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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鋒寒鬆開刀柄,悠然坐下:“原來是東東寨主,你幹下如此驚天大案,居然還敢滯留於此,佩服,佩服。//////”


    東東兒輕笑一聲,從梁上一躍而下,毫無顧忌地坐到易鋒寒對麵:“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


    易鋒寒冷笑道:“以東東寨主的武功,真要走,又有誰攔得住?”


    東東兒苦笑道:“倘若是我一人,自然是天高海寬,任我遨遊。可惜思思……”


    易鋒寒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土匪頭子會把女人放在心上,狐疑道:“敢問思思是……?”


    東東兒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那是賤內。”


    易鋒寒卻一點也不相信東東兒的表情,心頭暗道:“那個少婦武功低微,倘若真是這小子妻子,他居然帶著老婆當誘餌,足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必定是個心狠手辣之徒,我得提防著點。”口頭淡淡地道:“尊夫人被抓了?”


    東東兒點頭道:“是啊,所以我不能走。”


    易鋒寒眼光瞥過東東兒的肩膀,隻見一條不知深淺的刀痕斜拉尺許,從附近衣服上濺滿的鮮血來看,仿佛傷得不輕,但是現在刀痕卻既未凝固、也未流血,入目一片鮮紅,心下暗道:“隔了這麽久都沒有結疤,當是強以內力封住傷口所致,此人功力絕對不在我之下,看他並無出手之意,想必對我也有忌憚,我動不動手?”


    易鋒寒正思量間,東東兒已經開口:“適才聽聞公子說話,似乎是易水千戶的公子?”


    易鋒寒沉聲道:“不錯,先父姓易名昌。”


    東東兒聞言翻身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賤民東東兒,拜見易公子。”


    易鋒寒並不攙扶,冷冷地道:“東東寨主雄霸一方,目無君上,實在不必為我一區區千戶之子施禮。”


    東東兒頭也不抬,垂首及地:“令先翁昔日力挽狂瀾,擊退不可一世的神州大軍,使得我渭州子民能夠免於亡國之難,實乃我東東兒畢生最為敬佩的人物。若令先翁在位,賤民安敢起心謀逆?奈何昏君無道,驅逐功臣,任用奸佞,以致民不聊生,賤民不才,惟有替天行道,為令先翁保全下來的黎民百姓謀求一條活路。”


    易鋒寒道:“好一個謀求活路,打家劫舍,殺一人養一人、劫一戶濟一家,現在你可以說殺的都是貪官汙吏、劫的都是土豪劣紳,但是人死不能複生、財散不能複聚,當你殺無可殺、劫無可劫的時候,又如何?”


    東東兒抬起頭,眼中滿是興奮與激動:“易公子有所不知,賤民聚眾,並非朝廷所言,濫殺濫奪。賤民奪下的田產,便立即分發給附近的農民;奪取的財物,也悉數散與無力繳納苛捐雜稅的百姓,我們寨中的兄弟,都是靠開荒種田來維持生計,我們的勢力之所以越來越大,不是因為我們去搶掠人丁落草,而是隆北的百姓生活越來越困苦,無法生存,不得不跑到我們山上尋求一線生機。所以不止受到我們好處的百姓,就是那些了解我們做法的士人,對我們也都竭力維護、不會隨意加害。”


    易鋒寒道:“你們的山寨可以容納隆北三千萬黎民?”


    東東兒道:“不能。”


    易鋒寒道:“那麽你又怎麽敢大言解決隆北百姓的危難?既然都是因為活不下去才來投奔山寨,那麽等到你們山寨的資源不夠寨中需用,難道你們不會去劫掠求生?聽我一句話,歸順朝廷吧!我會聯合一些先父的舊交,替你們隆北百姓進言,通過朝廷調整稅收來解決你們的困難,總比造反來得好。”


    東東兒搖頭道:“非是賤民不肯走正道,而是昏君無道,窮奢極侈,國庫早已空虛,卻還加建行宮、搜羅奇珍,若不苛以重稅,根本不夠需用。易公子認為臣下聯名進言,就可以改變目前的國策,實在是太天真了。”


    易鋒寒道:“既然你心意已決,多說無益。我不想拿你,你去吧!”


