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獨卿?呃師傅,他現在是雲安國名聞天下皇子儲君,深受女皇重用,若是沒有太大的必要,師傅你還是離他遠一些為妙。這些事情,銀斬將軍他沒有和師傅你說嗎?”


    遊冰小心窺瞧著卓香雅臉上的愧疚,猶豫不決的把雲安國裏這三年發生的一件另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向卓香雅說出來。


    看著卓香雅愈漸陰沉的臉色,遊冰像是說了什麽不應該說的錯事,規矩的坐起來。


    他以為,銀斬早已經把這件事情說給卓香雅聽了,但是事實,似乎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是麽?皇子儲君?他若過的好,便隨他去吧。你呢?不迴兵莊與日初、月落匯合,來這裏做什麽?”


    蒙上一層暗色的眸光,明顯透著幾分不悅的惱煩。


    卓香雅話鋒一轉,轉到遊冰的身上,不打算輕易饒過這個未經她允許,就自作主張來到火灝國的莽撞少年。


    “嗯?師傅那個人家想你了嘛!都三年了,就算師傅你的心是大石頭,也該被我這塊小湖泊,給浸軟了嘛!”


    跳起的少年身子,不管不顧的像隻八爪魚,猛的纏在卓香雅身上,不肯沾地。


    遊冰抱著卓香雅的脖頸,臉頰在卓香雅的柔軟的胸口上,粘膩膩的好一頓磨噌。


    當然,這樣衝動行為的後果就是,遊冰被卓香雅毫無憐憫的拎起衣領,沒有任何關心的丟到一旁,啪的,摔到地上,哀怨聲音四起。


    整個一天裏,從書房裏傳出來的,就是一段又一段,諸如類似以下的話語。


    “師傅,抱抱嘛!”


    某少年揉著被摔疼的後背,主動向坐於書案著翻閱兵書,頭未抬,眼未看的冷顏女子示好。


    “走開!”


    冷顏女子漠然的表情裏,冰冷如霜。


    “師傅,你看我畫的畫兒好看不?”


    一招不行,某少年拿著他怎麽看,怎麽漂亮的畫兒,向女子獻藝。


    “走開!”


    冷顏女子繼續漠然說道。


    “師傅,我給你捶捶肩?你讀書好累喔!”


    某少年堅持不懈的向冷顏女子靠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走,開!”


    壓低聲音,冷顏女人終於抬起冷漠的目光,咬著牙關沉聲命令。


    “不、不要嘛!人家來,就是為了追隨師傅,一生留在師傅身邊,隨時隨刻,都能讓師傅有機會把我撲倒的嘛,我、我才不要走開!”


    捉緊衣襟,某少年顯然有被冷顏女子的態度給嚇到,但卻依然,堅守陣地,不肯棄械投降!


    “你說什麽?你,確定不走?”


    站起身,冷顏女子向某少年危險的逼近!


    某少年堅忍不屈的搖搖頭。


    “好,你不走,我走!記住你剛才說的你,你,留在這裏,一定,不、要、走!”


    火灝國裏,十月的暖季,溫柔的陽光明媚絢爛,冷顏女子打開書房脆弱不堪的房門甩袖離去,第n次,把遠道追來的癡心少年,給丟在屋裏!


    惹得書房內,第n、n、n次傳來癡心少年被嚴重傷害情感的哀怨泣聲,傳遍了一座掩埋在碧蔥鬱林下的闊大古宅。


    識得白錦遙真人本尊的卓香雅,在臨出穀之前的幾天裏,對待白錦遙,不論是說話的口吻上,還是日常的生活起居照顧上,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認真至極。


    很擔心哪裏說的不對,做的疏漏了,會讓白錦遙的心裏不好受。


    隱藏在卓香雅心底裏,那份對白錦遙長達六年的愛意,從最初的懵懂無知,到裝傻充瘋的相守不離,再到身處自由的模糊不定,顧盼相思。


    一直到了火灝國裏有心相遇,似才真正,尋到了屬於愛情的滋味。


    卓香雅每逢看到白錦遙眉彎美眸裏都自然流露出來的青澀笑意,內心裏,隱約空虛寂寞的地方,總好像突然就被填滿了,異常的感到欣慰。


    雖然適才發現彼此的真心,馬上就又要離別,不過這一迴卓香雅記得了白錦遙的麵容,她就不擔心下一次如果白錦遙再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會認不出來他。


    心底裏篤定的想法,總是與客觀存在的事實,產生截然相反的意料。


    當日後卓香雅在墨燎國的朝堂之上,親眼目睹了白錦遙這一位,世人傳揚,美華豔勝於世的‘錦遙帝’,那不輸天下美男人的絕代風采時。


    她亦是怎麽都無法想象,昔日思念的人,原來從彼此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們彼此之間,從來都不曾走近的,那段即使虛設,卻也遙遠陌生的熟悉距離。


    以至使卓香雅在日後,不得不做出一個違背人臣綱常,背負了不少國臣罵名的大決定,她要,改朝換代,占盡景`雲天下,登基為帝,隸寫一代女皇囂張輕狂的江山霸業!


    當然,這是很久之後發生的時代走勢,此時身陷於現在時勢之中的卓香雅,自是不曉得日後,她也有機會,來一次‘衝冠一怒為美人’的真性情時刻。


    卓香雅現在所能夠明了的,僅僅是如何在最自然的情形下,讓白錦遙向下開口說出隱藏自己身份的原因。


    但是這條看似容易,實則需得水滴石穿方能打通的康莊大道,對卓香雅來說,並不易輕而易舉能夠實現的事情。


    很快,宇文瑀珞要帶著卓香雅離穀的事情,便在漠桓穀內傳開。


    卓紹堂看著年近六旬,還要披掛上陣的宇文瑀珞,在眾人麵前酒杯燭盞的海口一誇,在他的兒子,和兒媳婦麵前扔下海口,會保卓香雅平安歸來,一夜未得安寧,頭發都要愁白了幾根。


    既是為了卓香雅擔憂,也是為了宇文瑀珞擔憂,他不理解,好端端的,宇文瑀珞這個老頭子,沒事非要逞什麽能耐,以為他自己還是四十年前那麽年少輕狂麽?


    而卓遠君夫婦見著卓香雅在穀內好不容易過了三年的平穩日子,馬上又要離開,去戰場上奔波馳騁,口上不見擔憂,隨聲附和著宇文瑀珞,可眉眼裏身為父母的心,總還是放心不下。


    幸好有卓香雅在旁勸說著,才放心些許。


    到了離穀的日子,穀內的一行人等,皆站在穀外與宇文瑀珞和卓香雅,還有粘在卓香雅身邊不放的兩個男子,一是白錦遙,一是遊冰放行。


    白錦遙淡淡瞥了眼時刻不離卓香雅左右的遊冰,有禮的向送行的眾人欠身辭別,轉身上了馬車,視線觸及先行一步坐在馬車裏,神色中帶有一絲緊張的少女,眸光忽的一怔,思緒略緊!


    “白、白公子?是你嗎?”


    坐在馬車裏的少女,一見到白錦遙的身影出現在馬車裏,眼眸陡然明亮了些許,顫顫的咬了咬唇瓣,小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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