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稍稍皺了皺眉,隨後讓李琳自己去逛逛,而他則是帶著馬飛去見範懷信。


    見到範懷信的時候,他正眉頭緊鎖,似乎死在想著什麽事。


    而在見到陳安晏和馬飛進來,他的神情之中還是有些不悅。


    顯然,在他看來,陳安晏既然發現了這麽重要的事,他們自然應該繼續關注此事。


    可陳安晏竟然直接去茶盟鬧了個天翻地覆。


    而陳安晏和馬飛進來之後,範懷信並沒有立刻說話。


    陳安晏倒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那張放著軟墊的椅子。


    坐下之後,陳安晏看了看範懷信和馬飛,淡淡說道:“想必昨日範達人迴去之後,已經派人去查證下官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等範懷信說話,陳安晏又對著馬飛說道:“今日牛侍衛並沒有跟在我們附近,想來您也將此事告訴了牛侍衛,所以牛侍衛今日也去查證此事了!”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兩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看樣子,陳安晏說的不錯,盡管後來他們也覺得陳安晏所說,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他們自然不可能隻憑著這點可信度就做出任何決定。


    因此,他們迴去之後,都想辦法前去查證。


    馬飛這時候的神情,卻是還有些尷尬。


    因為牛侍衛之事昨日已經被陳安晏說破,所以昨天晚上,他就讓人去通知牛侍衛,這兩天就暫時不要跟著陳安晏了,免得跟陳安晏發生衝突。


    而今日陳安晏在發現陌生的動靜後,自己告訴他是自己人。


    馬飛心裏很清楚,以陳安晏的耳目,極有可能也發現了今日牛侍衛他們並沒有跟著,所以,陳安晏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懷疑自己口中的那些自己人,到底是什麽人了。


    聯想到昨晚陳安晏說的那件事,馬飛卻是也出了一絲冷汗。


    見到兩人的神情,陳安晏隻是微微一笑,說道:“馬大哥,你也不妨將今日遇到了什麽人告訴範達人!”


    範懷信聽了,卻是有些詫異,立刻看向了馬飛,問道:“莫非今日又發生了什麽事?”


    其實,昨日他們兩人離開這裏的時候,馬飛倒是也簡單解釋了一番,說這都是王爺的安排。


    範懷信對此自然也不敢有什麽意見。


    對於範懷信來說,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朝廷派人來到自己轄下,做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如此的話,日後一旦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就變得被動了。


    盡管按照馬飛的話來看,李文棟之所以會派另外一隊侍衛在暗處,也是為了保護李琳和陳安晏。


    不過,範懷信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地相信。


    在他看來,若是真的隻是如此,李文棟根本就不必連陳安晏也瞞著。


    如此,看來,李文棟似乎對陳安晏也沒有那麽信任。


    這時候,範懷信又想起了在這些年裏的一個傳聞,卻是又皺了皺眉。


    而聽到陳安晏提及今日之事,馬飛倒是好像也早有準備,立刻上前說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隨即他有對著陳安晏說道:“既然陳大人已經知道牛侍衛在暗中保護郡主,那他們會在附近出現也不奇怪!”


    馬飛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笑著說道:“倒是陳大人的耳力,著實讓我們佩服!”


    他後麵這番話倒是不假。事後馬飛也問了手下,他也沒有想到,他和他的那些手下都在馬車外麵,卻都沒有聽到那些動靜,反倒是在馬車上的陳安晏聽到了,這份耳力實屬難得。


    陳安晏聽了,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昨晚,牛侍衛的手下就已經全都離開了杭州城,他們一直到今日午時才陸續迴來,盡管我們離開茶盟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但我能肯定,我們今日遇到的,絕對不是牛侍衛的人!”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馬飛卻是又吃了一驚。


    顯然,他沒有想到陳安晏竟然對牛侍衛的行蹤這麽清楚。


    還不等他說話,陳安晏又接著說道:“直到我們迴薛家之前,牛侍衛應該還在驛站!”


    這時候,馬飛的臉色卻是難看了許多。


    讓他不解的是,陳安晏究竟用什麽辦法能知道這麽多消息。


    要知道,自己今日也就稍稍離開了片刻去見了自己的手下。


    牛侍衛派人前來,將他們的發現告訴落馬飛,前後也就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


    而他也是從牛侍衛的手下那裏才得知牛侍衛在何處。


    可是這些卻全都被陳安晏一語道破。


    馬飛甚至覺得陳安晏根本不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而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


    又或者,陳安晏難道是有千裏眼、順風耳,乃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想到此處,馬飛卻是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若是陳安晏真的有真麽大的本事,當初也不會救不了陳文錦夫婦了。


    更何況,當初李文棟也曾派人去查陳安晏的底細,也沒有什麽發現。


    而且,馬飛也知道,除了陳安晏之外,齊太後他們為了對付皇上,必定也查過陳安晏的底細。


    在如今的大梁,齊太後和李文棟可以算是權位最高的兩人了,連他們都沒有什麽發現,陳安晏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是,在自己跟著陳安晏這麽長時間以來,卻是發現陳安晏不論是膽識還是智謀,別說是同齡之人,就連大部分智者,都多有不及。


    隻是,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他對於陳安晏能知道這麽多,心中也大為震驚。


    其實,他原本也已經在猜測,陳安晏會不會已經識破了自己的推脫之詞。


    如今看來,陳安晏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聰明。


    因此,他稍稍猶豫之後,說道:“莫非陳公子知道那些是什麽人?”


