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們心裏也很清楚,像這樣的好處,自然都落到了崔時敏的口袋了,至於他們這些獄卒,恐怕連湯都喝不到。


    如今既然這陶家的人願意孝敬,他們自然樂嗬嗬的收下了。


    一般來說,那位陶家公子每頓飯差不多是一炷香到半個時辰的樣子,這主要取決於那陶如風的胃口。


    像是一開始的幾日,雖說有崔時敏的特別關照,但這裏畢竟是刑部大牢,裏麵還關押著不少殺人重犯,對於陶如鳳來說,自然沒有什麽胃口。


    而在最近這段時間,這陶如風的胃口倒是還不錯,每頓飯細嚼慢咽下來,倒是也要用上半個時辰。


    所以,在那人將飯菜端進去之後,那些獄卒也都忍不住吃了起來。


    特別是在見到那人這次帶來的,可是兩壇好酒,最後,他們竟然連那個人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後來,他們在醒來之後,也覺得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過去的時候,他們的酒量可沒有這麽差。


    他們這麽多獄卒,絕對不可能喝了兩壇酒就不省人事。


    可是,在見到那些碎銀之後,他們又安心了不少。


    不過,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去看了看那位陶公子。


    那位陶公子倒是沒有什麽異樣,在吃飽喝足之後,正睡著大覺。


    這一下,這些獄卒便更加安心了。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卻是有個獄卒發現侯玉成跟範一通這兩人很久沒有動靜了。


    因為這兩人在被灌進來之後,一直都時不時的喊著救命。


    要知道,之前在杭州的時候,雖說已經被關了一段時間的大牢。


    但是在杭州的時候,他們畢竟還能活動一番,所以倒也沒吃到什麽苦頭。


    而在官船上的時候也是一樣,雖說是關押起來了,但船上並沒有牢房,環境也要好的多。


    而如今這裏可是刑部的大牢,關押的都是重犯,他們自然待不住。


    相比之下,那範一通的情況倒是還要好一些。


    一來,他畢竟是武將,雖說近年並無戰事,讓他有些養尊處優,不過,他武將的底子還在。


    特別是在得知自己是被關在了刑部大牢之後,這範一通的心裏卻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因為他可是記得,自己的那位好兄弟戚從瑞曾經說過,他的舅舅正是刑部尚書。


    而且,在這之前,他也聽說那位刑部尚書已經將戚從瑞救走了。


    因此,跟侯玉成想見魏文康不同,在被關進來之後,這範一通一直叫喊著想見崔時敏,想求這位刑部尚書看著戚從瑞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


    這兩人被帶到這裏之後,同樣被分開關押在了不同的牢房。


    而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嚷嚷幾聲,可是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了動靜。


    起初,那些獄卒還以為這兩人必然是累了。


    但是後來,他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等他們進去一看,這兩人卻都已經中毒身亡了。


    以為在這之前,崔時敏曾下令,要好生照看這兩個人。


    因此,在發現兩人中毒身亡之後,便立刻派人通知了崔時敏。


    而崔時敏在得知此事後也大為震怒。


    其實,他之所以會這麽生氣,卻又立刻讓手下貼出告示,也有他的原因。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在陳安晏派人將這兩人交給崔時敏的時候,還交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麵隻有一個字——“殺”!


    顯然,陳安晏可不希望這兩人還能或者離開刑部大牢。


    崔時敏在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也立刻明白了陳安晏的意思。


    顯然,陳安晏不光是想要殺人,還要讓自己將這個“惡名”攬下。


    畢竟,若是這兩人都是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陳安晏就能脫清幹係了。


    日後就算是魏文康問起來,他也能推脫說不知情了。


    不過,崔時敏倒是也沒有那麽好心,就這麽替陳安晏背這個黑鍋。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如今這兩人已經到了刑部的大牢,那這兩人的死活,就是自己說了算了。


    且先不說那範一通,單說侯玉成。


    若是這次能救下侯玉成,說不定能緩解他們跟魏文康之間的關係,就算日後無法說動魏文康他們支持李承,隻要能讓他們這些老臣不再支持李彧,那他們到時候說不定能少去許多麻煩。


    所以,崔時敏在讓手下將這兩人關進大牢,並且吩咐好生看管之後,便去找了單文柏商議此事。


    盡管單文柏對於這崔時敏為了救出戚從瑞,而向陳安晏服軟,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悅。


    不過,在聽說了崔時敏的想法之後,他倒是也同意了。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陳安晏如今再風光。終究不過是一個九品官,而那魏文康雖說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稱病不朝,但他終究是兵部尚書,朝中還有不少老臣都是以他為首,其地位不容小覷。


    而對於崔時敏他們來說,想要做這樣偷梁換柱的手腳,並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安晏這麽快就派人下手了,以至於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手腳。


