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琛的表情鄭重,看向薑綰的眼神深邃如浩瀚海洋,沉聲道:「我要你去錄製《雨後》的翻唱。」


    薑綰:她現在相信了,傅淮琛的確是自己前世的腦殘粉!


    「成交!」


    她翻唱她自己,沒壓力的啦。


    一頓飯被薑綰吃的五味雜陳,既然說是她請傅淮琛,自然最後是她去付錢。


    「給你,海鹽味兒的。」薑綰把店家做好的兩個冰激淩球拿過來,分給傅淮琛一份。


    淡藍色與白色相間的冰激淩球,隻有蛋黃的大小,冒著白色冷氣,薑綰一口就吃掉了,還是熟悉的味道,她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率先走出烤肉店。


    傅淮琛看著手心裏的冰淇淋球,隔著紙袋,冰涼的感覺從掌心一直傳遞到心髒。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薑綰柔美挺拔的背影,眼神幽深變幻,最終,將冰激淩球一口放到嘴裏。


    這就是海鹽味嗎?和很久很久以前,他在那個少女身上聞到的,一樣。


    從西港街走迴海戲的一段路,天色昏暗下去,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一條小街熙熙攘攘,因為現在是暑假,所以逛街的都是一對對娛樂的情侶和親子。


    兩人出眾的麵容越來越引人注目,薑綰很是熟練的從包裏掏出一個墨鏡,剛要戴上,就被傅淮琛攔住。


    「別戴。」他沉聲道,讓薑綰以為他會說什麽嚴肅的話題。


    「像個瞎子。」


    薑綰:......這算是黑色幽默嗎。


    算了,如今也是晚上了,天色不好,估計沒人能夠認出她,傅淮琛更是今天才在媒體麵前第一次露麵,走了一路了,還沒有人認出他們兩個中的任意一人。


    「傅先生還要吃些什麽嗎?」


    「你怎麽會知道西港街?」


    兩人同時問對方。


    傅淮琛沒有迴答,但是不用看就知道他沒什麽想吃的。


    薑綰從容的解釋:「因為......傅先生應該知道,我在市一中上學,一中離這裏不遠,我逃課來過,無意間知道的這家烤肉店,物美價廉,怎麽樣,沒騙你吧,真的很好吃。」


    市一中,傅淮琛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一件一直被他忽視的事,那就是,薑綰直到現在都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現在表現出的一切不在意,究竟是真的不在乎,還是隻是一層偽裝?


    傅淮琛深吸一口氣,想說些什麽,又覺得自己不該主動提這個。


    兩人穿過一個街角,有流浪歌手在唱歌。


    「仰望日光分割的光影


    是逝去的光陰在倒映


    迷霧裏清醒


    夢裏的鏗鏘堅定


    隻因不願醒」


    傅淮琛的腳步停駐,薑綰也緩緩停下,望過去,不遠處一個頭髮半長,大夏天還穿著外套,梳著幾個髒辮的流浪歌手在彈著吉他哼唱,他的聲音比原唱沙啞的多,衣著單薄,眼神滄桑,的確有幾分味道。


    這首曲子,是薑綰唯一一張發行的專輯裏末尾的一首歌,傳唱度比起《雨後》來說幾乎為零,連她的粉絲都不怎麽熟悉,居然會被流浪歌手演唱,薑綰也十分驚訝。


    今晚月色很美,風也溫柔。


    西港街兩邊矗立的小店亮起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一片灰暗的夜幕下,月光透過還沒有被汙染的大氣層傾灑下來,在霓虹燈的映照下,幾乎看不清楚。


    但是傅淮琛看得見。


    月光籠罩著前方沉默的少女,她整個人在一片清冷的銀輝中,清冽的眉眼,皎潔勝過天上月。


    「這首歌......叫做《夢》。」薑綰低低的說道。


    抓不住的夢,隻能在夢裏,她才能肆意歌唱。


    她看到傅淮琛深沉的眸光,翹起唇角:「哈,因為江晚前輩也是我的偶像。傅先生,我和你一樣,也是小糖漿。」


    糖漿是江晚粉絲的名字,傅淮琛愣了愣,接受了她這個理由。


    他還想說些什麽,薑綰就已經跑到流浪歌手麵前,掃了個二維碼,請了流浪歌手一頓烤肉的錢。


    這年頭,連流浪歌手都與時俱進的準備二維碼了嗎。


    看到這份不算少的錢,飽經滄桑的流浪歌手笑的眯起了雙眼:「小姑娘,你也喜歡江晚吶?」


    「喜歡,喜歡,主要還是大叔你唱的也好。」


    「唉......隻是她可惜了。」


    流浪歌手的嘆息拉得很長,好像要嘆到她的心裏,薑綰怕自己又心裏酸澀,正好也走到了傅淮琛的車旁,她朝他點了點頭,很順手的拉開車門鑽到車裏。


    事實證明,請傅先生的一頓飯錢和流浪歌手的一首歌錢都隻價值兩百塊。


    「多謝傅先生的順風車,送我到豎店附近就行,我住的地方離片場很近的。」她縮到後座,聲音悶悶的,看著車窗外身姿挺拔的男人。


    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怎麽......一整天了,每個人都在惹她哭啊?