    東東兒道:“多謝易公子,不過……”


    易鋒寒道:“不過什麽?”


    東東兒道:“適才那位小姐不是要易公子把辟邪七寶佛搶迴來?”


    易鋒寒聳了聳肩膀:“辟邪七寶佛又不在你身上,我怎麽搶?”


    東東兒臉上露出笑意:“賤民是盜賊首領,寶物到手,自然應該交給我。易公子子民如此肯定辟邪七寶佛不在我身上?”


    易鋒寒道:“你們的目的是為了奪取辟邪七寶佛。你的作用既然是引開官兵,事成之後,劉方、鄧璞必然趁機撤退,等待你脫身後與之會合,如果勉強會合,很容易把兩股官兵引到一起,也就失去了你們兵分兩路的意義。”


    東東兒笑道:“果然將門虎子。賤民聽說易公子打算進京?”


    易鋒寒點頭道:“是啊,說了很久,隻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一直沒有抵達。”


    東東兒低聲道:“倘若易公子奪迴辟邪七寶佛,一定會獲取皇上的歡心、春家的支持、李丞相的垂青,對於公子的大業大有幫助。”


    易鋒寒嘿嘿一笑:“你不用試探我。你們不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必辟邪七寶佛對你們也是大有好處,我現在不想跟你們血刃相見。”


    東東兒道:“其實拿到辟邪七寶佛,就可以號令渭州群盜、共討朝廷的說法,乃是武兄想出來的計策,目的是給我們一個名正言順統領渭州群盜的機會。隻要等我們在渭州群盜麵前顯露一下,達到目的,那個東西就沒有用了,到時候易公子再拿去邀功,我們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


    易鋒寒嗤道:“既然是謠言,那些盜匪不是可以不聽?”


    東東兒悠然道:“易公子有沒有聽過荊州的一個寓言,曾經有個皇帝,喜歡吃沒有吃過的美食,隻要他吃到重複的食物,就會把廚師斬首。所以他們國內的廚師人人自危,最後有個年輕的廚師挺身而出,自薦去當禦廚,有人嘲笑他自不量力,有人哀歎他命不久矣,結果卻不然。”


    “他一直活下來,而且得到了皇帝的賞識。”易鋒寒笑道:“因為他每次都端著空盤子給皇帝,然後告訴他這是魔法菜,每天都會自動變換菜式,絕對不會重複,但是隻有聰明的人才能看見。”


    東東兒道:“皇帝自然是聰明的,他身邊人自然也是聰明的。”


    易鋒寒嗬嗬一笑:“我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那個皇帝吃了那麽久的空氣,居然不餓死,嗬嗬!”說著笑容一斂:“這個方法雖然很妙,但是有個致命的缺陷。”


    東東兒接口道:“隻要一個人喊上當,大家就都知道上當了。”


    易鋒寒目光炯炯地道:“難道你們各地的盜賊相互之間就沒有朋友的嗎?”


    東東兒道:“盜匪處於官兵圍剿之下,除非隔得很近,怎麽可能勾結?而人情淡薄,盜匪尤甚,都不清楚對方底細,誰敢傾心而言?”


    易鋒寒淡然道:“總有相距近的。”


    東東兒傲然道:“沒有割據一方的實力,身側尚有他人酣睡的廢物,安敢擋我去路?”


    易鋒寒沉默了一下,沉聲道:“以後我們怎麽聯係?”


    ***


    此後三日,易鋒寒都在渡口的集市轉悠,小茜雖然甚是氣悶,但是鑒於易鋒寒已經答應尋找辟邪七寶佛,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就閉口不問。大智道人則在客棧房中修煉坐功,足不出戶,似乎外麵的世界與他毫無關係。


    是日易鋒寒急匆匆跑迴來將大智道人拉走,過了好一會兒,獨自一人迴到客棧,對小茜說道:“我們過江吧。”


    小茜聞言一愣:“過江?辟邪七寶佛找到了?”


    易鋒寒搖頭道:“沒有。不過鬼隱叔叔已經派人調查了,我相信不久便會有消息傳來。”


    “不久?”小茜強自壓抑怒火:“你知不知道……哼,你這幾天在幹什麽?”


