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人不管如何埋怨,但掌家權依然在丁來喜的手中,她是個要強的女人,獨自支撐金家這麽多年,如今卻一步錯步步錯,弄得家裏烏煙瘴氣,雖然不全是她的責任,但她身為大家長也是責無旁貸。


    丁來喜一個人在祖先牌位前跪了一夜,這一次除了她的親生兒子,再沒有別人來勸著求著她起來了,一夜的時間,她把這些年在金家的生活反反複複的想了好幾遍,對家人的反應感到心寒,也為耽擱了兒子的前程而感到愧疚。


    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待這次危機度過,她便卸下金家的擔子,帶著兒子分府另過!


    沒教好金多福是她的錯,她愧對死去的夫人,但不管怎麽說,夫人的兩個兒子如今都有家有業,她守住鑒金號這麽多年也算對得起金家了,她不能因著自己繼續委屈兒子!看著夫人的牌位,丁來喜哽咽的說道:“大姐,來喜答應過你要照顧多福和多祿長大成人,將金家交給他們,等這次事了,我就將鑰匙和賬本交給多福!以後我不能再看著多福多祿了,還請大姐不要怪我……”


    丁來喜擦了擦眼淚,慢慢的站起身,跪了一夜的雙腿又酸又麻,剛站起來便搖晃了一下,金多壽忙衝進門扶住她。


    丁來喜拍了拍金多壽的手,笑著問:“多壽,你都聽到了?”


    金多壽垂下眼點了點頭,“其實是大哥提議去買金山,才搞得家裏周轉不靈,娶公主的事大家當時也沒有意見,本來是我娶的,結果二哥還是自己偷偷跑進宮裏當了駙馬,現在出了事,他們就把一切都推到娘的頭上,我為娘不值!”


    丁來喜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金家祖先的牌位,“不說這些了,娘這次真的有些累了,等鑒金號度過危機,娘就帶著你出府單過,到時你想習武就習武,想習文就習文,就算要經商也無所謂,再娶個賢惠的妻子,給娘生個大胖孫子,娘就開心了。”


    金多壽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娘別取笑我了,買錯金山的事已經傳了出去,現在少府監又和別家簽了約,那些大客戶很可能會落井下石的,娘你真的有辦法嗎?不行就縮減產業吧,可別硬撐。”


    “放心吧,娘有辦法,這些事你別操心了,有空就收拾收拾要帶的東西,等咱們走的時候能方便許多。”丁來喜安撫的笑了笑,扶著他的手慢慢迴房。


    李世民下朝後和李承乾一起批完了奏折,滿意的誇了他幾句。教導李承乾的臣子都是原主精挑細選有真才實學的人,李承乾的能力毋庸置疑,這段日子李世民親自教導他為君之道,且對其他皇子疏遠以確保太子的地位,讓他在李世民麵前日漸放鬆,全無初見時的防備警惕。


    高福為他們父子倆添了茶,李世民笑道:“今日政務不多,皇兒可有興致與朕手談一局?”


    李承乾起身同他走向偏殿,“父皇棋藝高超,能有幸與父皇對弈,兒臣求之不得!”


    李世民聽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走出正殿,李世民便看到遠處有人在拉扯,神識一掃,他認出捧著盒子那位婦人就是昭陽的婆婆丁來喜,正在苦求小太監傳話覲見皇上。


    想了想劇情裏那些事兒,李世民隨口問身後的高福,“那邊怎麽了?”


    高福臉色不太好看的上前道:“迴皇上,是金家的二夫人求見皇上,奴才已經說了皇上政務繁忙,不見任何人,她卻不死心,一直不願走。”


    李世民停下腳步往那邊看了看,李承乾見狀立刻笑道:“父皇有事,兒臣便先告退了,改日閑時再向父皇請教棋藝。”


    “嗯,”李世民點了點頭,又命高福去偏殿的書架上取了一本棋譜,“承乾,你素愛研究棋藝,父皇這裏有一孤本,給你拿去看吧。”


    李承乾高興的雙手接了棋譜,行禮告退。


    棋譜自然是逍遙派的收藏,李世民發現李承乾愛棋之後,特地選出裏麵最精妙的棋譜給他,李承乾之於他更像是一個徒弟,隻不過以前穿越時他收徒都是教授武功,這次卻是教授政事。


    丁來喜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焦急的想要上前說話,又怕觸怒龍顏,頗有些進退不得。


    李世民擺擺手,吩咐道:“高福去帶她過來,這金家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若與昭陽有關,少不得要管一管的。”


    說完他就走進了偏殿,宮女立刻送上熱茶和糕點,另有兩名宮女站在兩邊輕輕的打著扇。


    丁來喜抱著一個錦盒,跟在高福身後跪地行禮,“民婦丁來喜參見皇上。”


    “平身。金二夫人求見朕所為何事?”李世民飲了口茶淡淡的問道。


    丁來喜拿錦盒的手緊了緊,咬牙叩頭道:“稟皇上,此乃民婦的婆婆金李氏收藏的夜光杯,是先皇所贈!”


