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修聽了陳安晏說的話,想要把手藏起來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楊雄直接走上前,抓住了單修的雙手看了看,冷聲說道:“果然如此!”


    因為單文柏在場,雖說單修極有可能會判罪,但其他侍衛和官差也不敢對單修太過放肆,不過楊雄卻根本不在乎。


    而堂上那些官員仔細一看,果真就如陳安晏所說,單修手上的勒痕都隻是在掌心處而已,而手掌兩側以及手背上一點被勒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時候再看單文柏,他漲紅了臉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畢竟陳安晏所說都有理有據。


    若是按照當年他執掌刑部時的作風,在已有這麽多證據的情況下,早就判罪了。


    怎奈如今被提告的是自己兒子,他自然隻能設法為單修開脫。


    無奈之下,單文柏隻能說道:“皇上、八王爺,此事其中必定有誤會,還請下旨由臣徹查此事!”


    就眼下的情況而言,他一時之間確實沒有太多的辦法,所以他隻能祭出了一招“拖”字訣!


    單文柏話雖這麽說,但他也知道,不光李文棟必定不會同意由自己親自審案,這堂上還有不少其他大臣也必定不會同意。


    他故意這麽說,用的是以攻為守之計。


    在他看來,這審案之人,將他派出在外之後,極有可能會落在刑部尚書崔時敏的身上!


    這崔時敏是他們的人,一旦如此,單文柏便有機會跟崔時敏他們一起設計為單修脫罪。


    兵部尚書魏文康聽了冷笑道:“單大人還真是不避嫌啊!”


    這位兵部老尚書對陳安晏的印象極好,如今不僅讓單文柏吃了個暗虧,還讓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兒子一半身子已經塞進了大牢。


    這魏老尚書這些年曾經多次遞奏折彈劾單文柏,說他結黨營私,包庇親子,隻不過都被單文柏亞了下來。


    魏文康見這麽多奏折都不起作用,這才稱病不朝。


    如今見到這麽多證據擺在眼前,單文柏還在狡辯,這才氣不過,出言嘲諷。


    這時候李文棟終於發話了:“這順天府堂上持械行兇一案跟瀟湘館人命案,兩案一並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本王特派陳安晏聽審!”


    刑部尚書崔時敏、都察院左都禦史史蘇平以及大理寺卿蕭子墨立刻上前領命。


    單文柏聽了先是一喜,不過馬上又皺起了眉頭。


    對於他來說,最好的結果自然是由刑部審理此案,不過如今變成了三司會審,雖說要麻煩些,但畢竟要比今日當堂判罪要好得多。


    而且,雖說是三司會審,主審的依舊是刑部,都察院更多的是行使監督之職,而大理寺負責複核案件,所以主動權還是在他們的手裏。


    而讓單文柏覺得不安的是,李文棟竟然讓陳安晏聽審。


    若聽審的是別人也就罷了,按照大梁刑審的規製而言,聽審之人在審案期間有權詢問其不解之處,卻無權幹涉審案過程,所以若聽審的是別人,單文柏自然有辦法利用他的權勢讓那人乖乖聽話。


    但聽審的是陳安晏。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似乎對於單修在瀟湘館發生之事都了如指掌,不僅如此,他還是在順天府堂上持械行兇一案之中的目擊證人!


    所以他必定會對審案的過程造成一些影響。


    除此之外更加讓他覺得擔憂的是,這李文棟似乎跟陳安晏的關係非同尋常。


    若隻是因為陳安晏救了皇上一命,他大可以賞些金銀財寶,卻不必如此信任。


    這麽多年以來,他和齊太後一直在籌備謀反大業,他們為了讓百姓轉移視線,還放出風說李文棟有覬覦帝位之心。


    可誰知李文棟根本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所以他們也猜不到李文棟的心思。


    而如今看來,李文棟看上去似乎跟魏文康那些老臣一樣,是個保皇派!


    若是如此,對於齊太後他們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阻力。


    一念及此,單文柏幾乎脫口而出說道:“王爺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李彧也連忙說道:“皇叔……”


    在他看來,今日是處置單修他們四人最好的時機,若是由三司會審,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麽意外,而單文柏也極有可能利用自己的權勢去為單修開脫。


    隻不過他和單文柏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李文棟打斷了:“此事就這麽定了,本王給你們七日時間,若是七日之內還無法定案,你們就準備辭官吧!”


    他的言語之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


    李文棟的意思很明顯,此事已經決定,你們再多說也沒用了!


