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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中國第一大城市,2002年八月八日,趙大同帶領女兒趙美兒,還有一幹投資公司的人員和大量的保鏢住進了五星級的海天大酒店,四十六樓被趙大同全部包下,這時已經晚上十點,剛剛參加了上海工商界舉辦的酒會,趙大同在女兒陪同下到陽台上坐著聊天,前方正對著滔滔海水,霓虹燈點活了黑暗中的城市。


    趙大同今年六十二歲,身穿唐裝,頭發細密,額上三條紋路,看上去就像一個王字,額頭寬厚,細長臉,一雙鷹目,環顧間很有氣質,作為美國華人黑幫龍頭,身家多達數十億美金,跟美國很多政界要員私甚篤的趙大同。四十年前殺了龍成江父母後,當時的兄弟被接連暗害,於是膽戰心驚之下逃往美國,憑自己聰明智慧,再加上心狠手辣,到四十歲時已經坐穩了華人黑幫的龍頭之位,之後此人進行軍火、毒品、走私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如今更是以美籍華商的身份再次返迴大陸投資。


    趙大同有一子一女,兒子趙小同已經基本上接收了他所有的生意,女兒是趙大同的掌心肉,可說是老來得女,相當疼愛!今年剛從哈佛畢業,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聽說父親要迴到中國,死活耍賴要跟來。


    他的下一程就是c省,雖然這些年總有人不斷地從中國潛到美國對他進行暗殺,但始終沒傷到他分毫,這次迴來原打算放顆煙霧彈,把仇家徹底解決。還有就是有幾個失散多年小青幫後輩如今地位很高,幾年前就跟他聯係上了,彼此合作愉快。二是通過這些人弄明白了當年的虛實,得知大仇家已經被人解決,這才下定決心迴來看看。再加上這麽多年來沒有迴家祭奠先人,做為中國人上墳掃墓是最後的心願,要指望後人做這些事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出生在美國的兒子和女兒,從小就受美國式教育,雖然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但是骨子已經跟美國人一般無二了。


    “少小離家老大迴,鄉音不改鬢毛衰。美美啊,你爺爺當年就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叱吒風雲,跟杜月笙,黃金榮等黑道大亨互較長短,提起趙霸王無人不知,可惜在c省老家被一個國民黨的小吏暗施手段進行謀害,唉,不然為父也不會萬裏辛勞,踏上美國的地界。整整四十年了,四十年……”


    趙美兒是個中美混血兒,皮膚白晰,五官就像玉刻般的精致,雙眼如藍寶石般的散發出迷人的光彩,身材性感惹火,身體裏就像貯藏著無盡的活力,每一下動作都讓人心誌錯亂。趙美兒甜笑著對趙大同說:“爹地,我耳朵都要聽起老繭啦,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別再說了,你要注意身體,媽眯可是給我交待了任務,一定要監督你按時休息,按時吃藥!”趙大同朗聲笑道:“都說美國是自由國度,我可沒享受過,本以為離開美國可以自由,想不到我的美美當起了管家婆,好吧好吧,不說了,我們迴房。”


    趙美兒親昵地挽著趙大同迴去,剛走到房間,一個全身黑衣的,連頭發眉毛都是白色的,長了個大大的鷹勾鼻,嘴唇薄得像兩片複印紙,低著頭,神態無比恭敬地用中文說道:“老板,鐵雲先生求見!”


    趙大同噢了一聲道:“他什麽時候來的?”白人道:“五分鍾前。”趙大同揮揮手道:“下去吧。”白人悄悄後退,又像一陣風般消失不見,這人叫白蛇,是趙大同當年收養的孤兒,當年患了一種奇怪病,全身的毛發變成白色,但是人卻變得無比陰毒,而且力量很大,趙大同教了他一些中國武術,又送到軍隊裏鍛煉了幾年,是趙大同最喜歡的心腹。


    趙美兒扁扁嘴說:“爹地,白蛇太可怕了,我每次看到他都會冒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唉。”趙大同笑道:“要不是他,我可要受你多少折磨,嗬嗬,好了,爹地有事要談,你先迴去休息吧,明天讓人帶你去玩,你不是最喜歡中國的小吃嗎?聽話,去睡吧。”


    趙美兒一再叮嚀記得吃藥,這才迴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鐵雲見到趙大同,無比恭敬地起身行禮道:“二叔!”趙大同點點頭,虛抬一下手,讓鐵雲坐下,然後望著他笑道:“小四狗又不安份了麽?”鐵雲笑道:“二叔來之前,我和長福還有其他三人去看過,還不錯吧,他答應替我們掃除異己。”


    趙大同有些意外地說:“哦!他還有這能耐,嗬嗬,說來我們真要好好地感謝龍振邦啊,要不是他當年把你們收養起來,當年的小青幫估計就隻有我了。”


    鐵雲有些黯然地說:“不過隻留下我和長福,其他的兄弟都死了!”趙大同歎息道:“時也,命也,當年龍成江是發了瘋的找我們報仇,你父親,長福的父親,還有其他人都慘遭毒手,我還以為是命案發了,被政府通輯,所以才逃到美國。”


