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漆黑的樹林裏，不時傳來烏鴉“嘎、嘎”的尖嘯聲，詭異而不安寧。
一黃一藍兩個身影在樹林間穿梭。似乎想要與烏鴉作對，他們不時傳來哈哈的大笑聲。
“哈哈，你找不到我了吧！”樹林間迴響著得意洋洋的聲音，查爾斯委屈地到處尋找，一頓足，大吼，“哥你真討厭！你到底藏哪了？！”
“嘿嘿，來找我呀！找不到的是大笨豬喲！”
查爾斯委屈地拿出斧子，往地上一砸，頓時轟然一聲巨響。解氣後，他又繼續搜查。忽然，他看見了一朵蘑菇後麵，有一隻手露了出來，輕輕垂著！他狂喜地歡唿了一聲，一個衝鋒跑上去，拽著那隻手把它拉了出來！然而，粗心的他卻沒有發現這隻手是一隻屬於女孩子的纖細的手！她輕輕跌倒在地上，原本靠在樹上的身體落在地上，漂亮的藍色短裙上染上了髒髒的濕泥。
查爾斯猛然瞪大了眼睛。
拉出來的，是一個金色頭發、擁有尖尖耳朵的女孩兒。她滿身傷痕，右手捏著一把短弓，左手被查爾斯握在手裏。查爾斯如同握著燙手山芋一樣甩開那隻手，麵紅耳赤。
“哥！哥你快過來！”他吼道。
“呃？出什麽事了嗎？”隨著一聲疑問，一個少年從一棵樹的樹丫上躍下。
查爾斯指了指地上暈倒的女孩子。布萊克衝鋒跑了過來，狐疑地看著那個少女。
“她是誰？”他問。
“我怎麽知道啊！”查爾斯翻了個白眼。
“是不是迷路了啊，看起來傷痕累累的。”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指了指女孩腿側的箭筒，說道，“你瞧，沒有箭了。是不是遭到魔物攻擊了啊。”
“那怎麽辦呢？”
布萊克無語地看了一眼一臉天真的查爾斯：“當然是救她啊。”
“哦。”查爾斯點了點頭，從包包裏拿出僅有的一包繃帶，再拿出一小瓶藥水，“村長爺爺給的東西還真是實用啊，既可以做記號，也可以治療呢，嘿嘿。”
他麻利地將少女翻了個身，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後背，卻忽然猶豫起來——
“哥，她是個女的，我們誰給她包紮啊……”
“……”
魔法山脊。
兩個少女在門前笑得格外燦爛，笑聲如同銀鈴一樣悅耳。
路卡迪看著這兩個女孩，無措地站著。忽然，屋內傳來了一個冷冷的男聲：“路卡迪，是誰在笑？”
突兀的聲音。克麗絲汀忽然住了口，神色有些不自然，隱隱有一絲冷凝流露，已然迴到了之前的那副樣子，高貴、冷漠、驕傲，神聖不可侵犯。
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牧師走了出來。他比克麗絲汀還要高，甚至比路卡迪高一些。
“嗬，魔法師和精靈麽。”牧師冷笑，看著克麗絲汀和維蕾塔，又轉向路卡迪，“你怎麽跟魔法師來往？”
路卡迪剛要解釋：“我……”
“難道你不知道，魔法師是我們的敵人麽？”他冷然逼問。
“我非常清楚，艾爾凡卡先生。”開口的反而是克麗絲汀，她微微抬著下巴，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是您的敵人，卻不是親愛的路卡迪的敵人。”
牧師臉色白了白，卻仍然冷笑：“哦？‘親愛的路卡迪’？我倒是不知道了，辛西婭的高徒克麗絲汀•；莫瑞雅麗卡小姐怎麽會跟我親愛的弟弟來往呢？難道，莫瑞雅麗卡小姐是打算背棄魔法師麽？”
“怎麽可能呢，艾爾凡卡先生。”她冷硬地迴答，紫羅蘭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銳，“我忠於魔法師，就像你們忠於女神。我雖然是魔法師，但，魔法師也與聰明的牧師交往。我想，您的弟弟不比您的愚昧。”
“哦……？”牧師忽然嗬嗬笑，卻沒有絲毫暖意，“那，‘愚昧’的我，卻不希望我親愛的弟弟與您來往呢？那，您又該如何呢？”他挑釁地看著克麗絲汀，在“愚昧”、“我親愛的弟弟”“您”上加重了語氣。
“弟弟也有主見，就算是弟弟，也有自己的願望和意誌。”說罷，她牽起路卡迪的手，“我想，您的弟弟並不是不願意與我們做朋友的。”
