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因為在旁認看來,在金雲舟他們三人之中,就算齊舒予和金雲舟有可能會因為一些原因而不為單修說話,可王奕川必定會支持單修。


    因為在這三人之中,金雲舟家中無人在廟堂,所以有異心也情有可原,至於齊舒予,他畢竟是齊太後的親弟弟,他也有不給單修麵子的底氣。


    可王奕川不一樣!


    他的父親王翰采之前就是單文柏的屬下,這些年又一直以單文柏馬首是瞻,因此王奕川根本不可能會背叛!


    單文柏有些發懵,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金雲舟他們三人會在一夜之前倒戈,不再為單修說話。


    他當然知道這絕對不是齊國公他們的主意,因為齊舒予他們在指證單修的時候,齊國公和王翰采也都表現出了十分詫異的神情,以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來看,他們有此神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的的確確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如今,齊國公和王翰采除了一臉不解之外,還十分尷尬。


    其實,從頭到尾,他們的兒子除了後來楊雄提及的抗旨之罪之外,並沒有犯下什麽大錯。


    所以,在昨日上堂之前,他們一直都並不擔心。


    反倒是單文柏一直在讓崔時敏,一定要跟金雲舟他們交代,千萬不要把那日單修的所作所為在公堂上說出來。


    到時候,他們隻要來個抵死不認,陳安晏也拿他們沒辦法。


    就算昨日楊雄提到了抗旨之罪後,他們也已經想了個對策,隻要按照他們的計劃,齊舒予他們也隻是稍稍吃些苦頭,性命絕對無礙。


    所以,他們相對來說,要比單文柏輕鬆不少。


    如今,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兒子竟然會出來指證單修,自然讓他們覺得對單文柏有所虧欠。


    不過,陳安晏同樣沒有給單文柏他們向王奕川質問的機會。


    很快,李文棟在陳安晏的暗示之下,讓侍衛將王奕川也押了下去。


    這時候,王奕川也和齊舒予一樣,向自己的父親大聲唿救。


    在大殿上大聲喧嘩按理來說也能治罪,不過,這時候大家都處於震驚之中,因此,所有人都沒有提,就連陳安晏,似乎也有意放過他們的這條罪名。


    最後被押上來的,便是單修。


    他跟齊舒予和王奕川一樣,被押上來後,先是想單文柏以及齊太後他們求救。


    單文柏知道這次單修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並不容易,不過,他還是上前稍稍安慰了兩句。


    在給皇上、太後以及李文棟行過禮之後,跟另外三人不同,單修並沒有新的供狀,隻是在李文棟的詢問下,不斷喊冤。


    他還是按照之前單文柏他們給他設計的說辭,不願承認在公堂上的那些所作所為。


    李文棟見狀,知道這必然是單文柏和崔時敏教他的。


    不過,如今他也並不擔心,因為他手上已經有了金雲舟他們的三份供狀,指證他在公堂試圖行兇。


    李文棟見單修依舊不願鬆口,便說道:“單修,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承不承認陳大人對你的指證,當日在順天府的公堂持械行兇?”


    單修扭頭看了看單文柏,隻見自己的父親微微的搖了搖頭。


    單修會意之後,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迴王爺的話,草民的確沒有做那些事,還請王爺明察!”


    李文棟大怒之下,拿起了那幾份供狀說道:“你再看看這幾份供狀!”


    一旁的小太監連忙取了,走到單修的跟前,一份一份的攤開。


    單修一開始還很奇怪。


    他想不出這會是誰的供狀。


    因為,在他看來,金雲舟他們必然不會出賣自己,至於陳安晏,他在這幾件案子中,並不是證人的身份,他若是想要指證自己,會在公堂上直接質問,所以也不可能會寫供狀。


    唯一有可能的,倒是順天府的人!


    因為那日,除了他們這“京城四少”以及陳安晏之外,便隻有唐大年以及順天府的那些官差了。


    單修想到此處,立刻惡狠狠看向了百官之中的唐大年。


    唐大年顯然沒有料到這時候單修會看向自己,下意識的迴避了。


    隨後,單修便看到了金雲舟他們三人的供狀。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金雲舟他們會指證自己。


    單修一臉不解的再次看向了單文柏,卻隻見到自己父親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顯然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這個時候,他開始害怕了起來。


    因為,若是有這三人指證的話,自己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脫罪了。


    單修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為何自己上這大殿的時候,單文柏他們會是那副神情了。


    必然是因為金雲舟他們先在這裏都指證了自己,才會有了如今這樣的局麵。


    李文棟見單修不說話,接著說道:“單修,你如今還有何話說?”


