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鍾家最忙的要屬明氏。她豁的出去,不怕丟臉,每次輪到她看攤子,多數時候生意都比其他幾個妯娌好上一些。特別是有五弟妹李氏做對比,她人倒是精明,卻不願意一個人出攤,隻肯隱在嫂子們身後。無他,嫌沒麵子,誰讓她丈夫是個學子,說不定明年就考中秀才,一個未來可能成為秀才娘子的人,整天拋頭露麵,她不幹。


    童氏倒也沒逼著人非做這個,鍾家事情那麽多,有的是地方安置她。既然李氏願意在家待著,那就多做點針線活,照樣能為家裏掙錢。


    明氏不光要忙著照顧生意,還得忙中偷閑紮堆八卦消息靈通的婦人堆,有意無意探聽那個陳秀才的小道消息。


    最近蝦塘告一段落,剩下那些事情連個半大孩子都能做,明氏正想著跟童氏申請迴一趟娘家。鍾欣那孩子看著溫溫柔柔,內裏強著,未雨綢繆計,此事還是早點了結為好,能成那皆大歡喜,不成也讓她早點死心。


    童氏聽了,很爽快便同意:“最近村子附近紅鼇蝦數量急劇減少,現在家裏小孩要抓上大半天才能抓到夠一天用的份量。你迴娘家順便說下這事,讓他們過個幾天送一批過來,便宜自家親戚總比便宜外人好。”


    明氏喜上眉梢,為了以後不產生紛爭,忍不住問道:“娘,也是三文一斤收?”


    童氏白了她一眼,揮手趕人:“難不成我會坑親家?行了,明兒早去早迴,別看澇田那邊事情辦得差不多,老大他們就能歇著,現在離秋收不遠,田裏可還有一攤子活等著他們。”


    明氏心情愉悅,邁著歡快的步子,那壯碩的身材瞧著都有幾分輕盈。童氏眼不見為淨,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當晚,鍾老爺子便宣布此事,這下就連最矜持的人都嘴角帶笑,尤其是四媳婦劉氏最為激動。


    和鍾家結親的,也跟之前鍾家家境差不多,門當戶對是時下最為人推崇的結親規矩,劉氏自不會成為例外。關鍵就在於,很多事都有個萬一,劉氏親爹病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都被掏空,還欠了許多外債,劉氏作為女兒能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爹因無錢醫治而步入黃泉。


    不得已之下,她隻能動用自己的嫁妝,最終連近些年攢下的私房都搭上了,老爹病是治好了,隻是以後都不能下力氣,還得好吃好喝養著,姐妹中也就劉氏還一如既往支援娘家,甚至連自己兩個孩子都顧不得。


    她不是不知道孩子跟著她吃苦了,丈夫那點可憐的私房全貢獻給孩子,倆孩子仍比其他幾房丫頭小子瘦弱,可她能怎麽辦呢?隻能抹幹眼淚,咬牙多做點私活賺錢。


    劉氏如此激動大家都能理解,這也不妨礙娘家沒那麽窮的其他幾房也喜上眉梢。娘家越好,在婆家過日子就越有底氣,他們巴不得為自個娘家多爭取點。商談好親家們送貨的時間和份量後,眾人俱都告退,隻留下鍾老爺子夫婦和鍾慶然。


    現在鍾家人都已經見怪不怪,反正商量任何大事都能見到他,再大驚小怪那就是他不夠淡定。


    鍾家姻親自不會隻有這些,不過童氏娘家有些遠,走一趟著實很費時間,便決定過些日子再說,剩下的就是兩個外嫁的女兒以及鍾老爺子的妹妹。


    親家們不好意思上門,外嫁的姑娘可沒這個想法,不管她們樂不樂意,隻要獲悉鍾家收紅鼇蝦做生意,婆家都會逼著她們上門走一趟。


    鍾老爺子統一的答複便是讓她們稍等,女兒妹妹再重要,總歸重不過自家,如今每天售賣的紅鼇蝦,有半數左右都要從族人手中購買,要是再把不用出一分本錢的剩下那一半也分出去,這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嗎?不光鍾老爺子夫婦不答應,其他鍾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再過陣子就不同了,鍾家收不到足夠數量的紅鼇蝦,生意就會一落千丈,這時候從親戚們手中收購,那就成了雙贏的美事。


    媳婦們不可能同時迴娘家,要真這樣,這家裏事情交給誰做?總不能都交給童氏吧。因此,時間都錯開,明氏身為大嫂,自然排在第一個。


    明氏大多數時候做事情就是按著性子來,這次若不是為了大女兒考慮,恐怕早就鬧得人盡皆知。饒是如此,還是留了些蛛絲馬跡。不過,一般沒人去刻意挖掘的話,最多當時可能起疑心,過後便忘了,具體到底如何尚不知,起碼外頭沒有傳出什麽風言風語。