    少女姣好的小臉從開的一半的車窗露出來,她的肌膚白皙的泛著潤玉似的光,霓虹燈倒映在她明亮的眸子裏,同樣,也倒映著他的身影。


    傅淮琛的眼眸深了深,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反而是一個保鏢被他趕走。


    「記得簽約。」


    「我知道,不過我過段時間就要開學了。」


    「你可以不住在公司。」


    聽到想要的答案,薑綰不再說話,收斂了一直帶笑的表情,靜靜的看著窗外,眼神無波無瀾,縹緲如雲煙。


    傅淮琛心裏一痛,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薑綰,他總有一種會失去的,抓不住的恐慌感。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傅淮琛忽然發現,這裏離他住的酒店倒是很近。


    或許曾經,他和江晚隻隔了短短幾條街的距離,如今,已經是天人兩隔。


    她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


    「謝謝,停在這裏就可以。」薑綰的聲音將他拉迴現實,傅淮琛還沒開口,薑綰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慵懶語氣,朝他道了聲謝,就揮揮手下了車。


    遠處,是豎店影視城閃爍的招牌,燈光和夜色將她漸漸吞噬。


    傅淮琛靜默的坐在車裏,直到一片黑暗將他籠罩其中。


    司機不敢說話,也沒有得到任何指示,隻好將車子熄火停在原地等待著。


    許久,司機問道:「先生,是迴分公司,還是迴酒店?」


    傅淮琛驟然間睜開一直微闔的雙眸,眼底,是比夜色還要濃鬱的漆黑,仿佛承載著廣闊無垠的幽幽深海。


    「返迴西港街。」


    「什麽?」司機懷疑自己沒聽清,直到看清傅淮琛緊抿著唇的森冷神色,立即踩下油門,「是。」


    深沉的夜裏,黑色流線型的保時捷仿佛一匹矯健的黑豹,穿梭在城市寂靜寬闊的街道。


    直到傅淮琛看見熟悉的「西港烤肉」四個字,店家還沒關門,招牌閃爍著白色的霓虹燈光,他快步走進去。


    「哎,這位先生,怎麽你又迴來了?是忘記什麽東西了嗎?」店主對傅淮琛印象深刻,奇怪的問道。


    「我要十個海鹽味的冰激淩球。」傅淮琛慢慢的說道,他的語氣認真,停頓了一下,又道。


    「我要您這裏全部的海鹽味冰激淩球。」


    茫茫人海,浩瀚星辰,他遇見了第二個海鹽味的女孩子。


    讓他著迷。


    寂靜的轎車內,傅淮琛端坐在駕駛室的位置,司機被趕到了外麵。


    他的身側放著一個小紙箱子,在空調車裏散發著絲絲寒氣,裏麵是整整十七個冰激淩球。


    數字17,代表絕望的無法挽迴的愛。


    傅淮琛攥緊了拳頭,神情冷漠,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沉默的冰雕,緩緩抬手,將冰激淩球一顆一顆的放到嘴巴裏。


    冰冷的,淡淡的鹹味沒有普通冰激淩的甜膩,混合著清甜的奶香,原本是極好吃的清新味道,但傅淮琛隻吃出了苦澀和晦暗。


    直到吃到第十二個,紙袋裏的冰激淩已經完全融化了。


    他俯下身,低著頭,掌根撐住方向盤,低啞晦澀的聲音,仿佛糅雜進無盡的寒氣,在一片黑暗裏倏忽響起。


    「江......晚。」


    他以為這個名字不過是偶爾想起隱隱作痛的癒合傷疤,現在才明白,她走後,那片空洞倒灌著無邊無盡的凜冽冬風,從此他的心裏再也沒有暖意。


    手機的鈴聲在寂靜的車廂內分外明顯,傅淮琛支撐起手臂,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小奶貓」三個字,他沉默了片刻,點了接通鍵。


    「傅先生,我可以重新錄製江晚前輩的......《夢》嗎?」


    少女華麗的聲線傳出,比麵對麵的時候更加勾人,酥麻的,慵懶的,帶迴了傅淮琛的思緒。


    一秒,兩秒。


    傅淮琛聽到了自己心髒怦然跳動。


    「可以。」


    「那麽,您真的願意捧紅我嗎?我想知道究竟是因為江晚前輩,還是因為那一晚。」


    傅淮琛的牙齒在打著寒戰,冰激淩太冷了,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淡淡的迴答:「因為我想賺錢。」


    薑綰:......