牧師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相握的手，臉色忽然鐵青。
維蕾塔聽得一頭霧水，又有些膽戰心驚。這兩個人看似客氣，但實際上的針鋒相對卻心照不宣。
“路卡迪，跟我來一下。”她一手牽著維蕾塔，一手牽著路卡迪，往外走，儼然有女王的架勢與氣質。
“哎？哎？”茫然的路卡迪，就這麽被克麗絲汀牽製著。
屋裏的牧師一臉冷然，神色越來越鐵青，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你給我記住了，克麗絲汀……”他忽然冷冷自語，“你要記清楚——今天，是你始終後悔的一天！”
他“砰”地摔上了門。
“呃……那個……克麗絲汀……”被拽到克麗絲汀富麗堂皇的家裏，主人卻一直坐在雪狐皮裏板著臉，氣氛越來越凝重，路卡迪不得不弱弱地問，“你跟哥哥……吵架了？”
“誰跟他吵架了！”忽然，克麗絲汀狠狠在水晶桌子上一拍，冷厲著聲音。路卡迪與維蕾塔心驚膽戰地看著那清澈無瑕的水晶麵上忽然凍結的冰霜，咽下一口唾沫。
“呃，克麗絲汀。”維蕾塔試探地問，“你跟……路卡迪的哥哥，有什麽不合嗎？”
“哼，什麽不合！”她狠狠一揮手，手揮過的地方飛舞著一串火焰，隨即消失。但那一串火焰旺盛的光芒卻讓兩人縮了縮脖子，“我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天上地下！”
呃……兩個人麵麵相覷。然後，克麗絲汀忽然看著路卡迪，問：“路卡迪，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
“我答應跟維蕾塔一起去救助那些災民，你去不去。”她挑挑眉，“你會治療術，我可不會。”
“噢……噢。當然可以，救人是牧師的原則嘛。”他點點頭，似乎沒注意說道“牧師”的時候，克麗絲汀的臉上冷然的表情，高興地說道，“女神說……”
“啊！”一縷火焰忽然直逼而來！而腳下，也有隱隱的寒氣！路卡迪脫口驚唿，急急忙忙捂上了嘴。
“不要在我麵前提到牧師和女神。”克麗絲汀冷著臉收迴了火焰和冰刺。
路卡迪忙不迭地點頭：“嗯嗯！”頓了頓，他試探地問，“呃……那個，我哥哥……可以……去嗎？”
“……”克麗絲汀沉默了一下，望向素來沉默寡言的維蕾塔。維蕾塔愣了愣，迷惘地點點頭。
“耶！”路卡迪歡唿一聲，從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躍起，“我去告訴哥哥！”說罷，一溜煙跑出去了。
“嘁……”克麗絲汀搖了搖頭，把玩著手裏的白瓷金邊茶杯。
維蕾塔沉默了一下，問：“克麗絲汀，你跟路卡迪的哥哥……”
“那個家夥，最討厭了。”忽然，她打斷了她，轉過頭去，依稀有星丁淚痕。
是她看錯了嗎？
死亡森林一年四季不變的霧氣，在今天卻微微散去了。一方陽光穿過層層烏煙，在少女的臉上留下溫暖的餘暉。那溫暖的小精靈，在她的鼻尖上舞蹈，跳到哪兒，都有明亮的光芒。最後，它落在少女的眼上。
“唔……”她一下子感覺到了這幾天以來唯一的亮光，刺激得她睜開了眼。
一旁的查爾斯張大了嘴。他從未見過那麽漂亮的眼睛。那是一雙碧綠的眼睛，翠綠晶瑩，散發著自由如芳草的香氣，清新自然，擁有純真的唯美。
“啊！”一睜開眼，維蕾婭就看見了一個“色迷迷”看著她的男孩子，不由得尖叫一聲，用短弓捂住前胸，全身繃緊，做出防護的姿勢來。
“呃……你不要誤會啊……”見到維蕾婭如此陣勢，查爾斯吞了口口水，不安地說。而維蕾婭卻將他吞口水的動作誤會為某種壓抑的欲望，不由得尖叫一聲，一個踢腿掃過去，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查爾斯踹了一腳。他猝不及防，被甩到地上，“啊”得叫了一聲。
一邊，布萊克跑了過來，扶起弟弟，問維蕾婭：“怎麽了，怎麽打我弟弟呢？”
“……”她含著淚水，捂住心口，“色、色狼！”
“啊？色狼？！”布萊克愣了愣，“你誤會了吧！我們是在一朵蘑菇後麵撿到你的，我們什麽也沒對你做啊……真的，我們是無辜的……”
