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在鳳鳴閣這麽多年,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下數萬人。


    自然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這麽多年以來,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樓也有過數百家。


    其中有不少都隻開了一段時間都銷聲匿跡了。


    就算是如今名聲在外的八大胡同,裏麵的招牌,也是換了一波又一波!


    曾經,也有不少青樓有著富商甚至是朝廷的背景,但依舊開的並不長久。


    可這鳳鳴閣開了十多年,卻依舊太平。


    所以這張三對這鳳鳴閣頗有信心。


    就算如今站在他麵前的不是陳安晏這個少年,而是朝中的官員,他相信鳳鳴閣背後的勢力也能擺平。


    所以對於陳安晏的詢問,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陳安晏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本就讓他頗為心煩,如今一個小小的青樓夥計還在跟他計較,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戾氣。


    不過,他也自嘲一笑。


    心道,自己跟一個夥計置什麽氣?


    按照常理來說,自己如今也隻不過是一個少年,那夥計會如此跟自己說話,倒也在清理之中。


    想通之後,陳安晏也不願再跟這個夥計多言語,他知道這個很多事情不是這樣一個夥計能知道的,於是邁步向前,就要進這鳳鳴閣。


    而附近的百姓見了之後都嘖嘖稱奇。


    有一些路過的女子見了,都掩嘴偷笑。


    對他們來說,一個孩子逛青樓,確實不多見。


    而張三見了,也立馬上前,將陳安晏攔下,此時的他,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不過依舊耐著性子說道:“這位小少爺,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您要是想進來,還是再等兩年吧!”


    張三會有如此舉動,倒也不是別的原因,而是這鳳鳴閣的掌櫃定下的規矩!


    他們開的雖是青樓,但不接孩子的生意。


    掌櫃的開了口,張三自然不敢不尊。


    若是被陳安晏闖了進去,恐怕得受訓斥不說,還得罰不少銀子。


    此刻的陳安晏是又氣又惱,他在外麵磨蹭的時間越長,就會有越多的人看到他如今的窘態。


    眼看陳安晏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那張三再次說道:“您就算要進去也得等晚上,哪有大白天逛青樓的!我們掌櫃的還在歇著呢!”


    在京城裏,達官貴人比比皆是,在他看來,陳安晏說不定還真是哪個貴人府上的公子。


    不過他倒不是擔心這陳安晏能撼動鳳鳴閣。


    張三隻是不願再找個時候多生出事端。


    其實他說的倒也是實話。


    如今的時辰離傍晚還有一會兒,鳳鳴閣的姑娘大多也才剛起。


    跟其他行當不一樣,青樓的姑娘在陪那些客人飲酒作樂之後,幾乎都要到第二天下午才會起。


    這鳳鳴閣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如今對於陳安晏來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今日反正醜也出了,倒不如直接進去,找到掌櫃,將事情弄明白。


    否則下次再來,還要再一次麵對今日的這般窘境!


    而且,這張三說的話正合他意!


    那些姑娘還沒有接客,自己進去的話也不會太過尷尬!


    思定之後,陳安晏也不願再跟張三囉嗦,直接用上了輕身功夫,從張三的身前一閃就飄進了這鳳鳴閣的大門!


    那張三趕到眼前一花,再看陳安晏,已經進了鳳鳴閣的大門!


    張三立刻大喊道:“你站住!”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尊稱“您”了,立刻也跟著衝了進去。


    而在看戲的百姓見到如此景象,也都哄堂大笑。


    不過其中倒是有幾個認出了陳安晏的身份!


    因為當日,陳安晏在來福客棧跟那些高麗使臣動手,有不少百姓見過陳安晏。


    後來有因為跟單修的衝突,鬧上了順天府的大堂!


    所以如今陳安晏在京城也算是名聲在外。


    陳安晏若是知道了,恐怕會氣得吐血,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在他進了這鳳鳴閣的大門之後,裏麵果然一個客人都沒。


    不過,樓上和後院倒是有不少姑娘的聲音。


    陳安晏的小臉一紅,他不好意思上樓,便直接來到了後院。


    一來到後院,他就看到了有四五個姑娘在洗衣,而他憑借著聽力,也發現了在拆房裏躲著幾個夥計在偷看這幾個姑娘。


    但是看這幾個姑娘的神情,似乎知道有人在偷看,所以沒過多久,就用一條被單擋住了那柴房的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也看到了剛到後院的陳安晏。


    此刻還沒到開門做生意的時候,而且陳安晏的年紀看上去實在是小了一些。


    所以她們很奇怪,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有一個少年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也趕了過來!


