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戰友之間,說什麽謝謝?我是n集團軍偵察大隊的,我叫蔡軍,他們都叫我軍子。


    我知道你,你是高遠高參謀去的那個連隊的突擊隊的,我們見過的,當時你們的戰前訓練,模擬陣地還是我們幫你們修建的。


    前天,高參謀還來看過你,他對你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呢。我認識他這麽久,第一次聽他這麽誇人的。”


    蔡軍熱情的和柏衛國套著近乎。


    “我叫柏衛國,你的腿?傷的怎麽樣?”


    柏衛國聽到蔡軍滿嘴的稱讚,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轉移話題。


    “沒事,小傷。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流彈叮了一口,沒傷到骨頭,就是左腿肌腱差點斷了,這不,被我們大隊長硬按在這裏了。”


    蔡軍指了指自己左腿膝蓋上邊部位,若無其事的說道。


    曾因手臂骨折在部隊醫院的外科住過好幾個月醫院的柏衛國心裏清楚,大腿上的肌腱如果斷裂,這絕對不是小傷,真要斷了,這條腿就算廢了。


    大腿肌腱斷裂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這條腿彎不起來了,試想一條膝蓋不能彎曲的腿,還能做什麽用?走路都很困難。蔡軍嘴裏說差點斷了,那就是說雖然沒斷,但也傷到了,如果他不想這條腿廢掉,那就絕對要花時間慢慢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這傷可麻煩,眼下看上去不重,可你不徹底把它養好,一旦因為劇烈活動加重傷勢的話,腿可真要廢了,大意不得!咱們是戰友,我不唬你。”


    柏衛國交淺言深推心置腹的勸道。


    “咦!你的說法和大夫說的一樣,怎麽你也懂這個?這樣看起來,是真的要好好養了,我還當大夫怕我不能安心住在這,故意往重了說呢!”


    蔡軍滿是驚訝,在他心裏,還真沒把這傷當迴事。因為肌腱隻斷了一部分,沒全部斷掉,他隻是走路時感覺有些疼用不上力氣,以為和以往訓練時的肌肉拉傷一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對醫生說的嚴重後果,他壓根就沒信。


    人有時就是這樣奇怪,在涉及厲害關係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會留個心眼。


    蔡軍就是覺得醫生是怕他不能安心住院,才有意誇大傷情。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想法,無論醫生再怎麽說,他都不信。但是,同為傷員的柏衛國與他是否住院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當柏衛國以第三方的身份也這麽說,蔡軍立刻就相信了。


    之前柏衛國一直昏迷著,這是住在同病房的蔡軍親眼所見,不存在醫生與柏衛國相互串通的可能。


    “倒不是我懂多少,我以前在另一個醫院的外科住過幾個月醫院,類似你這樣的傷者我見過。”柏衛國解釋道。


    兩個人就這麽聊著,雖然每說一句話,柏衛國的胸口都會感到疼痛,柏衛國猜想是因為說話時牽動了胸口的傷口引起的,但慢慢忍著忍著他就習慣了這種疼痛,雖然每說一句話,都需要做幾次停頓。


    但柏衛國還是努力忍著。因為他猜想他的傷,住院大概需要不少的時間,要是總因為疼而不說話,那不是要把他憋死啊。


    病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幾個人。柏衛國認出是他們團的團長張國亮和團政委馬德華,立刻再次掙紮著想坐起來。但團長張國亮一個健步上前,把他按在了床上,不然他起身。


    “躺著躺著,你的傷現在還不能坐起來。聽說你醒了,我和馬政委就來看看你。”


    張國亮邊按著他邊說道,眼裏透著欣喜。


    “謝謝張團長,謝謝馬政委,我這點傷還讓首長們操心,我……。”


    柏衛國不知道說什麽好,登時眼角有些發紅,畢竟他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


    昨天在小護士顛三倒四的敘述中,他已經知道集團軍、師、團的上級首長們在他昏迷期間都來看過他,可他認為那大概是首長們視察戰地醫院時的順便而已,倒也沒往心裏去。可現在,自己剛醒來,團長和政委就專程趕來看他,就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因為他們的團部駐地距離這所戰地醫院至少有大約八十公裏,別看隻是八十公裏,這裏可是山區和前線,車子根本開不快,這麽遠的路一個來迴可就大半天去了,要知道團裏現在可是有戰鬥任務的,兩位主官雙雙離開,可不是件小事。


    “小柏,你安心養傷,你們連裏和突擊隊隊長高遠同誌上報的戰鬥經過和戰鬥總結我們都看了,你在戰鬥中的表現非常出色,做的貢獻也非常大。團裏已經為你報請了一等功,師裏也向集團軍和軍區為你申報了榮譽稱號。