    而在聽了那些獄卒所言之後,崔時敏他們也猜到了,昨晚來給陶如風的那個送飯之人必然是有人假扮。


    果然,沒過多久,那位永昌伯就來到了刑部,說是自己府上的管家昨晚來送飯之後,徹夜未歸,他擔心自己的兒子有事,所以親自來看看。


    而根據陶如風所說,昨天來的那個人,他之前從未見過。


    而且,之前府上管家來送飯的時候,都靜立一旁,一直等到自己吃完之後,再收拾離開。


    可昨日那人在將酒菜交給自己之後,便說是老爺吩咐,要給那個獄卒們送些好處,離開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


    陶如風雖說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如今,崔時敏他們卻是已經聽出來了,昨晚那人必然是趁著這個時候去殺了侯玉成以及範一通。


    沒過多久,又有人來報,說是永昌伯府上的那個管家已經找到了。


    而按照那個管家的說法,昨日傍晚的時候,他一個人前來給陶如風送晚膳。


    因為按照崔時敏的說法,這他陶如風殺人之事當初鬧的沸沸揚揚,所以還是要低調行事。


    因此,在這段時間,這個管家都是一個人來給陶如風送膳。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管家來這裏的時候,也經常穿街走巷,很少會走外麵的大道。


    而昨日,就在這個管家穿過一個胡同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打暈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綁在了一間屋子。


    所幸的是,那人並沒有想要他的性命。


    否則的話,以這個老管家的身子骨,在外麵凍上一夜,恐怕早就已經受不了了。


    就在剛才,一個布莊的夥計早早的前來,準備清掃清掃就打開門做買賣了,卻聽到屋裏竟然有動靜。


    原本他還以為是遭了賊,卻沒想到進去一看,卻是一個老者被綁在了這裏,這才去報了官。


    如此一來,對於崔時敏來說,這整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他自然知道這一切必然都是陳安晏派人所為,可是,他也知道,陳安晏必然不會承認此事。


    所以,崔時敏也隻能先貼出公告,說是兩人已經畏罪自盡。


    畢竟,不管怎麽樣,在這個時候還是盡量不要得罪陳安晏。


    至於魏文康那邊,崔時敏也會想辦法去“解釋”。


    眼看這魏文康有些糾纏不清,李文棟也有些不悅了。


    隨後,他隻事放下了一句,說是陳安晏已經將他們交給了刑部,那他們自盡跟陳安晏自然沒有什麽關係,接著便直接上朝去了。


    見到李文棟都離開了,而看樣子,陳安晏根本就沒有出來解釋的意思,沒過多久,這魏文康也離開了。


    不過,這魏文康卻並沒有去上朝,也沒有迴府,而是去了刑部。


    隻是這個時候,崔時敏他們也都上朝去了。


    盡管崔時敏離開的時候吩咐,不許閑雜人等進大牢探監,可是魏文康也不是一般人,刑部其他的那些官員根本就攔不住魏文康。


    而魏文康也沒在大牢待多久,問了那些獄卒幾個問題,又看了看侯玉成的屍首之後,他便離開了。


    讓人意外的是,這魏文康竟然沒有要求將侯玉成的屍首帶走。


    離開刑部大牢之後,這魏文康便又返迴了他的尚書府,隨後又立刻寫了一封奏折,說是自己身體不適,就不上朝了。


    包括齊太後以及單文柏他們在內,所有朝臣都沒有想到,今日魏文康、李淡兄妹以及陳安晏竟然都沒有上朝。


    魏文康就不說了,他在過去這些年裏,上朝的此事並不多。


    可李淡來京城的時間不長,在宗人府上任之後,一直都循規蹈矩,別說是不上朝,就連遲到早退的情況都很少。


    再加上李琳這次奉旨出京,雖說昨日已經進宮複旨,但怎麽說也應該在今日早朝上露個麵。


    不過,韓王府傳來的話是,李琳昨日迴京便大病了一長,李淡則是留在王府照看。


    至於陳安晏,他的怪病也早就傳遍了京城,所以不來上朝,倒也並不奇怪。


    而在上朝之後,李文棟先是處理了其他公務,隨後才說起了李琳他們這次的江南之行。


    不過,李文棟最先說的不是讓李琳去江南督辦的案子,而是侯玉成他們幾人的案子。


    因為“證據齊全”,所以也沒什麽人有意義。


    就算是有一兩個禦史覺得李琳行事似乎太過衝動,那孫茂中畢竟是朝廷命官,理應押迴京城審理之後再行處置。


    不過,李彧聽了卻似乎有些不高興。


    他看著那個禦史,冷冷說道:“郡主是替朕去江南查案,不光代表朝廷,也代表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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