    那幾個姑娘見了,還以為是張三放進來的,斥責道:“三隻眼,你今天是怎麽了?忘了咱們的規矩了?咱們把這位小少爺請進來了?”


    張三連忙否認道:“我說秦奶奶,我哪有這個膽子,他是趁我不注意溜進來的,我這不是來把他請出去嘛!”


    他可想不到陳安晏的輕功能有如此高明,所以從他被陳安晏闖進來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察覺陳安晏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隻能懷疑是自己昨晚沒有睡好,愣神了!


    張三說完之後他還偷偷看了一眼後麵的二進院。


    那裏住的正是這鳳鳴閣的掌櫃王媽媽!


    陳安晏自然察覺到了他的這個動作,很輕易的就猜到了那王媽媽所在!


    他知道留在這裏很張三還有這幾個姑娘糾纏恐怕很難靠近那後麵的二進院。


    所以他也不多廢話,直接從那幾個姑娘身旁饒了過去。


    這小院裏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陳安晏已經來到了那二進院的門口。


    這時候,那柴房裏的幾個夥計也不得不站了出來。


    若是被陳安晏這樣的“閑雜人”驚擾了王媽媽,恐怕他們就沒有太平日子了!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陳安晏的功夫。


    所以,這時候院子裏這七八個人雖然將陳安晏的退路封了,可他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進這二進院。


    所以張三和其他夥計和姑娘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三更的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少爺,不管你是哪家府上的公子,若是你此刻離去,我們依舊既往不咎,但你若是敢在我們這鳳鳴閣鬧事,恐怕……”


    眼看雙方僵持住了,張三自然不能坐視陳安晏闖進去。


    不過如今他也隻能軟硬兼施!


    可他那句“恐怕”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卻隻看到陳安晏直接闖了進去,以陳安晏的身法,他們自然沒有辦法阻止。


    而讓他們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因為他們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聲音:“什麽人在外麵,如此喧嘩?”


    他們自然能聽出來,這聲音正是掌櫃的!


    其實按照其他行當甚至其他青樓來說,就算是掌櫃一般也不會如此強勢。


    退一萬步說,就算會強勢一些,也不會讓店裏的夥計如此畏懼。


    可這鳳鳴閣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這裏的姑娘和夥計對這位掌櫃的畏懼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青樓!


    陳安晏也是帶著這樣的疑惑,進了這二進院。


    這二進院跟外麵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不過這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


    而在裏麵有三間屋子。


    掌櫃的聲音,正是從右邊的屋子傳出來的。


    陳安晏在進來之後,越發覺得奇怪,因為張三他們竟然不敢踏進這間二進小院!


    甚至有個夥計的臉色蒼白,看上去站都站不穩了。


    這讓陳安晏對這位青樓掌櫃更加好奇了。


    不過,他也謹慎了許多,因為他擔心這位掌櫃會武功,這才會讓那些夥計如此害怕!


    他將自己的輕身功夫施展到了極致,走路根本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他剛剛靠近右邊的那間小屋的時候,那個掌櫃再次說話了:“你是何人?”


    陳安晏一驚,他沒想到,竟然有人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不過他也沒有慌亂,揚聲說道:“故人好友來訪!”


    他口中的故人,自然是趙公公。


    在他看來,趙公公在京城這麽多年,而且又有這鳳鳴閣的地契,自然跟這鳳鳴閣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而這一層關係,就算外麵的那些夥計和姑娘不知,但這位掌櫃必定知道一二!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那掌櫃沉默了片刻之後,沉聲說道:“不知是哪位故人!”


    陳安晏想了想說道:“跟這間鳳鳴閣有著莫大關係的故人!”


    他這麽說,就是為了看這個掌櫃的反應!


    若是這間鳳鳴閣真的跟趙公公有關,必定會猜到自己說的,正是趙公公!


    果然,掌櫃聽了之後,聲音明顯的有些激動,連忙問道:“有何憑證!”


    陳安晏取出了那張地契,上前放在了小屋門口,又退了迴去。


    就在這個時候,正好刮了一陣風,把這張地契吹了進去。


    陳安晏原本想要追進去,可剛邁出一步想了想又停了下來!


    又過了半晌,陳安晏等的都有些焦急了,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誤解了這張地契!


    可就在這個時候,掌櫃再次說話了:“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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