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著實讓陳安晏有些不解,畢竟,若是那些人想要對付李文棟,那麽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顯然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陳安晏猜測,要麽是這些人並沒有發現能對付李文棟的東西,又或者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辦。


    不過,對於李淡來說,眼下他最擔心的還是李琳。


    盡管在迴到京城之後,薛啟堂便告訴李淡,李琳腦中的瘀血早就已經清除,而他也開了兩個藥方,雖然不能直接幫助李琳恢複記憶,但還是會有一定的幫助。


    其實,在迴到韓王府後,李淡曾經提出要請宮裏的太醫再來給李琳看看,這倒不是說他不相信薛啟堂的醫術,畢竟,陳安晏那麽少見的寒症都被他控製住了。


    李淡擔心的是,薛啟堂雖說也是李彧親封的太醫,但他終究還是主要為陳安晏治病,因此,李淡擔心薛啟堂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為李琳做後續的診治。


    而且,在李淡的潛意識裏,雖然薛啟堂的確醫術高明,但他跟那些靠著選拔之後才進入太醫院的太醫終究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不過,對於李淡的這個想法,李琳卻是十分反對。


    她告訴李淡,自己不願見陌生人,就算是太醫她也不想見。


    李淡對此也有些無奈。


    因此,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讓陳安晏去勸勸李琳。


    不過,陳安晏卻是苦笑著表示,如今李琳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哪裏還勸得了。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李淡也提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韓王府在城北,昨日在韓王府東麵隔了兩條街的位置,就有一戶失竊,北麵還有一戶失火。


    結合昨日早朝時候發生的事情,李淡自然也很快就猜到了這必然是陳安晏反擊的手段。


    隻不過,李淡擔心的是,在那個禦史給陳安晏列出的七大罪狀之中,對西城兵馬司禦下不嚴的罪名應該是最輕的,所以他覺得陳安晏似乎是抓錯了重點。


    因此,李淡還是提醒陳安晏要盡快解決另外六個罪名才是。


    另外他也表示,私放馬匪以及繞道江南之事,他和韓王府應該能幫上一些忙,至於其他的,恐怕也隻能靠陳安晏自己的手段了。


    陳安晏先是謝過了李淡的好意。


    他原本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對策,不過,既然李淡主動提了,陳安晏倒是也願意承他這個情。


    如此的話,就算不能把韓王府拉到自己和李彧這邊,至少也斷了他們跟齊太後他們之間的關係。


    另外,李淡也得到了消息,那譚星落已經被帶去了西藏。


    盡管王妃心有不舍,但這次譚星落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李之儀的逆鱗,這可不是王妃的幾句求情能挽迴的。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陳安晏早就有了安排。


    隻要那譚星落能安分守己,保住一條小命並不是難事,倘若他還有什麽非分之想,恐怕就要吃些苦頭了。


    在韓王府用過了午膳後,宮裏傳旨,召陳安晏進宮。


    這次想見陳安晏的是李文棟。


    原來,另外四城兵馬司自知無法解決陳安晏送給他們的這個麻煩,隻能去找單文柏他們求助。


    對此,單文柏他們盡管都知道這是陳安晏的反擊,畢竟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那麽巧,城東、城南、城北和城中在一個晚上就同時發生這麽多事。


    隻是讓他們為難的是,他們的手上並沒有證據證明此事跟陳安晏有關。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去找李文棟。


    用他們的話說,,陳安晏殺了那麽多人,就僅僅隻是為了報複他們,實在是罪大惡極,他們希望李文棟能下旨,將陳安晏關押起來審問。


    李文棟自然不可能因為他們的幾句話就把陳安晏關起來。


    不過,這裏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既然單文柏他們都找來了,他也隻能召見陳安晏。


    當著李文棟的麵,陳安晏當然不會承認此事跟自己有關,他甚至表示,這極有可能是單文柏他們的苦肉計,為的就是栽贓嫁禍。


    單文柏他們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屏風後麵,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是想聽聽陳安晏會如何狡辯。


    而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陳安晏竟然會反咬一口,說這是單文柏他們的苦肉計。


    “你!你個小畜生血口噴人!”


    最先忍不住的便是那位工部侍郎王瀚采。


    在陳安晏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工部可是出了不少“風頭”。


    其實,陳安晏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屏風後麵的動靜,也猜到了後麵必然是單文柏等人,不過,他可不在乎得罪這幾位朝廷重臣。


    見到這幾人從屏風後麵出來,陳安晏還故意露出了一副詫異的神情。


    不管怎麽說,這幾人的官職都要比自己高,為免落人口實,陳安晏還是向幾人行了禮。


    隨後,他卻是朝著那王瀚采說道:“不知小畜生是在說誰?”


    王瀚采立刻下意識地說道:“小畜生自然是在說你!”


