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月六號報到到十月一號國慶放假,田新苗在學校的日子可謂是過得備受煎熬。


    一方麵擔心著她的傻小子會有什麽事瞞著她,因為在學校裏收不到他的信,她的心便如在火中炙烤。


    在這個周末隻有一天、交通工具不發達的年代,她又無法做到當日去當日迴。


    除此之外,李老師的事也讓田新苗有些著急上火。


    她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是她卻做不到。


    前世裏,李老師帶著她時的情形總是在她的腦海裏閃現,沒有李老師的大力幫助和支持,她在農學方麵也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成就。


    入學一周後的開學典禮上,田新苗望著那個精神矍鑠,說話鏗鏘有力的李老師,心中竟有了此時就成為他的學生的渴望,而且竟是越來越甚。


    可是作為一名剛入校的大一新生,他該如何去無意間結識作為係主任的李老師呢?


    還有就是那件毀了李老師的事,她若是不早些提醒李老師,此刻精神矍鑠的李老師又會變成那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終於熬到了國慶節,就在一號的早上,田新苗坐上迴家的車匆匆迴了家。


    看著消瘦了許多的田新苗,吳氏和阮永勝可是心疼不已。


    不過他們還未來得及向田新苗噓寒問暖,田新苗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著家裏這二十來天裏,可有收到昊成的來信。


    信是九月二十號,陳四平送到家裏來的。


    當時的阮昊成寄信時猶豫再三,特意囑咐張朝陽將急件換成了平信。


    他莫名地希望自己的媳婦晚點收到這封信,晚點知道他去了前線的事,晚點為他擔憂。


    陳四平看到是阮昊成寫給田新苗的信,知道她每次都是急切地盼著他的來信,便自覺地給送了過來。


    可是他來時才知道田新苗已經去了大學。


    因為信封上寫的是田新苗的名字,阮永勝和吳氏便也沒好意思拆開來。


    田新苗拿著信沖迴自己的屋子,顫抖著雙手拆開來。


    信的最上麵一頁是二十五號的信,是阮昊成離開前寫的最後一封信。


    「媳婦,我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種,可是硬是忍著今天才給你將信寄了出來,你不會怪我吧!」


    「媳婦,我們今天沒有繼續訓練,而是在整理行李。」


    「媳婦,我們要去南方前線了,我作為偵查連的連長,要帶著全連的戰士去那裏,編入那裏的一個團部,成為那個團部的先遣獨立偵查連。」


    「媳婦,我知道先遣意味著什麽,所以在二十多天前接到通知時,我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你,我怕你會擔心我,你會害怕失去我,害怕你會在我們的小屋裏因為擔心我而獨自哭泣,而那時我不知道我在那裏,我不能擁著你安慰你,不能為你吻幹你眼角的淚,不能輕輕地告訴你『媳婦,我在,昊成在,你的傻小子在...』。」


    此處有著被淚水暈染開的痕跡,後麵畫著兩個相依相偎的小人,『他』正擁吻著『她』的眼角。


    田新苗已經滿了眼眶的濕意輕輕從眼角滑落,她任由它們滴在信紙上,將那裏的『我在,昊成在,你的傻小子在』幾個字處的暈染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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