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聽了,卻是輕笑道:“按照大梁朝製,隻有勳爵或是朝臣才能在公堂聽審!”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又看向了司章墨,接著說道:“不知道這位司公子有何爵位,或者任何官職?”


    “你!”


    這樊光浩顯然沒有想到陳安晏會如大梁朝製這般熟悉。


    而那司章墨這時候也冷笑著說道:“本公子就站在這裏,你能奈我何?”


    陳安晏聽了,卻是朝著一旁的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這您可都看到了,我倒是想看看知縣大人會如何處置!”


    樊光浩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司公子是本官專門請來的,自然是要以禮相待!”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卻是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按照大梁朝製,凡來公堂聽審的勳爵或是官員,在公堂之上都該有他們的座位。不過,就如你所言,司公子並無爵位或是官職在身,所以本官並未賜座,如今隻是請司公子站得稍稍近了一些,這有何不可?”


    聽到這樊光浩這般巧言辯解,陳安晏卻是再次大笑了起來。


    樊光浩見了,卻是陰沉??著臉問道:“你笑什麽?”


    陳安晏卻是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審案的機會,這才請知府大人在衙門外麵稍候,可如今看來,給了你機會,你卻不中用!”


    聽到哦陳安晏出言侮辱,那樊光浩卻是怒道:“你敢出言不遜?難道你以為仗著手下護衛便想要在本官的公堂上胡作非為?”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卻是又立刻朝著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還請幫忙捉拿此人!”


    這是樊光浩第二次請金不二捉拿陳安晏了。


    而陳安晏聽了,卻是看了看金不二,說道:“金捕頭,看來這位知縣大人並不會審案!”


    金不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這些人都帶迴杭州府衙,請知府大人斷案!”


    陳安晏也有些無奈地說道:“隻好如此,就依金捕頭。”


    見到這兩人一唱一和,樊光浩卻是怒道:“金不二,難道你是想包庇此人不成?”


    相比樊光浩的憤怒跟陳安晏的失望,金不二看起來卻是一臉淡定。


    隻見他看著樊光浩,緩緩說道:“我要將這幾人帶迴杭州府衙審問,大人卻說我是要包庇此人,難不成大人覺得知府大人昏庸無能?”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樊光浩看來,這金不二顯然是在偏袒陳安晏,他心中自然不滿。


    在他看來,自己看在何文軒的麵子上,已經對其以禮相待。


    而且,雖說這金不二名聲在外,但他終究隻是一個捕頭,而自己可是朝廷命官。


    這金不二卻不給自己一點顏麵,樊光浩自然十分不滿。


    不過,不管怎麽樣,他卻不敢去質疑知府大人。


    見到此人神情慌亂,陳安晏也隻是冷笑了兩聲。


    而這時候,金不二卻是已經來到了公堂門口,似乎是在吩咐著什麽。


    看樣子,應該是讓衙門外麵的官差進來一些,將趙淩山他們三人以及那兩個小廝帶走。


    這幾人見了,卻是連忙朝著樊光浩跑去,口中還喊著“大人救命”!


    其實,另外那兩個小廝也想逃走,隻不過因為被鎖在了柱子上,根本無法逃脫。


    這樊光浩見了,雖說心中十分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海寧縣乃是杭州府轄下,杭州府衙自然有權提審海寧縣的案件。


    因此,樊光浩雖說身為海寧知縣,卻無法阻止。


    這時候,那司章墨卻是大聲喊道:“既然要提審此案,不如直接由藩台衙門提審!”


    說完之後,他便又吩咐樊光浩派人阻止金不二將這五人帶走!


    樊光浩聽了立刻眼前一亮,連忙吩咐手下官差,準備將這幾人押送去藩台衙門。


    可這時候,陳安晏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大人且慢!”


    樊光浩現在一看到陳安晏,就氣不打一處來,隻見他陰沉著臉,說道:“你又想做什麽?”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既然這件案子由藩台衙門接手,那本官就不再過問,就連知府衙門也不便再審,你就隨著他們一同前去藩台衙門便是!”


    這時候,那幾個人看上去也算是鬆了口氣。


    顯然,他們也知道,若是跟著金不二去了知府衙門,那他們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而去了藩台??衙門,有司章墨的庇護,至少安全無虞。


    不過,在樊光浩吩咐下去之後,盡管已經見到有官差上前,準備將這五人帶走,可金不二卻依舊還在跟著手下說著什麽。


    樊光浩見了,卻是朝著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這件案子現在由藩台衙門提審,就不必麻煩知府大人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金不二並沒有理會他。


    就在樊光浩想要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大人不必擔心,他們不會去藩台衙門!”


    樊光浩聽了卻是一臉不滿的說道:“司公子都已經說了,這件案子如今由藩台衙門接手,他們為何不去?”


