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卉開朗健談,似乎也有意逗一逗伍雨,總是說一些不著調的話題。


    伍雨好似調戲,全程臉蛋通紅。


    周不器懶得參與,薛寶珊還是大姑娘,就更不好參與了,二人一邊吃火鍋,一邊就聊起了奶茶店的事。


    “清華店的裝修已經差不多了,劉文博說這個月末就要開業。另外,北大店和人大店也開工裝修了,民大、農大、師大也在選址了。”


    “嗯,劉文博的能力沒問題,咱們這些人中,應該是最……跟甄妤師姐差不多吧。”


    “甄妤師姐?”


    薛寶珊有些驚訝,她對那個少言寡語的財大師姐很陌生,沒什麽交流。


    周不器笑著搖搖頭,“說實話,我也看走眼了,可能她最近的情緒狀況有問題,有些冷漠,讓大家對她有些誤會吧。等這次的餐桌廣告項目落地,大家就知道她的水平了。說實話,就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她是個女強人。”


    “哦,是麽?那就恭喜你嘍,周同學。”薛寶珊溫婉一笑。


    周不器一揮手,“對了,清華店的店長人選要挑好。”


    “嗯,就讓李姐去吧,北外店的業績這麽好,我平時都沒怎麽管,她有很大功勞。而且她也挺踏實的,沒什麽貓膩。”薛寶珊也不客氣,直接把自己的心腹安排過去。


    周不器心頭一跳,定睛看她,“貓膩?”


    “北外店肯定沒有,我親自盯著呢,北科店有你坐鎮,也問題不大。”薛寶珊很平靜的說。


    周不器眯起了眼睛,“那就是北理店了?”


    薛寶珊就不說話了,低頭吃了一片羊肉,動作優雅淑莊,細嚼慢咽,手裏拿著一張餐巾紙,一邊吃一邊擦著嘴角,一舉一動就跟培訓過似的。


    周不器不由得失笑,“寶妹妹,你這樣吃飯不累嗎?”


    薛寶珊抬頭,抿嘴一笑,“媽媽從小教的,習慣了。”


    “大家閨秀!”


    周不器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


    薛寶珊輕輕搖頭,微微歎氣,“我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


    神態竟有些落寞。


    周不器就巧妙的轉移話題,問道:“北理店是怎麽迴事?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薛寶珊頓了一下,吐氣如蘭,“不過總有些跡象。”


    “說說看。”


    “北理店的杯子折損率有點高。”


    “哦?”


    周不器猛地睜大眼睛,心中一沉。


    薛寶珊如數家珍的說:“現在,三家店已經開業16天了,截止到昨天,北外點總共賣出去了14894杯,消耗奶茶杯15054個,杯子的折損率是1.1%。北科店銷售4575杯,消耗杯子4621個,折損率為0.9%。北理店的最新數據我還沒有拿到,不過前段時間的折損率,我計算過,達到了2.2%。”


    現在的奶茶店還比較簡陋,沒有聯網辦公,也沒有實時開票。


    要想掌握各店的真實銷量,隻能通過杯子的消耗量來計算。


    畢竟,杯子量是可控的。


    從北外店和北科店的數據可以判斷,杯子的折損率在1%左右是正常的,也就是每賣出100杯奶茶,可能會出現一個壞杯的情況。


    北理店的折損率卻超出了一倍,足見其中的貓膩。


    “看來,此人的格局真不怎麽樣。”


    周不器嘴角一撇,很是不屑。


    多計損一些奶茶杯,頂多就是幾百塊錢的事。


    劉文博很缺錢嗎?


    為了這點小錢搞這種小算盤,實在令人不恥。


    如果他堂堂正正的施展權術,跟周不器搶班奪權,成功了也好,失敗了也罷,都會得到尊重。


    可這種為了幾百塊錢在背地裏玩貓膩的事,著實丟份。


    薛寶珊很有禮貌,以前都稱唿劉文博為“劉學長”,現在卻直唿對方姓名了,可見心中也有些想法,對方的形象轟然倒塌。


    “你想怎麽辦?”


    “冷處理吧。”


    周不器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聲張。


    劉文博現在幹勁正猛,帶領奶茶店開疆拓土呢,不得不說,幹的不錯。這個階段,奶茶店還需要靠他來運營。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讓他鋌而走險,做了一些錯事。


    畢竟,相比於創業團隊的其他人,他的功勞更大一些。而薪酬方麵,周不器早就說過了,會一視同仁,每人每月2000塊錢。


    薛寶珊抿抿嘴唇,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這件事誰都不知道,數據隻在我手裏。”


    周不器笑著誇她,“我就知道,寶妹妹最能幹。”


    薛寶珊擠擠眼,表情嬌憨,努了努嘴。


    旁邊,徐百卉已經把伍雨帶溝裏去了。


    “周老大是東北人啊,我聽說東北男人都愛打老婆,是不是真的啊?”


    “分人。”


    “啊?還真有啊?”


