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漸變式鬼境的作用之下,普通人進入到一定範圍後,便會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這會讓他們情不自禁地遠離開。因此僅僅十來分鍾之後,原本有不少行人的步道上,便看不到多少人影了。


    尤其是懸空亭這裏,作為鬼境的最中心,同時也是純度最高的地方,壓根兒就不是普通人能進入的,除了司流與阿秀之外,這裏便再沒有別人了。


    “如何?很厲害吧?”司流有些炫耀地示意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步道上,“有沒有因此而崇拜我?”


    “切……我在這放把火,同樣能讓別人都跑開。”阿秀翻了個白眼道。


    “喂,我跟你講,防火可是犯法的!”司流喊道。


    “你這種家夥,居然還跟我說犯法?”阿秀上下打量了司流一番,“你幹過的犯法的事兒還少麽?再說了,隻要不被人抓到,那自然也就算不上犯法了吧?”


    “嗯……”司流想了數秒後,還真就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那現在這裏倒是沒別人了,接下來怎麽做?”阿秀又道,“你不會是想從這裏跳下去吧?雖然這也是山崖,但是未免也太淺了點,下邊也不可能藏著秘籍啊!”


    “跳崖?武俠看多了吧你?”司流道,“誰會閑得沒事把秘籍藏山崖裏邊啊!不過你放心,既然尤先生的占卜表明的地點是在這,那麽肯定就是在這,接下來隻需要找到某個入口就行了。”


    司流之所以用鬼境將此處與現實世界分隔開,避免普通人被牽連其實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可不認為這次的事件能夠和平解決,說不得會有級別較高的戰鬥發生,如果是在現實世界裏打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萬一砸壞點知名風景點那可就糟糕了。


    而在鬼境裏這一點就不需要考慮了,反正造成的破壞再大,也不會牽連現實。如果能的話……那麽那種級別的戰力也別在這玩綁架了,幹脆劃破虛空去跟神仙打架好了。


    如前文曾經提到過的,司流在之前是一個以抓鬼以及怪物賺取賞金來討生活的,雖然掙錢不多,但是還能供養司鈺上學,而且在島城能活下來,在他那麽懶的情況下,這足以說明其業務水平決不能算低了。事實上如果他拚一拚,像個上班族那樣每天從早忙到晚地抓鬼,說不定房都買得起了……當然這人是不可能那麽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而阿秀雖然一直留在九護,並沒有什麽外出執行任務的經曆,但是短短時間內,她便可以將忍術修行到一個不錯的級別,這也可以說明其天分。


    因此“靈視”,也即運用靈能力來使自己可以看到世界暗麵,包括鬼怪、結界、法術的技巧,對這二人而言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甚至不需要特別擊中精神便可以辦到。


    毫無疑問,這種將靈視作為常態的習慣是司流因為懶得經常發動而開發出來的,比較負麵的後果就是,平時出門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些較為惡心的事兒……比如地麵上突然爬出來個隻有半截身子的鬼,公交車上可能有個死人頭在滾來滾去,還有蹲在地上專門偷窺裙底的色鬼之類……不過在學會將他們無視之後,影響其實也不是很大的,反正司流也不經常出門。


    “我用靈視看了,這個亭子,包括周圍的一段山崖,都沒有靈力的殘留特征。”司流道,“也就是說,並沒有幻象擋住某扇門,也沒有布置下的靈術類機關。”


    “哦……”阿秀眨眨眼,“然後呢,這說明什麽?”實力如何先不說,她的江湖經驗是很不夠的,讓她來找的話基本沒啥幫助。


    “這說明,我所掌握的大部分辦法,都起不到作用……”司流攤攤手,“如果是有靈術,那麽就算級別再高難度再大,也可以試著破解一下,但是壓根兒都沒有靈術的話,我還真就做不了什麽……就像手裏拿著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但是需要破解的卻是用鐵鏈綁起來的金庫一樣,這種時候再先進的計算機也比不上最普通的一根撬棍。”


    “怎麽感覺你的比喻怪怪的,說的跟你還試圖搶劫過金庫似的……”阿秀喃喃道,突然臉色一變,“等等,你這家夥難不成真的搶劫過金庫,然後因為那種原因失敗了?”


