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福利還不錯,最主要是他們學了一身本領,不當值時,在後山中獵一些小獵物,並不算難事。有他們時不時補貼一二,他們家人的日子還算好過。一年來,城衛不但沒有出現人員損失,還得了不少好處,事後一迴想,極個別沒有兒孫,出任城衛的家庭,也隻能扼腕歎息。


    不過,大林爹娘也就唏噓一下,並不覺得後悔。自家孩子自家疼,當兵有幾個能有好下場?別看城衛很是風光,平日裏隻用訓練和巡邏,他們可沒忘記,戰時,城衛需要充當兵丁,得身先士卒,瀚海州不大安定,出戰的可能性很高,誰願意看到自家孩子馬革裹屍還?


    “這事你心裏有數就成,我就不多說了。你家要是有,頭花絡子這些不值錢的小飾品,也可以拿去試試。總之,隻要是瀚海州少有的物件,我估摸著都能賣個好價錢。”王三寶家的說完,便匆匆告辭,她家裏事情也多,沒那麽多閑工夫,攪合到旁人家事務中。


    華夏商隊隸屬福城商行,不過,目前商行名下,隻有一間雜貨鋪。


    鍾正義將經過商討,才羅列好的采買清單,交給鍾慶竹。


    這幾天,福城雜貨鋪可謂是門庭若市,一天到晚都有人出入,隻鍾慶竹和一個店夥計,完全忙不過來,臨時抽調了幾個商隊成員,這才不至於忙得腳不沾地。還好,這樣的情況不會維持多久,等各家出清存貨後,雜貨鋪又會迴歸以前清閑的狀態。


    “慶竹,感覺如何?”鍾慶然用肩膀頂了下鍾慶竹,眼裏盡是玩笑意味。


    “哎,以前閑生意清淡,現在又分~身乏術,我這個愁啊!”鍾慶竹搖頭晃腦,述說著他的煩惱。


    “手下掌管著好幾個人,你還嫌這嫌那,既然這麽不情不願,要不,我把你雜貨鋪掌櫃的位置給撤了,一心管理書院?”鍾慶然擺出一副為他排憂解難的模樣,饒有興致地說道。


    “這怎麽成?”鍾慶竹立刻破功,差點沒跳腳。雜貨鋪有帳房,有店夥計,平時並不用他怎麽出麵,也就現在這當頭,才需他親自看著。


    閑來無事,去雜貨鋪裏看看,這可是鍾慶竹的一大享受,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身為雜貨鋪掌櫃,能以內部價,購買鋪子中的各種貨物,特別是種類繁多的食材,對他的吸引力可不是一星半點。有這麽個便利渠道在,他怎麽舍得?鍾慶竹是個典型的吃貨,嘴也叼,他又不像鍾慶然和鍾慶書,身上有大筆銀子,要想吃好喝好,省錢是必須的。


    鍾慶然笑得肩膀一顫一顫,鍾慶竹這個軟肋,是一抓一個準,每次,他和慶書一說此事,鍾慶竹都會上當,然後義正辭嚴地拒絕,那逗趣的樣子,每每都會惹得兩人笑不可遏。


    見鍾慶然大笑出聲,鍾慶竹也咧開嘴,陪著一起笑。那憨實的笑容掛在他胖乎乎的臉上,看得鍾慶然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生活本就不易,有鍾慶竹這麽個,整日沒心沒肺的好兄弟在,日子增色不少。


    笑夠了,鍾慶然端正神色:“慶竹,眼紅雜貨鋪掌櫃的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定然有許多。目前,鋪子規模小,亂七八糟的事不太會出現,以後就說不準了。你可得把好關,別被人給鑽了空子,真到那時,即便我能頂著,你自己做的也沒意思。”


    確實,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鍾慶竹這人又沒多少心機,得虧他眼睛比較利,常接觸的東西很容易分辨好壞,特別是吃上麵,更是天分突出,不然,鍾慶然也不會,把這個重要的位置給他。照顧自己人是應當,可沒這份本事,還要硬推上去,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嗎?這樣的錯誤,鍾慶然自是不會犯。


    鍾慶竹收起笑容,可他那張微胖的臉,似乎天生帶著笑意,即便做一臉正色狀,依然給人一種,這人和善的感覺。要是他有一副精明的性子,那將是經商的絕佳料子。


    鍾慶竹撓撓頭,很是鄭重地說道:“這個我曉得,我正學著呢。這幾天鋪子裏生意太好,那麽多平日裏我都不會注意到的東西,現在重新學著怎麽定價,實在是把我都給學懵了。哎,要不是想著這鋪子很重要,再加上有內部優惠,我哪裏會忙東忙西?早撂挑子不幹了。”