    鐵雲見趙大同有些傷感,也不願再提起這些往事,笑道:“命運真是個有趣的東西,龍振邦收留了我們,結果被龍成江陷害入獄,最後死於自己弟子手中,而龍成江兄弟也分別被小四狗幹掉,我們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這次二叔迴來,一定要好好地開創一番事業,龍振邦收養的這幫人,我早就把資料給你發過去了,現在長福和我基本上能控製他們。隻要再把小四狗處理掉,就天下太平了。”


    趙大同也有些振奮地說:“想不到我們小青幫最後還是保留了火種,應該好好地感謝龍振邦啊,要不是他這麽勞心勞力地幫忙,我們在大陸的根子非斷完不可,另外,我還聯係到幾個子侄,他們在沿海一帶混得相當不錯,不過他們走的是黑道,你們是白道,我就不跟你們搭線了,有事直接找我就可以。我這次迴來就是打算把美國的部份產業轉移過來,葉落歸根啊,在外飄蕩了這麽多年,是該迴來歇歇了,嗬嗬,最近幾年,我常常想起在中國的時光,那時爭強鬥狠,落得逃掉海外的下場,打拚了幾十年,我隻想死後能安葬在老家,跟先人們一起躺在地下,此生無怨了……明年的事情計劃得如何?”


    鐵雲道:“我和長福的意思是先看看小四狗能做什麽大事,兩手準備吧,到時候他失敗了,還要靠二叔的力量。”


    趙大同道:“這點你不用擔心,現在除了小四狗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你們,嗬嗬,大狗龍振邦已經死了,二狗三狗也被四狗咬死,這小四狗還真是不可小瞧。”


    鐵雲道:“二叔可能對這個四狗不太了解,這家夥是個強奸犯,入獄前是個農民,小賊,天性懦弱卑劣,被龍振邦看中後,調教了幾年,倒也有點能耐,看他對龍成集團幹的那點事,就很不簡單,現在更是大張旗鼓地開起了公司,嗬嗬,我和長福對此人都很好奇,也許他還能再幫我們一把,到時也省得二叔操勞了。”


    趙大同思考了一會兒道:“控製他,這種人不按常理出牌,一定要控製住,嗯,我同意你們的計劃,但是江湖中人自有江湖的遊戲,一定不能讓他脫身了,等他動手幫你們做完事,就要馬上行動,不能給他任何機會!可惜了,這是條很不錯的小狗,要是能為我所用,給點代價也值得。”


    鐵雲笑道:“當初龍成江也打算用他來對付二叔呢,結果反被四狗咬死,二叔對人才真是看重啊,不過此人不可奢望。”


    趙大同道:“不論做任何事情,人是最重要的,有錢不希罕,權力就是對人的控製,沒有人願意聽從你的命令,這種權力等於沒有,你們放心吧,四狗的事情,我離開之前會安排人做的。”


    鐵雲站起來告辭,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跟趙大同的合作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要不是槍長異軍殺出,他們對龍成江還真沒有什麽辦法,如果不是他們在槍長的背後推波助瀾,槍長哪能如此輕易就獲得幾十億身家,如果不是趙大同幫著善後,龍成海的手下哪能一點疑心都不起?龍成江真的那麽無用?經營幾十年了,就被一個如此低劣的人滅得幹幹淨淨?在鐵雲等人看來,對付槍長遠遠好過於龍成江,槍長愛錢,他們就給錢,然後再把他圈在手心裏,什麽時候想一巴掌拍死,就什麽時候動手。


    鐵雲在想趙大同究竟有多少隱型勢力,看樣子絕對不止他和林長福,一切小心為上,趙大同畢竟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四十年,就算沒有忘祖,但也不可能愛國,他們可是正當的政府官員,這種事情最好不要牽涉太深,但是他來上海了,如果麵都不見一個也說不過去,畢竟是父親當年的大哥,唉,想想和龍成江的恩怨,大有一種怨怨想報何時了的感慨,幸好龍成江沒有後人,不然又是一筆糊塗帳了。


    在車裏給林長福打了個電話,把跟趙大同的會麵情況說明後,兩人的意思基本相同,當前還是注意小四狗的情況,趙大同很是欣賞這個姓陳的家夥,可能是緣於對龍門的敬仰,這些江湖上的事情,真是麻煩,一定不能讓小四狗脫身,管不了那麽多了。


    趙大同等鐵雲走後,一個人踱了半天,輕聲地說道:“阿蛇,到時候你留下吧,如果小四狗能為我所用就帶到美國,如果不行就幫他們一把。物是人非啊,現在誰還跟你講道義,講交情?誰不是看在利益的份上才相互合作?”


