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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鋒寒殺了金琨、將其化屍滅跡之後,立刻來到靈岩後山的茅屋對麵,將適才被金琨一行觸動的機關複位,然後縱躍上樹,按照早已布置好的落腳點,幾個起落,落至一棵枯死的巨樹頂部,接著身形驟然一降,朝著地麵沉下,身子到了樹幹中部,忽然一晃,便沒有了蹤影。//////


    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個時辰,已是日影西斜。兩個和尚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茅屋附近,借著林木的隱蔽,鬼頭鬼腦地朝著茅屋方向窺視。


    瞧了半天,一無所獲之後,其中一個年約二十的白胖和尚忍不住低聲說道:“師兄,我怎麽覺得這裏不像住得有人?”


    另外一個幹瘦的中年和尚把手指立在嘴邊,示意同伴不要說話,精光四射的眼睛滴溜溜直轉,在茅屋周圍不停打望。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那個中年和尚才收迴目光,陰森森的冷笑一聲,翻手從袖口中抖落三條細如筷子、色澤如墨、長約五尺的小蛇,嘴唇裏麵發出一陣細微的異聲,那三條蛇仿佛接受了命令一般,化作三條黑線向茅屋中蜿蜒爬去。小蛇進到屋中,沿著梁柱角落四處遊走,過了一會兒,一起轉頭,迴到中年和尚身邊。


    白胖和尚低聲問道:“怎麽樣?”


    中年和尚三角眼一眯:“屋子裏麵的確沒有人,周圍也沒有。”說著身子一挺,豹子撲食一般衝了出去。


    白胖和尚連忙展動身形,跟了過去,身法之靈動,竟然不在中年和尚之下。


    兩個和尚進了茅屋,舉目四顧,然後不禁麵麵相覷。


    白胖和尚首先恨聲道:“靈岩道人騙我們!”


    中年和尚沉聲道:“那也未必。”話音剛落,雙手同時一揚,兩蓬綠油油的光華暴雨一般射向對麵的一棵大樹。


    樹上綻放出一片銀光,錚錚聲中,百餘枚毒釘分為兩段,撒落樹下。隨著一聲長笑,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衫的青年飄然落在兩個和尚麵前。


    那個中年和尚盯著青年劍客手中那柄似劍非劍、似刺非刺的奇特兵器,臉色大變,喉結上下滑動幾次,都沒有發出聲來。


    白胖和尚見狀,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施禮道:“這位小哥,貧僧有禮了。”


    青年劍客冷傲地道:“你有禮,他可沒有。”


    白胖和尚嗬嗬一笑:“貧僧師兄弟在這裏找人,並非針對小哥,剛才的誤會,還望小哥不要放在心上。”


    青年劍客嗤道:“怎麽賓家寨和毒心派合二為一了嗎?”


    白胖和尚眼睛一眯:“小哥……”身形忽然一展,肥胖的身軀像個陀螺,疾速轉向青年劍客。與此同時,中年和尚一起動作,身體衝天而起,右手高舉,五指內聚,宛如鶴嘴,猛力啄向青年劍客天靈。


    青年劍客滿臉不屑地站在當地,一動不動,等到兩個和尚的拳掌欺近自己身體三尺,方才縱身斜退,同時劍光一展,化作一隻碩大的飛天蝙蝠,張牙舞爪地迎向兩個和尚。


    中年和尚怪叫一聲,身體一個後翻,朝地麵落去,雙腳尚未沾地,忽然手一揚,三道黑線疾射青年劍客麵門。白胖和尚則猛然止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喝的一聲,拳隨聲動,穿過蝠形劍光的空襲,擊向青年劍客胸口,拳頭到處,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幹了一般,發出嗖嗖的異響。


    青年劍客目射寒芒:“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蝠形劍光忽然一收一縮,在自己胸前凝成一團銀光,接著擴張開來,就像一隻海蝠從幽深的山洞中由遠而近地撲了去了,橫空飛去。中年和尚扔出的三條小蛇首先遭殃,被絞成滿天碎肉飛散,然後就輪到白胖和尚的右臂被劍光吞沒。


    白胖和尚剛剛發出慘叫,便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將自己全身帶動著投向對麵犀利霸道的劍光之中。驚駭之下,猛一咬牙,左手一縮一推,血花飛濺之間,硬生生將自己右臂切斷,雙腳蹬處,身體飛退三丈,渾身冷汗涔涔,麵如死灰地望著青年劍客。


    青年劍客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歸劍入鞘:“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裝成和尚,也不想知道。滾!”


