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探子的迴報,這些年裏,高麗的確與倭國走的很近,在高麗能見到不少倭國人。


    而且,在高麗,倭國人的地位明顯要比大梁人要高!


    所以那些探子一直都忿忿不平,大梁每年給這麽多賞賜,竟然得到是這樣的結果!


    高麗在過去幾年裏的收成並不好,而且根據那些探子的觀察,那些高立人不但十分看重倭國人,甚至對他們又一絲畏懼!


    反而是倭國人對大梁人十分尊重!


    其中關係,讓那些探子都十分疑惑。


    陳安晏分析著宇文大人的那些信息,突然問道:“高麗在這幾年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應該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宇文大人沉吟了片刻,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麽:“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奇怪,以往大梁賞賜高麗的大多都是絲綢和瓷器,但是最近幾年,他們都想要換成糧草……”


    陳安晏一驚:“你們換了沒?”


    也難怪陳安晏著急,那絲綢和瓷器的量再大,也隻是民用,但糧草可是能用於軍方的!


    若是真的換了糧草,恐怕要追悔莫及!


    宇文大人看著陳安晏著急的神情,心中一動,緩緩說道:“自然沒有換!大梁每年糧產不少,可因為幅員遼闊,每年總會有些地方有水災、旱災或是蝗災,需要撥糧賑災,所以每年一旦有富餘的糧食,都儲藏在個州府的糧倉以備不時之需!”“糧草民之根本,也是軍之所需,我們自然不可能那麽輕易的給高麗!”


    陳安晏鬆了口氣,不由問道:“他們要,我們不給,他們就這麽算了?”


    宇文大人笑道:“雖然不能給糧草,但礙於情麵,也會給上一些玉米紅薯,數量也不多,那些高麗使臣雖然嘴上發著牢騷,但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很滿意了!”


    陳安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宇文大人又歎了口氣說道:“過去高麗派使臣最多就是個丞相或是大將軍,這次竟然派了個皇子……”


    他依舊有些擔心這位三皇子不好對付!


    與他的憂心忡忡相比,陳安晏的神情卻輕鬆了許多!


    “難怪這高麗聽說大梁不願再給賞賜,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了……”


    陳安晏微微一笑,對著李彧說道:“皇上,您想不想殺一殺這高麗的威風?”


    李彧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怎麽殺?”


    一旁的宇文大人也豎著耳朵,想要聽聽陳安晏有什麽計策!


    陳安晏將他的計劃說出之後,李彧將信將疑的問道:“陳公子確定如此可行?”


    而宇文大人更是臉色大便連忙說道:“不可!”


    直到陳安晏將他的分析說出來後,李彧就不必說了,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消化這麽多信息!


    而宇文大人倒是隱隱覺得陳安晏的這個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一時之間讓他有些難以抉擇!


    而這個時候,陳安晏又給他加了一把火:“就算高麗舉全國之力與我大梁開戰,大梁隻需以高麗邊境的駐軍應敵就足以應付,不論如何大梁都立於不敗之地,宇文大人還在擔心什麽?”


    宇文德榮深深的看了陳安晏一眼,突然間覺得好像有些看不透這個少年!


    前後也就半個時辰,李彧坐著皇攆已經到了正陽門外!


    正陽門位於內城南垣正中,是皇帝專用之門!


    平時也都會有侍衛把守,極少會有閑雜人等出現。


    但今日皇攆剛至,就有嘈雜之聲傳了過來。


    宇文大人臉色一沉,喚過一名侍衛,詢問得知,高麗三皇子剛隨著吳王進了城門,但也留了一些隨行人員在此。


    其中有幾人見到附近布莊的布匹精美,便拿了一些,卻又不付銀子!


    布莊掌櫃自然不允,帶著兩個夥計一直追到此處!


    誰想到那幾個高麗人竟然仗著人多勢眾,將布莊掌櫃和夥計打傷!


    這個時候這順天府尹唐大年才姍姍來遲!


    要說整個大梁權利最大的知府,那必定是順天府尹!


    一般知府都是從四品,而順天府尹乃是正三品大員,要比其他知府高上三級,與九卿同級,執掌京畿治安,且有上殿議事之權!


    但如果要說這大梁最沒有地位的知府,必然也是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雖執掌京畿,但免不了會受到朝中一品、二品大員影響,雖能上殿議事,但終究隻是排班之末,並沒有什麽話語權!


    若是換做平時,這種案子唐大年自然不會親自前來,但是他知道今日是皇上迴朝之日,也是高麗來訪之日,所以也不敢怠慢!


    可是在來的路上又聽說此事涉及高麗使臣隨行之人,唐大年心中有犯了嘀咕。


    在這京城之中的大小官員唐大年都不敢輕易得罪!


