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今日正是許瞻基跟他們所約定,前來蘇州的日子。


    在這兩個人看來,隻有許瞻基到了,陳安晏也翻不出什麽花來了。


    不過,在見到陳安晏一步一步走向他們的時候,昨日的場景卻是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隻見他們立刻看著陳安晏問道:“你……你想怎麽樣?”


    不過,這次陳安晏卻並沒有朝他們出手,而是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隨後才緩緩說道:“本官瞧瞧你們的身材,也好讓你們的撫台大人給你們準備棺木!”


    聽到陳安晏這番冷冰冰的話,這兩人卻是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時候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等他們再迴過神來的時候,陳安晏已經離開了。


    不一會兒,又進來了幾個官兵,再次將他們搬上了車。


    他們剛想問要帶他們去哪裏,可兩人的口中卻是再次被塞了一個布團,“嗚嗚嗚”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最後,這兩人卻是連眼睛都被蒙住了,根本不知道他們要被帶到何處。


    跟陳安晏他們那日來蘇州一樣,今日一早,這蘇州府的大小官員都去了城門處。


    因為他們都收到了消息,兩江總督蔡誠章以及江蘇巡撫許瞻基兩位大人,今日同時駕臨蘇州府。


    所以,這謝俊良早早的率一眾部下在城門口相迎。


    到了大概巳時的時候,已經有謝俊良派出去的手下來迴報,說是許瞻基已經快到了。


    又過了大概兩盞茶的時間,許瞻基果然帶著他巡撫衙門的人來了。


    見禮之後,這許瞻基在人群之中張望了片刻,卻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許瞻基想了想之後,朝著謝俊良問道:“郡主……郡主在蘇州可好?”


    其實,他原本想問的是,為何沒有見到李琳和陳安晏,但一想到這李琳畢竟是郡主,而且,此次又是以欽差的身份來到了江蘇,讓他們前來迎自己的確有些不妥。


    “迴撫台大人的話,郡主……”


    這謝俊良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聽到後麵再次想起了鳴鑼開道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兩江總督蔡誠章到了。


    包括許瞻基在內,這裏所有的大小官員都立刻迎了上去。


    見禮之後,蔡誠章見到許瞻基已經到了,笑著說道:“撫台大人也來了?”


    許瞻基也笑著說道:“早知道製台大人也要來,下官就跟大人同行了,錯過了這次請益的機會,著實有些可惜!”


    蔡誠章聽了,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許大人太客氣了,你我同朝為官,這江蘇又是大梁賦稅重地,這裏就要多勞煩許大人了!”


    兩人互相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便準備進城了。


    其實,這時候他們離城門大概有不到一裏的樣子,這裏也是專門修建了一個用於迎來送往的亭子。


    所以,他們若是想要進城的話,還得走一小段路。


    可就在蔡誠章和許瞻基他們剛準備上轎,跟著謝俊良他們進城的時候,卻聽到了


    城門口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驚唿之聲。


    沒人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因此,所有人都看向了謝俊良。


    這裏畢竟是蘇州府,若是說這裏有一人知道城門口發生了什麽事,那麽此人必然是謝俊良。


    可這時候這位蘇州知府卻同樣是一臉疑惑,顯然,城門口的騷亂,並不是他的安排。


    很快,有兩個人從城門口的方向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看他們的穿著,應該是守城門的官兵。


    果然,這兩人在來到這裏之後,直接來到了謝俊良的身旁,小聲說了兩句什麽。


    謝俊良聽了之後臉色大變,立刻對著那兩人說道:“你們先去,攔下他們,就說製台大人和撫台大人都到了,有什麽事等兩位大人到了再說!”


    其他人見到謝俊良如此,臉色倒也有些凝重了起來。


    這時候,許瞻基皺了皺眉問道:“謝大人,那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謝俊良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說有些猶豫,但他還是對著許瞻基說道:“迴撫台大人的話,剛才隨郡主一起來蘇州的陳大人將兩人帶到了城門口,說是那兩人意圖行刺欽差大人,正準備在那裏行刑!”


    這下不光是許瞻基,包括蔡誠章在內,這些官員們聽了都嚇了一跳。


    皇上在蘇州遇刺才過去了數月,若是這位郡主也在蘇州出了事,那對於他們來說,恐怕就不是幾道訓斥的聖旨那麽簡單了。


    因此,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蔡誠章卻是立刻問道:“郡主可安好?”