    易鋒寒道:“合江渡口附近,有我一個師執前輩在此修行,他的武功路數,很適合大智道人,所以我想介紹大智道人拜在他的門下修行。那個前輩避世而居,僅在山糧不足的時候來合江渡口的集市采購些幹糧,我隻能在集市守株待兔,等他出現。”


    小茜頓時火冒三丈:“豈有此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隻顧著那個白癡?!”說著說著,眼眶中淚花兒盈盈**墜。


    易鋒寒柔聲安慰道:“小茜,我知道你擔心春千戶的安危。不過東東兒一夥人行蹤隱秘,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查出來的?春千戶手下能人異士眾多,還不是至今沒有消息?你還是再等等吧,我一定會設法奪迴辟邪七寶佛的。”


    小茜臉色一寒,眼淚仿佛化作寒冰,消失不見,冷冷地道:“辟邪七寶佛的下落,不敢勞煩易公子費心,我自己去查。”


    易鋒寒聽出語氣不對,連忙抓住小茜雙肩:“小茜,你不要急好不好?鬼隱叔叔最多後天就會聯係我,屆時自有分曉。我並非不盡力,你給我一點時間啊!”


    小茜腰肢一扭,掙脫易鋒寒的雙手,寒聲道:“好,我不急。我們過江。”


    易鋒寒心頭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怔怔地望著小茜,感覺二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心不住下沉。


    二人相對無言,過了半晌,小茜轉身收拾行李:“準備動身吧,易公子。”


    易鋒寒長歎一聲,轉身離開:“小茜,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取迴辟邪七寶佛的。”


    小茜頭也不迴地道:“皇上已經下旨,責令春千戶三日內破案,否則就押解迴京,聽候發落。”


    易鋒寒身軀微微一震:“這麽嚴重?”


    小茜轉過身來,冷冷地望著易鋒寒:“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糊塗。你以為皇上的眼中釘隻有你父親?四大千戶之中,本以易家最為低調,也最不為國君所忌,可惜上任千戶功高震主,顛覆了皇族對易家的印象,最近十餘年來,打壓甚厲。說起其餘三家,贏家出身異族,屢叛屢降,其心莫測;桂家擁兵自重,舉止強橫,屢逆龍鱗;春家道德聲望頗高,背後有數百萬僧眾支持,一直都招皇族之忌。若非和郡、弘法郡與隴川郡均有不得已的難處,恐怕皇上早就拿贏、春、桂三家開刀了。”


    易鋒寒道:“四大千戶侯的采邑要麽是國家的屏障,要麽是朝廷難以駕馭的地區,別的不說,沒有春家,我看誰能安撫這數百萬僧眾!”


    小茜冷笑道:“你太小看皇上了。自從你父親去國之後,皇上便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企圖強化四大采邑的控製。現在易水、隴川兩郡,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員占據了一半左右,雖然不及當地千戶的勢力根深蒂固,但是鉗製作用已經很大。至於和郡,贏家的死對頭魈麵族本來已經被贏家趕進豫梁山區,四麵圍困,沒有什麽作為,但是這十多年居然死灰複燃,勢力越來越大,時不時騷擾官兵、劫掠百姓,使得贏家疲於應付。表麵上最為平靜的弘法郡,經過十三次冊封禪密兩宗大師,扶持了大批傾向於朝廷的僧眾勢力,春家在弘法郡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朝廷方麵,外戚呂氏三兄弟本就出身百戶侯,家臣頗眾,現在又在京城大量養士,雖未擔任官職,卻已威壓朝臣。你說如果皇上抓住哪個千戶的把柄,趁機改換世襲千戶侯的家族,又有何難?”


    易鋒寒皺眉道:“這麽重要的信息,鬼隱叔叔怎麽沒有告訴過我?”


    “因為他不知道。”小茜冷冷地道:“你真以為鬼隱龍韜是神?皇上手下最得力的忍宗高手可是霧隱玄煌,當今忍宗第一人,他要布局擾亂視聽,幾乎不可能被人識破。”


    易鋒寒咋聞甲辰君的陰謀,一時之間心亂如麻:“那麽你又怎麽聽來的?”


    小茜道:“我姐姐告訴我的。”


    易鋒寒聞言一愣:“你姐姐?”


    小茜淡淡地道:“在我姐姐麵前,男人沒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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