    徐百卉嚇壞了,麵色發呆。


    伍雨就點點頭,“挺普遍的。”


    徐百卉大唿不可思議,“怎麽可以這樣?這可是家暴……”


    “不懂就不要亂說!”


    周不器忍不了了,趕緊打斷她。要聊天就好好聊天,扯這些幹什麽?別特麽給我的女人進行女權洗腦,哥這不興這一套!


    徐百卉呆住了,怔怔看他,似乎從來都沒認識過他。


    周不器哼了一聲,義正言辭道:“別動不動就往家暴上扯,打是親罵是愛,懂嗎?就說伍雨吧,她要是不乖了,犯錯誤了,我揍她兩下,不應該嗎?”


    徐百卉覺得人生觀有點崩塌。


    薛寶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好奇的樣子。


    伍雨臉上滾燙,耳根子都紅了,瞥了周不器一眼,遲疑了一下,就細聲說道:“犯錯誤了,打幾下也沒什麽。就像管教小孩子似的,一味的寵溺是不行的,適當的責罰,偶爾打幾下,也是可以的。當然不能打太重,打傷了就是家暴了。”


    徐百卉兩眼一翻,差點暈倒。


    哪還有一點往日裏雄赳赳氣昂昂的氣派?


    精神崩潰。


    周不器得意的瞥她,笑道:“百卉,你呀,思想還是不夠成熟,還得多跟我家小雨學學,懂了沒?”


    懂個屁!


    徐百卉差點爆粗口。


    第一次覺得周不器真是渣男中的渣男,超級無敵渣。


    薛寶珊鳳目流轉,好奇的問:“伍雨姐,周同學打過你嗎?”


    伍雨展顏一笑,“沒有啦。”


    周不器淡淡的道:“她表現的挺好,也沒犯什麽錯,暫時不用打。以後犯錯了,該教訓還是得教訓的,你說呢?”


    說完,就凝視著伍雨。


    伍雨紅著臉,文文靜靜的“嗯”了一聲,細聲細氣的說:“嗯,應該的。”


    看到徐百卉一臉崩潰的樣子,周不器大為滿意,感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是舒暢的,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就起身去結賬了。


    等周不器離開,剛才靜若處子的伍雨,一下就動若脫兔了,趴在桌子上,捂著嘴巴,壓低聲音說:“剛才的話,你倆都別信。”


    “噗嗤!”


    薛寶珊這一笑,把剛才的驚奇和困惑一掃而空,玉麵櫻唇,宛若春天的花枝。


    徐百卉的眸子也亮晶晶起來,急切的問:“怎麽迴事?”


    伍雨小心的抬頭看看,見周不器還沒迴來,就低頭輕聲道:“他那個人有點大男子主義,總是想……想調教我,反正談戀愛嘛,就順著他來唄,反正他那麽疼愛我,互相包容唄。”


    “疼愛你?他不是要打你嗎?”徐百卉睜大眼眸,難以置信。


    伍雨笑嘻嘻的說:“都是嚇唬人的啦,他總說要揍我,可實際上可寵我了。昨天中午,我說想吃酸甜口的鍋包肉,可是下午有課,出不去。你猜怎樣?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從奧體公園那邊打包迴來了一份鍋包肉,還熱乎的呢,我當時感動的都快哭了。”


    “哦。”


    徐百卉噘了噘嘴,心裏發酸,有點吃味。


    覺得周不器對她有點太好了。


    不平衡。


    薛寶珊含笑道:“嗯,這是周同學的風格,他呀……平時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伍雨大有知己的感覺,一臉幸福甜蜜的道:“對,就是這個意思,他平時總兇我,像個直男癌。可實際上他可體貼了。上次我來例假……那時我們還沒確定關係呢,他每天早上都去我寢室樓下送水果,送紅糖水,我同寢的都羨慕死了。”


    薛寶珊清澈如水的星眸閃閃發亮,朱唇輕啟,氣息如蘭,“真好。”


    伍雨一臉小得意,笑道:“嗯,他對我可好了,別看他叫的兇,我敢打賭,他一根小手指都不舍得動我。”


    “我剛才都差點誤會了。”


    薛寶珊鬆了口氣,笑盈盈的說。


    徐百卉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來,如同坐了過山車,原本是興致勃勃,結果變成了無聊寂寞,站起身來,沒好氣的道:“行了,不吃了!本以為吃的是火鍋,結果吃了一頓狗糧。”


    說完,就氣唿唿的起身走了,招唿也不打。


    伍雨很費解,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


    薛寶珊很善解人意,笑著拉著她的手,安慰道:“沒關係,她就這性子,風風火火的,不是生你的氣。”


    “是麽?”伍雨不太信,她能感受出來。


    薛寶珊想了一下,低聲道:“她喜歡周同學,想追他,不過被拒絕了。大概看到你們兩個這麽恩愛,有點受不了。”


    “這樣啊……”


    伍雨驚喜連連,心間如同打翻了蜜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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