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現在覺得,人得潛力果然是無限的。

    想她在現代,作為正宗的宅女,連和人說話都不怎麽會,出去買東西討價還價的時候經常被忽悠,倒也不是不知道那價格虛高,但她天天在屋裏藏著,能在網絡上肆無忌憚的調戲別人,但在現實裏,般都是被調戲的份。

    而來到這裏之後,她的語言能力迅速提高,說起謊話,那是信手拈來,麵對高太尉高老夫君這樣的高人,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當然,說起謊話來,還要思慮再三。

    甘草怎麽會想到她在這件事上撒謊,訥訥了一會兒道:“那、那老夫君那裏……”

    “老夫君那裏不知道,這又不是多麽光彩的事,我本不想對人說的,反正如果快的話,也隻有一年,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比先前大好了,說不定,也不用等三年的。”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張口來個五六年,但是她也知道這不現實。而且她也知道早晚是要的。雖然高太尉沒說,但想來也是盼著她能早日生女有子,她繼承了這個身體,自然也繼承了這份責任。

    更何況,她自己也是有欲望的。早先還沒感覺,自她身體越來越好,這種感覺也越來越明顯,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覺得□空虛,有潮意,有時候她甚至會忍不住的摸兩下。

    在現代的時候,她已經是二十八歲的剩女了,再沒談過戀愛,也是有生理上的反應的。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理年齡成熟,還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女子思想開放,身體也有所不同的關係。總之這具十八歲的身體,倒也有些如狼似虎的感覺。

    這種生理本能,她也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現在之所以還在抗拒,更多的原因除了心理隔閡外,也是因為她對林若鴻和甘草都還沒有多少男女之情。不過她相信隨著越來越適應,也會越來越好吧,將來,就算沒有男女之情,起碼感情總是會有的。

    甘草聽她連高老夫君都不說的事,獨獨告訴了她,又是歡喜又是惶恐,同時還有幾分迷惑:“我並沒見小姐練氣啊。”

    “你見過,不過你不知道。你以為我為什麽天天在院裏、房裏散步,又為什麽讓人鋪了條卵石路?”

    甘草恍然:“原來這就是練氣啊。”

    “恩,這是鍛煉身體的一個方法,安全,沒什麽危險。你如果想學的話,我明天就教你。”

    “我、我還是不要了……小的,恩,我的身體挺好的。”

    聽高平說沒有危險,他本來還有幾分心動,但再一想,起碼要在房事上禁一年,就立刻打消了注意。

    雖說作為男人他不應該想著這些事,但他怎麽說,也是小姐的侍夫了,少夫君又是那個樣子。昨天老夫君還特意對他說,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為小姐盡快的生下一女半男。

    小姐這已經過了大半年了,也許再過幾個月就成了,他要是再來一年,那成什麽樣子?

    高平也不勉強,她本來就沒什麽教的,要是甘草真要學,她說不得真要把瑜伽上的什麽吐氣吸氣拿出來糊弄一番。隻是那瑜伽據說練不好容易出問題,她又沒做過研究,別到時候真練出毛病了。

    幫甘草拉了拉被子:“睡吧。”

    這一夜高平睡得並不好,雖然說最近她已經比較習慣身邊多了個人的。但林若鴻就像個孩子,而甘草再怎麽說也是少年了。這一個男童和一個異性少年躺在身邊的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而甘草睡得也不好。他一會兒想想高平的身體,一會兒又想想高老夫君交給他的傳宗接代的大業,有時候又不免想想林若鴻。

    總之第二天早上,兩個人的眼圈都有些黑,這讓服侍他們的使年小廝的神情中都頗帶了幾分曖昧。

    作為侍夫,甘草也有了兩個隨身使年,一個叫玉樹,是高家的家生子,今年十六。另一個叫暖風,是從外麵買來的。這兩個本來都是四等使年,其實也就是小廝。

    在高家,一等使年就是高老夫君房裏挑燈那樣的,不僅銀錢豐厚,體麵也大,說起來,與其說是使年,更像是管家,連高平高晨平時見了,也要給幾分麵子。二等的,就是像甘露抱琴這樣的高平等人身邊的貼身。而三等的,則是幾個侍夫身邊的貼身了。

    再之後四等的,就是小廝粗使。

    這第四等,每月的月錢隻有兩錢,做的是粗俗的活不說,高家稍有些體麵的使年就能使喚他們。

    而升為三等,不僅月錢漲了一倍,更重要的是以後有了麵子。雖然隻是三等,但並不是說沒有往上升的可能,若是甘草得寵,或生下長女,他們甚至會比二等一等的還有麵子呢。

    因此都心中暗喜,等高平吃了早飯離開後,這兩人更是上前恭喜。

    不管怎麽說,也是過來人,甘草自然知道他們恭喜什麽。雖然其實沒什麽,也被弄的麵紅耳赤,唾道:“休亂說,這話是還沒嫁人的男子說的嗎?”

