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迪迪爾懷著你的時候曾經請‘大星見’七曜大師為孩子的占卜未來,沒想到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結果。”蘭度深吸了一口氣,這段迴憶使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是什麽?別賣關子,趕緊告訴我啊!”關乎自己的身世,迪撒又緊張又著急。

    神父壓低了聲音說:“七曜大師占卜了三次,都得到了同樣的預示,那就是……這個孩子將來會害死他的父親!”

    “啊?”迪撒吃驚道:“所以你們把我關在這?為了這狗屁不通的預言,你們狠心拆散了我們父子!可是為什麽我什麽都沒做,腓烈沙公爵還是死了?”

    “所以說這就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命運’啊……”蘭度無奈地說道:“敵國的間諜編造謊言說腓烈沙的孩子在瑪格拉雷城,腓烈沙孤身前往,中伏而亡,算起來的確是因孩子而死……。現在看來,如果你一直呆在他身邊反而不會出這樣的事,哎……天意弄人啊……”

    聽到這裏,迪撒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怒火:“這麽說來,其實是你們害死了腓烈沙公爵!嗚嗚,你們害死了我父親!我還沒有見過我父親,他就死了……嗚嗚”迪撒拽住蘭度的衣領,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自懂事以來,腓烈沙公爵就是迪撒的偶像,如今得知他竟然是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養父則成了變相害死父親的人,迪撒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蘭度不理會激動的迪撒,仍然用沉重的聲音說道:“做這個決定的是你的母親,因為七曜大師的預言從來沒有錯誤過。相信我,你母親當時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她太明白腓烈沙對這個國家的作用,為了不讓帝國失去這位將軍,迪迪爾決定隱瞞孩子的事。她來請求我的幫助,我本來是不相信這種荒謬的預言的,但是禁不住她的苦求,加上我心中仍然對她抱有希望,自私的我答應了她。於是我安排卡玫拉向腓烈沙示愛,你母親裝作恰好撞見,以這個理由離開了腓烈沙,躲在這個修道院裏。我曾經想趁機追求她,可惜她心中始終隻把我當成哥哥,最終我們隻能以兄妹相稱。你母親獨自生下了你,幾年後抑鬱而終,彌留之際她請求我將你培養成人,她希望我把你教導成為腓烈沙一樣的英雄,但她又並再三囑咐我一定不能讓你見到父親,所以我隻能把你藏在這裏。你的全名叫迪·腓烈沙,就是取自你母親名字的第一個音節。”

    “迪·腓烈沙……迪·腓烈沙……”迪撒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如今他擁有了一個姓氏,一個令人震撼的姓氏——腓烈沙!

    “告訴我是什麽人殺死了腓烈沙公爵?我要為我父親報仇!”迪撒用袖子擦掉了眼淚,倔強的說道。

    “是法拉帝國的敵人聯合起來害死了他,因為腓烈沙擋住了他們的路。如今別說要報仇,法拉帝國已經岌岌可危了,帝國兩麵受敵,自保都很困難。”蘭度神父口氣依然那麽平靜,仿佛在述說一個與帝國毫不相關的故事。

    “既然我是腓烈沙公爵的兒子,那保衛法拉帝國就是我的使命,父親的誌願,我一定會替他去完成!”這個少年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成熟起來,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擁有力量!

    迪撒重新打量著蘭度神父,“我早就猜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其實我的真名叫——蘭葛因·度!”

    “智賢者?!”

    ……

    修道院裏,智賢者隱居的小院落。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稱唿我‘尊敬的智賢者大人’,還是叫‘老家夥’或者‘老東西’我聽起來舒服。”蘭葛因有些無奈,迪撒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每句話都要加上這麽個稱唿,搞得他頭都大了。

    “好吧,”其實這樣的稱唿迪撒自己也很不習慣,“你這些年讓我學習的知識真的有那麽厲害?”

    “當然了,不過前提是你不是一個笨蛋。”蘭葛因說道:“在我的世界,這些叫做‘科學’,是一切力量的來源。我們研究事物的本質,尋找它們的規律。對於任何事物,隻要明白了其中的規律,那麽我們就可以操縱它。”

    “包括那些法術和鬥氣?”

    “是的,雖然這個世界的法則和我所在的世界不同,但是從本質上來說都是有規律可循的。”智賢者答道。

    “那你怎麽從來不讓我學習魔法?說不定我早就成了一個大魔法師了。”其實迪撒一直不能理解智賢者的教導方式。從小他就被猥瑣教父告知得了一種怪病,他不能走出光輝大教堂的範圍,因為隻有在教堂聖光的壓製下這種病才不會發作,他也因此無法學習魔法和鬥氣。神父每天讓迪撒用看書來打發時間,同時迪撒還要經常吃一些很難吃的藥物。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因為那個詭異的預言,迪撒被欺瞞了十七年。

    “因為你是迪迪爾的孩子,我答應過你母親要讓你成為這個大陸最耀眼的英雄。那些庸俗的學院隻能教會你模仿,而我則指導你去創造!”智賢者有些興奮起來,“當你已經習慣於尋找‘規則’的時候再去學習魔法,才能擁有真正的成就,因為我想讓你掌握的是——傳說中的禁咒!”

