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看了看一旁神色緊張的馬飛他們,以及露出一副好奇之心的那些大梁的大臣們,陳安晏再次取出了那個藥瓶,從裏麵倒出了一顆暖陽丹。


    就在那藤真一郎麵露喜色,想要伸手接過去的時候,陳安晏卻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嘴裏,隨後才說道:“這是本官的治病之藥,大人想必也知道本官得了一種頗為罕見的寒疾!”


    藤真一郎聽了,神色再次有些不太自然了!


    因為他從陳安晏的話中已經能夠聽出,陳安晏必定知道自己派人打探過他的底細。


    不過,這藤真一郎既然能在倭國朝廷為官這麽多年,自然也有他的城府!


    隻見他對著陳安晏微微一笑,說道:“陳大人何出此言,本使今日剛剛才到大梁京城,在這之前本使還從未跟陳大人見過麵,怎麽可能知道大人身體有恙呢?”


    在聽到陳安晏一而再再而三的自稱為本官,那藤真一郎的自稱也換成了本使,如此一來,陳安晏也無法在稱唿上占到他的便宜!


    麵對藤真一郎的否認,陳安晏也懶得計較,隻是淡淡說道:“這便是治療本官寒疾的丹藥!”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丹藥收迴懷裏。


    而藤真一郎見了,卻是急忙說道:“陳大人,可否送幾顆這樣的丹藥給本使,本使必有重謝!”


    對於藤真一郎來說,這種丹陽他勢在必得,因為這極有可能關乎到日後倭國稱霸天下的一大助力!


    所以,藤真一郎已經決定,哪怕是花銀子,甚至是用一些手段,也要得到陳安晏的這種丹藥!


    陳安晏聽了,眼睛一亮,仿佛對藤真一郎的話很感興趣,隻見他立刻問道:“那不知使臣大人,願意用什麽來交換呢?”


    藤真一郎聽了一愣,他沒想到陳安晏會如此直接!


    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想要幾顆丹藥而已,他所說的重謝,也不過是一句客套話!


    他們這次出使大梁,雖說確實備了一些禮,但因為他們的傲慢,這次備的禮物並不多,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是準備送給北周、西夏等這些國家的禮物,這些禮物對他們這次的計劃意義非凡!


    再加上剛才他們已經送給大梁禮物的禮單“給”了洪遂良,他也不可能再從中抽出一份送給陳安晏。


    所以,這個時候想讓他再拿東西送給陳安晏,確實有些困難。


    這個時候,隻見他迴頭看了看那些武士,想要找件東西來當“禮物”!


    很快,他靈光一閃,立刻對著陳安晏說道:“陳大人,你看我們倭國的那些馬,如何?”


    其實,這些根本就不是倭國的馬,這些都是高麗的馬!


    在這些年裏,倭國朝廷的人隻要在高麗,高麗便會竭盡所能的為這些倭國人辦事,這馬便是其中之一!


    對於倭國來說,飼養馬匹並非他們所長!


    這主要是因為倭國是一個島國,他們的國土麵積遠不如大梁這般遼闊,而且,他們的草原也十分貧乏!


    再加上他們草原枯草期較長,跟大梁的蒙古以及北周相比,確實不適合飼養馬匹!


    所以,這藤真一郎直接向高麗索要了幾十匹馬出使大梁!


    一般來說,若是自己飼養的愛馬,他們之間必定會有很深的感情。


    過去這麽多年以來,已經有不少馬兒忠心救主的事跡了!


    因此,這些高麗送給倭國的馬盡管也能算得上良駒了,但畢竟都是高麗所贈,所以就算送幾匹給陳安晏,藤真一郎也不會覺得心疼。


    而他本以為憑借著這每匹至少值幾十甚至幾百兩銀子的駿馬,陳安晏必定會十分心動!


    畢竟就算是倭國天皇乃至大梁皇帝服用的那些安神健體的丹藥,也絕不會貴到幾百兩銀子一顆!


    可是,讓藤真一郎沒有想到的是,陳安晏卻是擺出了一副十分失望的神情,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了本官身患寒疾,自然是吹不得風的,承蒙王爺不嫌棄,將他的馬車借給了本官暫用,隻是這馬,本官要來實在無用!”


    這個時候,陳安晏其實是故意抬出了李文棟。


    因為如今在京城隻有一個王爺,那就是攝政王李文棟!


    而陳安晏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提醒藤真一郎,自己跟李文棟的關係親密,就連馬車都已經借給自己,所以想要這丹藥,就得拿點誠意出來。


    不過,藤真一郎倒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在倭國,倭刀和戰馬乃是一個武士的標準配置!


    而整個倭國的男子,他們從小的目標,十有八九就是在長大後成為一名武士!


    若是倭刀,倒還是能用一些廉價的材料打造一柄,可是這戰馬,卻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接觸到的!


