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笑了一下,很慵懶的語調,透著淡淡的疲憊:「老闆,你不生氣了嗎?我今天好累了,你有沒有看到新聞,我好像又上熱搜了。」


    「你說,有我這樣的搖錢樹,你完全不用花錢買水軍。」她忍不住感嘆道。


    剛剛轉行娛樂業的傅淮琛擰著眉頭:「水軍是什麽?」


    「......你以後會知道的。」


    兩人在路燈下站著有些奇怪,薑綰看著他穿的嚴嚴實實的一身西裝,意識飄忽到了剛剛的薑芷雪身上。


    薑芷雪過了今晚,可能再也不想穿裸露胳膊的裙子了,說不定還會對蚊子有心理陰影。


    她有點想笑,從之前項遲野的車裏就一直緊繃的神經倏然間放鬆下來,有點困。


    傅淮琛意識到薑綰在他麵前走神,剛想冷聲說什麽,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鐵鏽氣息。


    血。


    他驟然間意識到薑綰剛剛的話。


    「放學後被班主任叫去談話,手機沒電了......」


    「你沒有看新聞嗎。」


    他想到調查裏那個囂張跋扈經常打架的少女,周身的氣息瞬間一變,鳳眸淩厲的看著薑綰,仿佛冰冷的x射線,將她全身上下都掃描了一遍。


    「你打架了。」


    肯定的語氣,根本沒有給薑綰反駁的機會。


    「哪裏受傷了?」


    傅淮琛說著,眸光已經準確的落到了薑綰一直放在身側的右手上,光線不好,但她的手白皙的過分,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少女手背已經凝固的血液。


    連蔥白如玉的指縫,都滲著黑色的血。


    他的觀察能力極強,剛剛被薑綰極具欺騙性的柔軟模樣撩的心跳紊亂,現在平靜下來,輕易便看出她的腳步輕浮,搖搖欲墜,頭髮也散亂在肩頭。


    他的目光死死的鎖在薑綰的手上,薑綰本來自己都沒在意,然而觸及到傅淮琛深沉的鳳眸,她的心髒忽然猛地一跳,下意識的點頭。


    傅淮琛,在為她擔心?


    男人緊抿著薄唇,看起來分外嚴肅,這幅禁慾又陰沉的模樣,成功的取悅到了自詡為顏控的薑綰。


    她歪著頭認真的看著這個男人,一雙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透著深深的審視,精緻的麵容在黑夜之中仿佛散發著瑩瑩光芒,唇角厭棄的一撇,泄露出一絲莫名的神情。


    委屈。


    她看著傅淮琛,伸出了一隻放在身側的右手,舉到他的麵前,好像要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纖細瑩白的手指,精緻又好看。


    然而,她細嫩的手背上,因為剛剛一拳打飛小混混的時候,打到了他的骨頭和身上的金屬物品,此刻一片磨損的青紫,幹涸的鮮血已經凝固,看起來觸目驚心。


    「疼。」薑綰微微蹙起眉,低低地說道。


    銀色的襯衣袖口處,也被濺上了猩紅的血液,在此刻,越是潔白,就越是刺眼,似妖異的花,刺入他的眼中。


    他下意識的擒過她的手,動作出奇的輕柔。


    「我們迴家。」


    他承認,他願意為她俯首稱臣。


    *


    「藥箱在玄關下麵的那個白色櫃子裏,謝謝老闆。」


    一進別墅的門,薑綰就踢掉運動鞋和襪子,癱軟在客廳的沙發裏,微微眯起眸子,看著玄關處走進來的男人。


    傅淮琛把門卡放到桌子最顯眼的位置,帶上別墅內門的瞬間,他才從低沉的狀態中迴神,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別墅的鞋櫃。


    少女的鞋很多,顏色各異,款式各異,但擺放的很整齊,僅僅從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他也能夠看出薑綰身上良好的素養。


    傅淮琛找到薑綰所說的藥箱,翻了一圈後擰著眉。


    「這些藥品都已經過期了。」


    「啊?」


    他把一瓶止痛藥在薑綰麵前晃了晃:「過期五年了。」


    薑綰:......


    「那就不上藥好了......好睏啊。」她舒服的縮在沙發裏,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連眼睛都不想抬一下,心裏感嘆,還是她的媽媽了解她,在客廳擺了張這麽大這麽軟的沙發。


    傅淮琛有些煩躁的把藥箱扔到一旁,盯著薑綰:「不是很疼?」


    「早就不疼了,反正是教訓一群社會渣滓,爽就夠了。」潛台詞是,爽比疼重要。


    他擰著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小孩子不能打架。」


    「我又不是小孩子。」薑綰垂著眼簾,悶悶的說道。


    「女人更不能。」他的語氣頗有咬牙切齒的感覺,視線還是無法移開薑綰的手背,他鬆了鬆領口,解開一個扣子,淡漠的轉身,眼不見為淨。


    下一刻,傅淮琛撥通了賀誠的電話。


    「給我準備擦傷藥酒和繃帶......還有常用的藥品。」


    電話那頭的賀誠慌張無措的看了一眼時間——午夜十二點。


    他悲傷的從被窩裏爬出來穿衣服,一邊敲手機查看著附近沒有關門的藥店,絲毫沒有身為助理麵對總裁受傷了的緊張感。


    ——反正總裁這麽晚打電話給他,肯定不是總裁自己受傷,肯定是薑綰受傷,他已經習慣了。


    「送到香河世家xx號。」


    賀誠:我早就看透了一切。


    薑綰半闔著眼眸,打了個哈欠,沒有任何誠意的關心:「老闆,半夜叫醒睡覺的人是不道德的行為。」


    傅淮琛緊咬著自己的牙根,才能克製住不把薑綰丟出去的**。


    這是薑綰的家,他丟不出去。


    「不讓他去買藥,你還想讓我去給你買藥嗎?」傅淮琛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薑綰,你是我老闆,還是我是你老闆?」


