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名字,驟然間,眼中的貪婪和慾念都煙消雲散,嘴唇都因為恐懼而蒼白一片。


    傅淮琛他知道,是嘉世新總裁,傅氏集團的董事長,傅家家主......他竟然是薑綰的金主?!怪不得薑綰一出道就簽約了嘉世,左哲終於恍然大悟。


    至於何厲南是誰,眾所周知,何家是南省的首富,整個何家的家業,都是當初何厲南老爺子自己在道上一點點打拚出來的!隻要老爺子還在世一天,南省就是何家的天下。


    薑綰是何厲南的孫女......他居然瘋了惹到這個女人身上。


    安穎歡竟然瞞著他!這是要害死他啊!左哲握著酒杯的手打著顫,驀然抬起頭,發現坐在對麵的史尋和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樣:生無可戀,劫後餘生。


    「薑小姐,我還有事,今天實在是失陪了,我,改日我必登門道歉,對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誤會,真的,都是誤會......」


    他要去找安穎歡算帳!左哲不敢直麵薑綰身上的殺氣,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不顧周圍的鶯鶯燕燕,狼狽的離開宴會。


    薑綰淡淡的看著他離開,放下酒杯,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緩慢的燃燒。


    算計到她的頭上還想輕易離開,左哲這樣的敗類,未免把她當成了個傻子。


    「薑......薑綰小姐,那我也——」史尋也想溜之大吉。


    「別啊史少,你不是很久沒見到我,很想和我喝酒嗎?」薑綰迴過頭,聲音壓低,仿佛是在他的耳邊輕輕的笑了一下,紅唇妖異,眼瞳似水,如同勾魂奪魄的妖精,讓史尋更加不敢說話。


    史尋快哭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對喝酒這兩個字有陰影了,他再也不要喝酒了。


    「薑綰小姐......我,今天我真的,這事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一個路人,是左哲拉著我說來看看,我真的沒想到他要害的人是您,我要是真的想報復您,也不可能提醒您那個果汁有問題,他,他算計好的給你下了藥,我絕沒有和他同流合汙——」


    史尋慌張的搖著頭解釋,生怕薑綰懷疑他。


    薑綰靠近到史尋麵前,輕飄飄的,一字一頓的問道:「告訴我,安穎歡和左哲的房間在哪?」


    「什,什麽?」


    「左哲給我安排的房間,在哪?你聽不懂普通話嗎。」


    冷冽的眼神,看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史尋頓時汗如雨下,顫抖著把左哲告訴他給中藥的薑綰準備的房間號碼,以及左哲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薑綰。


    「給我下了藥之後送到這個房間,史少,沒想到你還有np的嗜好呢。」薑綰聽完史尋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幾分。


    史尋瘋狂搖頭:「我,我這不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嗎,我怎麽敢.......是左哲,他就是業內給人牽橋搭線的紅娘。」


    「他牽橋搭線,你樂在其中,你們兩個沒有什麽區別。」薑綰的眼中滿是厭惡。


    左哲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初入娛樂圈的女孩子被他們用下三濫的手段迫害,有的和他同流合汙,墮入深淵,直到迷失自己,而有的,永遠的離開了這個圈子,甚至,離開了這個世界。


    前世,她因為撞破了左哲的聚會,為了避風頭小半年沒有通告,恐怕也是左哲操縱的結果,為的,是等待她向他們妥協。


    隻是,等到的是她的死。


    史尋咬牙解釋道:「我是喜歡在娛樂圈找女人,但我找的都是你情我願......那日,那日是意外,我看見宋小姐喝醉了,一時鬼迷心竅,也是因為薑小姐你——」


    「行了別廢話了,」薑綰站起來,宴會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史少居然是博峰的老闆,既然史少這麽想和左哲撇清關係,又自詡自己是守法好青年,那正好,去找家媒體,把他和安穎歡給我拍了。」


    史尋:「不不不我不是老闆,我是副的......」


    「你找不找?」


    「左哲的圈子裏有點門路,我就算是找媒體拍了他們兩個,他也能把這件事壓下去,恐怕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薑小姐,這件事您看您也沒事,要麽就這麽算了,左哲以後也絕對不敢動你了,而且今天他和安穎歡還得鬧掰......」史尋猶豫的說道。


    「你找不找?」薑綰聲音冰冷的重複。


    「我......」


    「既然不找,那我去找傅淮琛好了,想必他一定會好好的查一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委屈。」


    「找,我找!我馬上找!」史尋瞬間點頭。


    薑綰快步的走出包間,史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又慌亂的聯繫媒體。


    一出鴻園樓,薑綰深唿吸著,傍晚的冷風被吸入肺部,她感覺自己體內的燥熱才漸漸平息,倚在空曠的停車場角落,整個人控製不住的有些暈眩。


    「那個,薑小姐,我,我聯繫迅牙娛樂新聞的狗仔了,隻不過我還是怕這件事被左哲壓下去,您覺得——」史尋說到一半,薑綰就橫出一根手指打斷他。


    「隻要左哲和安穎歡兩個人被小範圍爆出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就好,就這樣,你可以滾蛋了。」


    薑綰控製著自己的語氣,淡漠的說道。


    她本來也沒有指望這件事被爆出來給全華國知道,左哲能被稱為娛樂圈的紅娘也不是白叫的,她隻需要,讓何斬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就好。


    「那好吧......薑小姐,您沒事吧,要麽我送您迴家?您放心,我又不敢做什麽,我絕對——」史尋看著薑綰,雖然薑綰的語氣仍舊冷漠,眼神也清明寒冽,但是臉頰卻是不正常的潮紅。


    「滾蛋!」


    史尋慌慌張張的跑了。


    薑綰麵對著空曠的停車場,眯起雙眸,醞釀了一分鍾的情緒,撥打何斬的手機號。


    撥通不到五秒就被另一頭接通了,何斬淡漠清冷的嗓音傳出來:「薑綰,什麽事?」


    「嗚嗚嗚——」


    何斬正在電腦桌前看文件,見到是薑綰來的電話後,故意冷著聲音說話。


    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哭聲。


    何斬瞬間就慌了,手機差一點被扔出去,他猛地從電腦桌上站起來,激動的吼:「薑綰,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嗚嗚嗚,哥哥,哥哥——」


    少女的聲音悲切絕望,仿佛被全世界拋棄,哭的泣不成聲,還小聲小聲的叫著他哥哥。


    她一叫哥哥,把何斬的心都叫碎了,什麽不聽話,什麽不好好學習,什麽自甘墮落,他哪裏還生薑綰的氣,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最親的人!


