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周不器從臥室裏出來了。


    伸了個懶腰,準備用餐。


    向空姐詢問,說是飛機很快就入境了,再有一個來小時就能落地了。過去敲薛姨媽的門,發現她已經起了,一點都不給他好臉色,眼神淩厲。


    周不器一頭霧水,“姨媽,你瞪我幹啥?”


    薛姨媽反問了一聲,“你說呢?”


    “我咋地了?我連你一根小手指頭都沒動吧?”周不器有點莫名其妙,一臉無奈,“是是是,我承認,咱倆之間是有點誤會,我是真的以為你在給我暗示,故意留個破綻好給我偷香竊玉的機會呢。你住我的房間也就罷了,門還沒關,能怪我多想嗎?”


    薛姨媽臉色猛然漲紅,眸光在兇狠之中又摻雜了幾分羞惱,“我是相信你才沒關門,誰知道你真敢闖進來,還敢往我床上爬。”


    周不器攤手道:“行吧,反正我也沒碰你,燈光那麽暗,你還蓋著毯子,我也啥都看不著……呃,看看也行吧?”


    “不行!”


    “咱們說好的,要檢查身子的。”


    “檢查你個頭!”薛姨媽又從床上拿起了軟綿綿的枕頭扔了過來,“你沒見過女人啊?有啥好看的?”


    周不器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梅蘭竹菊各有所美,不同的花朵有不同的美,對真正會賞花品花的人來說,是能夠感受細節上的細微差異。”


    “伱閉嘴吧,我生氣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你打擾我休息了!”


    “啥?”周不器皺起眉頭,有點不滿,“薛姨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就是跟你說幾句話嘛,這一覺至少六七個小時吧?我來你房間說了5分鍾話,就打擾你了?”


    薛姨媽咬牙道:“你在隔壁!”


    “怎麽了?”


    “飛機上的臥室不隔音!”


    “呃……”


    周不器這下懂了,是打擾她睡覺了。


    薛姨媽冷冷的瞪著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什麽故意的?”周不器愣了一下,解釋道:“你不同意,那我肯定迴房間找莞莞和慕兒啊,我不跟你說過嘛,我精力太旺盛,不消耗一下睡不著覺。”


    薛姨媽咬牙切齒地說:“你敢說不是死命地折騰,然後趁著這臥室不隔音,就給我難堪?”


    周不器又好氣又好笑,“薛姨媽,你說啥呢?什麽故意不故意的,我本來就這樣好不好?白給你偷聽了那麽久,我還吃著虧呢!”


    “你怎麽這麽壞呢?就非得……”


    “好了姨媽,場合不對,先別調情了。”


    薛姨媽柳眉倒豎,“誰調情了?”


    周不器快速地說:“莞莞她們幾個來了,你要是想討論,咱倆以後專門找個時間對這種事情交流一下經驗和心得。現在該去吃早餐了,一會兒就降落了。”


    “哼!”


    “你去洗把臉,臉色太紅了,讓她們那幾個丫頭片子看見了,保準誤會。”


    “用你說?”


    薛姨媽依舊不給他好臉色。


    周不器眼神向下一瞟,臥室裏的燈是開著的,薛姨媽的吊帶低胸半透明的冰絲睡裙就洶湧得很明顯,“把胸罩也戴上。”


    薛姨媽惱火道:“你給我出去!”


    周不器歎了口氣,“你啊,還不如寶妹妹懂事呢。上周你感冒了,買不到感冒藥,是誰給找關係幫你弄了兩片抗生素?”


    薛姨媽緊緊地抿著嘴唇,語氣就輕和了不少,白他一眼,“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這件睡裙太薄太透了,是睡覺穿的裙子,不適合在公眾場合穿,要換上一件居家款的睡裙。


    周不器道:“我上次給你買的那件黑色的睡裙,不是挺好看嗎?帶了沒?”


    “幹嘛?”


    “帶了就穿那件吧,我覺得你穿黑色的更有誘惑力,更性感,我喜歡。”


    “跟你無關!”


    薛姨媽冷哼了一聲,就不理睬他,轉身去洗手間洗臉去了。


    周不器就離開主臥,去了餐廳區,準備吃早餐了。


    三分鍾後,薛姨媽穿著那條黑色的睡裙,性感的v領搭配著優雅的蝴蝶結,修身的版型可以把身材襯托得凹凸曼妙,盡顯女人的曲線美感,魅力迷人。


    周不器偷偷地向她擠了擠眼睛,得到是薛姨媽不客氣的冷眼。


    ……


    飛機降落之後,伍雨帶人,專門派了兩輛車來接。


    一上車,伍雨就嘰嘰喳喳地興奮不已,賣弄著說:“老公,我賺大錢啦!”


    周不器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是嗎?賺多少?”


    伍雨得意洋洋地晃動著一根白嫩的食指。


    “1億?”


    “嗯……差不多吧,潮玩公社現在賬上有1000萬美元啦,都是利潤哦!”


    “這麽多?”


    周不器多少有些驚訝。


    這生意做得可挺猛啊!


