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流頓時一愣,因為他根本沒聽到有門鎖之類的動靜,也並沒有機括觸的聲音。雖然他的五感不像小雨那樣靈敏,但要注意到這些並不難,因為這房間裏太安靜了,而且他的注意力十分集中。


    司流皺皺眉,手上用力,但那鐵門仍舊不動,他幾乎把一半的體重都壓上去了,卻依舊沒有效果。


    “奇了怪了……”司流喃喃道,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幾分異常,一偏頭,卻現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在他身旁不遠處,本來應該被廢鐵壓著的馬南屍體居然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正貼在門邊,用一種頗為詭異的躬身姿勢站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門縫。


    可以想見,若是有人推門進來,那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貨,心態差點的可能直接被嚇出心髒病來,而司流剛迴來時看到的也應該是這狀況。


    司流後退了一步,瞪著那屍體,驚嚇值又開始有了起伏。


    其實他倒不是怕這屍體,雖然第一次時確實被嚇了一跳,但既然確定這貨都已經僵硬了,那自然沒什麽好怕的,而就算他真的變成僵屍來咬人,相信劇本也不會安排出可控範圍的敵人。


    問題在於,司流沒聽到任何動靜,掙紮的,走路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他之前用來壓住屍體的那塊廢鐵還在,按說就算再輕拿輕放,也應該碰出點脆響才對,沒理由會是現在這狀況。


    不過司流畢竟也是見慣大風大浪了,他已經默默取出手槍,準備稍有不對就先給屍體來個爆頭警告。雖然他的射擊專精很差勁,但把槍頂在腦袋上總不能打偏了吧?


    司流繞著屍體轉了半圈,後者一動不動,而且唿吸或者心跳的聲音都沒有,他等了兩分鍾,還是這樣。


    馬南屍體擺出的這動作頗為別扭,恐怕比蹲馬步還要難受數倍,保持一動不動幾分鍾肯定是一般人辦不到的。


    司流又看了一會兒,估摸著屍體並沒有攻擊他的意向,便把手槍收起,換成了刀片,隨後他走到馬南身後,隨手一劃,他身上已經多了一道細長的傷痕。


    但在這傷痕裏邊,並沒有任何血液流出,而且切口極為潔淨,就像放幹淨血的白斬雞一樣,數秒後,傷口居然自行合了起來,傷痕兩側嚴絲合縫,就像沒受傷一樣。


    “這不科學啊!”司流愣愣地看著那已經“愈合”的傷口自語道,“就算這刀片是某種削鐵如泥的神兵,可以做到傷人卻不留痕跡的神跡,至少血應該流出來點吧……”


    但想了一會兒後,他沒能找到合理的解釋,起碼在現有的信息下無法得到,因此司流采用了最後一個方法……想不通的,就不去管它,裝作看不到。


    “老兄,麻煩讓讓。”司流站到馬南屍體的身旁,把後者往一旁擠了擠,這本應十分笨重的屍體居然還真就被他擠開了,不過仍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和表情。


    他剛準備取出鑰匙再打開這鐵門一次,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多琳身上有隨身聽,莫裏斯有個刀片,埃達怎樣還不清楚,我,或者說我扮演的斯科特是手槍……”司流重新將目光投向馬南,“那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件什麽東西呢?”


    既然想到,他立刻將想法付諸行動,把雙手伸向了馬南……的口袋。


    這一搜果真有所收貨。


    “肌肉確實不錯!”司流拍拍馬南的肩膀,然後看向了手裏的東西。


    在馬南的褲兜裏,他找到了兩樣物品,其中之一是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正麵有一塊圓形玻璃,裏麵是一根指針跟一圈刻度,居然是個指南針,隻不過此刻指針並沒有指向某個方向,而是在不停地轉動著,且移動軌跡毫無規律。


    “嗯……”司流看著物品說明,有些無語,他在心中想“怎樣才能完成主線任務”,結果看到那指針轉的更快了,而且一會兒正著轉,一會兒倒著轉,就是沒指出個方向,“效果果然是不穩定啊,怪不得會被丟掉。”


    不過既然找到,就可能揮出某種作用,所以司流還是把這指南針收進了口袋中,接著看向了另外一件物品,然後他的嘴角當時就抽了。


    這是一張照片,至於其內容嘛,可以簡單概括為……可以跟陳老師的作品收在同一個文件夾中。


    而上麵的雙方,一個是馬南,另一個居然是原本乖乖女形象的多琳。


    “呦,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司流看著照片中那滿臉寫著放蕩的女子,實在無法跟多琳聯係在一起,但這又確實是同一個人,“哥們,怪不得你三番兩次針對莫裏斯呢,我理解你!不過我對你們的私生活並沒有興趣……”


    說完,他掏出鑰匙便準備開門。


    但就要鑰匙將要插進鎖孔時,司流的動作頓住了。


    隨後,他皺皺眉,又拿出了另外一把鑰匙,這兩把鑰匙是在同時現的,而且造型也類似,就連生鏽的程度都差不多,隻是有些微的不同。而離開這房間後,司流他們又走出了很長一段,並沒有看到使用這種鑰匙的門鎖。


    司流將兩把鑰匙並排著放在眼前,要讓他看出不同是做不到的,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而他用來區分的方式是將其放在了不同的口袋裏。


    想了一會兒後,他最終把第二根鑰匙插進了門鎖。


    十分輕微的“哢嗒”一聲,表明這把鑰匙確實也能開門,接著,司流便擰動了鑰匙……


    …………


    “先生,能聽到我說話麽,先生?”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但卻無法明確地分辨出來,司流整個人此刻的狀態也近乎渾沌,腦袋暈暈的,眼前花白一片。


    不過係統提示讓他立刻清醒了很多。


    “哈?”司流心道,其實他倒是想把這聲音出來,但是張口的瞬間隻感覺一片口幹舌燥,半個字都吐不出,因此話也隻好憋迴去了,“什麽情況,我這就從迷宮中逃脫了?但我明明隻是又一次打開那門了啊……對了,我打開了門,然後呢,然後生了什麽?”


