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清楚,若是同時對付四人,必定會讓對方立刻都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齊太後他們那邊,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自己勢單力薄,縱然自己占著理,恐怕也無法全身而退,反而有可能會引火燒身,最終甚至有可能會連累李彧以及李文棟。


    相比之下,他這一邊,在明麵上隻有李彧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帝,李文棟雖有實權,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支持自己!


    而在深思熟慮之後,他才把目標放在了單文柏之子單修的身上。


    因為據他的了解,這位單公子性情衝動,極愛惹是生非。


    相較之下,齊舒予的性格有些內斂,王奕川則經常隱在幾人身後,看起來頗有城府,至於金雲舟,他的地位最低,就算是設計將他治罪,對朝廷的局勢也幾乎不會產生什麽影響。


    而且,在“京城四少”之中,這位單公子所做的惡事最多,手上所沾的血也最多,因為其父親位高權重,所以做起惡來根本毫無顧忌,若是能將他除去,對於京城的百姓來說,也算是除去了一害。


    單修這次被流放雲南,金雲舟也跟著金承滿離開了京城,“京城四少”隻剩下了齊舒予和王奕川,有了單修這個前車之鑒,他們兩人以後必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放肆。


    除此之外,陳安晏選擇單修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能讓單文柏和齊太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一絲裂痕。


    雖說,如今看上去,對於齊太後他們來說,什麽事都比不上幫助李承奪取皇位。


    而單文柏作為齊太後如今最為倚仗的大臣,齊太後都沒能救下單修。


    因此,就算日後李承真的當上了大梁皇帝,單文柏也必然會起別的心思。


    這也是陳安晏最初的目的。


    其實一開始,陳安晏心裏很清楚,在他這整個計劃之中,一旦利用了金雲舟、齊舒予以及王奕川他們三人之口將單修定罪,因為關係親疏的原因,單文柏必定會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金雲舟的身上。


    單文柏身為吏部天官,想要懲治一個小小的商人自然是易如反掌。


    陳安晏自然也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不過起初他也並沒有打算插手。


    因為這“京城四少”的名頭實在太響,所做的惡事可以說罄竹難書。


    陳安晏的目的,是要影響單文柏和齊太後他們之間的關係,金家隻不過是商人,難以影響朝中的局勢,因此,在陳安晏看來,既然金雲舟做了這麽多的壞事,那就算成為這其中的犧牲品也是活該!


    不過,之後沒多久陳安晏便從施鏢頭那裏得知,金家的這位少爺,看上去平日裏是跟單修他們廝混在一起,可實際上卻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甚至經常會在另外三人作惡的時候,加以勸阻,讓他們不要將事情鬧大!


    而他這麽做,也算是擾了另外三人的興致。


    因此,實際上他和單修他們幾人也算不上有多親近。


    隻不過靠著平日裏出手闊綽,經常請單修他們赴宴遊玩,另外三人才勉強接受了“京城四少”這個名頭。


    否則以他們三人的家世來看,自然瞧不上這位金家少爺。


    這些其實京城的百姓知道的並不多,因此,京城的百姓也一直將金雲舟視作一個跟單修他們一樣十惡不赦的惡少。而這也是單文柏試圖將那些罪名強加在金雲舟身上的原因之一。


    施鏢頭在京城這麽多年,以他的精明,對於這其中背後的秘密自然要比普通百姓知道的更多。


    因此,陳安晏在得知這些後,便跟施鏢頭他們商議,救下這金家上下百十人的性命。


    因為陳安晏知道,以單文柏的手段,恐怕金承滿就算是獻上萬貫家財也很難善了!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今日的這出好戲。


    不過這一切,他並沒有向李文棟透露。


    倒不是陳安晏刻意想要隱瞞,而是他覺得這小小一個金家,李文棟應該也並不會在意。


    隻是如今見到李文棟這副神情,他立刻意識到,莫非是因為自己收下了金家這座宅邸,而引起了李文棟的不滿。


    畢竟,如今他大小也是個朝廷官員。


    而對於一般的官員來說,官商勾結是比較忌諱之事。


    所以過去金承滿在設宴的時候,,大多都是選在天外天這樣僻靜的場所。


    可陳安晏如今直接收下了這麽大一座宅邸,既有可能會受人詬病!


