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安晏這麽說,茅懷宇的神情卻是有些尷尬。


    隻見他看了看陳安晏,又看了看其他人,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安晏見了,也有些奇怪。


    隨後,這茅懷宇也找了個機會搪塞過去了。


    陳安晏知道這其中可能有隱情,但既然茅懷宇沒有說,他倒是也不便過問。


    就如茅懷宇之前所說,今日隻是廣西的官員為他們接風洗塵,隻不過,看得出來,李琳沒有一同前來還是讓他們有些失望。


    而整晚包括茅懷宇在內,他們都沒有提到秦王爺,反倒是陳安晏幾次想要借這個機會,從他們的口中打探一些消息,但都被茅懷宇搪塞過去了。


    因為今日隻是接風,茅懷宇也沒有另外安排,所以在他們的互相吹捧之中,他們的晚宴很快就到了尾聲。


    這時候,陳安晏看了看茅懷宇,說道:“明日王爺的壽宴,巡撫大人應該也會前去吧!”


    其實,陳安晏是故意這麽問的。


    畢竟,這茅懷宇乃是廣西巡撫,廣西又是李元凡的封地。


    因此,李元凡大壽,茅懷宇自然會前去。


    隻是之前陳安晏幾次提到秦王府,都被茅懷宇搪塞過去了。


    若是今日的宴席就這麽結束了,那對陳安晏來說,那就等於白白浪費了幾個時辰。


    茅懷宇立刻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本官畢竟是廣西的官員,秦王爺過壽,本官於情於理都該前去!”


    陳安晏微微一笑,說道:“巡撫大人,那你們今日讓下關飲了這麽多酒,難道不怕下官迴去之後宿醉不醒,誤了時辰嗎?”


    茅懷宇聽了卻是大笑道:“剛才我們都見到了,陳大人的酒量,恐怕比我們這些老骨頭加起來還大,下官寧願相信陳大人是喝撐了,也不會相信陳大人是喝醉了!”


    陳安晏聽了卻是一愣,隨後才淡淡說道:“不錯,下官的確是喝撐了!”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那茅懷宇倒是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隻見他立刻笑著說道:“想來這點酒陳大人根本不會放在眼裏,怪本官沒有準備周全!”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朝著四周看了看之後,又接著說道:“陳大人的酒量讓我們望塵莫及,本官原本是想著昨日在王府替陳大人接風,但是……今日換到了這裏,所以這酒恐怕……”


    茅懷宇是想告訴陳安晏,這裏已經沒有酒了。


    而他之所以會這麽說,其實還是為了搪塞陳安晏而已。


    畢竟,這裏可算得上是桂林府乃至整個廣西最大的酒樓了,在他們的後院,可是有著一個酒窖。


    所以,就算這裏沒菜了,也不可能沒酒了。


    陳安晏聽了,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下官隻能明日去向王爺請教酒量了!”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這次不光是茅懷宇,桌上其他官員的臉色也有些怪異。


    見到他們如此,陳安晏也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們。


    畢竟,在陳安晏提及王府的時候,這些官員最多隻是搪塞而已。


    可是在他兩次提及李元凡的酒量時,這些官員看上去卻是有些擔憂。


    很快,桂林府的知府連長青在看了茅懷宇一眼後,卻是歎了口氣,說道:“陳大人有所不知,王爺已經多年不飲酒了!”


    聽到連長青這麽說,陳安晏卻是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接著問道:“莫非王爺他得了什麽怪病?”


    那些官員聽了一愣,隨後都看向了茅懷宇。


    連長青這時候也苦笑道:“聽說王爺在十多年前迴到廣西之後,便不再飲酒了,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不瞞陳大人,本官也不知道。”


    陳安晏聽了也皺起了眉,這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因為還在京城的時候,李文棟可是說過,當初他們這些王爺都在京城的時候,每年也會聚上幾次,算是家宴,而那個時候的李元凡酒量似乎還不錯。


    可為何李元凡在迴到自己的封地之後,便滴酒不沾了呢?


    很快,陳安晏的臉色一變。


    而在他的心裏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過,好在他本身就因為體寒之症,臉色要比普通人白許多,所以茅懷宇他們倒是也沒有在意到陳安晏的異樣。


    這時候,陳安晏又看向了一旁的茅懷宇,因為在他看來,那連長青等人對於李元凡之事,似乎知道的也並不多。


    而倘若在這裏還有一人知道這背後的原因,那恐怕隻有茅懷宇了。


    茅懷宇這時候也看到了這裏除了陳安晏之外,其他官員也都看向了自己,他也麵露難色。


    就在眾人見到茅懷宇似乎還是不願多言,這時候又有一個官員告訴陳安晏,其實他們在來到廣西上任之後,見到李元凡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因為一般來說,在來廣西上任的官員,他們到了廣西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拜見這位秦王爺,畢竟這裏可是他的封地。


