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上的聊天軟件客戶端,可以給手機發短信、打電話,十年前就可以做到,無非是寬帶信號與衛星信號的一次轉化而已,沒什麽技術難度。


    國內外這類的軟件有很多。


    不同的是,在國內市場,打電話業務是政策限製了,不允許跟電信運營機構搶蛋糕。發短信業務沒限製,市麵上有很多可以通過pc客戶端給手機用戶發短信的產品,都是付費軟件。


    不過,這不是服務老百姓的。


    發短信是要花錢的!


    個人網民不可能花了幾十萬去買一款發短信軟件,然後再購買幾萬條、幾十萬條的短信包,去發送短信玩。


    隻有企業能這麽幹。


    比如分眾傳媒。


    搞來了這麽一套軟件,就可以通過電腦給手機用戶發送廣告短信了。在市場還沒有對其作出處罰之前,這是他們很重要的一塊利潤來源。


    還有很多詐騙短信。


    詐騙犯們先是購買或者自研發短信軟件,然後去找運營方開通業務,去購買相應的短信包,簽一份合作協議。


    合作達成之後,就開通相應的信號轉換服務了,就可以在電腦端給手機發短信了。


    短信業務,是移動最大的一塊蛋糕。


    移動夢網的收入,其實也是通過短信服務來收費。


    移動推出飛信,內部經過了非常激烈的爭論,認為這種模式會損害短信業務的利益,絕對不能這麽幹!


    可飛信的利益太大了。


    qq在移動夢網上每年賺這麽多,夢網業務的相關人員能不眼紅嗎?


    就強行上馬,取得了驚人的成功。


    可好戲沒幾年。


    很快就被舉報出事了。


    飛信業務的領導、領導的領導、領導的領導的領導……全部落馬。飛信這顆冉冉的新星就變得黯淡了。


    本以為短信業務會因此崛起,再次賺得盆滿缽滿。


    沒想到,微信風靡全國了。


    周不器早早就放棄飛信的業務了,他先後派了賀陽和程振平去溝通,都是铩羽而歸。


    不過,這個模式是對的。


    用聊天軟件給手機用戶免費發短信,多好的產品設計啊?


    目前國內市場上,隻有飛信有這樣的功能,在pc端登錄,免費的給飛信好友發短信。不過也有條件限製,第一,對方是飛信用戶;第二,對方是移動用戶;第三,如果是國際漫遊狀態,要按照點對點短信的國際標準資費收費。


    紫微星如果要開發社交軟件,就一定要在功能上跟qq有著明顯區分。


    模仿qq再做一款社交軟件,沒有任何活路。


    恰好,短信市場相對空白。


    隻有一款飛信而已。


    飛信比qq差多了。


    除了能免費發短信外,幾乎就是閹割版的qq,產品使用方麵差距很大。而且,飛信的很多功能都是要為夢網貢獻營收的。


    比如飛信有一個“速配交友”的業務,其實就是qq裏麵的好友推薦。可是在飛信裏,用戶如果開通,每個月需要交5元錢的增值服務費。


    可以說,飛信背靠著移動,利用著堪稱奢侈的資源優勢,產品做得……還很可以,卻談不上驚豔。


    如果讓紫微星來做,絕對能一鳴驚人。


    缺點是……花錢太多。


    發短信是要花錢的。


    哪怕是飛信用戶,用pc客戶端免費發短信,實際上也是飛信業務部給短信業務部要交一筆服務費。


    相當於飛信花錢,讓網民們免費使用。


    可問題是,飛信和短信都是一家的。飛信花的是最基本的數據服務費,相當於是拿了內部價,給了點成本錢。


    紫微星如果也這麽搞,肯定不能隻給成本錢。


    就得像分眾傳媒那樣,簽一份大合同,支付的是短信服務費。企業級的大規模地購買短信包,肯定比個人用戶買短信包便宜太多,可這仍會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額支出。


    所以,首席財務官王浩陽崩潰了。


    散會之後,王浩陽二話不說,搶在所有人之前,率先衝進了周大老板的辦公室,慌張的問:“小周,你不是要砸錢吧?”


    “什麽啊?”


    “你說什麽?社交軟件啊!”


    周不器有些好笑,“你怎麽慌裏慌張的?”


    王浩陽氣得直跺腳,“我能不慌張嗎?免費讓用戶發短信,那得多少錢?短信的官方售價,是1毛錢一條。你知道每天全國有多少短信流通嗎?幾十億條!這誰玩得起?這個方向要是真能行,早就有別人去做了。”


    周不器搖頭道:“花錢是肯定的,但也沒那麽誇張,你不是以為咱們能壟斷短信業務吧?人家也不允許啊。”


    王浩陽歎了口氣,“我知道,可隻是一小部分,隻好友間發短信,仍會是一筆巨額開銷。”


    周不器瞥他一眼,“我記得表決的時候,你是讚同做大的啊。既然要做大,要跟qq搶市場,不花點錢怎麽能行?你改主意了?”