    雖說眼下當著李文棟的麵,但朝廷上下都知道他的脾氣火爆,所以有時候說一些粗鄙之言,李文棟也不會怪罪。


    可惜的是,單文柏和崔時敏根本沒能攔住王瀚采的這張快嘴。


    而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大笑著說道:“原來是小畜生在說下官,下官受教了!”


    說完之後,他又朝著王瀚采行了一禮。


    而王瀚采這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陳安晏竟然會當著李文棟的麵,來占自己口舌上的便宜。


    大怒之下,他就想要對陳安晏動手。


    不過,陳安晏卻隻是淡淡說道:“王大人,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


    王瀚采很快意識到,眼前的陳安晏可不是一個尋常的少年,雖然看上去病懨懨的,但若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己加上單文柏和崔時敏,恐怕都不是此人的對手。


    因此,王瀚采立刻朝著李文棟說道:“王爺,剛才您也聽到了,這小……此人以下犯上,還請王爺做主!”


    不過,還沒等李文棟說話,陳安晏便冷笑著說道:“王大人好歹也是一部侍郎,正二品大員,對在下一個小小的從七品,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我要是你,幹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王瀚采聽了,整張臉漲得通紅。


    若是在別處,他平日裏的那些汙言穢語恐怕早就從他的嘴裏往外跑了,但這裏畢竟是皇宮,還當著李文棟的麵,就算是有單文柏在,他終究還是不敢太過分。


    因此,他再次朝著李文棟說道:“王爺,您也看到了,這陳安晏實在太過分了!”


    這次,陳安晏依舊是搶在李文棟開口之前說道:“過分?那不知是哪位大人開口便是小畜生?”


    這時候,似乎是擔心王瀚采又要說錯話,單文柏立刻說道:“你剛才胡言亂語,隨意攀咬,王大人也是氣憤不過,這才出聲訓斥!”


    不過,那王瀚采顯然沒有領會單文柏的好意,在單文柏說完之後,他又接著說道:“不錯,更何況本官堂堂正二品,你不過是從七品,訓斥你又如何?”


    單文柏聽了險些吐血,一旁的崔時敏也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而陳安晏卻是立刻笑著說道:“原來王大人的意思是,隻有官職高的才能訓斥官職低的!”


    王瀚采想都沒想便說道:“那是自然,官職低的訓斥官職高的,那叫以下犯上!”


    陳安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卻是喃喃說道:“看來一會得去求見皇上,既然王大人那麽喜歡小畜生這個名號,下官就請皇上把這三個字賜給王大人!”


    “你敢!”


    王瀚采這才意識到自己著了陳安晏的道了。


    他很清楚李彧和陳安晏之間的關係。


    若是陳安晏去求李彧,說不定那位小皇帝真的會胡來。


    一旦李彧真的賜了自己小畜生的封號,恐怕日後要被天下人恥笑!


    而這時候,陳安晏卻是反問道:“王大人認為下官不敢?”


    王瀚采很快就想起來,陳安晏連單文柏的獨子都能送去雲南,而且還暗中派人砍了單修一根手指。


    相比之下,讓皇上賜自己一個小畜生的封號,似乎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還沒等他說話,陳安晏這時候又做出了一副恍然的神情,接著說道:“王大人認為下官不敢,莫非王大人是認為您比皇上還大,所以隻能您……”


    王瀚采聽了大驚。


    他根本沒有想到陳安晏給他挖的坑是一個接著一個。


    雖然他早就投靠了齊太後,但不管怎麽說,他也不敢說自己比皇上還大,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好在這時候李文棟終於開口了。


    “夠了,這裏是皇宮,你們都是朝廷的官員,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王瀚采顯然有些不太服氣,隻是在見到單文柏的眼神後,他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隨後,單文柏他們便開始指責陳安晏昨晚的手段。


    陳安晏對此自然是不會承認。


    “在陳大人迴京之前,一直都是城西出事,可陳大人迴來之後,卻變成了城東、城南、城北和城中出事,反倒是城西太平無事,難道此事跟陳大人沒有關係?”


    顯然,在李文棟的麵前,單文柏他們還是想要跟陳安晏理論一番。


    畢竟,之前他們在城西做手腳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都提前計劃周全。


    如今陳安晏在一個晚上就做了這麽多事,而且他們的人一個都沒有發現,他們擔心陳安晏還會繼續動手,隻能出此下策。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冷笑著說道:“在我離開京城之前,城西不論是治安還是其他,都是五城之中最出色的,為此皇上還撥下了一些賞賜,可為何在我離開京城之後,就出了那麽多事,難道此事跟幾位大人沒有關係?”


    “你!”


    “你自己沒有管好手下,於我們何幹?”


    到了這個時候,陳安晏也懶得再跟單文柏他們爭論了!


    “幾位大人若是想要把這髒水潑在我的身上,來掩蓋某些大人的無能,那就請拿出證據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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