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有在傅淮琛的麵前親口說過愛他,但是那個男人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包容,愛護,珍惜。


    看著薑綰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溫柔笑意,宋唯溪內心的不安逐漸消失。


    麵前的晚晚,雖然換了一個模樣,但是隻要她過得幸福快樂,比什麽都強。


    薑綰從卡座上站起身,拉開包廂的大燈又坐迴沙發形狀的椅子上,整個房間立即變得透亮起來,晚風的ktv做的還是很人性化的,既能當成單純的唱歌場地,中間也有著座椅和餐桌,可以當成兩到三人聚餐的地方。


    她按了響鈴電話,示意服務人員可以進餐了。


    宋唯溪坐在薑綰的對麵,內心還是掩不住的喜悅,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越看眼神越亮。


    「別看了,」薑綰朝她麵前揚了揚手,對她笑道,「我臉上有花嗎?」


    宋唯溪點頭,但還是看。


    沒有花,但是她就是想看。


    薑綰於是挖了一口酸奶冰激淩放到嘴裏,笑眯眯的問道:「我是不是美炸了。」


    宋唯溪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摸了摸自己最近變得粗糙的皮膚,感嘆道:「你還是十八歲......可是我卻老了。」


    薑綰:「宋唯溪,你才二十八歲,老什麽老?我不許你說自己老。」


    她哂然一笑,眼裏帶著幾分憂愁,更多的是釋然:「不管怎麽說,世事變遷,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是,總有一些真正的事情永遠不會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消失,那就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至少,晚晚還活著。


    薑綰點頭,忽然勾起笑容:「唯溪,你記住你現在的感受了嗎?」


    宋唯溪下意識的點頭:「怎麽?什麽感受?」


    「你現在的感受,就是墨灼對林熙的感受,明天的試鏡,你一定要記得這個感覺。」


    宋唯溪瞪大眼睛,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她本來就是戲癡,經過薑綰的提醒頓時如夢初醒,她立即就理解了薑綰是什麽意思,很認真的記住了這一刻對薑綰的感覺。


    「相信我,不管明天去他去選女二號的女演員有多麽適合墨灼,但是他們都不會有一個像是林熙那樣的朋友,就是我,所以你懂得女二號該怎麽演了吧,墨灼最在意的就是女主林熙了。」


    「我懂了。」


    宋唯溪不禁感嘆:「我就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天才的女孩子,怎麽會有人出戲入戲都那麽快的,和江晚一樣快,我之前就覺得厲害的不可思議,結果你就是江晚,而且才十八歲,還一下子比我年輕了十年,我這麽多年算是白活了。」


    薑綰眯了眯雙眸,終於,她看著唯溪的眼睛,問出她今天約出宋唯溪最重要的目的。


    「唯溪,我想知道,我十六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宋唯溪瞳孔一縮,不自然的低下頭,拿起一杯飲料掩飾性的喝了一口,喝了之後才發現這不是飲料,是洋酒。


    「什麽什麽啊?你十六歲,不是上學嗎,我的學妹啊。」


    薑綰搖了搖頭:「唯溪,你最不會說謊話,何況是在我麵前。」


    「我十六歲那年,也就是剛認識你那年的寒假,到底去做什麽了,為什麽我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那一年,她不記得自己向宋唯溪說過新年快樂,也不記得夏院長和自己一起過春節,薑綰最討厭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驚喜除外。


    宋唯溪聽到她的話,臉色驀得蒼白了幾分,拿著杯子的指腹緊貼著玻璃,泛起慘白的邊緣。


    她並不願意迴憶起那年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場噩夢。


    晚晚忘記了,她還記得,但是也並不願意迴憶起來。


    薑綰的目光銳利的看著宋唯溪,在這樣的注視下,宋唯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抬起頭,對視著這雙清澈的眸子:「晚晚,你真的要知道嗎,那段迴憶,與現在的我們沒有絲毫關係,而且,是一段並不好的經歷,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就是忘記也沒有關係。」


    薑綰的眸子越發堅定:「我要知道,唯溪,我懷疑那年,我曾經認識過傅淮琛。」


    宋唯溪愣了一下,很是驚訝:「你是說,你......見過傅淮琛?」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夢不會有錯,夏甜也不會騙自己:「我和你,是不是去過外國?」


    「晚晚,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唯溪,我有知道的權利。」


    宋唯溪最終屈服了薑綰的話,又喝了一口酒,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薑綰的眼前,緩緩開口:「十一年前,也就是我們剛認識的那年寒假,我們兩個,的確一起去過國外。」


    薑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自己放鬆在座椅上,安靜的聽著宋唯溪的話,隨著她的話語,腦海裏的記憶漸漸甦醒。


