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冷笑著說道:“無妨,就算你不說,我想有人會說的!”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那個殺手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那個斷了氣的殺手。


    眼下這裏隻有他一個活口了,他顯然有些不明白陳安晏這句話的意思。


    而陳安晏在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一眼那具屍首後,又接著說道:“我說的自然不是他,而是你們其他同行之人!”


    見到那個殺手眼中的驚詫之意一閃而過,陳安晏又立刻接著說道:“他們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這時候,就連野辭仁榮也忍不住說道:“陳大人……”


    不過,不等野辭仁榮說完,陳安晏便直接打斷道:“將軍放心,本官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陳安晏當然不知道其他殺手的下落,他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要刺激眼前的這個殺手而已。


    而他之所以知道除了這兩個殺手之外,還有其他北周殺手,是因為陳安晏發現,這兩個殺手的武功應該不及野辭仁榮。


    但他們竟然能殺死野辭仁榮的兩個手下,那就說明追殺野辭仁榮一行的,肯定不止這兩個殺手。


    光憑這兩人,根本對付不了野辭仁榮跟他的三個手下。


    所以,陳安晏斷定除了這兩個殺手之外,還有其他人。


    而那個殺手聽了,看上去有些憤怒。


    不過,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似乎想到了什麽,冷笑著說道:“陳大人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們一共就兩個人,陳大人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還是殺了我吧!”


    此人應該是猜到陳安晏是在刺激他。


    因為若是真如陳安晏剛才所言,他已經控製住了其他人,那陳安晏根本可能在他們兩人潛入陳宅的時候毫無防備。


    見到此人這麽嘴硬,陳安晏也知道,想要就這麽撬開此人的嘴恐怕不太容易。


    因此,他想了想之後,便朝著一旁的唐大年說道:“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請大人帶迴去審問吧!”


    唐大年聽了倒是鬆了口氣。


    在這之前,他還擔心陳安晏會為了報複而對這個殺手下手,若是如此的話,到時候自己也不好交代。


    陳安晏今日這般“通情達理”,多少也讓他有些意外。


    在將這一死一傷兩個殺手都抬上車後,唐大年便帶著手下準備離開。


    而陳安晏這時候卻是來到了唐大年的身前,小聲耳語了一番。


    唐大年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卻是又看向了野辭仁榮。


    顯然,他是想提醒陳安晏,要盡早將野辭仁榮之事上奏朝廷。


    隨後,在又留下了一些官差之後,唐大年便帶著手下以及那兩個殺手迴順天府去了。


    至於豐兒,也跟著一起去了順天府。


    畢竟,許家死了那麽多人,而她又是唯一的證人。


    在唐大年他們離開之後,陳安晏便帶著野辭仁榮進了陳宅。


    跟之前見仁央和格薩拉一樣,陳安晏也將野辭仁榮帶去了書房。


    雖然是晚上,但野辭仁榮倒是對陳宅的景致讚不絕口。


    到了書房之後,野辭仁榮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陳大人之前提的三個條件我們西夏答應了,不知大梁何時能夠發兵!”


    其實陳安晏心裏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自己提出的那三個條件,雖說不需要西夏支出大筆的錢財,但終究有些喪權辱國。


    而陳安晏之前在麵對仁央跟格薩拉的時候之所以會那麽強勢,其實主要是為了將她們背後的人找出來。


    畢竟,這麽大的事,李純絕不可能隻派這兩個人來大梁。


    可野辭仁榮答應得這麽幹脆,反倒是讓陳安晏有些不安。


    在陳安晏看來,野辭仁榮這麽快就答應了這三個條件,無非是有兩種可能。


    第一,西夏目前的確已經危在旦夕,若是得不到大梁的支援,極有可能會就此滅國。


    就如陳安晏之前跟仁央和格薩拉所說,跟滅國相比,這三個條件也算不上什麽了。


    第二,就是野辭仁榮他們另有目的。


    因此,陳安晏想了想之後,告訴野辭仁榮,這三個隻不過是自己提出的條件,除了向大梁稱臣,成為大梁的屬國之外,其他條件包括將人質送來大梁都不需經過大梁,甚至還要瞞著大梁朝廷。


    至於大梁朝廷會不會有別的條件,自己也不敢保證。


    而按照陳安晏的說法,雖然他無法保證大梁一定會出兵,但他卻能保證一定有辦法阻止大梁出兵。


    因此,盡管這時候野辭仁榮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他最終還是全都答應了。


    隨後,陳安晏便拿出紙筆,將這三個條件都寫了下來,在結尾之處,野辭仁榮按照陳安晏的意思,寫下了“臣野辭仁榮呈送長公主殿下”!


    將這張紙收好之後,野辭仁榮卻是又催促了起了陳安晏,說是如今西夏情況危急,所以希望陳安晏盡快奏上朝廷。


    不過,陳安晏卻是告訴野辭仁榮,宮門早就已經關閉,就算是皇上也不得隨意出宮。


    所以最快也要等到明日早朝的時候。


    無奈之下,野辭仁榮也隻能答應。


    隨後,陳安晏便讓人將野辭仁榮帶去了客房,並加派人手“保護”!