    兩個和尚目露狐疑之色:“你放我們走?”


    青年劍客冷笑道:“難道你們認為我該留你們吃飯?”


    中年和尚壯著膽子道:“你為什麽不殺我們?”


    青年劍客淡淡地道:“無聊的廢物,不值得弄髒我的劍。”說著轉過身去:“滾吧。你們有什麽目的,與我無關,不要騷擾我的修行。”


    那兩個和尚皇恩大赦一般,連不迭地點頭應是,然後轉身飛奔而去。


    等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見,青年劍客才抬頭望著易鋒寒藏身的枯樹:“尊駕打算藏到什麽時候?”


    嗖的一聲,易鋒寒從枯樹中部彈飛出來,雙腳在對麵的樹上一借力,箭一般射到青年劍客麵前,拱手道:“不知兄台找我有什麽事情?”


    青年劍客沉聲道:“最近靈岩後山小河附近的異事,是否尊駕的傑作?”


    易鋒寒微微一笑:“是啊,怎麽?”


    青年劍客神情鄭重地拔劍出鞘,擺了一個渭州特有的劍禮:“在下五蝠劍派第六十九代弟子勒於博,請賜教。”


    易鋒寒嗬嗬笑道:“勒於兄的武功,我剛才已經見識了,自歎不如,我們能否不比了?”


    勒於博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再次道:“請賜教。”


    易鋒寒收斂笑容,淡淡地道:“好,既然勒於兄堅持,我奉陪便是。不過勒於兄一路奔波勞累,此時動手,我勝之不武,不如這樣,我們坐下來休息片刻,再戰不遲?”


    勒於博聞言略一尋思,還劍入鞘,就地盤膝坐下:“好,我就休息一下。”


    易鋒寒笑吟吟地坐到勒於博對麵:“今日早些時候,勒於兄已經查探過這裏,似乎並無收獲,怎麽又想起返迴來了?”


    勒於博道:“你的機關的確巧妙,可惜還是百密一疏,露出了破綻。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絲線是什麽質地的,不僅看起來跟蜘蛛絲一模一樣,連觸摸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但是這些絲線布置得太周密,將茅屋附近的來路全部封死,絕計不會是蜘蛛所為。今天早晨我來茅屋的時候,隻是覺得這些蜘蛛絲拉的跨度太大,但是等我離開的時候,再次路經此地,我在屋子另外一邊也發現了同樣不合常理的蛛絲,就不得不引起我的疑心了。”


    易鋒寒笑道:“看來下次我要做得更隱秘合理一些。對了,你又怎麽發現我藏身之地的?”


    勒於博緩緩閉上眼睛:“你的功力的確已經進入龜息的境界,尋常人不會察覺。但是我不一樣,我是五蝠劍派的弟子,我們常年在深邃幽暗的山洞中修行,耳力和氣機感應的能力,遠超常人,方圓一裏之內,沒有任何生命活動可以瞞過我的耳朵和感覺。”說著微微一笑:“真有你的,找到這麽一個大樹窟窿,當我察覺到樹**有個人的時候,差點以為我弄錯了。”


    易鋒寒道:“什麽找的?那個樹穴半是天然,半是人力,我不把枯朽的樹心掏空,怎麽鑽進得去?”


    勒於博道:“其實這個茅屋可以住人的,你何苦鑽樹穴?你有案子在身?”


    易鋒寒道:“我不是罪犯,隻是不想被人打擾罷了。”


    勒於博睜開眼睛,盯著易鋒寒的麵龐:“你既然知道我來過,那麽早上和我一起來的……”


    “你說金琨?”易鋒寒直言道:“他被我殺了。”


    勒於博沉默半晌,長身站起:“我恢複好了。”


    易鋒寒也即站起,拔出疊雪刀:“易水易鋒寒,請賜教。”


    勒於博聞言一愣:“易水易鋒寒?你跟易水易家什麽關係?”


