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管怎麽說，你確定要留在這裏照顧查爾斯麽。”愛爾莎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維蕾婭默默點了點頭：“是的，愛爾莎——可以這麽叫你嗎？”
愛爾莎沉默了一下，緩緩點頭。對於一個內向、孤僻、冷傲而犀利的少女來說，能允許不熟悉的對方直唿名字，應該是最大的親近了吧。
“愛爾莎。”維蕾婭將懷裏的一個小包交給了隻到自己下巴處的愛爾莎，“這個是純白之球，請你幫我轉交給我姐姐維蕾塔，並告訴她我很平安，無需太過牽掛。”
愛爾莎寧靜地點了點頭。
維蕾婭笑了起來：“謝謝你，愛爾莎！”
愛爾莎的臉紅了紅，頓了頓，忽然問道：“你怎麽那麽關心那個查爾斯和布萊克兄弟。”
維蕾婭怔了一下。她失神了一會兒，繼而笑道：“我們精靈一族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一說。布萊克和查爾斯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而你帶我出去了，也是我的恩人——以後，若是愛爾莎你有什麽麻煩，需要用得上我的話，就盡管說，我必當為你竭盡所能。”她的眼睛亮著認真的光澤。
愛爾莎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她。她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好。”她輕輕頷首。
維蕾婭微微一怔——她已經發現，在親手封印了恩師後，愛爾莎似乎有什麽悄然無息地變了。她承受了巨大的哀痛後，眼睛裏的冷漠與疏遠似乎少了許多。德卡莉聖女大人，是你改變了她嗎？
在大約三百年前，德卡莉•；凡•；伊莫拉是精靈族的皇女。她自幼聰敏靈慧，被人稱為“精靈族的玫瑰”，擁有強大的魔力。她所有術法幾乎是無師自通。她從三歲（此處換為人類年齡）開始修習法術，五歲她的母親發現了她的異能——預言。從此，她被當時已經垂垂老矣的精靈族唯一的大神司帶往聖殿中，學習一切關於預言、祈福的咒術。在她十五歲時，已經足以打敗修習了一百多年的大神司。大神司在一次使用魔法中，不慎被魔法力反噬，魂飛魄散。於是，她便繼承了大神司的職位，成為了聖女。從此，精靈族的魔法一時旺盛到了極點。
在後來，一場雨夜後，德卡莉卻神秘失蹤。隻有皇室和神殿侍女們清楚，那是她離開了，並不是對外人所稱的“不幸暴猝”。作為擁有精靈族純正血脈的公主，她繼承了母親的一切優點，聰慧、靈敏而善良，卻並未繼承母親柔弱的性格。她的性格雷厲風行，幹脆決絕，所定之言無人能改。但是，這一場任性的出走還是轟動了整個精靈皇室。在十多年後，精靈女王才得知，德卡莉為了追求力量而舍棄了親友和宗族，毅然決然地決定去人族那學習被精靈族稱之為“黑魔法”，也就是邪術的時空魔法。
在她三十歲時，她已經出落成人族也少見的強大魔導師。她四處遊行，舉辦盛大的祭祀、祈福等活動，內心卻漸漸空虛——她遇見了“知見障”，就是說，六合之間，再無適合她修學的魔力了——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人，隻能學習物理攻擊，也有些人選擇成為牧師，試圖修習神的魔法。而她，隻適合學習時空魔法。——絕望而孤注一擲的她試圖強行進修，卻遭到了時空咒術凜冽的反噬，被時空中的光和暗吞噬，肉體消逝，以靈體存活，而體內的光元素卻讓她的靈體變成了發光體，也就俗稱為光團。
再後來，很多年後的她在遊行過魔法山脊的時候，見到了一對天才魔法師姐妹。她欣喜，她興奮得瘋狂。她不惜靈力的損耗，再度強行變迴人形，拜訪了那對姐妹。
姐姐年僅十歲，卻已經成為極其厲害的元素師。她見天資比妹妹更好的姐姐已經出落成元素師，便選擇了年僅八歲的妹妹。她帶她四處求學，果真，那天才的妹妹年僅十四歲時，已經突破了她百年修成的力量。但是，十四歲的女孩卻保持著七八歲的外貌——她過多地使用和進修時空魔法，導致時空錯亂，她的發育嚴重地遲緩了。她卻明白，這是“永生”的開端。她高興得幾乎瘋狂——她所支持的信念，在她的門徒身上得到了滿足！