    「那年,我十七歲,你十六歲,我跟你說過的,我的父母離婚之後,各自重組家庭了,我的母親嫁給了一個米國人,因為我那時候很想念她,很想見她一麵,於是告訴你,寒假要去一趟米國,你聽完我的經歷之後,說要陪著我一起去。」


    薑綰道:「我記得你說過你父母的事情,卻不記得我們要去國外。」


    對於唯溪的家庭,薑綰記得很清楚,但是並沒有自己說要去米國的印象。


    「因為就是當成一次普通的旅遊,於是,我們一起去了米國西雅圖,隻是剛出了機場,我們就很倒黴的碰見黑出租和一夥搶劫犯,我們兩個的包被搶了,連我母親家的地址都丟了,當時咱們兩個的英語也不太好,隻好在街頭流浪。」


    「還好,還不至於那麽慘,當地有救助站和大使館,但是因為咱們兩個的護照丟了,我們還沒成年的原因,大使館的人就讓我們先住在一個安置難民的小房子裏等待消息,也就是這時候,那裏爆發了暴動。」


    「西雅圖......」


    薑綰垂下眸子,低聲呢喃這個名字,眼裏變幻著情緒。


    「晚晚,你在一天夜裏,救了一個流浪漢......不是,應該是個和我們年級相仿的男孩吧,他身上有槍傷,正好你會處理一些外傷。」


    宋唯溪說道這裏,薑綰已經可以肯定,自己救的人,就是傅淮琛。


    傅淮琛在十七歲之後才被接迴傅家,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米國。


    那個夢裏,有槍聲和各種混亂的聲音,一個黑衣黑髮的少年,眉眼在薑綰的腦海裏漸漸清晰。


    「之後呢?」


    宋唯溪搖了搖頭:「第二天,你就被一群人抓走了,那個男孩要救你,也跑了出去,還讓我去報警,我看到他為了救你假裝自己是個瘋子,精神病,被一群人羞辱毆打,還好警方很快就來了,但是,你和那個男孩卻都不見了。」


    「我被救之後,一直持續一周的時間都沒有你的音訊,晚晚,當時我快急瘋了,直到一個星期之後,又是一場暴亂發生後,警察在暴動現場的一處角落裏發現了昏迷的你,身邊並沒有那個流浪漢。」


    薑綰的拳頭攥了起來,眼底幽深寒冷。


    傅淮琛為了她,被當成瘋子羞辱嗎?


    她無法想像,那個高貴而淡漠的男人,曾經卑微到塵埃裏的模樣,哪怕隻是想像都覺得唿吸困難。


    薑綰忽然想到傅淮琛會做飯,都是家常菜和國外的餐品,還在米國認識了當時落魄的傑斯等人,甚至受過一個秦家沒有實權的秦屹洲的幫助,他曾經,經歷過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苦難,才成為如今雲端之上的人?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身上有一些輕傷,不過晚晚你的身體一向很好,那些傷連疤都沒落下。大使館的人找到我母親之後,她把我們送迴了國內,直到你醒來,卻已經完全不記得在西雅圖發生的任何事情了。」


    「醫生說,你有過一次腦震盪,可能是當時經歷了什麽激烈的事情受到刺激,是創傷後的應激性失憶,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迴憶起來,也或許一段時間後就能恢復了。」


    「因為這件事涉及到米國的一些政治,警方希望我們不要泄密,而我真的不想讓你再迴想起那樣痛苦的經歷了,也就沒有告訴你,晚晚,對不起,是我剝奪了你知道真相的機會,但是,我本沒有權利這樣做,」


    宋唯溪說完,很鄭重的向薑綰道歉。


    「沒關係,唯溪,我不怪你的,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你受到二次傷害。」


    薑綰沉聲說完,腦仁一陣刺痛。


    無數的聲音在她腦海裏尖叫嘶吼,是十七歲的傅淮琛對著她大喊:江晚,你快跑。


    是槍聲密集,少年拉住自己的手,一直向前跑著,無休無止,前方卻是看不到頭的黑暗。


    是黑暗裏,繁星點點,她對一個麵容模糊的少年說:「我啊,以後要成為享譽華國的歌星呢,怎麽可能死在這種地方?」


    「你很疼嗎?要麽我給你唱首歌?」


    「好聽嗎?」


    「你叫什麽名字?」


    ......


