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顯祖他們兩人聽了之後,卻也都皺起了眉。


    其實,何夫人所說,他們也都清楚。


    但是,已經到了如今的局麵,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那位來自京城的大人了。


    就在他們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跟苗顯祖他們兩人一同前來的男子卻是上前說道:“難道你們以為就這麽一走了之就沒事了?汶上縣可是也在兗州治下!”


    聽到此人這麽說,四人都是心頭一涼。


    此人說的不錯,兗州府轄一州十三縣,汶上縣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就算那位兗州知府不來找他們的麻煩,那河泊所的馬大人也能利用他舅舅的關係,到汶上縣來對付他們。


    所以,除非他們四家都離開兗州,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而在聽了那個男子所言之後,盡管他們都各有心思,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還是不太願意跟著此人前去。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此人朝著一個方向喝道:“什麽人!”


    很快,那個方向便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麽動靜。


    苗顯祖他們四人見了,卻是臉色一變。


    到了眼下這個時候,他們都自然而然得認為那裏必然是那些地痞流氓留下來監視他們的。


    如此看來,那個男子說的不錯,那位馬大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所以這些人才會跟著他們。


    就在那何夫人還在猶豫的時候,苗顯祖跟許鎮業卻是一起上千說道:“弟妹,你現在都看到了,那位馬大人根本就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我們迴到了汶上縣,他必然還會派人來對付我們。日後說不定會派更多地痞流氓前來對付我們,到時候就算是我們兄弟二人在,恐怕也保護不了你們了!”


    聽到兩人這麽說,這位何夫人立刻想到了剛才那些地痞流氓朝著他們撲過來的場景,不由得臉色慘白,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顯然,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這位何夫人還是心有餘悸。


    過了大概一炷香左右,他們終於跟著那個男子來到了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名為白果樹村。


    相傳在前朝的時候,有一位白姓少女,因為有恩於一位京官的母親,被賜地於此種植白果樹,所以才有了這白果樹村之名。


    這白果樹村三麵環林,隻有一條進村的路。


    其實,這白果樹村的百姓並不多。


    最開始的時候,這裏不過是一片荒地,在那位白姓少女來到這裏之後,才算是有了些生氣。


    在之後的這些年裏,陸續有百姓在這裏定居、


    不過,時至今日,這裏除了大片的白果樹林之外,總共也隻有十多戶百姓而已。


    而他們大多都是等白果成熟之後,送去城裏換些銀子和糧食。


    隻不過,在最近這些年裏,白果的價都不高,所以,這裏的百姓過得都很清苦。


    而在白果樹村的外麵,到時還有一個涼亭,據說也是當年那位京城的官員出銀子建的。


    在苗顯祖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卻是見到這涼亭裏已經有數人在這裏等著。


    而這些人,自然就是陳安晏他們一行。


    他們在於安通的耳目監視下,撐著官船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在確認了沒人之後,卻是偷偷喬裝上了岸。


    而跟著苗顯祖跟許鎮業得那個男子,自然是馬飛手下的一個侍衛。


    以這個侍衛的身手去對付那幾個地痞流氓,隻能說是大材小用了。


    其實,陳安晏想要喬裝返迴,馬飛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盡管從苗顯祖以及錢長青等人所言之中,他也聽出了這裏好像有著什麽秘密。