    這次因為還有其他事要辦,明氏天一亮就走,沒帶任何孩子,當天半下午才迴。


    鍾慶然對於她大姐的事是半點都不知曉,更不知道明氏為鍾欣操碎了心。他正打算趁農忙還沒到來時,再去趟山上。這次得請人,坡地那半大果樹已經種了四五十棵,剩下十來株他準備移栽成株,靠一個人很難辦到。


    鍾老爺子一聽三孫子的意思,便更改了方案:“慶然啊,以後這種事找人幫忙就可,不用請短工。哪家都這樣的,到時候我們請他們吃頓飯就是。”


    鍾慶然摸摸後腦勺,乖乖受教。原主留給他的記憶都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很多常識性的東西都需要鍾慶然自行摸索。


    這事情由鍾老爺子出麵,去村子裏轉了一圈,人手便已經聚齊。請來幫忙的人,不是五服之內的親戚,就是常跟鍾家往來之人,一個個都看著很有一把子力氣。


    眾人拾柴火焰高,十幾個人來迴兩趟,鍾慶然需要的果樹便湊夠了數目。這迴,他那塊坡地看起來已經有模有樣。外麵都是簡明宇一個人移栽的半大果樹,種類繁雜,少說也有個十來樣,中間是剛種下去的成株,置身其中還以為來到林間。


    鍾慶然不想引起糾紛,所以最外圍那圈果樹種的比較靠裏,不會擋著其他坡地的陽光,其他人便是想要借機生事都找不到借口,倒是為他省去許多麻煩事。


    童氏愛占點小便宜,待客上卻沒有這般計較,上的東西份量十足,鍾家別的或許沒有,紅鼇蝦隨便吃,再添上一道土豆燒肉,這菜就齊活了。


    一幫子壯漢吃得滿嘴流油,紅鼇蝦更是沒少夾,末了,俱都拎著一個油紙包心滿意足離去。


    童氏也不是生來就摳門,以前鍾家總是錢不夠使,再不節省,估計這個家敗的會更快。現在日子好過了,童氏手頭也鬆了鬆,家裏夥食都上了一個檔次。


    雞蛋不賣了,全留給家人補充營養,得利最大的自然是鍾慶然,每天早上都有一個雞蛋,天天吃,鍾慶然都有些膩味,每天都換著花樣,不過油水還是有些少,看鍾家人的飯量就能一窺全貌。


    油水少,想要吃飽,消耗的主食必然就多。童氏當然知道這點,隻是她想的遠,家裏才賺了將近一個月錢,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哪能大手大腳花錢。光每天飯桌上能有一盤炒雞蛋,那就已經蓋過不少農家,天天都能吃飽,這要還不知足,就該敲打敲打了。何況,每一房都有私房,不滿足的,自己掏荷包便是,她還能攔著不成?


    進入八月份後,天氣稍微涼快了一點,和七月份比起來其實也沒差多少。這一個月老是待在灶房,童氏、鍾磬兩人都瘦了,倒不是別的,都是灶房悶熱勁給鬧的。鍾慶然也沒比她們好多少,童氏年紀大了,他便時不時接過鍋鏟幫著做。


    大半月下來,鍾慶然已經對灶房敬謝不敏,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一刻都不想呆。偶爾,他會希望鴻泰酒樓那些對頭早些識破其中的奧秘,也好將他和童氏解放出來,幾個人輪流做,便不容易滋生厭灶情緒。不過他也就是想想,真要這樣,紅鼇蝦這門生意鍾家該是做不成了,利潤太低,童氏等人手藝不見得多好,那還不如直接賣食材。丟了這個生意對目前的鍾家來說,影響不算小。


    如此矛盾之下,鍾慶然隻得強打起精神,每天繼續在熱氣混雜香味的灶房中慢慢煎熬。


    鍾家由於沒有人脈,也沒有門路,直接賤賣方子了事,鴻泰酒樓可是賺的盆滿缽滿。


    剛開始背後東家也沒太重視,後來發現紅鼇蝦不放薑,那味道一般人都難以忍受,便大力推廣,從平陽縣一路賣到上京。要不是幕後之人背景雄厚,估計早就迫於無奈,與人合作。現在瞧著還能撐上一段時間,最後到底如何,還有待探究。


    上京,五味居。


    “佟掌櫃,酒樓請了那麽多廚子,區區一道紅鼇蝦都破解不了?”