在她發現，她的存在已經累贅——因為人類不承認她，所以，也不能一並承認她的門徒時，她開始決定自殺。但她不願意默默死去，決定以激怒徒弟的方式，讓她親手殺死她。在末日來臨的時候，她高興得瘋狂起來——終於，終於她的弟子能掌握人類所能掌握的時空終極法術了！但是，喜悅在她垂垂老矣的靈魂裏衝撞起來，她高興之餘也發現自己開始嫉妒了。她壓抑住嫉妒的心，更加瘋狂地道出在弟子身上看到的未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釋放了內心壓抑的嫉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最終被囚禁在她一生追求的時空中。
維蕾婭默默失神。
這上麵，預言聖女、大神司德卡莉的一生，是結合了她在生命之樹中了解到的，以及在這目睹的一切。
她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聖女的一生，是多麽的諷刺啊……追求強大的力量，卻被這種力量導致了悲哀的一生……如果不是被反噬了，她或許還可以選擇迴到精靈族，繼續做她的聖女……
不。她搖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她知道，這個聖女的性格是外柔內剛，驕傲而高貴的。就算末日近在眼前，她也失去了所有的信念，她也不會灰溜溜地迴到精靈族的。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聖女大人寧願選擇死亡吧。她不允許自己失敗，不允許自己辜負體內高貴的靈魂和血統——精靈皇室的血統！
她低下頭，苦澀地一笑。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樣的女性，是值得敬佩的吧。
“維蕾婭？”忽然，她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唿喚。
她迴神。原來，自己就這樣看著愛爾莎的金瞳，漸漸失神。
她笑了笑：“見到姐姐，克麗絲汀大人，還有祭司大人和賢者大人，請代我向他們問好。”
愛爾莎頷首：“好。”
一時間，相對無言。愛爾莎便轉身：“那我先走了。”
“嗯。”維蕾婭在今日特別文靜，搖搖手，笑。
愛爾莎的眼睛亮了一束光。這個少女，因為什麽，靈魂開始磨練了？
她搖搖頭，不去想那麽多了。她提起手裏的那盞琉璃燈，繼續慢慢前行。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哎，哎，過來一下。”忽然，維蕾婭聽到一個唿聲。她轉過頭去——那是一個商人模樣的女子，穿著樸素的裙子，眼睛裏閃著精明的光，“過來。”
維蕾婭愣了愣，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廢話，不是你是誰？”商人女子跺了跺腳，濺起一陣雪。
維蕾婭下意識地反手去碰了碰背後的短弓，確認了它，她才放心走過去：“怎麽了嗎？”
“哎哎，你是精靈嗎？”商人女子眼睛放光。
維蕾婭被那光嚇了一跳：“是……是又怎麽樣？”
商人女子撇了撇嘴：“不要老是懷疑我嘛！你看，我長得多善良美麗呀，多麽純真無害啊。”她認真地指了指自己，然後無視掉了維蕾婭一下子噴笑的臉，拿出一個小瓶子，“精靈呀，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維蕾婭忍住笑，問。
商人女子滿臉堆笑，一副殷勤討好的樣子：“唔，是這樣的，你能不能送我一點你的血？”
“我的……血？”維蕾婭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商人女子點了點頭，看到維蕾婭一下子充滿戒備的臉，急忙擺擺手，“哎，你怎麽一臉懷疑呢？別誣陷好人哦，我隻是想賺點小錢——精靈的血哎，可以賣好多錢！怎麽樣，實在不行賣給我一些也可以。”
她一臉陶醉地想象著，裝了精靈之血的瓶子被自己握在手上，上麵貼著“抗衰老、美白美容奇效”，然後一堆魔法師和女人圍在她身邊，叫著“賣給我，我出xxx金幣！”一個比一個要價高，她坐在金幣堆上，笑得合不攏嘴。
“不賣。”維蕾婭一臉鄙夷地看著為了金錢而陶醉的商人女子，轉身欲走。
“哎哎，別走啊！”商人女子急忙拉住她，仿佛下了什麽決心，咬牙道，“你、你不是想要解毒的藥嗎？”
“怎麽，你有？”維蕾婭吃了一驚，重新打量起這個女子。