    謝俊良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蔡誠章見他如此,卻是有些惱怒:“你堂堂四品知府,本官問話為何吞吞吐吐!”


    “這個……”


    這時候謝俊良卻是有些委屈。


    因為剛才那兩個守城官兵告訴自己,陳安晏抓的正是許瞻基的那兩個手下。


    謝俊良當然知道陳安晏不過是想要借這個機會來對付許瞻基,可是他又不便將此事挑明。


    所以這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而在麵對蔡誠章他們的追問下,謝俊良也隻好說道:“郡主沒事,幾位大人還是雖下官一同去看看吧!”


    聽到謝俊良說郡主沒事,其他官員倒也放心了一些。


    對於他們來說,隻要郡主安全就行了。


    更何況,那“歹徒”都已經被抓住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


    這時候,許瞻基淡淡說道:“既然郡主無恙,這等血腥的場麵我們還是不用去看了。”


    許瞻基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對著蔡誠章說道:“製台大人,我們還是先去見過欽差大人吧!”


    蔡誠章雖說覺得今日這謝俊良有些奇怪,但在他看來,許瞻基說的也有道理。


    就在他點了點頭,剛要準備讓讓謝俊良帶他們去見郡主的時候,謝俊良卻是皺了皺眉。


    隻見他微微一歎,走到許瞻基的近前,小聲說了兩句話。


    許瞻基聽了卻是大吃了一驚。


    這次他也顧不上蔡誠章了,連忙對著謝俊良沉


    聲說道:“謝大人,還不趕緊帶本官前去?”


    這下倒是讓蔡誠章有些不解了。


    不過,在看到許瞻基的神色後,蔡誠章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跟在兩人身後,也朝著城門口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這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離城門口大概二十丈左右的距離。


    “住手!”


    見到這裏的情形,許瞻基連忙大聲喊道!


    他那兩個手下此刻見到許瞻基後,也變得激動了起來。


    原本他們都跪在木墩前,此刻都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可是,盡管許瞻基喊了住手,可裏麵的人並沒有理會,隻見他們手起刀落,兩顆人頭直接“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一旁。


    這時候,許瞻基的臉色鐵青,隻見他命手下分開圍觀的百姓,隨後幾步上前,來到了裏麵。


    他看著動手的兩個人冷聲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本官讓你們住手,為何不聽?”


    那動手的兩人卻是冷笑著說道:“你是何人?我們為何要聽你的?”


    許瞻基聽了卻是大怒。


    自己明明穿著朝廷正二品的官服,再加上在後方不遠處的儀仗,隻要識字或是稍有見識之人,必定能認得出自己乃是一位巡撫。


    一般來說,一省的巡撫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治下之地,所以自然是這江蘇巡撫。


    可眼前二人竟然故意問及自己的身份,這自然讓許瞻基十分生氣。


    不過,許瞻基在看到附近還有不少圍觀的百姓,倒是沒有立刻讓手下將這二人拿下,而是直接正了正官服,隨後才沉聲說道:“本官正是江蘇巡撫,這裏是蘇州,也是本官的治下,所以你們自然要聽本官的!”


    許瞻基的這番話倒是說的義正言辭。


    可惜的是,那兩人卻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就在許瞻基準備讓手下將二人拿下的時候,這二人卻是將外麵的衣服脫了,露出了裏麵的衣服,隨後才淡淡說道:“在整個大梁,隻有皇上和八王爺能管我二人,這裏雖是大人你的治下,可對我二人來說,卻是毫無用處!”


    原來,這二人裏麵穿的,正是侍衛的官服。


    許瞻基身為一省巡撫,也曾多次進宮,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曾經收到消息,與那位郡主一同來蘇州的,還有三十個侍衛。


    看來,這二人正是那三十個侍衛裏的人!


    想到此處,這許瞻基的臉色卻是又變的難看了許多。


    這兩個是大內侍衛,代表的可是當今皇上,他自然是不能隨意處置,否則便是欺君之罪!


    不過,這兩個人殺了自己的手下,自己也不能不過問。


    因此,這時候許瞻基陰沉著臉,朝著兩人問道:“他們二人究竟犯了什麽罪,你們就這麽把他們殺了?”


    那兩個侍衛卻隻是淡淡說道:“這二人意圖對欽差大人不利,被陳大人拿獲之後便交由欽差大人處置!”


    “陳大人?”


    許瞻基聽了之後,卻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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