    現在,你的任務,就是盡快養好傷,有什麽需要的話,就和我們說,我們會盡量滿足你。”


    政委馬德華開口這的一席話,可把柏衛國徹底驚住了。


    立功的事,在蘇醒過來後的柏衛國還從來沒想過,在昨天清醒過來後的絕大多數時間裏,他都沉浸在失去戰友的痛苦之中。


    可現在政委的話,是真讓他吃驚。


    在柏衛國看來,他在戰鬥中的表現,或許夠格能評個二等功或者三等功,一等功是從來沒想過,他覺得那都是該烈士得的。可現在,不僅團裏給他報了一等功,師裏竟然還為他申報了榮譽稱號。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隻要軍區批複同意的話,他就是一個二級戰鬥英雄。若是軍區再上報到軍委得到通過,就是一級戰鬥英雄了,甚至會是特級戰鬥英雄!


    可以預見的,現在一個二級戰鬥英雄是妥妥的了,對於師一級單位上報的戰功,軍區一般是不會駁迴的。


    這怎麽能不叫柏衛國感到意外呢,


    “團長,政委,我想問問,田二娃評了啥功?”


    可很快,柏衛國就把這個意外拋在了腦後,因為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田二娃。


    “田二娃烈士,我們團裏為他申報了一等功,你放心,我們不會讓烈士的血白流。”政委馬德華鄭重的說。


    “政委,能不能把榮譽稱號評給田二娃?他做的比我好。”


    柏衛國提出了他的想法。


    在柏衛國心裏,他始終為田二娃的犧牲感到內疚,他認為是他明知道田二娃是家中獨子,還不顧原則的同意他加入突擊隊,才使得田二娃犧牲,在潛意識裏,田二娃的犧牲就是他的錯,他就想為田二娃做出些補償。


    或許,田二娃獲得一個榮譽稱號,會讓田二娃的家裏受到政府更多的照顧,這是柏衛國第一個想到的念頭。


    團長張國亮和政委馬德華兩人對視了一眼,再次看向柏衛國時,眼光裏都流露出讚賞和慈愛。


    作為軍人,大家都很清楚獲得榮譽稱號意味著什麽,他們相信柏衛國應該也很清楚。可向柏衛國這樣提出把這個榮譽稱號讓給別人的事,還是很少發生的。


    “小家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榮譽稱號是能讓來讓去的嗎?你知道師裏為什麽會為你申報榮譽稱號嗎?你以為你有了點功勞就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這不是瞎胡鬧嗎?”


    團長張國亮看著柏衛國,突然收起了笑臉,臉色一板對著柏衛國就訓開了。


    “老張,別嚇著小柏,你這是幹什麽?”


    政委馬德華扯了扯張國亮的胳膊,埋怨道。


    轉臉他對著柏衛國笑著說:“你推讓功勞,覺得別的戰友比你的貢獻大,這說明你覺悟高。可你知道為什麽會給你申報榮譽稱號嗎?我猜你不知道,因為你不知道你負傷之後發生了什麽。別看團長訓你,其實啊,他是舍不得你。”


    政委馬德華的話,讓柏衛國如墜霧中,他不知道他受傷後發生了什麽,確實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為他申報榮譽稱號,更讓他莫名其妙的是政委那句“團長舍不得你!”。


    自己一個小排長,有什麽團長舍得舍不得的?


    柏衛國之所以能夠得到師裏為他申報榮譽稱號,主要原因就是在連裏和高遠在戰後提交的戰後總結報告中,都一致認為柏衛國在這次收複965高地和902高地的戰鬥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在799高地敵人已經組織好力量,即將對隻占領了902高地表麵陣地,立足未穩的我軍發起反撲的關鍵時刻,柏衛國不顧危險,暴露在敵人槍口下冒死消滅了躲在坑道深處的902高地守衛之敵。


    柏衛國發射的那顆40火,直接導致躲在坑道內的九名敵人被消滅,這九名敵人或被炸死或被震死。這為接下來,突擊隊擊退敵人的反撲,牢牢守住902高地,起到了關鍵作用。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799高地敵人的行動也是柏衛國首先發現的,並及時向高遠做出了預警。使得在柏衛國消滅了坑道內的殘敵後,高遠能及時做出部署,粉碎敵人的反撲。


    可以說,若不是柏衛國拚死一擊消滅了敵人和及時發現敵人的動向,在902高地殘敵未被肅清時,來自799高地方向上來的敵人一旦發起反撲,就憑突擊隊這十幾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守住902高地,因為他們要麵臨的是敵人的前後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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