    王浩陽一臉苦澀,“我是認為聊天軟件應該大張旗鼓地做。可是……可是也不能無限製地支出啊。”


    周不器笑道:“老王啊,產品的設計、運營和商業模式的事,你就不用過分參與了。圈裏有句話,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可投資人那邊不好交代啊!”


    “投資人?”


    “不管怎麽樣,錢是他們出的,肯定有財務方麵的監督權。前段時間,咱們批了5個億成立紫微工程院,就有幾個投資人很不滿了。覺得我們不應該未經他們的同意就冒然投這麽多錢做研發,對他們缺乏尊重。”


    “事兒多!”周不器哼了一聲,“又是國內那幾個吧?軟銀投了10億美元,阿裏投了3億美元,他們說什麽了嗎?真是小鬼難纏!”


    王浩陽擺了擺手,“話不能這麽說,人家畢竟是真金白銀地出錢了。而且,各自麵對的形勢也不一樣。軟銀資產上千億美元,10億美元可能隻占其資本的1%。阿裏就更不用說了,正準備拆分上市呢,根本不缺錢。那幾個國內的新興風投機構則不一樣,比如金沙江,是拿出了總資產的30%投資了我們。投資失敗了,他們就破產了。肯定會格外重視。”


    周不器渾不在意,“行了,白紙黑字的合同寫著呢,他們無權幹涉公司的日常決策。嗯,社交軟件這個項目很重要,先對他們保密。”


    “又保密?”


    “對。”


    “到時候,肯定要有說三道四了。”


    “誰啊?”


    “idg的老熊。”


    “他?”


    “對,主要是他不太滿意,高瓴資本、今日資本、弘毅資本其實都還好。有idg帶頭,金沙江也跟著,就有點麻煩。”


    “早知道這麽磨嘰,就不應該要他倆。這都是你選的機構,你自己去搞定吧,別往我這引,我誰也不見!”


    周不器現在翅膀硬了。


    說話的底氣非常足。


    資本?


    哼哼,時代變了!


    用不了幾年,全世界最大的資本就該是互聯網巨頭了。


    而且,互聯網公司的大老板跟投資人關係冷淡,從矽穀到國內,都是很普遍的事。


    很多互聯網公司的創始人都是程序員出身,不善言談又沒什麽情商,甚至有的大老板都身家幾個億了,連戀愛都沒談過,看見女孩子就臉紅。後來同事看不下去,就招了一個漂亮的女秘書給他送過去了,希望能在每天的工作接觸中產生愛情火花。沒想到,這大老板像個愣頭青。過了沒多久,這個漂亮的女秘書就投身進了別的高管懷裏。


    ……


    如果是小打小鬧,社交軟件可能很快就能上線。


    可要大幹一場,就不能太著急了。


    一兩個月內都很難上線,需要對這款產品在內部進行周密地設計和論證,把市場、營銷、戰略和商業模式先摸清楚。


    慶幸的是,敵在明,我在暗。敵在前,我在後。


    可以偷偷的衝上去,猛然爆發,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搶占大片市場。


    周不器做出了這麽大一個決策,興奮、激動,緊張、擔憂,多種情緒並存。


    思路非常混亂。


    為了減壓,周不器叫來了寧雅嫻,說中午去她家,放鬆一下。這一上午都精神緊繃著,必須要進行適當的自我減負。


    “啊?我不行,我不方便。”


    “真假的?”


    “真的,前幾天就來了。”


    “靠!”


    “要不……”寧雅嫻壓低聲音,建議著說,“要不我訂個酒店,安排小馮過去?”


    “馮慕兒啊……”周不器搖搖頭,歎了口氣,“還是要王瑤瑾過去一趟唄,馮慕兒還是太年輕了。”


    她是應屆畢業生,聽說大學期間都沒談過戀愛,還是純純的女孩子。


    最好不要招惹。


    寧雅嫻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問:“老板,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啊?”


    “什麽意思?”


    “你好像不太喜歡年輕女孩兒,總跟一些年紀大的來往,王瑤瑾今年都二十七了,比你大不少呢。”


    周不器瞪了她一眼,“無知!那是因為我年輕,我愛學習!等過些年,我學有所成,就該對年輕姑娘傳授人生經驗了。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這叫傳承,你懂嗎你?”


    寧雅嫻有點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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