    單修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迴答,畢竟這幾份供狀實在太讓他意外了。


    就在這個時候,單文柏發話了!


    “王爺,臣以為他們三人的供狀頗為蹊蹺!昨日在三司會審的公堂上,他們三人並沒有對犬子有任何指證,今日突然這麽做,必然是受到了要挾!”


    單文柏如今能做到,便隻有質疑這幾份供狀的來源!


    雖然金雲舟他們除了供狀之外,同時都又說了一遍當日的經過。


    可單文柏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金雲舟他們是受人要挾,這才會有今日的翻供!


    齊太後也說道:“單尚書說的有理……”


    不過,他們話還沒說完,突然又從外麵進來了幾個人!


    大家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消失”的宇文德榮、杜和安、曹大人以及蕭大人!


    他們上了大殿,向皇上、太後和李文棟行過禮之後,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候,李文棟也讓侍衛將單修帶了下去。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單修繼續待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管最後單修認不認罪,真正能替他做主的,是單文柏。


    這時候,崔時敏他們也終於能說話了。


    他見到蕭子墨出現後,也立刻說道:“昨日蕭大人也在公堂,想必對他們幾人的供狀還有些印象!”


    崔時敏所指的,自然是他之前呈給李文棟的那些。


    他如今這麽做,就是想讓大臣們知道,昨日在公堂上,並非是他一人做主。


    若是再加上了史蘇平和蕭子墨,那就更加有說服力。


    至於今日金雲舟他們三人在這裏的指證,就如單文柏所說,是有人脅迫他們而已。


    因此,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有“合理”說辭!


    盡管看上去似乎有些強詞奪理,但隻要有一絲可能,便能成為他們的借口。


    不過,聽到他這麽說之後,蕭子墨似乎不為所動!


    在過去,蕭子墨雖說並沒有明言投靠他們,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對他們“另眼相看”。


    崔時敏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妙。


    就在這個時候,宇文德榮倒是站了出來,沉聲說道:“方才老臣在外麵聽到單尚書的話,說金公子他們三人是受人要挾,這才有了那幾份供狀,和他們的那番說辭?”


    單文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下官正有此意。昨日……”


    之前因為宇文德榮不在,單文柏剛想把昨日在順天府公堂上他們所簽的供狀說一說,卻沒想到宇文德榮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接著說道:“金雲舟他們幾人的供狀,是本官以及杜大人、曹大人以及蕭大人親眼看著他們親手所寫,他們也都沒有收到逼迫!”


    單文柏他沒想到宇文德榮竟然會說出這番話,頓時臉色大變!


    這幾位官員在朝中的地位可不低!


    宇文德榮乃是內閣首輔,先皇還在世的時候,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樞密使杜和安和自己一樣,都是先皇親封的顧命大臣,雖說自己是吏部天官,朝中地位鮮有人及,但杜和安手握天下兵權,實力無人能及!


    至於曹大人,他在禮部也有多年,禮部的官員地位極高,所以,這位曹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可比同為二品侍郎的王翰采要高了許多!


    最後那位蕭大人,雖說官職品級不高,隻是一個正三品,可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地位直逼六部尚書!


    所以,宇文德榮的這番話,仿佛給他當頭澆了一盆了冷水!


    有宇文德榮他們作證,那自己也沒法懷疑金雲舟他們供詞的可信度了!


    如此一來,他們便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


    單文柏也知道,過去他們在朝中仗著有齊太後撐腰,所以有時候處事十分強勢。


    再加上單修本身在京城的名聲就不好,所以,縱然崔時敏一再強調在三司會審的時候,陳安晏並沒有提出有利的證據,可其他人還是會認為單文柏他們是在耍手段!


    特別是如今,又多了金雲舟他們的指證。


    金雲舟他們原本可是單修的同伴,他們都出來“大義滅親”了,那單修實在沒有可開脫的借口了。


    就在這個時候,王翰采眼珠一轉,立刻上前說道:“臣想跟犬子說幾句話,還望王爺恩準!”


    單文柏頓時也眼前一亮。


    其實,他們最想不通的是,齊舒予他們為何要將單修供出來!


    隻有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他們才有機會反擊!


    李文棟看了看陳安晏,他還沒說話,陳安晏卻說道:“下官勸大人還是暫時不要見的好!”


    王翰采如今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陳安晏。


    不過如今他們理虧,他也不好發作,隻能陰沉著臉說道:“為何不能見?”


    陳安晏淡淡說道:“剛才王爺可是說了,若是他們在大殿上說的,跟他們的供詞不一樣,那就是欺君之罪,不知大人是想讓您的兒子繼續指證單公子,還是想讓他跟齊公子扛下那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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