她眼睛轉了一轉：“沒有，但是我有一味配方——不歸之路的魔法荊棘蘭花喲。”她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看著維蕾婭。維蕾婭果真來了興趣，急忙問：“那，那你賣不賣？！”
“不賣！”商人女子眼睛裏露出狡猾的光，撇了撇頭。她用餘光看到維蕾婭失望的臉上，就裝作一臉忍痛割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哎，看在你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上，我就跟你交換吧！”
“交換什麽？”維蕾婭一怔，“我的血？”
“真聰明喲！”商人誇道。
維蕾婭的猶豫隻僅僅一瞬，便拍案：“好！你要多少？”
“哎，不多不多！”商人女子急忙拿出小瓶子，“就裝滿這個就好啦！”
維蕾婭似乎思考了一下，“那我要先拿到貨！”
商人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情，“怎麽那麽囉嗦！”
維蕾婭露出小虎牙，也就是露出了燦爛的微笑：“跟商人打交道，尤其是跟人類的商人打交道！”她在心裏默默說著。哈，果然姐姐的話是無錯的！人類，大多很狡猾。狡猾的人中，就數商人最狡猾！
“好吧好吧，我拿給你看看便是！”她翻了個白眼，說著，從後麵的貨物裏翻找著什麽。大概過去了十分鍾左右，她終於翻出了一朵散發著幽幽藍光的花。花很漂亮，漂亮得有些妖異。維蕾婭一震。真的，真的是！它身上的靈氣，她可以感覺得到！
“怎麽樣？”商人女子洋洋得意，“雖然是一年前的花朵，可是還是很神奇呢！畢竟是十年一開的花呀！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怎麽樣，成交不？”
維蕾婭頷首，繼而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來。將手對準了瓶口，她拿著箭，輕輕劃拉了一道傷口。頓時，如白玉一樣的手流出了紅色的血，一滴滴落入瓶中。如水的箭尖上，反射出她堅毅而美麗的臉。
“不管怎麽說，你確定要留在這裏照顧查爾斯麽。”愛爾莎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維蕾婭默默點了點頭：“是的，愛爾莎——可以這麽叫你嗎？”
愛爾莎沉默了一下，緩緩點頭。對於一個內向、孤僻、冷傲而犀利的少女來說，能允許不熟悉的對方直唿名字，應該是最大的親近了吧。
“愛爾莎。”維蕾婭將懷裏的一個小包交給了隻到自己下巴處的愛爾莎，“這個是純白之球，請你幫我轉交給我姐姐維蕾塔，並告訴她我很平安，無需太過牽掛。”
愛爾莎寧靜地點了點頭。
維蕾婭笑了起來：“謝謝你，愛爾莎！”
愛爾莎的臉紅了紅，頓了頓，忽然問道：“你怎麽那麽關心那個查爾斯和布萊克兄弟。”
維蕾婭怔了一下。她失神了一會兒，繼而笑道：“我們精靈一族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一說。布萊克和查爾斯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而你帶我出去了，也是我的恩人——以後，若是愛爾莎你有什麽麻煩，需要用得上我的話，就盡管說，我必當為你竭盡所能。”她的眼睛亮著認真的光澤。
愛爾莎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她。她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好。”她輕輕頷首。
維蕾婭微微一怔——她已經發現，在親手封印了恩師後，愛爾莎似乎有什麽悄然無息地變了。她承受了巨大的哀痛後，眼睛裏的冷漠與疏遠似乎少了許多。德卡莉聖女大人，是你改變了她嗎？
在大約三百年前，德卡莉•；凡•；伊莫拉是精靈族的皇女。她自幼聰敏靈慧，被人稱為“精靈族的玫瑰”，擁有強大的魔力。她所有術法幾乎是無師自通。她從三歲（此處換為人類年齡）開始修習法術，五歲她的母親發現了她的異能——預言。從此，她被當時已經垂垂老矣的精靈族唯一的大神司帶往聖殿中，學習一切關於預言、祈福的咒術。在她十五歲時，已經足以打敗修習了一百多年的大神司。大神司在一次使用魔法中，不慎被魔法力反噬，魂飛魄散。於是，她便繼承了大神司的職位，成為了聖女。從此，精靈族的魔法一時旺盛到了極點。