    何斬想起來,綰綰小時候分明還會騎在自己的背上笑的,她會軟軟糯糯的叫自己哥哥,連冒著鼻涕泡泡對自己張牙舞爪的時候都那麽可愛,母親和他對她含在嘴裏怕化了,從來不忍心訓斥一句的,可是母親去世之後,他怎麽就慢慢的忽略了薑綰呢?


    在何斬的記憶裏,從薑綰懂事開始,除了母親何婉去世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看到薑綰哭過。


    連自己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個家裏,她都驕傲的,不屑一顧的承受,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永遠都表現的渾身是刺,飛揚跋扈,好像自己還是那個家裏獨一無二的小公主,讓何斬一次次的忽略了她的感受,被她越推越遠。


    原來,綰綰也是會哭的。


    何斬心如刀割。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了,你告訴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綰綰,到底怎麽了?你告訴哥哥你在哪裏,哥哥帶你迴家!」


    「綰綰,哥錯了,你想幹嘛都行,你想在娛樂圈哥哥幫你,我明天就和華藝解約,到底發生什麽了?」


    他不停的說著話,聲音顫抖沙啞。


    電話那邊的薑綰也不說話,就專心的做一件事。


    哭。


    何斬感覺自己的心被她哭成一片一片的,碎成渣又被碾成塵了,他的冷靜,他的自控都消失不見,他現在隻想找到自己的妹妹,內心忍不住的開始想像更恐怖的事情。


    他實在不知道,他的小綰綰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哭成這樣。


    「綰綰,你到底在哪啊?!」


    直到何斬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薑綰終於停止了哭泣,啜泣著,嗓子都啞了,磕磕絆絆的說:「我......我在鴻園樓......我在鴻園樓的酒店裏......房間號1932號,還,還有安......」


    何斬的大腦中「轟」的一聲,就什麽也聽不清楚了,他瘋了一樣跑出公司,沒有穿外套,滿腦子隻剩下薑綰的話。


    鴻園樓的酒店,哭著的妹妹......


    他鏡片下的雙眸猩紅,失去了所有理智,甚至完全沒有去思考這件事情的邏輯,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大,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


    「綰綰,你冷靜一下,你,你等等,哥馬上去接你迴來,什麽事情等哥到了再說,不管是誰,誰敢動你一下,哥殺了他!!」


    「哥,我等你......可是,門,門被鎖住了。你慢一點,慢慢的開車,我好怕。」


    薑綰斷斷續續的說道,她隔著手機都能聽到唿嘯的風聲,可見何斬把車速提高到了多快,為了避免意外,她還是象徵性的提醒了一句。


    她坐在地下停車場的台階上,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雙眸紅的像一隻兔子,胃裏一陣翻湧,頭疼的厲害


    「哥,我——」再一次啜泣的說了兩個字,她就果斷的掛斷電話。


    何斬聽著她戛然而止的聲音,徹底瘋了。


    掛斷電話,薑綰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她賭對了,何斬絕沒有見到自己哭成這樣過,越是堅強的人,哭起來的威懾力就越大,別說他崩潰,她自己都忍不住心疼自己。


    她演戲也是很累的好嗎,薑綰扶著冰冷的牆麵緩緩站起來,眼眶濕潤,掛著幾滴眼淚,雖然內心的確被原主殘留在潛意識的情緒影響,但哪有一點泣不成聲哭到崩潰的樣子。


    對不起了哥,你自己一個人去1932吧,見證綠色瞬間,妹妹就不陪你了。


    如果進不去門,妹妹提醒過你,門反鎖了,砸。


    因為起身的有點猛,薑綰的大腦天旋地轉的暈眩起來,一些激烈的畫麵積壓般的出現在腦海中,她默默的咬住下唇,嚐到了一點鐵鏽的味道。


    她的確不能喝酒。


    不是酒精過敏,而是她隻要喝一口酒,就好像迴到了臨死的時候,身體本能的顫抖著。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薑綰控製著自己寸寸崩塌的神誌,唇瓣咬破,被鮮血染成殷紅。


    她死死的皺著眉,頭痛欲裂,渾身發燙,周圍的嗡嗡的嘈雜聲音。


    不過是一杯雞尾酒而已......薑綰的意識還是漸漸模糊了起來。


    「江晚,別怪我心狠。一個沒有了任何價值的廢物,擋了別人的路,死了,就結束了,我是在幫你解脫。」


    「江晚,你一個廢物,憑什麽霸占著陸珩之心裏的地位,你還有臉霸占珩之師兄前女友的身份在這個圈子裏待著,隻要,隻要你不在了,珩之師兄就是我的了,他總有一天會愛上我!」


    「江晚姐,對不起啊,隻是讓你喝點酒,明天,你就不會記得這件事了......」


    臨死前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薑綰的腦袋裏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內心忽然浮現出一個令她戰慄驚懼的疑問。


    她......到底擋了誰的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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