    司流漸漸迴想起來,那把鑰匙確實能轉動,隻不過鎖打開後,從門縫裏猛地迸出強烈的白光,瞬間便將其吞沒進去,甚至生不出反抗或者躲避的念頭,那是純粹的白……司流沒親眼見過核彈爆炸,但在他的想象中,核爆中心的亮光大概也就這樣了。


    隻不過此刻他眼前的白光好像沒那麽亮了,雖然仍舊刺地眼睛疼。


    “先生,能聽到我說話麽?”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也將司流從迴憶中拉了迴來,而且很快,他對於身體的感覺也明顯了起來,似乎比之前更虛弱。


    司流慢慢覺,原來眼前的白光隻是一盞裝在天花板上的吊燈,而自己正半仰躺在一張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那燈光,眼睛也不知多久沒眨了,幹澀地眼淚都流不出。


    “水……”他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個字,喉嚨都快冒火了,聲音極其虛弱。


    好在他的話還是被人聽到了,很快,一杯清水已經放在了身前。


    而司流剛抬起手去端水杯時,便聽到了一陣陣金屬碰撞的脆響,以及從手腕處傳來的冰冷觸感。


    他打了個激靈,從靠背坐起來,便看到自己的雙手上都被套著粗粗的鐵鏈,一直延伸到椅子腿下,那裏還有另外兩根鐵鏈捆著雙腳。


    “這狀況,莫非是……”司流一邊思索著,一邊眨眨眼,滋潤了下幹涸的雙目,並趁機觀察起他身處的狀況。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起碼比之前他們幾人所在的那房間小得多,地麵上鋪著一層墊子,牆上刷著深灰色的牆漆,目視範圍內沒有門窗,也就是說門應該在他身後。


    而在他身前的不遠處有一張桌子,通體呈黑色,看不出材質,桌子旁還圍坐了數人,都是陌生的麵孔。而在桌上放了一些文件跟筆,還有另一些雜物,以司流的視力看不清紙上寫了什麽,隻有一片模糊。


    這幾個人都在抽著煙,煙灰缸裏早已堆滿煙頭,整個房間裏都是煙味。


    “你醒了?”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司流朝那邊看去,隻見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西裝,戴著眼鏡,額頭有很深的皺紋,型已經接近地中海,他就坐在司流左手邊的桌旁,麵前擺著一堆文件,手裏還拿著一支筆,至於文件的內容同樣無法看清。


    司流慢慢抬起左手,伴隨著嘩啦嘩啦的鐵鏈響動,他很費力地端起那杯水,接著更費力地將水杯舉到嘴邊,濕潤了一下嘴唇,接著輕輕飲下一小口。清涼的水順著咽喉流下,讓他精神振奮了少許,也讓其思維恢複了一點敏銳。


    “你是誰?”司流開口問道,雖然聲音依舊幹啞,但起碼比剛才那嗓子冒煙的感覺好了很多。


    那地中海男聞言明顯一愣,他轉頭看了看桌旁的另外幾人,接著才迴頭看著司流道:“你不認識我?”


    “我沒見過你,怎麽會認識?”司流疑惑地迴道,“你們是什麽人,這是哪裏?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坐在司流對麵的那人看向地中海,眼神交流了一番後,輕輕點了點頭。


    地中海似乎是得到了允許,他用很慢的語說道:“我是你的醫生,你可以稱唿我為愛德華,也可以直接稱唿我醫生。”他抬手指了指另外幾人,“他們是我的同事,現在正在對你進行診斷,而我們所在的地方是醫院的病房。”


    騙鬼呢你,這能叫病房?牢房還差不多!還有那幾個,顯然不是醫生好吧,多半是警察或者偵探!


    當然,這話他沒說出來,隻是在心裏想了想。


    “我生病了?”司流做出迷惑的表情,“但是診斷需要把我綁起來這麽嚴重麽?”


    “在我迴答你的這些問題之前,我需要先問你一些事情。”愛德華醫生放下筆,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側過身子對著司流,“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年齡以及身份?當然,這是為了確定你沒有失憶。”


    “我的名字……”司流很快便迴道,“是史蒂夫,職業是畫家,年齡則是32歲。”而從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這個名字是他兩秒之前剛胡謅出來的。


    愛德華再次深深看了另幾人一眼,他拿起筆在身前的紙上寫下了點什麽,接著繼續說道:“很好,史蒂夫,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記憶中最後的事情是什麽?”


    “嗯……”司流微微眯起眼,一個故事已經在其腦海中組成,且同時從口中說了出來,“我像往常一樣去酒吧玩……不對,是去尋找創作的靈感,然後如願以償的在那裏看到了埃達,她是這樣的明豔動人,我想我們很快便墜入了愛河,因為她當晚就領我迴了家,結果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夜晚,之後……之後我就不太記得了。”他從迴憶中出來,轉頭看著愛德華,“醫生,莫非我是被她下藥了?”


    “啊,並沒有……”愛德華一邊說著,一邊拿筆繼續寫著,司流試圖從其筆跡的運動中看出點什麽,但這貨寫的顯然不是中文,而司流對英文並不怎麽精通,所以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想請你看一下這個……”愛德華說著,從文件下拿起了一麵鏡子,接著慢慢擺到了司流的麵前。


    而司流在將目光投向鏡子的瞬間便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看看鏡子,接著看看醫生,“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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