    而且,以他如今身份,雖然表麵上之事禮部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可實際上,所有人都很清楚,如今的他,更像是李彧在朝廷的代言人!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更加會受人關注,一旦行為有不妥,也會被人跟李彧聯係在一起!


    想通此處之後,陳安晏立刻上前對著李文棟說道:“王爺臉色不悅,莫非是因為臣收下了金那座宅邸?”


    果然,聽到他這麽說之後,李文棟臉色一沉,沉聲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收下。你可知朝中那些大臣,有不少是齊太後他們的人,他們正等著抓皇上的把柄。你這麽做豈不是讓皇上難堪?”


    聽到李文棟這番話,陳安晏到是鬆了一口氣。


    他自然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因此,陳安晏直接從懷中取出了兩份契約放在了李文棟的麵前,隨後才說道:“王爺不必擔心,臣絕不會為了區區一座宅邸而影響皇上的民心!這座宅邸是臣花銀子買下的,有這契約在手,那些大臣縱然是想要做些文章,恐怕也由不得他們!”


    李文棟接過一看,果然,就如陳安晏所說,這座金家的宅邸乃是陳安晏花了三萬兩銀子從金承滿的手中買下!


    隻不過,這兩份契約末尾的簽名卻有所不同,一份正是陳安晏,另一份卻是金承滿。


    原來金承滿將自己的這份契約也留在了陳安晏處。


    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表示自己對陳安晏的信任。


    若是上麵有什麽改動,陳安晏也不必派人去尋金承滿,直接在上麵改動便是。


    金承滿知道,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陳安晏所救,因此,雖說他作為傷人,很清楚留下自己的這份契約在買賣之中有多大的風險,可他還是記這麽做了!


    按照估算,金家的這座宅邸至少也能值個五萬兩銀子。


    可如今,這契約上卻隻寫了三萬兩銀子。


    其實這也是陳安晏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旁人看起來金家是為了脫身,隻能賤賣這座宅邸。


    而陳安晏在進京之後沒多久就傳出消息,想要買一座清靜一些的宅地,便於休養。


    所以如今陳安晏買下了金家的這座宅邸,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李文棟這時候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陳安晏的這個說法確實說的過去。


    而他,也確實因為這個原因,心中有些不快。


    其實,他也能猜出讓金家離開京城,必然是陳安晏的授意!


    因為今日在早朝,金雲舟他們三人在指證過單修之後,李文棟也料定,單文柏必然不會放過金家。


    對於他來說,自然不願插手。


    隻是他沒想到,陳安晏竟然從中得到了一座宅邸!


    因此,他猜想,這必定是陳安晏從中獲得的好處,這才有些不悅。


    李義一直站在李文棟的身旁,他自然也看到了契約中的內容。


    聽到陳安晏的解釋之後,他卻依舊微微皺眉。


    陳安晏不解道:“李總管,莫非還有哪裏不妥?”


    隻見李義依舊皺著眉說道:“金家這座宅邸在下倒也聽說過,當年那位金員外買下的時候,也不過萬兩白銀。隻是如今早已不止這個價錢,再加上年前,聽說又重新修繕過。因此據在下的估計,這座宅邸少說也能值個五萬兩銀子。雖說如今陳大人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讓旁人看起來這位金老爺是因為急於離開京城,這才不得不賤賣了這座宅邸,以三萬兩的銀子成交。隻是這三萬兩也不是個小數目,陳大人初入仕途,這……”


    李義說到此處並沒有接著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擔心朝中其他大臣會質疑陳安晏這三萬兩銀子的來源。


    當年,金承滿在遷至京城的時候,意氣風發!


    其實,他一開始也想買一座繁華地段的宅邸,隻不過這京城的宅邸,價格屬實有些貴的離譜。


    在牌樓大街附近的宅子,麵積太小,最多隻能住上七八個人不說,竟然也要近萬兩銀子!


    後來,金承滿經過高人指點,才買了如今的這座宅邸!


    買下之後,金承滿又花了過萬兩銀子重新修建,這在當時的京城,也是一件談資,因此,李義知道此事倒也並不奇怪。


    後來,李義成為了吳王府總管之後,為了替李文棟分憂,他自然也得關注京城發生之事,因此,這金家的舉動自然也瞞不住李義!


    而陳安晏到京城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像單文柏那樣的大臣早就打聽到了陳安晏的背景。


    至於其他大臣,在這段時間必然也早就收到了從江南傳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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