    李世民右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在記憶力還真找到了先皇留下的承諾,簡直莫名其妙!先皇年輕時對金太夫人一見鍾情,無奈金太夫人不願入宮,執意嫁一商人,先皇欣賞她對感情的忠貞,便贈予天下罕見的夜光杯,言說無論她何時有難,都可拿夜光杯找先皇或先皇的後人幫忙。


    高福將錦盒及裏麵的夜光杯檢查過後,雙手捧到李世民麵前,李世民隨意的看了看,問道:“金二夫人有何求?”


    丁來喜見李世民麵色如常,並未因先皇風月之事而惱怒,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迴道:“民婦先前抉擇不當,導致金家產業岌岌可危,如今少府監擇商為宮中打造金器,民婦自薦金家鑒金號,求皇上成全。”說完她手心裏攥著的衣袖已經被汗濕透了,畢竟少府監已經選了另一家金鋪為皇商,她此言著實有些無理了,但為了鑒金號,她顧不得許多,隻能賭一賭!


    “金家想成為皇商?”李世民不等她迴話,繼續說道:“金多福無才無德,目光短淺,連金器的打造程序也記不完全;金多祿文武不通,整日沉迷在星象玄學之中,自以為正義,絲毫不將公主及皇室放在眼裏;金多壽武藝不成,欺瞞家人,雖有些經商的天分卻無人培養。金二夫人,你說,金家有何能力承辦宮中之物?”


    “民婦……民婦……”丁來喜沒想到皇上對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戰戰兢兢的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李世民擺了擺手,“若真按你所說,讓金家成為皇商,恐怕金家會衰敗的更快,為皇家做事可不是隻有好處,若東西做得不對,懲罰也是加倍的!以金多福以往的言行來看,極有可能會偷工減料,到時,可就是抄家的大罪了。”


    丁來喜顫抖了一下,想說金多福不會那樣做,但想起金多福把金山買成了柑山,她就沒了信心。先前隻想著借皇商的名頭搞定那些催單撤單的大客戶,卻忘了金多福根本挑不起大梁,若日後真的一時糊塗做錯了什麽事,可沒有第二個夜光杯來救命!


    李世民看她有些頹然的樣子,開口道:“前朝的事自有前朝的官員審核完成,孫貴妃雖在後宮有兩分話語權,卻也無法管到少府監!金家之事,朕會禦賜一座金山給三駙馬,鑒金號能否繼續下去,就要看金家子孫的能力了,退下吧。”


    丁來喜手腳發軟的行禮告退,直到出了宮門才發現自己手腳冰涼,皇上特地提到孫貴妃,定是他們和孫貴妃的交易被皇上知曉了,那……金家和公主的矛盾必然也瞞不過皇上,想到自家幾個人經常議論大唐公主兇悍沒教養,頓時眼前一黑!


    李世民待她走後才拿起夜光杯仔細的看了看,色澤通透,形狀精美,在暗處能顯出淡淡的光暈,很漂亮。但玉裏麵蘊含的靈氣很弱,雖然罕見,也隻能用來觀賞罷了,沒什麽用處,與她空間裏搜集的那些好東西根本沒有可比性,“送去給崔太妃,朕記得她好像提起過。”


    當年這個夜光杯在後宮也算有很多人知道的,哪個受寵的妃子不想要?先皇卻全當不知,後來更是再沒將夜光杯拿出來過,大家以為先皇是想要自己收藏,便都放棄了,崔太妃也是其中之一,後來她當了太妃,偶爾迴憶年輕時的往事會感歎一兩句,這會兒正好送給她讓她了卻個遺憾。


    這邊丁來喜疲憊的迴到金家,說說笑笑的眾人一見她卻猛地板起了臉色。她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婆婆,你們怎麽都在這裏?正好,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皇上許諾會禦賜我們一座金山,這樣鑒金號就不存在金源問題,可以安穩的度過這次危機了。”


    金多壽鬆了口氣,忙扶她坐下休息,眾人也驚喜的連聲問她是如何做到的,金太夫人忽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眯起眼道:“夜光杯呢?你是不是拿夜光杯去見皇上了?”


    丁來喜笑著點點頭,“是的婆婆,皇上確實知道這個夜光杯,見過之後就決定幫金家這個忙了。”


    “什麽?你怎麽事先不同我商量就用了我的夜光杯?!”


    丁來喜詫異的抬起頭就看到金太夫人正憤怒的瞪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姑娘們的地雷\( ̄︶ ̄)/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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