    “少東家,這事不好辦,鴻泰酒樓保密措施做得很好,連他們的大廚都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佟掌櫃麵上這麽說,內心想的則是,要是秘方這麽好弄,這世上就不存在代代相傳的手藝了。


    “再給你們一個月時間,法子多的是,不用我教吧?”看著佟掌櫃一勁應承,卻滿臉渴望的小眼神,年輕人氣得隻能說出具體做法,“從他們采買那入手,去找找最近量突然加大的物品,那麽大的量,總能留下些蛛絲馬跡。同時也讓廚子們繼續,雙管齊下,我就不信有解決不了的事,若還是不成……”


    佟掌櫃低著頭,權當後麵的話他沒聽到。


    不止五味居這般背景深厚的酒樓如此,但凡有些頭腦的食肆,都在想方設法獲取鴻泰酒樓最近暴利的方子。


    紅鼇蝦賺得最多,幾乎可以和其他河鮮海味加在一起相比。不說尋常淡水魚,畢竟用原本的去腥調味料也能做出比較鮮美的味道,海鮮就不一樣了,那個腥味比河鮮重,加了薑,這提升的口感那真沒的說。


    自從鴻泰酒樓多了一個紅鼇蝦招牌菜,又有味道更上一層樓的河鮮海味主打,這生意絕不是當初付出的五十兩銀子可以比擬,說一句日進鬥金都不為過。


    要知道,鴻泰酒樓並非隻平陽縣有,隻要背後東家勢力覆蓋的地方,大到州城,小到縣城,少說也有好幾十家,還都是當地高檔的酒樓,就算最為普通的一道青菜,都能賣上肉價,更不用說招牌菜。


    對於外麵眾多競爭者虎視眈眈,酒樓東家哪有不知的道理,正千方百計應對。沒誰會嫌銀子多,自是想多做一段時間獨門生意。他們倒是沒想過將生薑這味佐料當作家傳秘方傳下去,這太不現實,而且其中的利潤太高,即使他們一家背後之人權力再大,恐怕也頂不住。


    鴻泰酒樓東家想法很簡單,他隻想趁沒對手知曉秘方之前,盡量多的賺錢,實在握不住時,便把秘方往上獻,名利都有,他想想都美。


    這些事情,鍾慶然作為一個農家子弟,哪裏有渠道獲悉?他呀,正拖著鍾老爺子上山尋找草藥。那次移栽果樹,鍾慶然沒有空特意去尋,他想找的生薑也沒有撞大運般順道出現在他麵前。這不,坡地那基本完工之後,鍾慶然便決定先搞定此事。


    這迴是專門進山尋藥,鍾慶然打算往偏僻地方走一走,為此他還準備了驅蟲藥,免得一不小心被蛇蟲鼠蟻給咬了。


    河灣村地處北方,冬天得燒炕,家家戶戶都趁著即將到來的農忙前夕,盡可能多的準備柴火。大周朝不比現代,做飯燒水都要用柴,需要的柴火量非常大,尤其是鍾家,灶房幾乎整天不停,柴火需求量更大,虧得家裏儲量頗豐,一時半會倒也不缺。


    麓山範圍很廣,最外麵那些歸屬河灣村所有的山頭,供應著整個村子所需,沒誰會涸澤而漁。村民一般都是撿掉落的樹枝和柴草,砍樹當柴燒這樣奢侈的事情很少有人做,通常隻有家裏辦喜事才會如此。


    鍾慶然也算是鍛煉出來,連著好些天都步行走上十來裏,這要體力還跟不上,可真就連個借口都找不到。


    隨著人跡漸少,草藥的身影慢慢變多。這並非表示村民就懂得辨識藥草,很多隻是被當作野草給禍害。


    鍾慶然此次主要目標就是生薑,這東西他知道種法,等這味調料被人熟知,就是它大顯身手的時候。鍾家要是能提前一步,必然能賺到不錯的利潤。


    “爺爺,咱家生薑用量很大,這東西又隻有藥鋪有賣,要不是鴻泰酒樓還不想被人破解方子,提前讓三叔給家裏送了不少,估計現在就露餡了。”鍾慶然從懷裏掏出一幅畫,指著上麵的圖案說道,“爺爺,您瞧,這是我照著《百草集》中生薑圖臨摹的,你看看認不認識。”


    鍾老爺子拿在手裏仔細辨認,喲,還真見過,不過記憶久遠,也不知道當初是在哪裏見到的,對現在幾乎沒有幫助,要實在找不到,就隻能在麓山多轉轉,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總有找到的時候。


    雖說以找生薑為主,鍾慶然也沒放過其他藥草,特別是三七。很遺憾,這兩種他目前最想要的暫時都沒找到,看天色還早,那就繼續。


    這次鍾慶然沒有走最初那條路,鍾老爺子雖說不大記得在哪見過生薑,記憶模模糊糊,大致方向還有,兩人便順著感覺走。


    生薑不是什麽稀罕東西,隻要確定麓山有,那必然能被找到,隻不過時間早晚罷了。鍾老爺子指點的路沒錯,沒走多久,鍾慶然就看到一小片。現在還不是生薑成熟期,挖迴去也隻是移栽到坡地上,要想收成,起碼還要等上兩月。