維蕾婭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他莊重地點點頭，將右手按在左肩，行了一個發誓的禮儀，“我布萊克•；亞瑟蘭德，我以我死去的父親的名義起誓，我說的話全部都是真實的，如果有半點虛假，女神懲罰我！”
他說完，又指了指暈乎乎的查爾斯，“這個是我弟弟查爾斯•；亞瑟蘭德，你叫什麽？是什麽人？怎麽在虛無迷境裏呢？”
維蕾婭沉默了一下，紅了眼眶：“我叫維蕾婭，是阿努阿蘭德派來的使者。我是一名遊俠，與我的姐姐維蕾塔——她是一名箭術高超的箭神——失散了，我又被魔物們掠到這個地方來，昏睡醒了後，我殺死了他們，卻在這裏迷路了……”
查爾斯和布萊克相視一眼。“對不起。”布萊克歉疚地說，“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唔……沒關係的。”維蕾婭擦掉眼淚，笑笑，“我相信我會找到她的。倒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呢？”
“呃，說來話長了。”查爾斯插嘴道，“我們從小生活在普雷利鎮，因為魔物不斷地騷動，我們村長就讓我們去魔法山脊，和那裏的魔法師、牧師們商量一起圍剿了那些魔物。”
“還好意思說呢，真是的。”布萊克白了一眼查爾斯，“要不是你拿錯地圖，我們早就到了。”
“嘿嘿，嘿嘿。”查爾斯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旁的維蕾婭托腮沉思。她想了想，問道：“那個……亞瑟蘭德，你們能走出去麽？”
查爾斯的笑聲停止了。他慢慢迴過頭，嚴肅地說：“現在還不能。”
維蕾婭呆住了，許久許久沉默著，漸漸滾下淚珠：“那……那怎麽辦啊！”
“我相信我們能走出去的，真的。”忽然，查爾斯抓住維蕾婭的手，認真地說著。
維蕾婭愣了愣，忽然把手猛地一抽，臉上紅暈遍布，含糊：“噢。”
“哎？你的臉為什麽那麽紅？”查爾斯困惑地看了看維蕾婭，問，“是不是精靈的體質不適合呆在森林裏啊？”
“砰！”一個巴掌狠狠扇過他的腦袋，其實隻是溫柔地一拍，“傻小子。”布萊克無奈地說。
漆黑的樹林裏，不時傳來烏鴉“嘎、嘎”的尖嘯聲，詭異而不安寧。
一黃一藍兩個身影在樹林間穿梭。似乎想要與烏鴉作對，他們不時傳來哈哈的大笑聲。
“哈哈，你找不到我了吧！”樹林間迴響著得意洋洋的聲音，查爾斯委屈地到處尋找，一頓足，大吼，“哥你真討厭！你到底藏哪了？！”
“嘿嘿，來找我呀！找不到的是大笨豬喲！”
查爾斯委屈地拿出斧子，往地上一砸，頓時轟然一聲巨響。解氣後，他又繼續搜查。忽然，他看見了一朵蘑菇後麵，有一隻手露了出來，輕輕垂著！他狂喜地歡唿了一聲，一個衝鋒跑上去，拽著那隻手把它拉了出來！然而，粗心的他卻沒有發現這隻手是一隻屬於女孩子的纖細的手！她輕輕跌倒在地上，原本靠在樹上的身體落在地上，漂亮的藍色短裙上染上了髒髒的濕泥。
查爾斯猛然瞪大了眼睛。
拉出來的，是一個金色頭發、擁有尖尖耳朵的女孩兒。她滿身傷痕，右手捏著一把短弓，左手被查爾斯握在手裏。查爾斯如同握著燙手山芋一樣甩開那隻手，麵紅耳赤。
“哥！哥你快過來！”他吼道。
“呃？出什麽事了嗎？”隨著一聲疑問，一個少年從一棵樹的樹丫上躍下。
查爾斯指了指地上暈倒的女孩子。布萊克衝鋒跑了過來，狐疑地看著那個少女。
“她是誰？”他問。
“我怎麽知道啊！”查爾斯翻了個白眼。
“是不是迷路了啊，看起來傷痕累累的。”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指了指女孩腿側的箭筒，說道，“你瞧，沒有箭了。是不是遭到魔物攻擊了啊。”
“那怎麽辦呢？”
布萊克無語地看了一眼一臉天真的查爾斯：“當然是救她啊。”
“哦。”查爾斯點了點頭，從包包裏拿出僅有的一包繃帶，再拿出一小瓶藥水，“村長爺爺給的東西還真是實用啊，既可以做記號，也可以治療呢，嘿嘿。”
他麻利地將少女翻了個身，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後背，卻忽然猶豫起來——
“哥，她是個女的，我們誰給她包紮啊……”
“……”
魔法山脊。