    司流瞪著死魚眼道:“是啊,還真試過啊……但是誰想得到,這個年代的銀行還用那麽原始的機械手段呢?雖然也不是不能打開,但那樣就違背了我的初衷,而且會留下太多痕跡……哎,說起來也真是遺憾啊,當初距離成為每天躺在床上便可以吃喝無憂的蛀蟲隻有那麽十公分的距離啊……”


    說著,他還半仰起頭看著天空,眼睛都濕潤了,似乎在遺憾著什麽。


    “喂,你現在是想讓我做什麽反應,報警麽?”阿秀虛著眼掏出手機,用拇指打上了110。


    “哈哈哈,開個玩笑,別這麽認真嘛!”司流忙擺擺手道,“隻是在大幹一場前先舒緩一下情緒啊,別那麽緊張……快把手機放下,惡意撥打報警電話可是犯法的我跟你講……”


    阿秀仍舊滿臉懷疑,分分鍾就要大義滅親將其送進局子裏似的。


    “好了好了,說真的,你快把手機放下,舉那麽高不累麽……”司流再次勸道,在阿秀終於將手機收迴兜裏之後,他才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輕輕拍了拍手腕,變成手表的小艾迅速脫落,落地過程中變成了一隻箱子的外觀,看上去跟海盜的寶箱有些相似,頗有些複古的感覺。


    “你這是要幹嘛?”阿秀湊過來問道,“莫非你這是紐特的手提箱,下邊養著各種什麽動物,然後其中有一隻可以把我們帶到別的未免?”


    “呃,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那種不符合科學原理的東西怎麽可能存在呢?”司流已經蹲下打開箱子,在裏麵翻找著,從聲音上判斷裏麵裝的東西似乎還不少。


    “你隨隨便便就能讓手表變成體積大了幾百倍的箱子,又能用出各種法術,居然還敢跟我提科學原理?”阿秀翻了個白眼道,她也有幾分好奇地探頭過來想看看箱子裏麵,但是不知為何,盡管她換了幾個角度,卻始終無法看到箱子內部,這顯然也違背了基礎物理原則。


    “不不不,你錯了。”司流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我所做的任何事,包括法術以及這個箱子,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隻不過……未必是現在的、也未必是人類的科學,但終歸會有一種科學能解釋。”說完,他繼續埋頭翻找著。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阿秀被唬地一愣一愣的,莫名生出了一種雖然不知道再說什麽,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的感覺。


    “哈,找到了!”司流一臉興奮地跳起來,手裏拿著一樣東西,並且遞了過來。


    “什麽啊?”阿秀本能地將其接過來,這是一副眼鏡,不過樣式有些古老,似乎是幾十年前的造型一般,鏡片很古怪,看上去不像是玻璃,而且兩邊的顏色不同,一紅一藍。


    “這個呢,叫做透視眼鏡。”司流解釋道,“隻要戴上它,就能獲得一定的透視能力……既然這地方沒有靈力的跡象,那咱們就從物理層麵來看看有沒有隱藏起來的洞窟吧!這個眼鏡呢可以使用靈力來催動,使用的靈力越多,透視效果也就會更好。”


    說著,司流已經戴上了眼鏡,然後不知為何突然不動了。


    阿秀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這點,仍舊因為這透視眼鏡而感到十分驚奇,拿在手裏好好觀察了一番,但沒能看出來這是什麽高科技產物,感覺反而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在阿秀沒研究出什麽來,並且抬起頭時,突然看到站在她對麵的司流愣愣地,下一秒,居然有鼻血慢慢淌下……


    “喂,你怎麽了這是,受傷了?還是之前吃的太辣上火了啊?”阿秀忙關切地問道。


    隨後阿秀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並在下一刻一個耳光唿在司流臉上,將其從奇妙之境中扇了出來。


    數分鍾之後,司流終於是幸存了下來,隻不過頭上臉上被燒焦了一大片,所幸沒有更嚴重的傷。


    “幹嘛啊這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司流背對著阿秀,用麵壁的姿勢歎口氣道,鼻血已經隨便用樹葉堵住了,身上火遁忍術留下的痕跡也在自行愈合著。


    “不準迴頭!敢迴頭我就把你眼睛燒爆掉!”阿秀喊道,臉上一片緋紅,“什麽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不知道那眼鏡是幹嘛的麽?還對著我看!”