    看樣子,石婧琳的那位二姐,還真有幾分真才實學。


    伍雨輕哼道:“這還算少了呢,新賽季的英超都開始2個月了,主場比賽都進行5場了,曼聯盲盒一共才賣了165萬隻。”


    “這還少啊?”


    周不器是知道數據的,曼聯這賽季的球衣銷量,預計也就是130萬-135萬件,足以跟巴塞羅那和皇家馬德裏抗衡。


    伍雨噘嘴道:“你不知道我的盲盒銷售得有多好,我在老特拉福德的咖啡廳、走廊、球迷通道、官方店門外好幾個地方,一共安排了20台自助售貨機呢,每台機器裏都有100隻盲盒。每次主場比賽,開賽前就賣光了。工作人員就得趕緊複裝,中場休息的時候,又賣光了。這還不算呢,那些去商店購買紀念品的球迷,最主要的都是買盲盒。一場比賽,至少能賣10萬隻。”


    周不器點了點頭,“這玩意隻要買了就停不下來,是成癮性的。尤其英國的足球文化是家庭式的,都要帶著孩子去看球。孩子買起來,那更是沒有數量限製。”


    “對,可我覺得還是不對勁!”


    “怎麽呢?”


    “曼聯給的數據有問題,他們給出的折損率達到了3.5%!這太誇張了,我們自己測試,折損率連千分之一都沒有。”


    “差距這麽大?”周不器很驚訝,覺得不太可能,“不能吧?曼聯就是咱家的,他們敢在這種事情上玩貓膩?石婧美怎麽說的?”


    伍雨憤憤不平地說:“她說曼聯的工作人員太縱容了,很多人買了盲盒,打開之後沒抽到,就說手辦壞了,就要退貨。工作人員檢查後,也覺得是壞了,就會退掉。這就計入折損了。我打算專門去一趟曼徹斯特,去現場檢驗!”


    周不器這下就明白了,“應該不存在貓膩,盲盒的銷售利潤,不是五五分成嗎?賣得越多,曼聯賺得就越多。曼聯的那些高管,誰不知道曼聯和潮玩公社是一家人?他們沒那麽笨。”


    “可折損率就是太高了,日本的盲盒銷售,折損率才萬分之7,比咱們內部測試的還低一半呢!”


    “文化原因吧。”


    “石婧美也這麽說,哪有這樣的?”伍雨就很不服氣,覺得英國人太坑了。


    周不器笑道:“上個月我在美國聽說了一件事,說是加州的高校開學後,都會有一個盛裝舞會,女孩子們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穿著很正式的晚禮服參加。可這些女孩子很多都是未成年人,她們的經費有限。所以就隻能玩退貨的套路。”


    “啊?”


    “就是女孩子們那段時間都會跑到大商場裏,買一些貴重優雅的禮服,然後穿著去舞會。舞會結束後,就把裙子裝好,拿迴商場去退掉。沒有商場會拒絕,哪怕裙子髒了壞了破了掉包了,也要笑容滿麵地接受退貨。”


    伍雨張大嘴巴,驚唿道:“這不虧慘了?”


    周不器道:“對啊,各大商場其實都知道,每年的開學季、畢業季來買貴重禮服的女孩子,基本都是這個套路,都是要退貨的,但他們也隻能接受,隻是把每年的5月份和9月份計入正常的銷售折損。文化原因吧,這種行為的確很沒素質,但大多數時候隻有社會底層和那些沒有消費能力的年輕人才會這麽做,這也算是全社會對底層人的一種特殊照顧。有錢人通常不會這麽幹。其實就是白左化,再過些年,說不定就零元購了呢!”


    “哦……”伍雨恍然大悟地輕輕頷首,“一條裙子動則幾百美元,一隻盲盒的售價才7.9英鎊,這麽看來,咱們也不算太虧。”


    周不器笑道:“三點多的折損率就很不錯了,你知道英國的足球流氓有多可怕嗎?真要讓他們鬧起來,不知道要出多大事呢,花錢消災罷了。就跟京東似的,京東的電子產品把正品發出去,退迴來的很多都是假貨,他們也隻能認了。跟品牌形象相比,這點退貨損失就當固定的運營成本損耗了。”


    伍雨病懨懨地說:“當老板可真憋屈啊,被人欺負了都要忍氣吞聲。”


    “就跟價格歧視差不多,這叫素質歧視。”


    “啥?”


    “素質歧視,從高素質的人身上賺大錢,在低素質的人身上小虧當賺。”


    伍雨差點暈了,“什麽鬼?歧視高素質的人?”


    周不器道:“對,歧視有錢人,歧視有地位的人,歧視高素質的人,利用他們對價格的不敏感性,以及本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從他們身上賺大錢,這是商業的堂堂正道。歪門邪道是從底層人身上詐騙,從底層人身上撈錢,因為這個群體最好騙。”


    伍雨打了個激靈,“好可怕!”


    (注:為什麽國內的盜版這麽多?假貨這麽多?因為免費,因為低價,其實是一種給消費能力比較差的社會底層的一種社會福利。然後,去“歧視”那些有消費能力、素質較高的人群,從他們身上賺錢。這不是歧視,而是尊重,是社會發展的動力。在這裏,要格外感謝支持正版的新盟主“星隱龍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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