    從他被接到高老夫君那裏,這兩人就跟在他身邊了,知道他性子好,此時也不怕,反而笑嘻嘻的道:“什麽話?我們就是恭喜少侍夫啊,我們說什麽了?說什麽了?”

    當然,說是說,兩人也不敢太過分,將東西收了,就出去了,留甘草在房裏緩解情緒。

    高平這邊一出門,就看到了林若鴻,林若鴻正蹲在池塘邊,拿了根樹枝在那裏抽打水麵。

    池子裏養的鴛鴦被他打的隻敢躲在旁邊,很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他身邊的茗翠一直盯著他,怕他不小心一頭栽倒水裏。

    “小白,你做什麽呢?”

    林若鴻抬起頭,扔下樹枝跑過來:“平平,平平。”

    一邊叫著,一邊就撲到了她懷裏,也虧得高平現在身體壯了些,否則這一下就要被帶倒了。

    “平平,你出來了?”

    “恩。”

    “平平,你昨天是和甘草睡了嗎?”

    高平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林若鴻看著她,帶著一點點的疑惑帶著一點點的委屈。高平本來是很坦然的,此時也不由得窘迫起來了。明明是沒有什麽的,但在這種注視下,就有一種愧疚,仿佛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似的。

    她有些訕訕的開口:“早飯吃了嗎?”

    林若鴻點點頭,茗翠過來道:“少夫君早上吃的不多,隻喝了半碗小米南瓜粥。”

    高平看向林若鴻,林若鴻嘟著嘴:“我難受,不想吃,我、我這裏悶悶的。”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又重複了一遍:“悶悶的……”

    高平摸了摸他的頭:“走吧,我陪你再吃點。”

    林若鴻跟著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道:“平平,你跟他睡,是因為他是大人嗎?”

    高平哭笑不得,同時又有幾分酸澀。

    在現代,多少男人在外麵包二奶,這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到?她對林若鴻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此時也覺得愧疚難受,而那些和自己的妻子經曆過風雨,養育過兒女的男人,為什麽就能坦然的找了一個又一個?

    在現代,男人如此。而在這個世界,女人恐怕也是如此吧。

    這是風氣?長久遺留下來的傳統?還是習慣?

    抬舉了甘草,她的離京也上到了日程上,十月八日,易出行,也是她離京的日期。

    而在這一天離開京城的並不僅僅是她,花園口的碼頭一向是熱鬧的,特別是進入十月以來。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按照往年來看,十月初旬,甚至十月下旬,珠河就有可能上凍結冰,雖說冰不會太厚,也有臨近的漁人負責專門鑿冰,但總有些不順。而隻靠陸路的話,不僅耗時耗力,還承載不了多少東西,因此,各個商戶都忙著或往京裏送東西,或將京城的新奇玩意往各地運輸。

    因此就見花園口繁忙一片,河上船隻來往不絕。

    林開雲也是在今天離京,其實真說起來,她可以拖到年初再去上任,但她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趕赴陽州上任。因此一接到任命,稍加收拾了一番,就定了日期,正巧,也是在今日。

    一般的官員上任,大多走陸地,住宿在驛站,又有各地官員接待。像她這樣的六品通判,放在外麵,也算是實權人物,一州之內的前三把手,各地官員自然會有所表示。

    這也是官場通例。

    但林開雲卻不想如此。她到地方上,自然是造福一方的,而且他們林家向來清貴,份例的冰炭孝敬也就罷了,這種程儀又算什麽?隻靠俸祿的話,那些官員又哪裏有能力給每位路過的都送上程儀?

    靠的,還不是民脂民膏?

    她林開雲,林得逸的後代,又怎麽會要這種銀子?

    而且,水路總要比陸路快一些,雖說這要她自己付運費,但這一點錢,她還是出得起的。

    同僚、親戚是已經聚過的,此時圍在她身邊的就是一幹好友,眾人為她斟酒,給她送行,她也來者不拒,反正一會兒上了船,就睡覺,倒也不怕耽誤了行程。

    幾人正說著,坐在窗邊的湯橋突然道:“咦,那不是高家的車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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