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玉成之前也算是見識過李琳的身手了,見到她如此動怒,立刻就嚇的退迴了院子。


    隻不過,迴到院子後,那侯玉成還是逼著那些官差去找何文軒。


    等何文軒正好衣冠,上堂之後,他便讓人將那侯玉成傳上堂來。


    很快便有兩個官差帶著侯玉成再次來到了堂上。


    這時候的侯玉成十分憤怒。


    對他來說,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先是在大堂上被掌嘴,後來又被軟禁在後衙。


    盡管何文軒在審理的時候,並沒有讓其他百姓圍觀,但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絕對無法瞞住,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傳遍杭州城。


    因此,雖說在之前他還對何文軒的突然“翻臉”有些畏懼,但這時候,他的這畏懼已經被憤怒替代了。


    所以,在來到堂上後,這侯玉成立刻對著何文軒大發雷霆。


    何文軒見了也有些生氣。


    就在他剛要斥責的時候,一旁的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想不到侯老爺還是這般威風!”


    聽到陳安晏的聲音,那侯玉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見他看著陳安晏冷冷說道:“我怎麽樣與你何幹!”


    說完之後,他又朝著何文軒“逼問”範懷信所在。


    這時候,何文軒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巡撫大人公務繁忙,已經離開了!”


    聽到何文軒這麽說,那侯玉成立刻怒道:“你沒有跟巡撫大人說,我想見他嗎?”


    這侯玉成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想要朝府衙外麵走去,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去找範懷信。


    可是,他剛走兩步,就已經被府衙的官差攔住了!


    陳安晏見了,卻是冷笑著說道:“侯老爺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你才是巡撫大人!”


    侯玉成聽了卻是皺了皺眉。


    這時候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似乎有些不妥。


    不過,這時候既然範懷信不在這裏,他也懶得管這麽多了,隻見他再次朝著何文軒說道:“何大人,你這是何意?”


    顯然,他對於何文軒還將他留在府衙十分不滿。


    而這時候,何文軒卻是冷冷說道:“你的案子尚未審完,自然不能離開!”


    侯玉成聽了怒道:“我又沒有犯案,憑什麽不讓我離開,你若是再不讓我離開,我必定要告上朝廷!”


    這時候,陳安晏卻是冷聲說道:“侯老爺這麽快就忘了,上午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指證你的所作所為!”


    侯玉成聽了不怒反笑,隻見他看著陳安晏說道:“指證我?那他們可有什麽憑證?”


    這侯玉成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到:“若是無憑無據的話,想來何大人不會采信!”


    “這……”


    聽到侯玉成這般肆無忌憚,何文軒皺了皺眉,卻是看向了陳安晏。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侯老爺又何必這麽著急,你家的那個下人已經迴去取證據了,等他取來之後,相信何大人自有公斷!”


    侯玉成聽了卻是冷笑了起來。


    顯然,在他看來陳安晏所說著實可笑。按照他的想法,沒人能拒絕自己這麽多銀子。


    所以,侯玉成斷定那鄔新立不可能把證據拿出來。


    因此,很快這侯玉成又大笑了起來,朝著陳安晏說道:“根本不可能有證據!”


    這侯玉成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又看向了何文軒,繼續說道:“就算他真的證據,也不可能拿到這公堂上來!”


    說完之後,他又大笑了起來。


    何文軒見了,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這時候,外麵卻再次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這倒是讓何文軒跟侯玉成有些詫異。


    因為在聽說侯玉成被帶上堂的時候,李琳已經沒有繼續鬧了。


    所以,後衙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照理來說,在這衙門裏,除了李琳之外,其他人應該不會這麽沒有分寸,就算是侯玉成的夫人孫慧蘭,之前在堂上的時候已經被掌嘴了,因此,她可不敢像侯玉成這般放肆。


    很快,有兩個官差帶著一個人來到了堂上。


    仔細一看,那人正是之前迴去取證據的鄔新立。


    而這時候,這鄔新立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而且他的身上還血跡斑斑。


    除此之外,那兩個官差看上去也有些狼狽,似乎剛剛跟人交過手一般。


    何文軒見了卻是吃了一驚。


    不過,還沒等他問話,那侯玉成卻是立刻笑著迎了上去,說道:“新立,你根本就沒有證據對不對!”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將鄔新立朝著何文軒拉去,而他口中卻是接著說道:“你趕緊告訴何大人,你之前不過是信口所言!”


