嫣然:“恕我冒昧打斷一下,謝謝你這樣熱情,我是負責保持他清醒狀態的助理。所以非常不好意思,這杯酒我替他。”

    她從未幫人擋過酒,今晚全憑義氣用事,話也說得磕磕絆絆,但聽者有心,其誠意昭然。那位仁兄不傻,自然順水推舟了。

    魏辰愣住,杜鴻勇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個好助理啊,一定要珍惜人才。今天就散了吧,反正後天才開標,明天我仍給你輛車子,你們好好逛逛,我就不作陪了,這個時候避嫌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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