    易鋒寒肅容道:“易昌乃是先父。”


    勒於博眼光中忽然煥發出神采:“原來是易水易家的傳人,怪不得如此了得。”說罷拔劍施禮:“請賜教。”


    易鋒寒略一點頭:“得罪了!”刀隨聲走,一片刀光宛如竹影婆娑,朝著勒於博全身籠罩而去。


    勒於博道了一聲好,身體衝天而起,仿佛一隻大蝙蝠一般,揮劍撲擊,招式奇詭無比,配合著細長的寶劍,得隙便鑽,讓人防不勝防。


    易鋒寒見狀刀光驟然一變,繞著周身流轉如意,防護得滴水不漏。


    勒於博長笑道:“隻守不攻,久持必失!”說著劍光大盛,化作一片銀色眩光,暴雨一般擊打在易鋒寒的護體刀光之上。


    易鋒寒在勒於博猛烈的攻勢下,就像一葉風雨中的扁舟,隨著驚濤駭浪不住搖擺沉浮,但是始終沒有顛覆。勒於博久攻不下,心中微見煩躁,大喝聲中,劍化飛蝠,悍然撲向易鋒寒,劍光遠在三丈開外,淩厲的劍氣就刺得易鋒寒遍體生疼。


    易鋒寒心頭微微一凜,運起玄陰歸元勁,橫刀一揮,一股奇寒刺骨的刀氣洶湧而出,迎上勒於博的長劍。二人真氣相交,噝的一聲,臨空激起一道白蒙蒙的霧氣,寒氣四溢,雙方真氣震蕩,禁不住各自退後三步。


    勒於博和易鋒寒埋頭看了自己留下的腳印一眼,雙雙大笑著再次撲上。勒於博劍走連環,劍光連綿不絕,猶如一隻大海蝠淩空飛掠、四處捕食。易鋒寒則腳踏星辰,半守半避,但是每一揮刀,周圍的寒意便增添一分,不消片刻,二人交手的附近,已經冷若隆冬,樹木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勒於博感到自己氣血運行漸漸受到阻滯,心中暗自恃道:“玄陰歸元勁果然名不虛傳,這樣下去,戰局會對我越來越不利,必須速戰速決!”心念到處,大喝一聲,身體騰空竄起,身形一晃,幻化出滿天飛蝠,朝著易鋒寒飛撲下來。


    易鋒寒長嘯一聲,雙手持刀,猛力揮刀上挑,刀化龍形,夾著巨大的吟聲,毫無花哨地一刀正中勒於博的劍尖。錚的一聲,勒於博手中長劍斷為兩截,身體亦被巨力逼得衝天而起,張嘴就是一口鮮血。


    總算勒於博功力深厚,重創之下,仍然神智不失,在半空中調息運氣,身形一緩,然後翻了個筋鬥,飄然落在地上,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好功夫,我認輸了。”


    易鋒寒拱手道:“承讓。”一麵說,一麵大步走向勒於博,握住他的手,關切地道:“勒於兄覺得怎麽樣?”


    勒於博隻覺透過雙手,湧進來兩股暖流,沿著自己的經脈流轉往複,片刻之間,就將自己胸口翻騰不已的氣血舒緩平息,感激地道:“多謝易公子,在下好多了。”


    易鋒寒這才鬆開手,微笑道:“說到謝謝,應該是我才對。勒於兄的海蝠劍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受益良多。”


    勒於博大笑道:“彼此彼此。”說著略帶疑慮地問道:“不過易公子適才的刀法,似乎不僅得自家傳。”


    易鋒寒點頭道:“不錯,我從小就接觸過很多武學名師,武功路數有些繁雜。”


    勒於博疑惑道:“令尊自己便是高手,家學就是宇內知名的上乘武功,何故讓易公子學習別派武功?須知貪多嚼不爛,雜不如精,這才是武學之道。”


    易鋒寒搖頭道:“勒於兄的話,我隻同意一半。貪多固然嚼不爛,但是求學時期,博知眾家之長,等到自己修為到了,自然能夠融會貫通,自具一格。閉門造車,將自己的眼光和心胸放在一人一家的小天地中,再上乘的心法,也會喪失活力。”


    勒於博沉吟片刻:“易公子此番話真是令我茅塞頓開,謝謝。”


    易鋒寒道:“勒於兄這樣說就見外了,同道切磋,自應開誠布公、分享心得。對了,今日天色已晚,勒於兄要不要在這茅屋暫住一晚,我們再聊聊,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勒於博喜形於色:“好啊,我也正有此意。”說著聲音一沉:“金琨與我道路不同,一麵之緣,照理我不該多事。不過我見易公子心胸坦蕩,不像因細故殺人的人,能否告知我,你殺金琨的原因?”


    易鋒寒目光一黯:“金琨這個人還算忠直,我本不想殺他。不過勒於兄人在江湖,不知道朝廷中的風波,更勝江湖。”


    勒於博歎息一聲:“罷了,山野之人,本不該過問廟堂之事,是我失言了,易公子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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