    他究竟為什麽會頭昏腦漲的對薑綰說一句「我們迴家」,然後走進這間別墅還要被這個女人嫌棄的?


    「您是老闆......」薑綰完全聽不出傅淮琛語氣中的憤怒,輕飄飄的聲音沒有任何邏輯,好像柔軟的羽毛落在他的胸口,「真的很感謝老闆,讓你等了很久,我明天會去樂心錄歌的,我也不是故意忘記的......大門在你身邊,我.....就不送您了。」


    她耷拉著腦袋,困得睜不開眼睛,下了逐客令。


    或許是因為迴到了熟悉的環境,又或許是她對傅淮琛有一種奇怪的信任和依賴,她剛剛在項遲野的車上還特別精神,如今已經困得要睡著了。


    傅淮琛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等到門鈴響起,他接過賀誠買來的藥品,迴過頭,就看見薑綰已經睡著了。


    「boss,那我......」賀誠筆挺的站在別墅門口,一副我根本不困我特別精神為人民服務我完全不累的精英典範。


    傅淮琛看了一眼他,麵無表情:「聽說,半夜叫醒睡覺的人是不道德的。」


    賀誠下意識的點頭,等到意識到傅淮琛說的是什麽意思後,又死命的搖頭:「不不不,特別道德,隨時等待boss吩咐是傅氏員工的基本職業素養,而且boss,我今晚......嗯,我今晚在熬夜刷劇,還沒睡覺,您一定不要自責。」


    傅淮琛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帶上了別墅大門。


    關門的瞬間,冷風打在賀誠的鼻尖,他還能聽到傅淮琛冰冷的聲音。


    「我沒有自責,我隻是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加班費。」


    賀誠仿佛門神一樣佇立在門口三分鍾,悲痛的吸了吸鼻子,深深的懷疑人生。


    成功把自己的助理也拉入和自己一樣懷疑人生的境地中的傅淮琛,拉著一個椅子坐到了沙發對麵。


    睡著的薑綰,柔軟的頭髮散落在潔白的沙發上,將她的臉襯的更小更白,墨色和雪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衝擊著傅淮琛的眼球。


    她放鬆著身子,眉宇間是一片柔軟和溫和,沒有了傅淮琛上一次見到喝醉的薑綰時候的痛苦,讓他的唿吸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幾分。


    「薑綰,起來吃藥。」


    她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起來包紮。」


    後者聽到他的聲音,似乎睡得更香了。


    薑綰的身上有著打架出的一身汗,汗濕了的長髮黏在她的額角,蜷縮在沙發裏,如果拋掉他自帶的「薑綰牌」濾鏡,她看起來狼狽的像是剛從河裏撈出來的,衣服也因為揍人而多了一塊又一塊的塵土。


    這些在傅淮琛看來,本該萬分嫌棄,但是此刻他隻覺得心疼。


    很疼。


    他挪了挪椅子,靠近薑綰,手指下意識的想摸一摸她濃密的睫毛,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又縮了迴去。


    任命的嘆了口氣,傅淮琛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地抬起薑綰的右手,直到把她傷口處幹涸的血都消除幹淨,露出了本來白嫩的手背。


    薑綰的手很瘦,能夠輕易的看見手背上延伸著極細的青色筋絡,纖細的手指瑩瑩如玉,一截嫩生生的小指頭無意識的翹起,讓他忍不住想捏上去。


    傅淮琛瞳孔猛地一縮,皺了皺眉,眼底的墨色似颶風翻湧不息。


    「你能去洗澡嗎?」


    他忍不住又問,強迫自己看向薑綰黏在一起的頭髮,嗯,黏糊糊的,髒死了。


    薑綰仍舊沒反應,還很醜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他聽不清楚的囈語。


    然後傅淮琛發現,這個女人哪怕睡著了,連每一根頭髮絲都在不遺餘力的勾引著他!


    他引以為傲的定力,隻會在她的麵前失去效用。


    傅淮琛把薑綰的手臂抬起來,撕下一塊紗布,一層一層的纏繞著她受傷的右手。


    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觸及到她的手腕,指腹上,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薑綰清涼細膩的肌膚。


    她手腕處凸出的骨頭帶來微妙的硬度,傅淮琛壓下內心的異樣,迅速的給她包紮好繃帶,冷笑一聲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沉睡著的薑綰。


    「你今天就別洗澡,臭死你!」


    他惡狠狠的說道,但聲音很輕,完全吵不醒睡得香甜的她。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後來襲之傅先生超甜>,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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