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西裝男本來就被之前獵犬的異動搞得有些緊張,看到司流奇怪的動作後,更是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慌感,這就是普通人在麵對更高位存在時自然而然的反應。


    這倆家夥雖然沒什麽超能力,但他們背後的組織可不簡單,組織內還真有那麽幾個有超能力的人,因此以往也曾經見識過一些超自然現象。這次抓司鈺也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行動,對於那些非人類能做出什麽同樣有所耳聞。


    因此他們心中已經判定眼前這小孩子同樣不是普通人,而在看到司流的動作後,加之心裏的恐懼感,這二人不約而同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聲槍響相繼響起,火藥燃燒在這黑暗的環境中爆發出耀眼的火花。


    但司流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他仍保持著向前伸手的動作,隻不過五指稍微握緊了一點。


    然後兩名西裝男便看到,他們射出的子彈居然在半空中停下了,不,不是停下,而是在以烏龜般的速度飛行著,用肉眼甚至都能看到彈頭旋轉帶起的氣流,就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


    龜速的彈頭自然不可能再保持飛行狀態,兩顆子彈相繼跌進了司流身前的泥土中,砸碎了幾片枯萎的樹葉,而他毫發無傷。


    “什麽?”西裝男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一聲驚叫。他們睜大眼看著司流,額頭青筋暴露,持槍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其中一人有些不信邪地打算再次舉槍射擊,卻突然發現手指居然使不上力了,低頭一看時,才發現自己那原本健康的手指居然已經萎縮,褶皺,顏色變成了黑白,漸漸地,幹癟的皮膚緊緊貼在了骨頭上,這一刻,他想起的事曾在博物館看過的,挖出的幾千年前的幹屍,似乎就是這個模樣,幹癟而毫無生氣。


    而且這種衰老還在蔓延著,迅速地由手指擴展到整個手掌,再到整條手臂,原本健碩的男子胳膊很快便變得骨瘦如柴,而失去了肌肉支撐的手再也抓握不住沉重的手槍,幾根指骨被那金屬帶的墜落在地。


    衰變仍在繼續,另外一名西裝男反應頗快,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砍在這人的肩膀上,把他那已經完全幹屍化的胳膊整個砍了下來,但仍不能阻止其身體的衰老。


    更可怕的是,這瘟疫一般的症狀似乎通過匕首傳染到了另一人的身上,他的手居然也開始漸漸枯萎。


    這人慘唿著,試圖用手摁住另一隻手,以阻止衰老的擴散,但卻隻能抓下一堆死皮,如果風化了的樹皮一樣,紛紛掉落在地。


    很快,他們的整個身體都已經幹屍化,頭發已經完全變白脫落,整個腦袋都變成了骷髏的樣子,身上的西裝也已經撐不起來,就像穿著大幾號的衣服一樣,滑稽而可笑。


    但他們身上還有最後幾個部位保持著生機,他們還有眼睛,可以看到自己跟同伴身上可怕的變化,他們的心髒仍在跳動,支持著這即將凋零的生命,他們的大腦仍有意識,讓他們可以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為以前抓過的那些孩子直接或間接害死的性命懺悔,或是對司流進行最後的詛咒。


    接著,這兩人再沒力氣掙紮或者驚叫,僅剩的幾個器官也已經枯萎,跌落在地時,隻剩下了兩具枯黃的骨骼。


    一陣山風吹過,風化的骨骼化作粉末,成了這山中的一份養料。


    而那兩套西裝還有那兩把手槍仍留在原地,亮麗如新。


    司流收迴手,閉眼長出了一口氣。十幾秒後,他重新睜開眼,往前走出幾步,來到黑西裝前,蹲下翻了翻,發現這二人除了手槍、手電筒跟匕首外,還配備著對講機、兩個彈夾,此外就是一些紙幣等雜物,並沒有更多東西。而且他們的槍上都沒有指紋,可能是把手上的指紋磨掉了,也可能是用的別的方法。


    好在最後,司流在黑西裝的領子上找到了一串送貨地址。


    他默默地把地址記下,轉身準備迴到帳篷中,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了。想了一會兒後,司流在此地布置了一個小型鬼境,雖然在他離開後這個鬼境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但起碼可以保證這段時間裏不會有人發現,發現了也沒辦法走出去。


    待司流迴到帳篷中時,看到那女孩已經醒了,正一手拿著水瓶,一手抓著餅幹往嘴裏塞著。


    他默默地坐在一邊,看著這陌生的女孩毫不見生地大口吃東西,心中莫名地產生一種溫馨感,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怎麽這麽慢?”女孩瞥見司流走進來,灌了一口水,把嘴裏的餅幹衝進肚中,隨後開口問道。


    “嗯……”司流一愣,眨眨眼後迴道,“抱歉,打發壞人花了一點時間……”


    “哎,算了算了……”女孩擺擺手,一副大度的樣子,絲毫沒有人在屋簷下的覺悟,“也不怪你,你還太弱了。”


    “呃……抱歉,我確實太弱了……”司流道,他隨即反應過來,又問道,“誒?你認識我?”


    “不認識啊,不過以後會認識的嘛。”女孩理所當然地迴道。


    “那好吧。”司流感覺他跟這女孩間的對話似乎有些怪怪的,他也沒多想,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那些人為什麽要追你啊?”


    “誰知道呢,大概是看本姑娘漂亮,所以準備圖謀不軌吧!”女孩迴道,其實她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要解釋的話有點複雜,也比較麻煩,反正以後的司流自然會知道,所以她懶得多費口舌,“至於名字嘛,你就叫我小雨吧。”


    “好吧……”司流道。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時候這麽傻啊?”小雨道,“算了算了,睡覺,明天還有事要做呢。”說完,她就很自覺地霸占了司流的睡袋。


    “哦……”司流有些愣愣地想,這到底是誰的帳篷?


    取出一條毛毯蓋在身上躺下後,聽著身邊小雨平穩的唿吸,司流覺得心中有一處地方慢慢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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