在後來，一場雨夜後，德卡莉卻神秘失蹤。隻有皇室和神殿侍女們清楚，那是她離開了，並不是對外人所稱的“不幸暴猝”。作為擁有精靈族純正血脈的公主，她繼承了母親的一切優點，聰慧、靈敏而善良，卻並未繼承母親柔弱的性格。她的性格雷厲風行，幹脆決絕，所定之言無人能改。但是，這一場任性的出走還是轟動了整個精靈皇室。在十多年後，精靈女王才得知，德卡莉為了追求力量而舍棄了親友和宗族，毅然決然地決定去人族那學習被精靈族稱之為“黑魔法”，也就是邪術的時空魔法。
在她三十歲時，她已經出落成人族也少見的強大魔導師。她四處遊行，舉辦盛大的祭祀、祈福等活動，內心卻漸漸空虛——她遇見了“知見障”，就是說，六合之間，再無適合她修學的魔力了——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人，隻能學習物理攻擊，也有些人選擇成為牧師，試圖修習神的魔法。而她，隻適合學習時空魔法。——絕望而孤注一擲的她試圖強行進修，卻遭到了時空咒術凜冽的反噬，被時空中的光和暗吞噬，肉體消逝，以靈體存活，而體內的光元素卻讓她的靈體變成了發光體，也就俗稱為光團。
再後來，很多年後的她在遊行過魔法山脊的時候，見到了一對天才魔法師姐妹。她欣喜，她興奮得瘋狂。她不惜靈力的損耗，再度強行變迴人形，拜訪了那對姐妹。
姐姐年僅十歲，卻已經成為極其厲害的元素師。她見天資比妹妹更好的姐姐已經出落成元素師，便選擇了年僅八歲的妹妹。她帶她四處求學，果真，那天才的妹妹年僅十四歲時，已經突破了她百年修成的力量。但是，十四歲的女孩卻保持著七八歲的外貌——她過多地使用和進修時空魔法，導致時空錯亂，她的發育嚴重地遲緩了。她卻明白，這是“永生”的開端。她高興得幾乎瘋狂——她所支持的信念，在她的門徒身上得到了滿足！
在她發現，她的存在已經累贅——因為人類不承認她，所以，也不能一並承認她的門徒時，她開始決定自殺。但她不願意默默死去，決定以激怒徒弟的方式，讓她親手殺死她。在末日來臨的時候，她高興得瘋狂起來——終於，終於她的弟子能掌握人類所能掌握的時空終極法術了！但是，喜悅在她垂垂老矣的靈魂裏衝撞起來，她高興之餘也發現自己開始嫉妒了。她壓抑住嫉妒的心，更加瘋狂地道出在弟子身上看到的未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釋放了內心壓抑的嫉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最終被囚禁在她一生追求的時空中。
維蕾婭默默失神。
這上麵，預言聖女、大神司德卡莉的一生，是結合了她在生命之樹中了解到的，以及在這目睹的一切。
她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聖女的一生，是多麽的諷刺啊……追求強大的力量，卻被這種力量導致了悲哀的一生……如果不是被反噬了，她或許還可以選擇迴到精靈族，繼續做她的聖女……
不。她搖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她知道，這個聖女的性格是外柔內剛，驕傲而高貴的。就算末日近在眼前，她也失去了所有的信念，她也不會灰溜溜地迴到精靈族的。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聖女大人寧願選擇死亡吧。她不允許自己失敗，不允許自己辜負體內高貴的靈魂和血統——精靈皇室的血統！
她低下頭，苦澀地一笑。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樣的女性，是值得敬佩的吧。
“維蕾婭？”忽然，她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唿喚。
她迴神。原來，自己就這樣看著愛爾莎的金瞳，漸漸失神。
她笑了笑：“見到姐姐，克麗絲汀大人，還有祭司大人和賢者大人，請代我向他們問好。”
愛爾莎頷首：“好。”
一時間，相對無言。愛爾莎便轉身：“那我先走了。”
“嗯。”維蕾婭在今日特別文靜，搖搖手，笑。
愛爾莎的眼睛亮了一束光。這個少女，因為什麽，靈魂開始磨練了？
