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江掌櫃這麽說,倪乘風倒是眼前一亮。


    隨後,他連忙問道:“江掌櫃,你怎麽知道這王家有真品?”


    這江掌櫃聽了卻是沒有立刻迴答,而是一臉神秘的對著倪乘風說道:“東家若是信得過我,就將此事交給我去辦!”


    雖說心中有些狐疑。


    但在一想到這江掌櫃在最近幾個月裏,給自己淘到了幾件不錯的寶貝,他倒是也沒有多想,便將此事交給那江掌櫃去辦了。


    這江掌櫃便帶著一千兩銀子再次去了王員外的家。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告訴王員外,自己想要買下王家的那塊祖傳硯台。


    那王員外自然不同意。


    這硯台畢竟是王家祖傳之物,如今王家也不缺銀子,自然不願意割愛。


    更何況,盡管這塊硯台並沒有讓王家出幾個大家,但在最近這些年裏,王家倒也算是順順利利。


    因此,所有人都把這當做是先祖的保佑。


    這王員外也擔心,一旦變賣了這塊硯台,說不定王家的運勢會急轉直下。


    所以,這王員外自然不願意賣。


    眼看軟的不行,這江掌櫃也隻能另尋他法。


    因為有孫茂中這個靠山,靠著一些地痞流氓,江掌櫃便讓這王員外一家苦不堪言。


    自家的買賣受了很大的影響且先不說,另外,這王家上下的安全也無法得到保證。


    在那段時間裏,王家就有數人在路上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頓,而且,那些人下手都很重,那幾個被打之人,最後都是躺了差不多十天才能勉強下床。


    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後,這王員外倒是主動上門來找江掌櫃,說是願意將他們家的那塊祖傳硯台讓出來。


    而王員外開價五千兩銀子。


    其實,這倒也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


    因為就以那位大家的名聲來說,絕對值這個數目的銀子。


    這王員外也曾去打聽過,若是自己放出消息,願意變賣這塊硯台,絕對有人願意出超過六千兩銀子來買。


    不過,這王員外也知道,除非自己搬出蘇州,否則早晚還是會落在這倪乘風的手裏。


    到時候恐怕非但拿不到銀子,就連這硯台都要被奪了去。


    所以,這王員外也是想要賣個人情給那位孫大人,這才隻開價五千兩。


    他本以為這個價格足以讓那位江掌櫃滿意。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江掌櫃竟然隻願意出一千兩!


    這可跟王員外的預期差的太多了,王員外自然不願意。


    可是,就在王員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江掌櫃突然冷笑著告訴王員外,說是之前王家的那些遭遇還會陸續的發生,若是王員外不識趣,那他們可就要開始對孩子下手了。


    江掌櫃的這番話,算是擊中了王員外的軟肋。


    對於王員外來說,他十分疼愛那些晚輩,無奈之下,他最終也隻好同意了。


    為免夜長夢多,江掌櫃讓王員外立刻迴去將那硯台


    取來,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這王員外終於把那塊硯台帶到了倪乘風的古玩店。


    江掌櫃也立刻將他引到了後堂,並且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其實,對於古玩店來說,他們收了什麽東西,自然是希望別人知道,傳出去之後才有人上門問價。


    可是這江掌櫃的行徑,卻好像擔心別人知道一樣。


    不過,這時候王員外也隻是想著息事寧人,至於其他,他倒是也沒有多想。


    到了後堂之後,那江掌櫃倒是立刻將那一千兩銀子放在了桌上,隨後便拿起了那塊硯台仔細查看。


    盡管銀子已經在桌上了,但王員外卻並沒有動。


    像他們這些做買賣的,都要等到對付確認無誤之後才會收銀子。


    而這江掌櫃一邊看著,一邊點起了蠟燭,似乎是想要看的仔細一些。


    對此,王員外倒是也能理解。


    盡管一千兩這個數目跟五千兩相去甚遠,但一千兩怎麽說也是一個大數目。


    所以,在江掌櫃仔細查看的時候,王員外便在一旁耐心的等著。


    而那江掌櫃在燭光下照了照,似乎不是很滿意,於是又來到了窗邊,想要利用外麵透進來的亮光來看看這硯台有沒有什麽問題。


    這時候,那江掌櫃正好背著王員外。


    而在見到那江掌櫃的動作後,王員外還是忍不住說道:“江掌櫃,這硯台不宜有太多的光照……”


    其實,這王員外說的不錯,好的硯台需要好的保養。


    而長時間的光照會讓硯台變得幹燥,甚至還會有開裂的可能。


    可是,這王員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江掌櫃突然直接將那硯台砸在了王員外的麵前,說道:“王員外,你當我是雛兒?竟然敢用這樣的東西來糊弄我?”