    說完之後,他又轉身對著李彧說道:“皇上,今日出宮已久,還是趕緊迴宮吧!”


    今日貿然出宮,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若是李彧在外麵出現了什麽意外,那他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彧聞言也隻能起身準備擺駕迴宮。


    而這個時候,李文棟又對著陳安晏說道:“對了,陳公子,你我昨日約定之事莫要忘了。”


    他指的自然是今日搬去王府之事。


    李文棟昨日迴去之後便讓下人收拾出了兩間客房。


    他如今對陳安晏充滿了好奇之心。


    原本陳安晏對於高麗局勢的判斷已經讓他頗為吃驚,今日他的這番舉動更是讓他覺得陳安晏必非常人!


    陳安晏連忙迴話:“王爺放心,草民……下官就上王爺府上叨擾幾日!”


    一時之間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將草民換成下官。


    李文棟頗有深意的看了陳安晏一眼,隨後便帶著李彧迴宮去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看似雲淡風輕,卻讓堂上那些大臣都有些吃驚。


    看情況陳安晏是要搬去王府小住。


    但陳安晏可是皇上人人,莫非八王爺真的也支持皇上?


    在這些大臣之中最為不安的自然就是單文柏了!


    想不到今日不但自己兒子遇險,如今還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壞消息!


    在跟王爺話別之後陳安晏來到了崔時敏他們三人麵前說道:“幾位大人,下官自今日起,要在八王爺府上小住幾日,若是要開堂問審,還請幾位大人派人知會一聲!”


    他這番話也算是證實了那些大臣的猜測。


    在看到單文柏的眼神之後,崔時敏正色道:“敢問陳公子,是否跟王爺有舊?”


    這也是堂上那些大臣最想知道的事!


    因為這關係著他們的站隊,甚至是身家性命!


    陳安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大人說笑了,單大人想必清楚,下官自幼在蘇州生活,哪有這個福分跟王爺相識。”


    單文柏聽了冷哼了一聲。


    陳安晏這話說的確實有理,這麽多年以來,李文棟也很少出京。


    而陳安晏又遠在蘇州,兩人年歲更是相差四十有餘,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是舊識。


    聽了陳安晏如此說法,崔時敏不禁奇道:“那王爺為何會請你去他府上小住?”


    李文棟讓陳安晏搬去王府,這件事會讓這些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其實是有原因的。


    李文棟為了避嫌,不讓他人有借口說自己結黨營私,所以他朝中官員去他的王府!


    他每日都是在皇宮裏的班房內處理公文,晚上迴府之後便謝絕見客。


    除非有緊急的軍情急報,否則就是當朝一品也會在吃上一頓閉門羹。


    陳安晏想了想說道:“想必是皇上擔心下官住在客棧多有不便,這才請王爺對下官照看一二!”


    他這般說法倒也說得過去。


    陳安晏身患重疾,此事皇上也已經說過了,客棧裏魚龍混雜,確實不適合調養。


    而單文柏也稍稍鬆了口氣。


    這時候,崔時敏、史蘇平和蕭子墨卻有些犯難。


    他們是在商議單修他們四人是押去刑部大牢還是大理寺的大牢!


    按照單文柏的想法,自然是押在刑部大牢。


    刑部大多都是他們的人,就算是在大牢裏,他們也能照看。


    崔時敏自然也是這個想法。


    按照他的說法,這堂審大多都是在刑部進行,自然是押在刑部較為方便。


    可蕭子墨的意思,八王爺一共就給了七天時間,而且證據已經十分充分,最終判案是在大理寺,那自然是押在大理寺合適!


    兩人各執一詞倒是爭了起來。


    史蘇平倒是樂得清閑。


    都察院隻負責監督辦案,而且都察院可沒有大牢,所以他也不願參合。


    眼見兩人爭的不可開交,陳安晏卻說道:“持械行兇,是在順天府大堂之上,而那瀟湘館的命案,也隸屬順天府,那為何不直接押在這順天府,何必舍近求遠?”


    單文柏好生糾結了一番,他看了看唐大年,隻見這位順天府尹這個時候似乎還心有餘悸。


    隨後他便朝著崔時敏微微點了點頭。


    崔時敏這才勉強同意。


    而蕭子墨見到崔時敏退了一步,自然也不能得寸進尺,便也答應了將四人暫押順天府!


    不過他們四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犯之案的嚴重性,還在一直喊著!


    “我不要坐牢!”


    “爹,救我!”


    “我要見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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