    “那是因為我一般都是一個人出任務啊,就算要用到透視眼睛的時候,也頂多是看到一些骨頭架子什麽的,一時忘了這次不是自己來著……”司流道。


    “我不管!快點看那麵牆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敢亂轉頭的話你就死定了!”阿秀繼續道,她自己那副眼睛早就被踩碎了,雖然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些碎片重新迴到了箱子中。


    “行行,知道啦知道啦。”司流說著,開始運起靈力灌注到眼鏡中,向著山體的內測看去,正如其所說的,靈力越多,能夠看穿的也就越深。隻不過他的心思還沒有完全收迴來,口中的喃喃自語也暴露了其內心:“話說這才多少年沒見啊,什麽時候已經發育到這種程度了……我記得小時候一起洗澡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啊……”


    “你還說!”阿秀直接跳過來掐住了他的耳朵……


    遺憾的是,在過了十數分鍾之後,司流背對著阿秀將正麵山壁都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從幾米深看到十幾米深,這仍舊隻是普通的山,裏麵別說足以關人的山間密室了,就連穿山甲都沒有隻。


    司流撓撓頭,終於迴過身,當然也沒忘了先把眼鏡給摘下來,以免再次挨揍,雖然這種程度的挨揍跟來自司鈺的相比也算不得什麽。


    “看來這個思路也不對。”司流道。


    “沒找到東西?”阿秀問道,她的氣也有些消了,畢竟也隻是看到而已。


    “是啊,這座山裏沒有被挖空的跡象,也沒有山洞,不可能有人藏在裏麵。”司流皺眉,走了幾步在長椅上坐下。


    “那會不會是還有別的什麽線索我們沒注意到啊?”阿秀也過來坐下,不過盡管有心幫助,她能提供的也隻有安慰而已,這跟聰明不聰明無關,就是江湖經驗,“比如尤先生那副畫裏有什麽我們沒注意到的?”


    “不,那個胖子並不是那種藏著掖著、說話模棱兩可的人,既然我們付出了代價,那麽他告訴我們的就一定是正確答案,隻是……我們還沒有理解。”司流將雙手搭在腦後,後背靠在山壁上,清涼的石頭讓他腦袋都更清醒了幾分。


    “可是……也沒有靈力,也不能通過科學找到,那這裏還有什麽是我們沒發現的?”阿秀皺眉道。


    “是啊,還有什麽沒發現呢?”司流喃喃重複了一遍。


    這時候,司流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他看到這懸空亭上,木製構築的底部,刻著很多花紋,十分繁雜,卻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司流猛地站起身來,嚇了阿秀一跳,他仰著頭,繞著亭子底下走了一圈,口中不住地念叨著什麽。


    “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嘛?”阿秀忙跟上問道。


    “有點意思。”司流突然咧嘴笑了笑,隨後對阿秀道,“阿秀,你記不記得電視中偶爾會有那種情節,本來是一張空白的紙,然後放在火苗上烤的話,就會顯出別的內容來。”


    “嗯……看過。”阿秀愣了愣,“你的意思是,這裏也會因為溫度而有不同的變化?”


    “不確定,不過起碼有三四成的可能吧。”司流抬手一指,“來,對著這個亭子用個火球試試。”


    “哦。”阿秀應著,隨手便開始結印,反正此刻是在鬼境之中,也不需要考慮燒毀亭子會有什麽後果。


    半秒之後,結印完成,豪火球之術再次噴出,向著木質結構的亭子轟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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