    而除了這一麵之外,大部分官員也隻能在李元凡的壽宴上才有機會遠遠的見這位秦王爺一麵。


    陳安晏聽了卻是十分不解。


    因為昨日他還聽說了不少這位王爺的事跡,說是這位王爺能明斷是非,還樂善好施,雖然事後證明了是有人故意想要在陳安晏他們麵前將李元凡營造成一代賢王的形象。


    但陳安晏也知道,若是光靠嘴說自然是沒有太大的可信度。


    因此,陳安晏猜想,在這些年裏,李元凡應該的確做過一些為民伸冤以及救濟百姓之事,隻不過絕對不像昨日他們聽到的那般誇張。


    可若是李元凡要做這些是的話,又為何會像近日這些官員所說的這樣,幾乎從不露麵呢?


    在聽到陳安晏的疑惑後,那些官員卻是告訴陳安晏,秦王爺的確曾為民伸冤和救濟百姓,可是秦王爺從頭到尾幾乎很少出麵,大部分時間都是讓王府的人出麵而已。


    不過,隻要有王府的人出麵,百姓們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是秦王爺的意思。


    見到這些官員你一言我一語,茅懷宇的神情也變得不太自然。


    不一會兒,不少官員又看向了他。


    無奈之下,這茅懷宇隻能輕咳了兩聲,隨後才朝著陳安晏說道:“陳大人,本官聽說你昨日也是在這裏用的晚膳?”


    雖然不知道茅懷宇突然這麽說有什麽用意,陳安晏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隨後,茅懷宇卻是指了指這山水樓中間的這座假山說道:“那陳大人可看出這假山上的瀑布是從何而來?”


    陳安晏昨日進來之後,便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而在到了三樓之後,更是一眼看破了。


    因此,這時候他的卻是微微一笑,就在他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是見到了茅懷宇的神情有異。


    將到嘴邊的話咽迴去之後,陳安晏又抬頭看了看這座假山,隨後才緩緩說道:“下官猜測,這秘密應該是在三樓吧!”


    茅懷宇聽了卻是大笑著說道:“難怪皇上和八王爺都對陳大人如此倚重,陳大人果然聰明!”


    在陳安晏客氣了兩句之後,茅懷宇卻是又朝著陳安晏說道:“那陳大人可願隨本官去三樓一探究竟?”


    聽到茅懷宇這麽說,陳安晏也算是聽明白了,這茅懷宇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


    因此,他立刻點了點頭,說道:“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之後,這兩人卻是同時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而這時候,其他官員以及馬飛他們這些侍衛也都站了起來。


    顯然,對於那些官員來說,盡管他們早就知道這假山的秘密,但既然茅懷宇提出要帶陳安晏去三樓看看,他們自然也該作陪。


    而對於馬飛他們來說,他們卻是擔心陳安晏單獨跟著茅懷宇去三樓會有危險,所以也想要跟著。


    這時候,茅懷宇看了看其他官員,說道:“我們隻是去一下三樓,又不是撇下你們!”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們留在這裏,本官帶陳大人去上麵看看便迴!”


    這時候,還有個不長眼的官員想要跟上前去,可剛走兩步就看到了茅懷宇那道淩厲的目光,隨後也隻能又退了迴去。


    而就在剛才茅懷宇說話的功夫,陳安晏也朝著馬飛他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必擔心。


    馬飛他們想到陳安晏的身手,而且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後,馬飛曾經派人一層一層的看過,沒有人埋伏。


    因此,在那些官員退迴來之前,馬飛他們倒是先坐了迴去。


    很快,茅懷宇便帶著陳安晏來到了三樓。


    而茅懷宇似乎知道陳安晏已經看出了這瀑布的把戲,所以兩人從昨日陳安晏讓李琳前來查看的那個房間經過的時候,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靠裏的一個雅間。


    在進去之前,茅懷宇卻是先來到隔壁看了看,確認了裏麵沒人之後,兩人才進了最裏麵的那個雅間。


    進去之後,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巡撫大人請下官前來,應該不會隻是說這假山瀑布吧?”


    茅懷宇這時候卻是正色道:“陳大人,本官今日所說,希望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就算是迴到了京城,除了皇上和八王爺之外,最好也不要告訴其他朝臣!”


    陳安晏聽了卻是皺了皺眉。


    聽得出來,這茅懷宇似乎的確知道那位秦王爺不再飲酒,以及不露麵的原因。


    對此,陳安晏也點了點頭。


    自己來到這裏,除了是替這位秦王爺賀壽之外,還要追查之前李彧遇刺一事。


    所以,對於陳安晏來說,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茅懷宇這時候卻是微微一歎,說道:“陳大人,不瞞你說,除了王爺的幾個心腹之外,在整個廣西,也隻有總督跟本官知道此事。王爺之所以不再飲酒,而且深居簡出,不在外人麵前露麵,是因為……因為王爺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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