    據鍾慶然所知,生薑畝產很高,也不知道這邊生薑產量如何。好在生薑現在還小,不占多少份量。即使將附近生薑都挖了,隻留下一些發育不良的植株,負擔也沒多重。


    鍾慶然抹了一把額頭,小聲嘀咕,怎麽進山三次,一迴都沒碰上稀罕的東西,就算逮隻野雞野兔吃肉也好啊。


    可惜事與願違,野物沒吃成,倒是發現了一窩野雞蛋,也算是聊勝於無。


    鍾慶然不過就嘴上抱怨一下,他對此趟收獲還挺滿意。想找的找著了,再奢求更多,那真有些不知足。


    爺孫倆各背著一背簍藥草,開開心心往坡地走去。


    最先種下去的果苗和三七長勢很好,生薑便種在它們不遠處。地裏幾乎見不到雜草,這都是簡明宇的功勞,鍾慶然嘴中不說,心裏卻記著他的好,想著以後能幫的便幫上一把。


    很多草藥都是多年生植物,像三七,從發芽到收獲,大概需要三年,這對於農戶來說,沒有一定資財,種這個那是嫌命太長。鍾慶然則無所謂,反正隻是一畝坡地,鍾家還浪費得起,況且,地裏果樹也能有一定收成,起碼交稅應該不成問題。


    農忙時節即將到來,這段時間家家戶戶都在為此準備,修補鐮刀,整治曬場,真說起來,農家似乎就沒有哪段時間是真正閑著的,總能找些零零碎碎的活做。鍾家就更忙了,多了一門生意要做,就這,旁人還羨慕不來,他們是想做卻不得其法。


    鍾慶然背著一窩雞蛋跟在鍾老爺子身後,一進院子,才發現裏麵特別熱鬧,似乎來了客人,隨意往堂屋看了一眼,是個有些年紀的婦人,穿的花花綠綠的,看著怎麽這麽像電視裏演的媒婆?


    鍾家小一輩都不大,符合要求的隻有他大哥大姐,不過對於農家來說,男娃子這個年紀還不急,多的是十七八才開始考慮,那目標是大姐?


    懷揣疑惑,鍾慶然打理好自己,也沒有貿然上前。等到將人送走,他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剛才那女客人還真就是媒婆,這次過來就是為他大姐說親。隻是瞧著明氏心神不寧,童氏一臉怒容,恐怕內裏還有什麽說道。


    等到媒婆身影消失於拐角,童氏想說什麽,欲言又止,叫丫頭去門外看了看,確定人已走遠,這才怒罵出聲。


    “呸,這個王媒婆,她把我們老鍾家當什麽?說是叫欣丫頭去享福,這享的哪門子福?不過是一個小婦,竟敢有臉上門來求娶,要不是欣丫頭還沒出門子,老娘今天就掃把伺候。”


    “她也不想想,往年家裏沒多少餘糧,姑娘還不是照樣嫁得不錯?現在眼看家裏起來了,還拿這種親事來觸黴頭,真是活見鬼了。”


    這次鍾家媳婦們空前一致,鍾欣是鍾家孫輩丫頭中最大的一個,她要是親事低了,下麵那些就很難往高了說,更何況還是給人去做小星?就算是鎮裏有名的富戶,那也不成。鍾家還要麵子,不到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不會走這條道。


    鍾欣早在媒婆上門時就躲迴東廂房,聽著童氏在堂屋罵罵咧咧,她眼睛都紅了。她怎麽就這麽倒黴,碰上這種事。幸虧鍾家沒窮到這般地步,不然她都無法想像,她以後過的會是什麽日子。


    富貴人家的姨娘豈是那麽好當?就算是良妾也沒什麽好羨慕。她是想要追求權勢,那也不是以這樣的方式。看來,還得叫娘加快動作。


    明氏等童氏出夠氣,這才拉著她進上房商談,將她看中橫山村陳秀才,正托娘家打聽一事全盤托出。


    “娘,事情就是這麽迴事,我正想過幾天,等我娘他們探清楚他家底細,再說給娘聽,讓娘想辦法托媒婆去說合,誰想我這邊還沒行動,倒是王媒婆先上了門。”


    說到這,明氏也懊惱不已。事關女兒終身大事,她不過是想多看看,怎麽事情就撞一塊了?那王媒婆可不是個好東西,被她盯上,有的鍾家愁了。要不然以童氏的性子,哪裏會隱忍不發,直到人走了才爆發出來?


    這十裏八鄉的,被她毀了的姑娘可不是一個兩個。鍾氏一族不說有多強大,區區一個媒婆想欺上門倒是不能。童氏之所以會忍讓,實在是怕了王媒婆那一張嘴,能將死的都說成活的,姑娘家名聲很重要,在能不得罪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得罪為好,實在不行,鍾家倒也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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