    這侯玉成終於見到鄔新立迴來了,興奮之餘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幾人的情況。


    而且,他一邊說著,隨後還看了看何文軒,壓低了聲音對鄔新立說道:“新立,這次你幫了我,說不定會坐幾天大牢,不過你放心,老爺我一定派人打點,等你出來之後再議如何接手老爺我的買賣!”


    他這麽說,主要還是想要先安撫鄔新立。


    畢竟,若是這鄔新立拿不出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證據的話,何文軒極有可能會以誣告的罪名,判他坐監。


    不過,這侯玉成的話音剛落,鄔新立已經將侯玉成的手甩開,冷笑著說道:“老爺,你錯了,我把那些證據帶來了!”


    “好……好……”


    “什麽?你……你帶來了?”


    這侯玉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畢竟,這個時候他腦中所想得,就是這鄔新立在替自己“澄清”之後,自己便能離開府衙了。


    這侯玉成甚至已經想好了,一出府衙,他便去找那位巡撫大人。


    之前自己以侯勳傑生辰之名設相請的時候,範懷信倒是給了他這個麵子。


    盡管後來的時候,範懷信早早就離開了,不過,侯玉成倒是能理解。


    畢竟他也知道,盡管自己請的都是杭州城的權貴,一個個非富即貴,但那範懷信畢竟是一省巡撫,幾乎可以說,在整個浙江都是他說了算。


    他在這裏,自然不太適應。


    不過,對於侯玉成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畢竟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而眼下,侯玉成卻是希望能通過範懷信來震懾杭州的大小官員,特別是那何文軒。


    在他看來,這樣的小事對於範懷信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麽。


    不過,聽到鄔新立的話,這侯玉成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隻見他立刻來到了鄔新立的麵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什麽?”


    這侯玉成看了看兩邊的官差,又湊近了一些說道:“之前我已經說了,我沒有子嗣,日後我的這些家業都是你……”


    “不!你有!”


    不等這侯玉成說完,那鄔新立卻是直接打斷道:“你並非沒有子嗣,你在城外有一個兒子!”


    聽到鄔新立這麽說,那侯玉成卻是臉色大變。


    不過,他倒是反應極快,立刻強裝鎮定,朝著鄔新立說道:“新立,你說什麽?你可千萬不要聽人胡說,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我若是有兒子,能不告訴你嗎?”


    鄔新立聽了,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因為你知道夫人找過我,逼著我定期將你在外麵的情況告訴她,侯家的那些護衛根本就不是夫人手下的對手,所以你知道護不住我,擔心我會出賣你,這才連我也瞞下了!”


    “不是……”


    聽到鄔新立這麽說,那侯玉成連忙想要解釋。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這鄔新立又接著說道:“你的兒子今年已經十一歲,那個女子是翠花樓一個姓秦的姑娘……”


    “住口!”


    聽到這鄔新立竟然對自己的情況一清二楚,侯玉成再也忍不住了。


    他可不敢讓這鄔新立繼續說下去。


    畢竟,侯玉成可是知道,自己的夫人還在後衙,若是此事被孫慧蘭知道,那自己恐怕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且,這時候侯玉成也十分不解,為何這鄔新立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因此,在打斷了鄔新立的話之後,隻見他陰沉著臉,朝著侯玉成問道:“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顯然,鄔新立說的不錯。


    當初侯玉成在跟孫慧蘭成親之後,倒也算是消停了一陣。


    可是時間久了,再加上也不知道什麽緣故,孫慧蘭一直沒能懷上孩子,這便讓侯玉成十分不滿。


    可是,孫慧蘭的那些手下又讓他有些顧忌,所以在後來的這些年裏,這侯玉成表麵上跟孫慧蘭虛與委蛇,實際上常年流連煙花柳巷。


    一直到十多年前,侯玉成有次跟那位青樓女子結識之後,兩人便一直偷偷在一起。


    侯玉成為了掩人耳目,在替那位青樓女子贖身之後,便將她安置在城南。


    後來,那青樓女子竟然有了身孕,這讓侯玉成欣喜若狂。


    要知道,那個時候侯玉成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也算是老來得子。


    原本按照侯玉成的想法,跟那個青樓女子相處一陣,玩膩了便一腳踢開。


    可是那個時候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為了避免被孫慧蘭發現,侯玉成將那青樓女子以及孩子都送到了城外。


    他專門在那裏買了地,建了一座別院。


    侯玉成在辦這件事的時候都並沒有暴露身份,而且,大部分都是由那個青樓女子出麵。


    因此,在這些年裏,就連鄔新立這個心腹也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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