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罷了。你可是尊貴的皇子殿下,小民哪裏敢責問於你?隻得以日後好生配了方子,給您調養好身子為己任了,是不是?喝碗粥吧!我在裏麵放了補血的藥食,對身體有好處。”


    卓香雅放下手中的書冊,端起藥碗走向玉獨卿,半斥半寵的把好話壞話一並說盡,舀著碗裏的粥粒,輕輕吹涼,送至玉得卿的唇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玉獨卿很久不曾聽過印在記憶裏的聲音,僵著身子含盡一口粥,有些擔憂的問。


    “我是行醫之人,你的身子怎麽迴事,我會不曉得?以後按時服藥,早些把身子養好,不然以後懷了身孕,有你吃苦的時候,明白麽?”


    卓香雅聽說雲安國裏男人生子,雖然她也不明白大概是怎麽個生法,但多半,應該與現代醫學裏的剖腹產有異曲同功之術,她很擔心玉獨卿的身體,有可能會應付不來。


    而且,這個理由,是卓香雅幾經思忖之後,覺得對玉獨卿來說,是最有威懾力的一個理由。


    若他是真的愛她,想來,也一定會盼著為她生個孩子,天下萬千父母親,以此為由,卓香雅相信,玉獨卿會把身體養好的。


    “懷、身孕?”玉獨卿的表情,在聽到這句非常帶有敏`感意味的話時,瞬間僵化,櫻口微微張開,怔的再也合不上了。


    “怎麽?你不想?聽她們說,以你的年歲,已經算是高齡的產夫了吧?若然再不養好身子,趕在二十七歲之前懷個身孕出來,那你到時,是想我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指尖一扣,扣著微張的櫻口閉合。


    卓香雅放下粥碗,取了帕子替眼前不知所措的男子拭了拭唇,眉目裏,憂情幾許,淺淺盈盈的,映在玉獨卿的眸裏,翻動著他內心裏,那不斷擴大的漣漪。


    “我、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過…”


    玉獨卿怔了半響,終是在思緒裏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隻是那秀眸裏光彩如同曇花一現,很快,便似遇到了入夜的雷雨,陡然淡了下去。


    她會娶他,會喜歡他,全都是因為他拿五國圖來逼她的,對不對?


    卓香雅看到玉獨卿受傷的眼神,心疼的擁著他入懷,淡淡解釋道:“你,我要!五國圖,我也要!不是僅取其一,而是二者,皆,誓在必得!!”


    “誓…在…必…得?”


    玉獨卿的腦海裏,不停的盤旋著卓香雅在他耳邊道出的話語,心,止不住的跳,秀眸裏的神彩,忽而又亮了起來。


    她這算是,給了他承諾嗎?


    心內暗自欣喜柳暗花明,玉獨卿靠在卓香雅的懷裏,這一夜,異常的乏困,卻格外的無眠。


    卓香雅被嘉安單獨請到皇子殿裏,一呆,便是漫長的整月。


    過了年關,白錦遙在苦等卓香雅不到之下,一身夜行衣裝,趁著夜色躲過守候在德清殿外的護衛們,直奔玉獨卿的皇子殿。


    “是誰?”


    翻身越過磚牆,白錦遙身影剛落,便聽到身後一聲淩厲的冷喝,聽著,非常熟悉。


    “初月?”


    白錦遙轉身,看著從深暗樹影裏走出來,同是一身夜行衣裝打扮的卓香雅,美眸內,難免驚訝。


    他以為,在這種雲深夜寧的時候,他在皇子殿裏或許會看到一副他不想見到的畫麵。


    “你怎麽來了?不知道這裏危險麽?”卓香雅扯著白錦遙走到暗處,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


    “初月,你在做什麽?是玉獨卿把你囚在這裏的?”白錦遙敏銳的察覺到在他與卓香雅的附近,縈繞著好幾股不同尋常的氣流,都是功夫高深之人。


    “當然不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先出去再說。”


    卓香雅攬住白錦遙的腰,足尖兒輕一點地,兩道人影,便輕盈越出皇子殿,踩著碧瓦紅磚,奔迴德清殿內。


    凋月與遊冰聽到殿裏的動靜,披著衣服從房內出來,一見到是整月未曾露麵的卓香雅迴了來,急忙備茶備糕點的,就連蒼鷺都嗅到了卓香雅的氣味,興奮的跑到卓香雅的腳邊磨蹭起來。


    “主子,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一個月不歸?殿下他是妒夫麽?”凋月趕著蒼鷺到門外去守著,落下門鎖,不放心的問。


    “嗬嗬,想到哪裏去了。”


    卓香雅接過遊冰遞來的茶杯,笑著飲了一口,無語的搖頭。


    “師傅,那到底是怎麽了嘛!我們被鎖在德清殿裏一個月,快成孤魂野鬼咧!”遊冰倚著卓香雅站著,可憐的抱怨著。


    “也沒什麽大事。無非就是前陣子與殿下交了感情,被皇上逮到,賜了個名份罷了。年前年後的,就在忙著怎麽讓殿下原來那位妻主主動呈上退婚的貼子而已。”


    卓香雅見到眾人的臉上皆是掛著擔憂的神色,索性也不多加隱瞞,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逐件向他們陳述。


    那一日,卓香雅留在玉獨卿的床榻上過夜,次日天明,未等天黑,雲安女皇那裏,便傳來了聖旨玉昭,把卓香雅從尚未睡醒的玉獨卿身邊帶走。


    卓香雅從打算入皇宮麵聖,討要五國圖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與雲安女皇單獨見麵的準備,或者,應該用‘單獨談判’這個詞來形容當時的場景比較妥貼。


    “卓香雅,你以罪臣之身,入了朕的皇宮,與朕最寵愛的皇兒做出如此惑亂宮野之事,可曾知罪?”


    雲安女皇玉玨招在卓香雅麵聖時,口中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卓香雅的精神為之一震,自知在玉玨麵前,她想掩飾的事情,根本無所阻擋。


    “啟稟皇上,小民奉八皇子傷病求醫禦昭而來,何曾有罪?若論本身之罪,則在景`雲國矣,而非雲安。”


    卓香雅跪在地上伏身扣首,不卑不吭的迴道。


    “嗬,是麽?你留連皇兒榻上,損了皇兒他的清白,毀了皇室的聖譽,難道,不算有罪?”


    玉玨口中哼出一聲諷刺,冷言慢語,道的緩慢,聲音沉如溝壑,漫著股無形中的女皇尊威,氣場強大。


    卓香雅冷靜的聽著,待玉玨話語道完,複伏身扣行一禮。


    向女皇稟道:“小民既為八皇子身疾所來,自是理應為八皇子治好身疾所奉獻一切,包括自身。但據小民所知,八皇子年數已高,卻始終未曾出嫁,閨心難覓,如今尋得小民為良人藥引,得以醫治心疾而褪,還望皇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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