    「ok,沒問題,您一定能賺到錢,那......晚安?」


    說完,薑綰已經主動掛斷電話。


    傅淮琛放下手機,失神的望著車窗外灰濛濛的天色,壓抑的,酸澀的眼角泛紅,忽然,他笑了起來。


    「晚安。」


    一片黑暗裏,萬千星辰綻放在他的眼中。


    他想,他應該換一個偶像。


    *


    距離傅淮琛正式入駐嘉世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的時間,距離薑綰答應傅淮琛簽約,也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薑綰:生活不易,我要賣身了。


    嘉世的總部地處在h市市中心的商業大廈裏,高聳入雲的商廈筆直插入雲層,來往的車輛和人群中,薑綰還沒走進去,隨便一眼就看見好幾個熟人。


    一樓的前台大廳明亮輝煌,這裏的一草一木薑綰都分外熟悉,連前台的女工作人員,都還是她上一世的那個人。


    薑綰微微的眯起雙眸,恍惚間有一種失真感,仿佛自己從未離開嘉世,還是那個三四線的小演員,江晚。


    「薑小姐,您無需預約,請您直接前往總裁辦公室。」前台小姐姐熟悉的聲音將她拉迴現實,她看著薑綰,眼中有掩不住的好奇打量。


    有過幾麵之緣的清秀保鏢朝薑綰點了點頭,微微鞠躬,走在前麵:「薑小姐,請您跟我來就好。」


    薑綰聳了聳肩,跟著保鏢走進了一個隱在角落的電梯。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響起。


    前台一:「那是高層專用的直達電梯吧?」


    前台二:「你們看清楚她是誰了嗎?」


    前台三:「帶她上前的是總裁的私人保鏢吧,好帥。」


    前台四:「這個人是薑綰吧......哎呀瞧你嚇得,我說的不是那個死去的江晚,是最近很火的一個新人,這運氣也太好了,怎麽被總裁看中了?羨慕。」


    前台三:「這不是運氣啊,這張臉也太美了,她比咱們公司韓靈萱好看多了。」


    前台一:「要是看臉的話,韓靈萱和她就不是一個級別好嗎......」


    薑綰一進來便引來大廳的許多人注意,不是因為被人認出來,而是純粹的美顏暴擊,讓嘉世這樣每天看明星都審美疲勞的工作人員們也變成了星星眼,而現在,因為坐的是高層專用電梯,薑綰都能想像前台小姐姐們聚在一起八卦的樣子。


    總裁辦公室在這棟大廈最頂層,上一世,薑綰隻來過頂層兩次,一次是她剛出道的時候,發行了第一張專輯《雨後》,她在門外看見了年輕的過分的傅淮琛。


    傅淮琛應該根本沒看到她,在和項總說些什麽。


    因為傅淮琛比她想像中的年輕無數倍,所以那一次的驚鴻一麵,即使時間久遠,卻在她記憶裏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另一次,就是她和陸珩之一起去跟當時的總裁項總坦白分手事宜,準備媒體公關,因為陸珩之當時已經成了新晉影帝,所以她才能「有幸」走進那間辦公室。


    這裏是她幸運的開始,也是她不幸的開始,兜兜轉轉,她又迴到了這個最初要實現夢想的地方,重新起航。


    電梯裏沒有人,清秀保鏢立在她旁邊,看著薑綰,欲言又止。


    薑綰:「你要說什麽?」


    保鏢的臉有點紅,似乎難以啟齒,一咬牙才說道:「我,我我我要說的就是,薑小姐,您千萬不要讓總裁知道,您除了叫他哥哥還叫過我和十一哥哥,我們家總裁他他他脾氣不好,啊呸,他脾氣特別好,但是您——」


    「十一?」薑綰完全沒抓住重點的問。


    「我叫牧嵐,之前和我一起送你去片場試鏡的那個大高個保鏢,就叫十一。」牧嵐尷尬的向她解釋。


    「花木蘭的木蘭?」


    牧嵐一副「這句話他已經聽到過一萬遍」的生無可戀的表情:「牧羊的牧,山風嵐,您叫的嵐就好。」


    就是因為這個姓名,他都讓別人叫他嵐,否則他們總是叫他木蘭姐姐。


    「好的牧嵐。」


    牧嵐:......


    「叮」的一聲,電梯已經到達頂層,剛走出來,旁邊另一座通用電梯的門也緩緩打開,有人從裏麵走出來。


    薑綰看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男人,驟然愣住。


    男人身著一席銀白色的西裝,周身溫潤而矜貴,他的麵部輪廓精緻流暢,明明是有些銳利的長相,偏偏生了一雙深邃包容如無垠蒼穹的眼眸,讓他在看任何人的時候,都會讓人生出一種他的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的深情和專注。


    潤澤如玉,又不僅僅是玉。


    亦或者說,這枚玉,有著自己的驕傲和熱烈,隻是沒有顯露出來。


    不需要去看容貌,僅僅他周身溫潤沉穩的氣質,就已經讓人心生好感。


    陸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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