    陳安晏聽了,卻是看了看那司章墨,說道:“那不知道司公子是以什麽身份來提審這件案子?”


    不等樊光浩說話,那司章墨卻是搶先說道:“浙江布政使是我爹,我來替我爹提審這件案子有什麽問題?”


    陳安晏聽了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司公子,你既非勳爵又非官員,甚至你都不是衙門中人!”


    陳安晏說到此處,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最多隻是一個官宦之後,有什麽資格來提審案件?”


    司章墨聽了,卻是怒道:“我爹是布政使,我來替他提審,有何不可?”


    陳安晏聽了,卻是淡淡說道:“上級衙門的確可以提審轄下各州縣的案子,不過,卻需要相應的公文交接,難不成司公子僅僅因為你是藩台大人之後,光憑一張嘴就能提審衙門的犯人了嗎?”


    司章墨聽了卻是一窒。


    盡管他爹是布政使,但他哪裏懂這些!


    因此,在聽了陳安晏所言後,這司章墨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樊光浩。


    “這個……”


    樊光浩這時候卻是也隻能微微點了點頭。


    他身為朝廷命官,當然知道這樣的規矩。


    不過,他原本是想著或許能憑借司章墨的身份而暫時無視這樣的規製,隻不過,他卻是忘記了兩件事。


    在這之前,陳安晏已經在公堂上提到了多項朝廷規製,顯然,他對這些十分熟悉,而他的這點小把戲顯然難不住陳安晏。


    而且,此刻在公堂上,除了陳安晏之外,還有金不二。


    金不二可是公門中人,因此,就算能唬住陳安晏,恐怕也唬不住金不二。


    見到樊光浩如此,司章墨也意識到恐怕陳安晏所言不虛。


    似乎是對樊光浩沒有及時提醒而不滿,這司章墨卻是直接瞪了樊光浩一眼。


    這時候他也明白了,若是沒有衙門的公文,他恐怕真的無法將趙淩山他們三人以及那兩個小廝帶走。


    很快,這司章墨卻是又想到了什麽。


    隻見他指著金不二說道:“他也沒有公文,為何能提審此案?”


    司章墨的話音剛落,這時候外麵卻是進來了一個官差。


    而這個官差在進來之後,卻是將一件東西交給了金不二。


    金不二則是又立刻將這件東西放在了樊光浩的麵前,說道:“這是府衙提審的公文!”


    顯然,剛才金不二不光是讓手下前去調派人手,而且也讓人去請何文軒寫了一份公文。


    司章墨見了氣急,顯然,在他看來,這杭州府衙上下都在針對自己。


    這些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這般跟自己作對。


    這時候,一旁的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司公子想必不知道,金捕頭就算沒有這份公文,外麵的知府大人也能直接提審此案!”


    見到這司章墨似乎有些不解,陳安晏卻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海寧縣隸屬杭州府,何大人身為杭州知府,自然有權巡查治下!最多等審完之後抄送一份文書給知縣大人便是!”


    那司章墨聽了,卻是撇了撇嘴,說道:“那他們為何還要準備這份公文?”


    陳安晏聽了,卻是輕笑道:“這樣的朝廷規製,不論是知府大人還是知縣大人,又或者是金捕頭,自然早已熟知。而他們之所以準備了這份公文,自然是為了應付一些不知朝廷律法,卻又偏偏喜歡強詞奪理之人!”


    “你!”


    顯然,司章墨也聽出來了,陳安晏口中的不知朝廷律法卻又喜歡強詞奪理之人,說的便是自己。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安晏卻是又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司公子恐怕也不知道。”


    司章墨這時候卻是陰沉著臉,強忍著怒火說道:“什麽事?”


    陳安晏輕咳了一聲說道:“就算司公子你是藩台衙門的人,就算你手中有提審的公文,恐怕也無法將他們帶去藩台衙門升堂審問。”


    司章墨聽了卻是更加不解了。


    在他看來,樊光浩這個小小的七品知縣都能審問案子,他父親可是從二品的布政使,陳安晏卻去說他們無法審問這件案子,他自然無法理解。


    陳安晏見到這司章墨的神情,也猜到了這位紈絝子弟想必也隻是一直仗著他爹的庇護,所以才敢無端指使陷害。


    不過,在陳安晏看來,這司章墨倒是要比當初的單修等人要好一些。


    隨後,陳安晏倒是也解釋了他為何說藩台衙門無法審理此案。


    在如今的大梁,若是遇到了重大刑獄案件,皇上便有可能下令三司會審。


    這三司指的便是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


    而根據案件的輕重程度,三司也會選擇是由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跟左都禦史或者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跟左副都禦史。


    而這三個衙門的職權也各有不同。


    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糾察,大理寺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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