兩個少女在門前笑得格外燦爛，笑聲如同銀鈴一樣悅耳。
路卡迪看著這兩個女孩，無措地站著。忽然，屋內傳來了一個冷冷的男聲：“路卡迪，是誰在笑？”
突兀的聲音。克麗絲汀忽然住了口，神色有些不自然，隱隱有一絲冷凝流露，已然迴到了之前的那副樣子，高貴、冷漠、驕傲，神聖不可侵犯。
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牧師走了出來。他比克麗絲汀還要高，甚至比路卡迪高一些。
“嗬，魔法師和精靈麽。”牧師冷笑，看著克麗絲汀和維蕾塔，又轉向路卡迪，“你怎麽跟魔法師來往？”
路卡迪剛要解釋：“我……”
“難道你不知道，魔法師是我們的敵人麽？”他冷然逼問。
“我非常清楚，艾爾凡卡先生。”開口的反而是克麗絲汀，她微微抬著下巴，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是您的敵人，卻不是親愛的路卡迪的敵人。”
牧師臉色白了白，卻仍然冷笑：“哦？‘親愛的路卡迪’？我倒是不知道了，辛西婭的高徒克麗絲汀•；莫瑞雅麗卡小姐怎麽會跟我親愛的弟弟來往呢？難道，莫瑞雅麗卡小姐是打算背棄魔法師麽？”
“怎麽可能呢，艾爾凡卡先生。”她冷硬地迴答，紫羅蘭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銳，“我忠於魔法師，就像你們忠於女神。我雖然是魔法師，但，魔法師也與聰明的牧師交往。我想，您的弟弟不比您的愚昧。”
“哦……？”牧師忽然嗬嗬笑，卻沒有絲毫暖意，“那，‘愚昧’的我，卻不希望我親愛的弟弟與您來往呢？那，您又該如何呢？”他挑釁地看著克麗絲汀，在“愚昧”、“我親愛的弟弟”“您”上加重了語氣。
“弟弟也有主見，就算是弟弟，也有自己的願望和意誌。”說罷，她牽起路卡迪的手，“我想，您的弟弟並不是不願意與我們做朋友的。”
牧師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相握的手，臉色忽然鐵青。
維蕾塔聽得一頭霧水，又有些膽戰心驚。這兩個人看似客氣，但實際上的針鋒相對卻心照不宣。
“路卡迪，跟我來一下。”她一手牽著維蕾塔，一手牽著路卡迪，往外走，儼然有女王的架勢與氣質。
“哎？哎？”茫然的路卡迪，就這麽被克麗絲汀牽製著。
屋裏的牧師一臉冷然，神色越來越鐵青，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你給我記住了，克麗絲汀……”他忽然冷冷自語，“你要記清楚——今天，是你始終後悔的一天！”
他“砰”地摔上了門。
“呃……那個……克麗絲汀……”被拽到克麗絲汀富麗堂皇的家裏，主人卻一直坐在雪狐皮裏板著臉，氣氛越來越凝重，路卡迪不得不弱弱地問，“你跟哥哥……吵架了？”
“誰跟他吵架了！”忽然，克麗絲汀狠狠在水晶桌子上一拍，冷厲著聲音。路卡迪與維蕾塔心驚膽戰地看著那清澈無瑕的水晶麵上忽然凍結的冰霜，咽下一口唾沫。
“呃，克麗絲汀。”維蕾塔試探地問，“你跟……路卡迪的哥哥，有什麽不合嗎？”
“哼，什麽不合！”她狠狠一揮手，手揮過的地方飛舞著一串火焰，隨即消失。但那一串火焰旺盛的光芒卻讓兩人縮了縮脖子，“我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天上地下！”
呃……兩個人麵麵相覷。然後，克麗絲汀忽然看著路卡迪，問：“路卡迪，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
“我答應跟維蕾塔一起去救助那些災民，你去不去。”她挑挑眉，“你會治療術，我可不會。”
“噢……噢。當然可以，救人是牧師的原則嘛。”他點點頭，似乎沒注意說道“牧師”的時候，克麗絲汀的臉上冷然的表情，高興地說道，“女神說……”
“啊！”一縷火焰忽然直逼而來！而腳下，也有隱隱的寒氣！路卡迪脫口驚唿，急急忙忙捂上了嘴。
“不要在我麵前提到牧師和女神。”克麗絲汀冷著臉收迴了火焰和冰刺。
路卡迪忙不迭地點頭：“嗯嗯！”頓了頓，他試探地問，“呃……那個，我哥哥……可以……去嗎？”