    “禁咒?!”迪撒今天受到的震撼比他十七年來加起來還多,自己父親就是著名的腓烈沙大公爵,撫養自己長大的居然是智賢者,現在他還要自己去學隻有神才能掌握的“禁咒”!

    突然,一股濃烈的殺氣從迪撒身後傳來,在這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氣中,一把黑色的細劍閃電般刺向迪撒的後心!

    迪撒的心神此時還沉浸在“禁咒”帶來的震撼之中,對於這突然的殺機,他的大腦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眼看那把漆黑的劍就要刺入迪撒的心髒!

    然而多年來練就的敏銳直覺已經成為了迪撒的一種本能,他腰部以上的身軀猛然扭轉了九十度,那把劍緊貼著他的背擦了過去!細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劍身周圍形成的空氣震動直接撕裂了迪撒的衣服,但是這無比淩厲的一劍最終還是落空了!

    “很好,看來你已經達到了‘直覺閃避’的程度。我想,拜亞大陸上能殺死你的人已經不多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迪撒身後的陰影裏顯現了出來,此人正是修道院的花匠,“殺手之王”班斯!

    迪撒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那把漆黑的細劍,“臭瞎子,你的行為總是令人感到突然啊,剛才我差點就死了!你居然拿‘黑暗之牙’來試探我,要是我被劃破了一點皮,大主教都救不活了!”迪撒心有餘悸地說到。

    雖然堪堪避過了這一劍,他還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些年來,班斯會經常對他發動這樣的突襲,不過以前班斯手中拿的都是花枝,隻有這一次,殺手之王動真格的了。

    班斯輕輕地把細劍收到皮鞘裏,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麽低沉:“如果你避不過這一劍,那就說明你沒有繼續活著的必要了。與其讓你將來死在敵人的手中,還不如我現在就解決了你來得痛快,你如果死在我的手中至少還有老色鬼替你收屍。”

    一旁的智賢者開口了:“老瞎子,你剛才連我也嚇了一跳,這小子要是真的被你弄死了,我老人家半輩子的心血就全沒了!”

    “你可以再找一個來培養啊,‘破而後立’嘛,當年你指點我的。”殺手之王不以為然。

    十二年前,班斯接到任務去行刺銀色聯邦的宰相,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在這次任務中已經被組織出賣了,當他出現在宰相麵前的時候,迎接他的是銀色聯邦的宮廷魔導師耶羅和教廷的聖騎士埃斯奎德曼!班斯本來可以選擇全身而退,但是,麵對組織無情的拋棄,憤怒的班斯選擇了像一個騎士那樣去戰鬥!最終,他依靠超絕的刺殺技巧正麵刺殺了位於重重保護中的宰相,他給了組織一個響亮的耳光——殺手之王不是能隨便玩弄的!那一戰,班斯的左眼瞎了。

    瞎了一隻眼睛意味著看東西再也沒有立體感,他從此無法快速準確的判斷物體的位置,對於一個刺客來說,這是致命的缺陷!受傷的班斯無法再迴去找組織報仇,他來到了法拉帝國,在這個新建的自由國度,他可以避開組織的力量。

    班斯找到了智賢者,麵對傳言中拜亞大陸最睿智的人,殺手之王願意用一個承諾來換取智賢者的指點,他需要找迴他的力量。

    智賢者的指點很奇妙,他讓班斯蒙住另一隻眼睛,重新去尋找感觸事物的方式,這就是“破而後立”。殺手之王聽從了,隻不過他做得更絕,他幹脆把自己的右眼也刺瞎了!如果無法找迴力量,如果無法找組織報仇,能看見東西又能怎麽樣?對於班斯來說,繽紛的世界早已失去了意義。

    “破而後立?那也要時間啊,我老人家還有幾個二十年可活?”智賢者顯得很鬱悶。不過想起剛才那一劍的威勢,他的眼睛又亮起來,“剛才這一劍到了什麽程度?有沒有迴到你以前的水平?”智賢者問道。

    “比我巔峰時候還差一點點,十二年前,在這個距離出手,我從來沒有落空過。”對於力量的恢複,班斯還是比較滿意的,他轉頭向迪撒說道:“小子,作為第一個有能力避過我必殺一劍的人,你已經可以感到驕傲了。”

    迪撒心想,我被你當作刺殺對象“行刺”了十多年,要是這麽普通的一劍都避不過去就太丟臉了,一個瞎子的水平能高到哪裏去?對於瞎子花匠這種脫離於魔法和鬥氣之外的戰鬥技巧,迪撒還是有些瞧不上眼,他一直很向往故事中那些霸道的鬥氣和神奇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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