    「晚晚,晚晚!」


    宋唯溪的聲音喚醒薑綰,她的身體猛地晃了晃,從迴憶裏迴過神來,扶著桌子的邊緣,大口大口的唿吸著,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沒事。」


    她大概能夠拚湊出那時候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麽了。


    隻不過當時的確太混亂了,她的大腦受到刺激,還是記不起來自己和傅淮琛單獨相處的那一個星期,究竟經歷了什麽。


    這麽說,她還真的和傅淮琛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比認識陸珩之的時候還要早一年。


    「記不起來的話,就別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事。」宋唯溪安慰她,很擔心薑綰迴憶起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我順其自然。」


    兩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唯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並且和她關係極為親密的女性,薑綰曾經害怕她知道這件事之後被嚇到,事實證明,她還活著宋唯溪就已經哭成狗了,是人是鬼都不在意,就顧著高興。


    「所以,秦屹洲說了一句,把我的心還給我之後,人就消失了?」


    「這人太廢了吧,虧我還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他是傻麽,認識你這麽久,難道不清楚你是什麽人?女人心海底針啊,更何況是宋唯溪你這個女人,口是心非他還不明白嗎。」


    薑綰翻著了白眼,很是無奈的吐槽著秦屹洲。


    「還有秦錚。」


    宋唯溪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在雨裏淋了很久,是秦錚忽然折迴來把我送迴公寓的。」


    薑綰驚訝的睜大眼睛:「你不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秦錚還說他吃秦屹洲的醋,宋唯溪,你別一激動又對他以身相許什麽的。」


    宋唯溪撓了撓頭,對薑綰拋了個媚眼,含羞道:「我倒是想,那可是阿錚。」


    薑綰:「......」


    宋唯溪就是會口嗨。


    薑綰永遠不會忘記,七年前,秦家家主去世,秦錚和秦屹洲一時間都萎靡不振,宋唯溪實在擔心兩個人太難過,就邀請兩人參加自己的大學畢業典禮。


    她想借這個機會向秦錚表白,這件事她隻告訴了自己和秦屹洲,在秦屹洲的幫助下,秦錚那天的確來了。


    當時的唯溪正在事業上升期,是娛樂圈新晉的影星,一舉一動都有無數的媒體關注,她卻拋下了自己的尊嚴和地位,甚至可能會麵臨以後放棄演戲這一條路的可能,選擇在全校麵前向秦錚表白。


    然而,秦錚拒絕了她的表白。


    他不但拒絕了,還對宋唯溪一陣冷嘲熱諷,極盡羞辱。


    當時的薑綰對秦家人不太熟悉,她的印象裏,唯溪和秦錚兩人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關係很好,秦錚是宋唯溪口中溫柔沉穩的錚哥哥,兩人距離在一起也就差一個表白了。


    誰知道,秦錚一出現,就徹底顛覆了薑綰心裏勾勒出的形象。


    那個男人,和傅淮琛的冷漠內斂不一樣,他就是一隻刻薄陰沉的笑麵狐狸,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厭世的氣息。


    哪怕現在他收斂了不少,看起來慈悲從容,眼裏仍沒有任何稱得上「溫和」的感情。


    如果不是當初秦屹洲將那件事壓了下去,對唯溪的事業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也是那之後,唯溪對自己說,秦錚變了。


    「別忘了,當初他是怎麽對你的。」


    「我當然記得,而且我懷疑秦錚的腦子有問題,他送完我迴公寓的時候,我以為我的錚哥哥迴來了,然後他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了,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座永恆的冰山。」


    宋唯溪憤怒的說道。


    宋唯溪想把上次自己對秦錚下藥無果的事情告訴薑綰,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薑綰肯定要嘲笑自己。


    說不定還得自責,因為那段時間因為以為晚晚去世,她整個人都很低迷,才會做那麽無腦的事情,差一點,差一點她就一條老命交代了。


    還好有秦屹洲在......


    秦屹洲,宋唯溪開了一瓶紅酒喝著,兜兜轉轉又迴到了這個人身上。他們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現在對她扯什麽放手?她就不信,秦屹洲真的要把自己推到秦錚懷裏?


    薑綰和唯溪吃完飯,走出包廂,宋唯溪的腳下虛浮,臉色酡紅,明顯帶著幾分醉意。


    「你清醒一些,明天還有試鏡。」薑綰攙扶著她起身,給她戴上個大墨鏡,自己也扣上帽子。


    「我知道啦,我宋唯溪什麽時候耽誤過正事兒?而且,今天是你迴來了,晚晚,我開心嘛,我好開心啊。」


    宋唯溪朝著她撒嬌,噴出一口酒氣,笑盈盈的,聲音軟萌無比。


    薑綰想:難道現在我不是十八歲的少女嗎?你剛剛還自稱老女人,現在都老女人還能麵不改色朝她一個妙齡少女撒嬌?


    能不能有一點老女人的覺悟?


    她就該把宋唯溪現在的樣子照下來,發給她的粉絲群!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後來襲之傅先生超甜>,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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