她搖搖頭，不去想那麽多了。她提起手裏的那盞琉璃燈，繼續慢慢前行。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哎，哎，過來一下。”忽然，維蕾婭聽到一個唿聲。她轉過頭去——那是一個商人模樣的女子，穿著樸素的裙子，眼睛裏閃著精明的光，“過來。”
維蕾婭愣了愣，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廢話，不是你是誰？”商人女子跺了跺腳，濺起一陣雪。
維蕾婭下意識地反手去碰了碰背後的短弓，確認了它，她才放心走過去：“怎麽了嗎？”
“哎哎，你是精靈嗎？”商人女子眼睛放光。
維蕾婭被那光嚇了一跳：“是……是又怎麽樣？”
商人女子撇了撇嘴：“不要老是懷疑我嘛！你看，我長得多善良美麗呀，多麽純真無害啊。”她認真地指了指自己，然後無視掉了維蕾婭一下子噴笑的臉，拿出一個小瓶子，“精靈呀，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維蕾婭忍住笑，問。
商人女子滿臉堆笑，一副殷勤討好的樣子：“唔，是這樣的，你能不能送我一點你的血？”
“我的……血？”維蕾婭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商人女子點了點頭，看到維蕾婭一下子充滿戒備的臉，急忙擺擺手，“哎，你怎麽一臉懷疑呢？別誣陷好人哦，我隻是想賺點小錢——精靈的血哎，可以賣好多錢！怎麽樣，實在不行賣給我一些也可以。”
她一臉陶醉地想象著，裝了精靈之血的瓶子被自己握在手上，上麵貼著“抗衰老、美白美容奇效”，然後一堆魔法師和女人圍在她身邊，叫著“賣給我，我出xxx金幣！”一個比一個要價高，她坐在金幣堆上，笑得合不攏嘴。
“不賣。”維蕾婭一臉鄙夷地看著為了金錢而陶醉的商人女子，轉身欲走。
“哎哎，別走啊！”商人女子急忙拉住她，仿佛下了什麽決心，咬牙道，“你、你不是想要解毒的藥嗎？”
“怎麽，你有？”維蕾婭吃了一驚，重新打量起這個女子。
她眼睛轉了一轉：“沒有，但是我有一味配方——不歸之路的魔法荊棘蘭花喲。”她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看著維蕾婭。維蕾婭果真來了興趣，急忙問：“那，那你賣不賣？！”
“不賣！”商人女子眼睛裏露出狡猾的光，撇了撇頭。她用餘光看到維蕾婭失望的臉上，就裝作一臉忍痛割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哎，看在你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上，我就跟你交換吧！”
“交換什麽？”維蕾婭一怔，“我的血？”
“真聰明喲！”商人誇道。
維蕾婭的猶豫隻僅僅一瞬，便拍案：“好！你要多少？”
“哎，不多不多！”商人女子急忙拿出小瓶子，“就裝滿這個就好啦！”
維蕾婭似乎思考了一下，“那我要先拿到貨！”
商人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情，“怎麽那麽囉嗦！”
維蕾婭露出小虎牙，也就是露出了燦爛的微笑：“跟商人打交道，尤其是跟人類的商人打交道！”她在心裏默默說著。哈，果然姐姐的話是無錯的！人類，大多很狡猾。狡猾的人中，就數商人最狡猾！
“好吧好吧，我拿給你看看便是！”她翻了個白眼，說著，從後麵的貨物裏翻找著什麽。大概過去了十分鍾左右，她終於翻出了一朵散發著幽幽藍光的花。花很漂亮，漂亮得有些妖異。維蕾婭一震。真的，真的是！它身上的靈氣，她可以感覺得到！
“怎麽樣？”商人女子洋洋得意，“雖然是一年前的花朵，可是還是很神奇呢！畢竟是十年一開的花呀！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怎麽樣，成交不？”
維蕾婭頷首，繼而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來。將手對準了瓶口，她拿著箭，輕輕劃拉了一道傷口。頓時，如白玉一樣的手流出了紅色的血，一滴滴落入瓶中。如水的箭尖上，反射出她堅毅而美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