    雖說折騰將近兩個時辰,陳安晏已經有些疲累,但他並沒有休息,而是帶著田忠和修慶再次離開了陳宅。


    這一次,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樞密院。


    就如他剛才對野辭仁榮所言,此刻還沒到寅時,自己根本就進不了宮,陳安晏自然隻能來樞密院了。


    這麽看來的話,他倒是也不算是對野辭仁榮說謊。


    雖說此刻是四更天,但在京城,恐怕除了皇宮和吳王府之外,就數樞密院的戒備最為森嚴了。


    雖說到了晚上的時候,外麵的守衛都撤了進去,但樞密院的大門卻從來不關,而且,門外的兩個燈籠在一片漆黑之中,也跟外顯眼,據說,這麽做是為了方便那些邊關急報不受阻攔。


    三人來到樞密院門口,陳安晏剛下馬車便已經聽到了門後有動靜。


    剛走兩步,裏麵便傳出了嗬斥的聲音!


    “樞密院重地,閑人速速離去!”


    顯然,裏麵的人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因為是閑雜人等,所以才出聲驅趕。


    陳安晏原本是想走近一些,讓裏麵的人見到是自己,可他剛走了兩步,裏麵的人再次嗬斥:“樞密院重地,你若再不離去,就以軍法處置!”


    而這一次,此人的聲音又高了幾分。


    這時候,陳安晏也隻能立刻說道:“西城兵馬司副指揮,求見樞密使杜大人!”


    “咦?”


    聽到來人自報家門,裏麵的人也有些詫異。


    之前陳安晏已經來過兩次,所以此人對於陳安晏來說,倒是也不陌生。


    但他沒想到的是,陳安晏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杜和安。


    而他知道的是,杜和安這幾日大部分時間都在跟樞密院以及兵部的官員議事,今日也才剛睡下不久。


    再過一會還得上朝,所以他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將杜和安吵醒。


    而這時候,他也已經從門房走了出來。


    見到外麵的確是陳安晏,這個護衛有些為難的說道:“樞密使大人剛剛睡下,陳大人還是等明日早朝後再來找杜大人吧!”


    其實,陳安晏也知道在最近這段時間,杜和安一直為了之前從北周傳迴的消息商議對策。


    隻是陳安晏不便將此事告訴這個護衛,因此,他隻能拱了拱手,說道:“事關重大,還請通稟一聲。”


    不等那個護衛說話,陳安晏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樞密使大人若知我來,必會來見!”


    這個護衛聽了卻是有些不樂意了。


    隻見他皺著眉說道:“你一個小小的西城兵馬司副指揮,能有什麽急事?讓你明日來就明日來,哪來這麽多廢話?”


    陳安晏這時候也有些懊惱。


    之前那次兩人在李彧禦書房裏的時候,杜和安曾提到等他迴到樞密院之後,會交代門口的護衛,若是陳安晏前來則不必阻攔。


    因為那個時候杜和安迫切想知道北周到底想要做什麽。


    但是他這個提議卻是被陳安晏拒絕了。


    不光如此,他還要求杜和安不要將自己給他消息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因為在陳安晏看來,這也能算是自己的一張底牌。


    若不是之前情況緊急,他甚至也不願意將這些消息告訴杜和安。


    對此,杜和安倒是也表示理解,所以樞密院門口的護衛在見到陳安晏之後還是照舊。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這時候陳安晏已經有些不悅了,隻見他朝著那個護衛沉聲說道:“你若是再不去通稟,本官保證你一定會受到軍法處置!”


    這個護衛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立刻大笑了起來。


    按照樞密院的規矩,隻有朝廷的聖旨以及邊關急報,才能在入夜之後進入樞密院。


    他若是阻攔這些的話,的確會受到軍法處置。


    可陳安晏官卑職小,他的這番話在這個護衛聽起來,著實有些可笑。


    因此,直到他被按在凳子上,被打了二十軍棍之後,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何真的挨打了。


    在被他嘲諷了一番之後,陳安晏知道跟此人多說無益。


    他也知道這樞密院不能硬闖,否則的話,自己恐怕會被當成殺手直接被殺。


    而且也必然會給單文柏他們對付自己的機會。


    因此陳安晏隻能退到了馬車附近。


    那個護衛見到陳安晏如此,更加覺得陳安晏剛才的話著實可笑。


    不過,看在陳安晏還算識時務,他也就沒有再跟陳安晏“計較”。


    而陳安晏在退迴去之後並沒有坐上馬車離開,而是就站在不遠處的位置,反倒是田忠和修慶直接趕著馬車離開了。


    原本那個部位打算迴去小憩片刻,可是在見到陳安晏如此,卻是又生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若是換做旁人,他恐怕早就上前驅趕。


    但陳安晏終究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也隻能耐著性子,站在門口盯著陳安晏。


    他原本還估摸著陳安晏可能是去搬救兵了,但放眼整個大梁,權利和地位能超過杜和安的寥寥無幾,而這時候陳安晏也根本不可能去找皇上,所以這個護衛從生氣變成了看熱鬧的心態。


    過了半炷香左右,馬車終於又迴來了。


    隻不過,迴來的時候已經不能算是馬車了,因為後麵的馬車已經換成了板車,而在板車上,還綁了一麵大鼓。


    到了這裏之後,田忠和修慶立刻將大鼓支了起來。


    見到陳安晏點了點頭之後,兩人立刻用鼓槌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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