    白蛇幽靈般的出現在趙大同身旁,躬身聽話,不發一言。趙大同看看他,自顧著說道:“現在中國是全球經濟最活躍的的地區,我們的資金要適當的往這邊轉移,哼,美國人,有奶便是娘,指不定哪天就翻臉了,我一個外鄉人,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現在有這麽現成的關係不用,等過了頭,後悔就遲了,在中國隻要有關係網,可以說財源廣進啊,不論是什麽時候,這種觀念都沒有動搖過,人情!人情是好東西啊,兄弟姐妹相互幫襯,叔伯嬸娘串通一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全世界也隻有中國人才會如此,所以很多外國人看不透中國人的心思,更無法理解這種所謂的人情。要是等他們都明白了,黃花菜都涼了,這世上隻有日本人牢牢地掌握了這種人情心態,小日本最可惡!當年要不是他們打進上海……唉,算了,不說了,阿蛇記住那個小四狗,他可是龍門弟子,千萬別小看他!”


    白蛇聲音不帶感情,讓人感覺就像從地底下傳出的呻吟:“老板放心吧,我肯定能完成任務。”趙大同滿意地點點頭,自從白蛇當兵迴來後,他安排的事情從來沒有失誤過,每次都堪稱完美表演。


    ***


    國安局“臥龍”行動組第四次會議,自從成立後,行動組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調查取證,工作開展得非常辛苦,趙雲的臉色一片青黑,除了眼睛時時閃出淩厲的寒光外,越發顯得深沉了,認真地聽著其他人的匯報,趙雲沒有露出一點情緒,此案從成立以來,他就弊足了勁,兩個月了,今天終於傳來好消息。


    行動組一共有二十七人,一名組長,兩名副組長,組長是北京人,四十歲,叫趙實國,自衛反擊戰時偵察戰士,榮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集體二等功三次,三等功十一次,是員難得的虎將,之後轉入到國安局,一直從事反間工作,副隊長也是國安局的老同誌,名叫李顯聲,五十歲的一位處長,長期從事情報收集工作,隻有趙雲是最年青的隊長,其他組員都由國安局和公安部裏的精英組成。


    此時李顯聲聲音高亢地說道:“我們經過兩個月的艱苦工作,現在已經基本明確,名單上的十人已經有四人被確定身份,同時從這四人中又挖出了十幾個近年來活動在大陸的間諜份子。其他六人的偵察工作還在繼續,下麵我宣布:行動組改為專案組,新增加檢察院的三位同誌,專案開始全麵的收網,抓捕行動由趙實國和趙雲兩位隊長領導,上級要求我狠、準、快!把整個行動劃上完美的句號!”


    趙實國接口道:“我說兩句,在座的都是老同誌了,這種案件屬於特殊案件,辦起來的時候要注意兩點:一是防止媒體介入報道,做好隱秘工作;二是不要用正常的司法程序,檢察院的三位同誌隻是來做個備案,但是不能建立多餘備案,好了,其他同誌還有什麽要補充的?趙副?”


    趙雲搖搖頭,他現在算是鬆了一口氣,如果槍長給的情報虛假,那麽他就算完蛋了,幸好,經過兩個月的奮戰,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查實了四人,估計其他六人就算沒有確實的證據,也逃不過嫌疑了。此時的趙雲特別想念槍長,這個小小農民,命運竟然如此波折,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心裏開始擔心槍長,畢竟要對付他的人不少啊,呆在國安局內,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都讓人心驚肉跳啊,龍成集團的事在國安局內就備案了,隻是不知道現在上邊的態度是什麽?


    還有那個美國的華人黑幫龍頭也迴來了,雖然身份是美籍華商,不過國安局同樣按照最高規格進行監視,想不到啊,到了兩天就先後接見了數名高官,現在的人到底怎麽了?


    在國安局呆的時間越久,趙雲的激情越大,原先以為很多的醜惡現象都是國家無力阻止的,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真實的一麵,哼哼,我們才是真正的主人!那些跳梁小醜,不斷地出來瞎跳,隻要想動,這邊一句話就能把人馬上拍死,什麽玩意兒,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真當國家機構是擺著看的?


    趙實國拍拍趙雲的肩頭,趙雲抬頭一看,所有的人都走了。趙實國笑道:“是不是在擔心你的那位線人?”


    趙雲早就習慣趙實國的這種神鬼莫測的本事,點點頭,長歎道:“他是個可憐的人啊,要不是他的幫助,估計我現在還當交警呢。”


    趙實國看看趙雲,頗有深意地笑道:“水無常勢,世態變化之快莫過人心啊,老弟別多慮了,你這個兄弟可真有兩把刷子,嗬嗬,放心吧,他現在有一幫超級亡命徒在幫忙啊,連我都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趙雲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剛才的會議再怎麽動聽的消息也沒讓他動容變色,可是一聽到槍長的消息馬上就激動了:“大哥,你說什麽?他怎麽可能找到一幫……超級……”趙實國再次看看趙雲的肩頭道:“你這兄弟真是有能耐,不過我們不打算動他,他的目標現在還不是為禍國家,嗯,聽上頭的意思,還想看看再說,另外我懷疑他可能會被另一張大網卷進去,現在形勢很複雜,我也隻能知道這麽點情況,你就別操心了,說不定等這邊的事一結束,那邊就會抽你過去,到時你就清楚了。”


    趙雲痛苦地呻吟一聲,這家夥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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