    可是,他們迴京之期已經臨近,而陳安晏喬裝返迴的話,一定無法帶太多人,如此一來,不論是對李琳還是對陳安晏來說,都太過危險了。


    不過,在陳安晏的堅持下,馬飛最終也隻能妥協了。


    因為他很清楚,陳安晏決定的事情很少能被人左右。


    更何況,除非自己把所有手下都安排在陳安晏的房間外麵,否則的話,以陳安晏的輕功,他們未必能追的上。


    因此,與其逼得陳安晏偷偷離開,倒不如想辦法保護他的安全。


    而處於安全的考慮,陳安晏讓李琳再走遠一點再迴來,而他自己,則是隻帶著馬飛、薛啟堂以及另外四個侍衛先一步下穿。


    盡管李琳十分不願,但是最終她卻也隻能跟馬飛一樣妥協。


    同時,她也按照陳安晏的意思,時不時的出來露個麵,如此一來,若是那於安通派人盯著,隻要能見到李琳,就不會懷疑。


    畢竟,陳安晏體弱,不露麵倒也正常。


    陳安晏他們在上岸之後,打聽到這裏附近有一片白果樹林,那裏人煙稀少,這才去了那邊候著。


    雖說買了馬車,可是終究還是不及他們自己的馬車舒服,一路顛簸之後,陳安晏到時多了幾分疲態。


    而苗顯祖他們到了這裏之後,都立刻朝著薛啟堂行禮。


    不過,那兩位夫人看上去卻是有些擔憂。


    其實,從他們決定來見苗顯祖他們口中所說的這位京官之後,她們兩人的心裏變一直充滿了擔憂。


    特別是見到那個侍衛帶著他們越走越偏,她們都是愈發的懷疑。


    兩人甚至都想過打退堂鼓,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被苗顯祖跟許鎮業勸了迴來。


    而在她們來到這裏,見到薛啟堂他們這一行之後,心中卻是更加失望了。


    盡管此刻的薛啟堂更陳安晏初次見到的時候看上去,已經可以說是天壤之別,而且,也多了幾分官貌。


    但是,這薛啟堂終究是一位大夫。


    盡管他已經是朝廷的太醫,但他除了去翻閱醫籍之外,便幾乎很少會去太醫院,因此,就這麽粗眼一看,根本不像是什麽大官。


    別說是知府大人了,就算是跟她們的縣太爺相比,都略有不及。


    再加上這薛啟堂的身邊除了四人之外,便隻有一個少年。


    她們可是聽說,京城的官員排場都很大,而眼前這些人看起來,著實有些寒酸。


    要不是苗顯祖他們拉著,這兩位夫人恐怕都忘了要行禮了。


    薛啟堂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之後,便讓他們起身了。


    因為馬飛的那四個手下以及將苗顯祖他們帶來的那個侍衛都守在涼亭外麵,所以,這四人一起在進了涼亭之後,倒是也不算太過擁擠。


    見到那兩位夫人懷疑的神情,陳安晏也隻能告訴他們,大人因為水土不服,所以身子有些不適,特別是嗓子,每日多說幾句話便疼癢難忍。


    他還告訴幾人,在這之前,這位大人已經將要問的話告訴了自己,所以,從現在開始,自己會替那位大人問他們一些問題。


    何夫人他們聽了之後,卻是有些懷疑的看向了薛啟堂,薛啟堂自然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而且還捂著嗓子輕咳了兩聲,似乎在告訴他們,陳安晏說的不錯,自己的嗓子的確有些不適。


    不過,這時候陳安晏卻並沒有立刻問他們,而是讓他們坐在一旁,而他自己則是馬飛去將那個把苗顯祖他們幾人帶來的侍衛喚來,讓他說一說他們從碼頭離開之後所發生之事。


    而按照這個侍衛所說,他知道在外麵一定有於安通以及周永安得人在盯著他們,所以他帶著苗顯祖、許鎮業以及錢長青三人換上了禁軍的衣服,裝作是外出辦事。


    其實,這對於來往的官船頗為常見,所以,就算是於安通以及周永安的手下見了,也未必會察覺到什麽。


    他們四人稍稍走遠了一些之後,錢長青因為擔心離開的時間太長,會被碼頭的官差發現,所以他留下衣服之後,便直接迴碼頭了。


    至於這個侍衛跟苗顯祖他們三人,打聽到那兩位夫人離開的方向之後,便追了上去。


    最後,他也將那兩位夫人險些受辱之事告訴了陳安晏。


    那兩位夫人聽了似乎是覺得有些屈辱,卻是小聲啜泣了起來。


    陳安晏聽了皺了皺眉,剛要讓馬飛派人前去,可是一看他們這裏如今一共就這麽幾人,隻能暫時作罷。


    隻見他上前,朝著兩位夫人說道:“兩位夫人放心,就容他們多逍遙幾日!”


    見到陳安晏有些老氣橫秋的樣子,這兩位夫人也隻能點了點頭。


    這時候,之前的那個侍衛又在陳安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陳安晏聽了,點了點頭。


    隨後,隻見他看著兩位夫人,接著說道:“你們是擔心得罪了那位周大人,日後他們會來找你們的麻煩,所以才不願來見我們?”


    幾人聽了都有些尷尬。


    顯然,這幾人都知道,他們這樣的懷疑,無非是在擔心陳安晏他們沒有替他們做主的能力。


    不等他們說話,陳安晏卻又立刻接著問道:“你們各自家中,可還有其他什麽人?”


    雖然不知道陳安晏為何突然問這個,不過,他們不敢隱瞞,立刻將家中情況說了出來。


    按照他們所說,他們家中都還有一到兩個長輩,再加上幾個孩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五人。


    陳安晏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不能替你們做主,我可以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給你們每家一筆銀子,你們搬去別的地方,二是隨我們去京城,我能保證你們一輩子不愁吃穿!”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苗顯祖他們卻是眼前一亮。


    其實,先不說兩位夫人,苗顯祖跟許鎮業兩人的心裏卻是十分矛盾。


    他們自然是想讓眼前的這些京官能替他們做主,能讓他們繼續在碼頭上幹活,畢竟,若是迴到汶上縣,每年能賺到的銀子估計也就是在碼頭上的三成而已。


    可是,他們也知道,就算真的留在那裏,恐怕也會被那位馬大人針對。


    克扣銀子是小,給他們使絆子陷害是大!


    甚至那位馬大人說不定還會找個理由將他們送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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