    王員外立刻被江掌櫃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


    而對於江掌櫃的那番話,王員外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見到那江掌櫃的動作,便下意識的想要接住那塊硯台。


    可惜的是,那江掌櫃的動作太快,王員外根本來不及反應,而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那塊硯台已經被摔的四分五裂。


    王員外見了大為心痛,隻見他一邊上前想要將那些碎塊撿起,一邊卻是說道:“王掌櫃,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把它摔了?”


    那江掌櫃聽了,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不過是一塊贗品,竟然還想要這麽多銀子,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這江掌櫃一邊說著,一邊直接上前,準備將桌上那一千兩銀子收起來。


    王員外聽了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他也有些懷疑,究竟是這位江掌櫃看走了眼,還是這塊硯台在王家傳了數十輩,中間出過什麽岔子!


    因此,他拿著那寫碎塊,連忙對著江掌櫃說道:“江掌櫃,你會不會看錯了?我這可是……”


    隻不過,王員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掌櫃便直接打斷道:“經過我手的東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你這塊硯台,不論是色澤還是


    質地,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前朝舊物,依我看來,這塊硯台最多不過十年八年的光景!”


    聽到這江掌櫃這麽說,王員外突然明白了這江掌櫃這麽做的用意了。


    若是說這塊硯台已經有數十年之久,那到手的確有可能是在傳到他手裏之前,曾經出過什麽岔子。


    可是,這塊硯台傳到自己手裏的時候,正是十五年之前。


    王員外能夠確定,在這十五年裏,自己都是精心保管。


    而且,在王家除了自己之外,他不許任何人去碰那塊硯台。


    可如今這江掌櫃卻說這塊硯台不過是十年八年的光景,那自然是江掌櫃在誆騙自己。


    可王員外不明白的是,那江掌櫃這麽做,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其實,王員外也知道,這江掌櫃的東家是那倪乘風,而因為自己的買賣跟那倪乘風有些衝突,所以倪乘風一直都對自己不滿。


    所以這江掌櫃利用這個機會來對付自己,倒是也說的過去。


    可是,別說是整個蘇州城,就算是在吳縣,懂古玩的也不止江掌櫃一人,到時候自己隻要再去找兩位懂古玩的人來鑒別一番就知道那江掌櫃所說究竟是真是假了!


    因此,王員外倒是也鎮定了下來了。


    隻見他看著那江掌櫃,緩緩說道:“江掌櫃,這硯台到底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今日你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那我們恐怕隻有上衙門說理去了!”


    聽到王員外這麽說,那江掌櫃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他倒是沒有絲毫慌亂,反倒是怒氣衝衝的說道:“去就去,我也想不到你王員外名聲在外,竟然用這贗品糊弄我!”


    這江掌櫃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他的臉色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隨後又立刻接著說道:“王員外,你手裏若是真的有那位大家用過的硯台,不妨拿出來,價格還能再談。”


    隨後,他又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你手裏若隻有這樣的贗品,那你想要去衙門理論,我便跟你去衙門理論,我可不是其他人那麽好糊弄!”


    聽到江掌櫃的話,那王員外卻是有些糊塗了!


    因為從這江掌櫃的話來看,他似乎是懷疑自己故意拿贗品前來冒充真品。


    這時候倒是又讓他懷疑自己手上的這塊硯台了。


    而且,這江掌櫃自始至終都十分鎮定,就算是自己提出去官府理論,那江掌櫃也沒有絲毫的慌亂。


    所以,這時候他倒是又懷疑起了自己的這個硯台了。


    不過,眼下當著那江掌櫃的麵,不管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王員外都不會承認他帶來的是贗品。


    因此,隻見他將那些碎片都收好之後,對著江掌櫃說道:“既然如此,那江掌櫃你就等著上衙門吧!”


    隨後,他便帶著那硯台的碎塊準備離開。


    可是江掌櫃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麽讓王員外離開,直接他立刻上前,搶過了王員外手中的那些碎塊,說道:“王員外,你當我們東家的買賣,是你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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