    陳安晏聽了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馬侍衛知道那些是什麽人,我自然也能直到!”


    這時候,範懷信卻是有些糊塗了。


    見到兩人說個不停,可自己又不明所以,他立刻打斷道:“他們到底是誰?”


    對於範懷信來說,他自然不想在自己的轄下出什麽亂子。


    之前皇上在蘇州遇刺,範懷信也覺得有點僥幸。


    若是那些刺客在杭州下手,那他恐怕也會焦頭爛額了。


    可是,盡管範懷信在一旁追問,但看馬飛的樣子似乎並不願意說出那些人的身份。


    若是換做了旁人,範懷信極有可能已經動怒。


    可是他也知道,這馬飛可是李文棟的心腹,自己不便輕易開罪。


    因此,這時候,他隻能又看向了陳安晏。


    陳安晏見狀,卻是又看向了馬飛,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猜出了馬飛心中所想。隻見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今日遇到的,是第三隊侍衛!”


    “第三隊侍衛?”


    範懷信聽了卻是又吃了一驚。


    之前他在聽說李文棟還派了第二隊侍衛跟著馬飛他們一起來到江南的時候,範懷信的心裏就已經有一些不安。


    如今聽說這裏還有第三隊侍衛,範懷信卻是更加緊張了起來。


    因此,陳安晏的話音剛落,範懷信便立刻問道:“不知那第三隊侍衛,是由那位侍衛所率?”


    不過,他的話一出口,他自己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從剛才陳安晏和馬飛之間的對話來看,似乎不光是陳安晏,就連馬飛也不知道有第三隊侍衛。


    照理來說,這馬飛跟尋常的侍衛不同,他可是李文棟的心腹。


    若是他們此番來江南,李文棟還有什麽安排,他應該會告訴馬飛,免得鬧出什麽誤會。


    就跟牛侍衛他們一樣,盡管馬飛並不知道李文棟派牛侍衛他們來江南的具體差事,但李文棟事先還是將牛侍衛他們也會一起來江南之事告訴馬飛。


    一方麵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牛侍衛他們想要悄無聲息的跟著,也需要馬飛他們的掩護。


    因此,範懷信猜測,陳安晏口中的第三隊侍衛應該不是李文棟的人!


    可是,盡管自從大梁建朝以來,除了皇宮之外,皇室宗親的府邸以及一些朝廷重臣的府上都會有侍衛,這些侍衛的職責幾乎都是守衛而不是外出辦差。


    特別是那些皇室宗親以及朝廷重臣府上的侍衛,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朝廷安插在他們府上,用來監視他們的。


    因此,這些侍衛平日裏除了在那些權貴外出的時候負責保護,其他時候幾乎都會留在府裏。


    不過,現在除了皇宮裏的那些大內侍衛之外,倒是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攝政王李文棟府上的侍衛。


    李文棟主持朝政,在全國都有不少要事處理。


    而一般的官差很難應付,所以李文棟會選擇侍衛。


    而這次馬飛以及牛阿生這兩隊侍衛,他們之所以能夠離開京城,一方麵是為了保護李琳和陳安晏,另一方麵也是聽從李文棟的調遣。


    可是,這第三隊侍衛就有些讓人耐人尋味了。


    按照範懷信的想法,這第三隊侍衛應該不可能是京城之外那些皇室宗親府上的,因為那些侍衛很少會出府。


    特別是那些王爺。


    當初他們奉命離京的時候,朝廷可是下了旨意,要求他們無詔不得離開各自的封地。


    因此,那些侍衛應該也不會擅自離開。


    至於在京城裏,那些朝廷重臣府上的侍衛,似乎也不太可能。


    因為朝廷在派這些侍衛去那些大臣府上的時候,都是經過了千挑萬選,確保他們對朝廷忠臣。


    而且,他們除了負責保護這些大臣之外,並不會聽從那些大臣的調遣。


    所以,那些侍衛根本不可能出京。


    除此之外,那便隻有李文棟府上的侍衛以及大內侍衛了!


    可是從馬飛的神情來看,應該不會是吳王府的侍衛。


    之前陳安晏在提到牛侍衛的時候,馬飛並沒有否認。


    若這第三隊侍衛也是吳王府的侍衛,那馬飛根本就沒有否認的必要。


    如此看來,這第三隊侍衛,應該是大內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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