“……”克麗絲汀沉默了一下，望向素來沉默寡言的維蕾塔。維蕾塔愣了愣，迷惘地點點頭。
“耶！”路卡迪歡唿一聲，從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躍起，“我去告訴哥哥！”說罷，一溜煙跑出去了。
“嘁……”克麗絲汀搖了搖頭，把玩著手裏的白瓷金邊茶杯。
維蕾塔沉默了一下，問：“克麗絲汀，你跟路卡迪的哥哥……”
“那個家夥，最討厭了。”忽然，她打斷了她，轉過頭去，依稀有星丁淚痕。
是她看錯了嗎？
死亡森林一年四季不變的霧氣，在今天卻微微散去了。一方陽光穿過層層烏煙，在少女的臉上留下溫暖的餘暉。那溫暖的小精靈，在她的鼻尖上舞蹈，跳到哪兒，都有明亮的光芒。最後，它落在少女的眼上。
“唔……”她一下子感覺到了這幾天以來唯一的亮光，刺激得她睜開了眼。
一旁的查爾斯張大了嘴。他從未見過那麽漂亮的眼睛。那是一雙碧綠的眼睛，翠綠晶瑩，散發著自由如芳草的香氣，清新自然，擁有純真的唯美。
“啊！”一睜開眼，維蕾婭就看見了一個“色迷迷”看著她的男孩子，不由得尖叫一聲，用短弓捂住前胸，全身繃緊，做出防護的姿勢來。
“呃……你不要誤會啊……”見到維蕾婭如此陣勢，查爾斯吞了口口水，不安地說。而維蕾婭卻將他吞口水的動作誤會為某種壓抑的欲望，不由得尖叫一聲，一個踢腿掃過去，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查爾斯踹了一腳。他猝不及防，被甩到地上，“啊”得叫了一聲。
一邊，布萊克跑了過來，扶起弟弟，問維蕾婭：“怎麽了，怎麽打我弟弟呢？”
“……”她含著淚水，捂住心口，“色、色狼！”
“啊？色狼？！”布萊克愣了愣，“你誤會了吧！我們是在一朵蘑菇後麵撿到你的，我們什麽也沒對你做啊……真的，我們是無辜的……”
維蕾婭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他莊重地點點頭，將右手按在左肩，行了一個發誓的禮儀，“我布萊克•；亞瑟蘭德，我以我死去的父親的名義起誓，我說的話全部都是真實的，如果有半點虛假，女神懲罰我！”
他說完，又指了指暈乎乎的查爾斯，“這個是我弟弟查爾斯•；亞瑟蘭德，你叫什麽？是什麽人？怎麽在虛無迷境裏呢？”
維蕾婭沉默了一下，紅了眼眶：“我叫維蕾婭，是阿努阿蘭德派來的使者。我是一名遊俠，與我的姐姐維蕾塔——她是一名箭術高超的箭神——失散了，我又被魔物們掠到這個地方來，昏睡醒了後，我殺死了他們，卻在這裏迷路了……”
查爾斯和布萊克相視一眼。“對不起。”布萊克歉疚地說，“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唔……沒關係的。”維蕾婭擦掉眼淚，笑笑，“我相信我會找到她的。倒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呢？”
“呃，說來話長了。”查爾斯插嘴道，“我們從小生活在普雷利鎮，因為魔物不斷地騷動，我們村長就讓我們去魔法山脊，和那裏的魔法師、牧師們商量一起圍剿了那些魔物。”
“還好意思說呢，真是的。”布萊克白了一眼查爾斯，“要不是你拿錯地圖，我們早就到了。”
“嘿嘿，嘿嘿。”查爾斯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旁的維蕾婭托腮沉思。她想了想，問道：“那個……亞瑟蘭德，你們能走出去麽？”
查爾斯的笑聲停止了。他慢慢迴過頭，嚴肅地說：“現在還不能。”
維蕾婭呆住了，許久許久沉默著，漸漸滾下淚珠：“那……那怎麽辦啊！”
“我相信我們能走出去的，真的。”忽然，查爾斯抓住維蕾婭的手，認真地說著。
維蕾婭愣了愣，忽然把手猛地一抽，臉上紅暈遍布，含糊：“噢。”
“哎？你的臉為什麽那麽紅？”查爾斯困惑地看了看維蕾婭，問，“是不是精靈的體質不適合呆在森林裏啊？”
“砰！”一個巴掌狠狠扇過他的腦袋，其實隻是溫柔地一拍，“傻小子。”布萊克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