    因為在倭國受到國土麵積以及環境等因素的影響,飼養馬匹並不容易,這也導致了倭國的馬匹都很昂貴!


    因此,對於大部分倭國的年輕人來說,為了得到一匹馬,他們什麽都願意去做!


    也正因為如此,那藤真一郎便自然而然的認為,大梁的年輕人也應該十分喜歡馬匹!


    不過陳安晏的這番說辭,雖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可藤真一郎仔細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而他確實已經知道陳安晏身患寒疾,而且,從陳安晏直接一口服下一粒那樣的丹藥,他也能看出陳安晏的病確實非同尋常,所以在藤真一郎看來,陳安晏所說應該是真的!


    隻是如今除了這馬匹之外,藤真一郎也拿不出什麽別的東西了。


    因為剩下的,大多都是他們日常所用之物!


    這個時候,藤真一郎想了想,隨後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陳大人,此番本使出使大梁,走的實在匆忙,所以確實沒有準備。不過,本使在大梁京城的這段日子裏,若是陳大人看上了什麽,盡管告訴本使,本使買下來送給陳大人!”


    藤真一郎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陳安晏


    而一旁的馬飛,他們聽了也有吃驚。


    因為藤真一郎所開的這個條件,其實已經算很有誠意。


    大梁的京城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那些名貴字畫、玩物擺件,隻要是出自名家手筆,大多都在千兩銀子之上!


    而若是一些珍品、孤品,就算是賣到萬兩之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有一副前朝名家留下的墨寶,竟然賣出了五萬兩銀子!


    這件事可是轟動了數年之久!


    而藤真一郎的話已經說出口,若是陳安晏應下之後,選了一間數萬兩的東西,那這些倭國人恐怕會欲哭無淚了!


    畢竟在整個大梁建朝至今,除了下毒之後以解藥來要挾之外,還沒有一顆正常的丹藥能夠賣出過百兩,更別說是千兩、萬兩了!


    不過,馬飛他們這個時候也有些好奇,這藤真一郎為何非要陳安晏的暖陽丹!


    在他們看來,盡管他們並不知道這暖陽丹是如何煉製的,但就算是用了數種名貴的藥材,算下來最多也就幾兩銀子一顆!


    可這藤真一郎竟然願意為了這暖陽單不惜願意花百兩、千兩甚至萬兩!


    所以這個時候,馬飛他們都很擔心陳安晏會心動。


    不過,此刻的陳安晏卻依舊微微皺眉,看上去他對藤真一郎所說的條件,似乎並不滿意。


    這個時候馬飛他們才想起,陳安晏也是個不差錢的主!


    先不說之前陳安晏從齊順那裏“坑”了一萬兩銀子,就說陳安晏剛到京城的時候,他就自掏腰包,采辦了數萬兩銀子的貨物送給高麗!


    盡管他們從李文棟那裏得知了陳安晏在蘇州的家世後,他們也很好奇陳安晏哪來的這麽多銀子。


    不過,他們也看出了,陳安晏出手闊綽。


    而且,馬飛他們也猜得出,陳安晏必定也從金承滿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所以這金家才能這麽順利的從京城離開!


    想通此處之後,他們倒是能明白陳安晏為何聽到那藤真一郎說出這樣的條件後,還是這副神情。


    而那藤真一郎顯然也沒料到,陳安晏竟然還不滿意,他隻能繼續說道:“或者,等本使迴到倭國之後,收集一些稀罕之物派人送給陳大人!”


    聽到他這麽說,已經有不少官員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因為能夠得到他國使臣承諾,專門收集禮物的,可不是陳安晏這樣的官員,而是像李文棟、宇文大學士乃至當今大梁皇帝李彧才能有的待遇!


    一時之間,他們紛紛對陳安晏側目!


    這倒也讓他們對那暖陽丹感興趣了!


    陳安晏畢竟已經到京城三個多月了,也有不少大臣聽說過這暖陽丹,不過,他們隻知道這是陳安晏用來治病的丹藥而已。


    這如今這位倭國使臣,卻願意用如此“誠意”換幾顆暖陽丹,他們一時之間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們猜測這藤真一郎會不會是想利用陳安晏,做他們跟李文棟之間的橋梁!


    不過,陳安晏反應還是讓那藤真一郎失望了!


    隻見他再次微微搖了搖頭,輕笑道:“暫且不說使臣大人所說的,倭國能夠找到的稀罕之物,說不定在我們大梁遍地都是,本官倒是很好奇,使臣大人為何對這丹藥如此感興趣?”


    聽到陳安晏這麽問,不少官員都豎起了耳朵,這個問題他們也很好奇!


    而在聽到陳安晏的迴答之後,藤真一郎顯得有些失望。


    他自然不會說出自己想要這暖陽丹的真實意圖,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很有風度的拱了拱手,說道:“既然陳大人不能割愛,本使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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