    因為根本不知道那些芝麻小官的背後有著怎樣的勢力!


    曾經有一位欽天監主簿酒後鬧事,驚擾了百姓。


    唐大年為了顯示自己為官清廉,絕不官官相護,當眾廷杖將他二十轟了出去!


    在他看來欽天監主簿不過小小八品官,朝中那些一品、二品大員他惹不起,但是這八品芝麻官他自認還不放在眼裏!


    可沒幾天,那位欽天監主簿就帶著一封書信來到了順天府!


    起初他還以為是這位主簿有了悔過之心,可拆開書信一看頓時冷汗直流!


    這封書信乃出自一位王爺之手,說是他不懂教導,多謝唐大年代為管教!


    原來這位欽天監主簿正是那位王爺的外戚!


    書信雖然寫的客氣,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意思!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唐大年這番出手,自然惹惱了那位王爺!


    後來唐大年托了不少關係疏通,這件事才算過去了!


    而今日之事竟然還涉及高麗使團的人,他位列朝班,也聽說了要求高麗進貢,並且不再給與賞賜的決定。


    所以他也知道,這次高麗人必然都是帶著怒氣前來,絕不好惹!


    這才一路磨磨蹭蹭想要尋個法子解決此事!


    等他到正陽門的時候,卻發現皇上的皇攆已經到了。


    唐大年連忙下轎小跑迎了上去,見到宇文大人已經下了皇攆,正滿臉怒容等著他:“唐大人,你明知今日是皇上迴京的日子,發生這等事,為何此時才來!”


    唐大年先向李彧請安之後,再參拜了這位大學士,這才苦著臉說道:“下官知道皇上今日迴京,雖有大內侍衛護送,但下官也不敢掉以輕心,派出府中官差沿外圍一路護送,再加上今日高麗使臣進京,下官實在分身乏術……”


    這其實是他早就想好的推托之詞。


    雖說唐大年的確派了官差,卻並沒有親自前去!


    原本他倒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在皇上麵前露個臉,不過吏部尚書單文柏卻在今日一早下了公文,要他嚴查太後中毒一事!


    唐大年隻能盡快調派人手,嚴加查探,這才耽擱了去迎接皇上的時辰。


    宇文大人麵色稍霽:“這倒也是個說法!”接著他又指著不遠處還在維持秩序的官差問道:“此事唐大人可有耳聞?”


    唐大年連忙迴道:“下官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是那高麗使節與我大梁百姓有些誤會……”


    此事的詳細經過,早有官差上報給了唐大年,但此刻他也不便明說那些高麗使節將大梁百姓打傷。


    因為在他們看來,若隻是搶了些布匹,他們可以解釋為外邦不懂禮數,但若是動了手,那對於他們來說就不好解釋了。


    宇文德榮自然猜出了唐大年這麽說的用意,接著問道:“哦?那唐大人準備如何處置?”


    唐大年擦了擦汗說道:“下官會派人看住這些使節,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至於那布莊,下官會由府庫支些銀子,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宇文暗暗點頭。


    在他看來,這已經算是上策。


    如今兩國的談判還未開始,若是直接鬧僵了,那麽那位三皇子必定會以此為借口,對大梁獅子大開口!


    而若是讓大梁的百姓任由高麗人欺負,大梁的百姓必定會心寒。


    所以唐大年的這個應對之法,也是他在聽說發生這件事之後最先想到的辦法!


    剛才陳安晏雖然為他分析了高麗國內的形勢,但宇文大人短時間內實在難以改變他保守的作風。


    就在他想要說話的時候,皇攆上又傳出了一個聲音:“唐大人此舉,難道不是有損大梁國威嗎?”


    說話的自然是陳安晏。


    但唐大年卻以為是李彧出言訓斥,連忙跪下請罪。


    這也難怪,唐大年雖能位列朝班,但距龍椅相隔甚遠,再加上平時議事的大多都是李文棟及幾位顧命大臣,所以他對於李彧的聲音並不熟悉。


    而陳安晏所說的有損國威,對於朝臣來說,算是一個十分嚴重的罪行!


    唐大年自然嚇的驚慌失措!


    宇文大人歎了口氣,問道:“那依陳公子的高見呢?”


    陳安晏連忙起身:“高見不敢,但草民身為大梁子民,認為不論是哪國人,隻要在大梁作奸犯科,自然要用大梁的律法!”


    “可是……”


    宇文德榮已經知道陳安晏想要說什麽,但剛準備阻止,卻又聽到李彧發話了:“按照大梁律例,那幾個高麗人該當何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書生有點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輕輕親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輕輕親卿並收藏這個書生有點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