    “後者才是重點吧?”鍾慶然揶揄道。


    鍾慶竹臉上,重新洋溢起燦爛的笑容,怎麽看都有點晃人眼。鍾慶然轉過頭,不看那有點憨傻的模樣。


    眼下,鋪子生意相當好,鍾慶竹這個掌櫃,也沒個清閑的時候,鍾慶然稍坐了坐,便起身離開。


    福城雜貨鋪收的大都是日常物品,這些隻是作為華夏商隊的添頭,真正用來交易的並非這些。不過,那些物品多半要提前從工坊定做,非一兩日可以提貨,商隊又是初次行商,隻會先帶少量貨物,去試試行情,倒是不用等多久,待雜貨鋪收夠貨物,不日便會啟程。


    錢的誘惑力很大,城民熱情空前高漲,雜貨鋪自打早上開門起,就沒有斷人的時候。鍾慶竹帶著夥計們,接連忙活了好幾天,貨物便收整齊備,經過鍾正義清點無誤之後,便順利交接。這下子,鍾慶竹可以稍微喘口氣。


    這幾日,可真把鍾慶竹忙壞了。雜貨鋪離不了人,書院那邊,也總有瑣事需要他處理,他摸了摸下巴,感覺短短幾天,他人都輕減了,忙趁著今日休息的空檔,跑到鍾慶然跟前邀功。


    “慶然,你看,我都瘦了,作為好兄弟,是不是該犒勞一下?”鍾慶竹腆著臉說道。


    “你想吃什麽?”鍾慶然麵露難色。眼下正是春夏交接的時節,還不到收獲的時候,鍾慶然家中存糧不多,能無顧忌吃用的,也就各種肉類和不多的菜蔬。這些,鍾慶竹是天天吃,就是不知他有沒有吃膩。


    “我還是喜歡吃肉,明宇有空沒?讓他露一手。”一說到吃,特別是,經由手藝越發見長的簡明宇,做出來的肉食,鍾慶竹兩眼放光,嘴角似有晶瑩在反光。


    鍾慶然托著下巴作沉思狀,用眼角餘光打量,鍾慶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心中憋笑憋得難受。看他抓耳撓腮,隻差搖尾巴,鍾慶然沒再難為他:“這事我可沒法立刻應下,得問過明宇才成。要不這樣,你先迴去,等明宇哪天有空,把慶書也叫過來,我們一起聚聚。”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答複,鍾慶竹卻明白,鍾慶然這麽說,就等於變相應承。他也知道,簡明宇不像以前那麽空閑,城衛隊幾百人,需要他操心,不光他們這些慶然的兄弟,恐怕就連慶然自己,也不是每天都能嚐到簡明宇的手藝。鍾慶竹不在乎這點,隻要有好吃的,不管多長時間,他都等得起。


    鍾慶竹進鍾家的時候,樂嗬嗬,離開時,更是眉開眼笑,一路上,倒是引得路人多看了兩眼。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好奇,鍾慶竹遇到什麽好事,這麽高興,還是他那傻樂的模樣,讓他們看了笑話。


    對於旁人的眼光,鍾慶竹混不在意。他被人說道的地方多了去,要是事事都放在心上,他早就氣都被氣飽了,哪裏能像現在這般活蹦亂跳?


    福城官員名額有限,鍾慶然作為城主,他的權力非一般的大,將自己親朋好友,安插到各個職位上,這是極為常見的做法,他也不例外。隻是鍾慶然比較理智,不會胡亂插人,每個人不說能力有多出眾,至少能勝任本職工作。


    其他人還好說,鍾慶竹和鍾慶書兩人,卻頗有爭議。年紀輕輕擔任要職,還一個職位不夠,一人占兩,要說背後沒人議論,那純屬睜眼說瞎話,就連神經粗大的鍾慶竹都不信。也就福城情況特殊,沒人敢和鍾慶然對著幹,他才能力排眾議,壓下反對聲音。


    要不是清楚知道這點,就鍾慶竹那坐不住的性子,哪裏沉得下心做事?他沒慶書有本事,要連這些都做不好,不光丟鍾慶然的臉,他自己都會不好意思。慶然為他著想,抬舉他,他也不能讓兄弟難做不是?


    瞧瞧,但凡和鍾慶竹相遇之人,都會一臉笑容和他打招唿,以前他哪有這份待遇?鍾慶竹能有今天這等體麵,都是托了鍾慶然的福,他可不能隨便糟蹋和慶然的情分,不說工作做得有多出色,起碼不能拖慶然的後腿不是?


    鍾慶竹心裏一高興,便顛顛地跑到鍾慶書麵前去顯擺,把鍾慶然請客一事半點不保留,全都透露給他。


    鍾慶書放下書冊,揉了揉眉心,全身放鬆地聽著,鍾慶竹在那口沫橫飛地大談特談,嘴角漸漸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這麽說,我是沾了你的光?”鍾慶書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鍾慶竹。


    “那是當然,難道不是嗎?”鍾慶竹挺了挺胸,臉上盡是得色。


    “那就算是吧。”


    “我怎麽聽著覺得這麽不對勁?”鍾慶竹撓頭,似乎有哪裏不對。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麽有空出來閑晃?”鍾慶書很明智地轉移話題,鍾慶竹人可不傻,隻是他平時很少動腦,再說下去,等他轉過彎來,怕是又有的鬧了,他現在可沒心思和他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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