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紀錦也僅僅就是嘴皮子上油嘴滑舌,透著年少輕狂的傲慢。如今的紀錦,二十一歲的他已是成熟起來,雖然身上沒有段昭安的穩重,可那雙桃花眼裏浮華在不知不覺中沉甸了下來。


    他依舊年少,卻已不在輕狂。


    說的話看似輕狂,可當你看著他的眼,你看到的是如赤子般的真誠,會讓人猜不自禁地認為他每說一句都是極真,極誠的,全是發自肺腑之心。


    “好久沒有你消息,也沒有跟昭安哥碰上麵,曲冰又是個什麽都不會說出來的性子,我差點以為你跟昭安哥分手了呢。”紀錦眨了眨眼露出頑皮的笑,緊接著,又是調侃道:“看來咱們顧大美女手段高,把昭安看得牢實著呢。”


    顧晨坐下來,自徑倒了一杯紅酒,端起高腳杯朝他示敬一下,姿態有說不出來的瀟灑一飲而盡,眸波在包廂內幽暗的燈影裏閃爍著沉沉浮浮的光,噙著笑,淡道:“在我麵前你就不用放電了,既然我來了,自然是希望你撿著要緊的事情說。”


    “述舊什麽的,我想,以後有的是時間。”


    紀錦不是單純的紈絝子弟,當年的他就知道顧晨是個不好惹的,需要順著毛的主,麵對她的不客氣也不生氣,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顧晨就是顧晨,夠爽快!”


    “聽說你在國防大裏混得不錯,來,咱倆好歹也是老同學一場,說說你的光輝時跡,讓我這個老同學也有與榮焉吧。”


    說著不著邊跡的話,顧晨微地眯了眯眼,耐心十足的周旋起來。


    一個小時後,紀錦把價格不菲的進口紅酒一瓶喝完,眼裏浮著霧,長長歎口氣:“你是真打算憋死我了,我說你怎麽就這麽好的耐心呢!”


    “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的耐心會很好很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顧晨支著纖長的雙腿,二分慵懶三分隨意,淡笑道:“你留意沈惜悅的動向,是段少暗中叮囑你的吧。”


    紀錦這種人有著世家本有的矜貴,再加上他還有一個非常注重出身的紀母盯緊著,連段曲冰都知道的事情,紀母沒理由不知道。


    根據段曲冰所說,紀母如此注重出身,她在知道自已的寶貝兒子追著一個根基淺薄、名聲又不好的姑娘,她怎麽能坐得住呢。


    顧晨淡淡地看著紀錦,搖晃著在幽暗燈影裏如墨般稠濃的酒液,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你是什麽人,我顧晨不說非常了解,但還是稍有了解。”


    “沈惜悅是什麽人,別的人不知道,你紀錦豈會不知道。當年你那麽討厭她跟鄭衡,如今又這麽的交好,我雖不太聰明,但也能瞧出幾分端倪。”


    “那迴見麵,你自己也說過,紀老爺子可是跟你下的賭,輸了,你就得進部隊裏。當時,你一嘴全是拒絕,可臉上卻是挺高興的。”


    “紀錦啊紀錦,在我麵前,你又何必故作高深呢?坦坦蕩蕩的,還能在我麵前留幾分臉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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