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撫著妙妙身上的軟毛,不知為何,心頭卻是突然的一跳。


    “明日是幾號了?”她問著烙衡慮。


    “五月十六了,”烙衡慮將手放在她的頂之上,“可是想到了什麽?”


    “沒有,”沈清辭的搖頭,暈在她眼中的某些東西,來的快,也是散的更快。


    五月十六了。


    這個日子,其實她幾乎已經是被淡忘掉了。而五月十六,是她上輩子的死忌,若是按上一世的規矩走的話,今年,她正好被關進那個無人的院中,也是她承受非人折磨的開始。


    她的六年,從那裏開始,她的命,也是從那裏開始結束。


    她一切非人的折磨,也是在那裏。


    就連她的雙手也是斷在那裏,那一年,她埋了自己的雙手,也是那一年,她用牙咬開了半把剪刀,生生的將將剪刀戳進了自己的斷腕當中。


    哪怕餘一世已是過去,可是有時想起來,那些疼痛,就如同印在她的靈魂中一般,時時的還可以感覺到那些隱隱的疼痛存在,手上的,心上的。


    她抬著自己的雙手,白皙又是好看,溫暖也是柔軟。


    這是她的雙手,而她握住烙衡慮的手指,將這一襲的溫暖,也是暖進了自己的心扉當中。


    沈清辭抬頭望向外麵,明日應該還是一個明空吧。


    而第二日,如她所願的,竟真是一個晴空,旭日剛是出來之時,那些光便已經是照亮整個蒼穹,尤其那些碎光落在了身上,也是暖在了她的一雙清瞳。


    沈清辭提著一個籃子向外麵走去


    妙妙跑了過來,一直都是跟在她的身後。


    沈清辭迴頭看了它一眼,而後她轉身,也是在妙妙的麵前蹲下了身子,然後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你今日便是在府裏吧,我要去的地方,不能帶著你。”


    “喵……”


    妙妙舔了舔主人的手指,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有丫頭連忙的過來,也是抱起了地上的白雪團子,這一抱到手中,卻是感覺又暖又軟的,也真是令人愛不釋手的,也是莫怪夫人總是喜歡抱著它,這要是到了冬日時候,抱著它,就是一個暖爐了。


    沈清辭這才是站了起來,她的提著手中東西,也是向府外走去。


    而此時,她身邊跟著是除了白梅芝外,還有一個新的丫頭,這是烙衡慮專程替她找來的,叫莫離,如同白竹一般,也都是隱衛出身。


    也是因為她的女子身份,所以被烙衡慮安排在了沈清辭的身邊,也是接替了白竹身份。


    白竹不會再迴來了,沈清辭知道,一個女護衛,現如今也都是要成了人家的娘子了,當然也便是失了當一個護衛的資格,而將白竹養廢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


    她將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是養的廢了,可是她卻仍是在樂此不彼當中。


    坐上了馬車,她也是將手中拿著的東西,放在了一邊。


    莫離坐在了一邊,幾乎都是紋絲未動赤,便連眼睛都是不曾眨下去一般,有時白梅都是會用自己的手,在她的麵前晃上那麽兩下,她一度的還以為莫離是個假人呢。


    否則哪有半天都是不眨眼睛的人。


    “夫人,你沒有感覺她很怪嗎?”


    白梅小聲的對著沈清辭說道。


    “恩,哪裏怪的?”沈清辭沒有感莫離怪,她感覺挺正常的,比起其它的隱衛出來,莫離要好看的多了。


    “她不說話。”


    “要那麽多話做什麽,有些事情,多話,等於要死。”


    “她不笑。”


    “又不是賣笑的人,何來那麽多的笑?”


    “她不眨眼睛。”白梅再是咕噥了一些了。


    “你未在軍中呆過,並不知,”沈清辭輕輕轉動著自己的腕間帶著的翠玉鐲子,“那些諸葛孥軍,也都是練成了半天不眨眼的習慣。”


    白梅癟了一下嘴,坐在那裏不說話了,而此時,那莫離的眼睛向裏看了一眼,白梅一下子就感覺好像是有種冷風吹過,就是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實在是,怕的很。


    莫離的身上有血氣,也是一臉殺意。


    白梅激靈靈的打了一下冷戰,這樣的人就如同她姐姐那般,手中真的有過人命的,若是突然動手的話,她可要怎麽辦?


    而她縮在沈清辭的身邊,又是往一邊挪了一挪,似乎主子更可怕,而她不明白,她到底跟了一個什麽主人啊,就連山都是能炸,她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夫人,你那裏裝著的是什麽?”


    白梅指了一下沈清辭放在身邊的一個竹籃子,她挺好奇的,夫人一直都是親手拿著,也是不交於別人,而那裏麵,到底是裝了什麽好東西啊?


    “少問。”


    沈清辭從書中抬起了臉,隻是丟給了白梅兩個字。


    白梅被噎了一也,好吧,她少問,她也不說,她就當個小啞巴就好,可是白梅就是白梅,她不是白竹,也不是莫離,沒有一會兒的工夫,她又開始話多了起來,而有著她這麽一個說個不停的人在,這一路上,到也沒有太寂寞,甚至還有是有些說不來的輕快感。


    否則一個少言的沈清辭,再是加之連一點表情也是不露的莫離,非是要將人給活活的憋死不成。


    馬車走到了一個院中便停了下來。


    白梅先是下了馬車,可是她一見到此處,怎麽的都是感覺比起府中冷的多了。


    “夫人,這是是哪裏啊?”


    白梅都是記不清自己有沒有來過了,好似沒有來過,這般陰森森的地方,她怎麽可能來的?


    沈清辭的抬起頭,看著那一塊已是落了灰的牌匾,仍是可以看的出來,上麵的所書的兩個字。


    “黃府。”


    上一世,這裏門庭若市,黃家富可敵國,而這一世,卻是蕭條至此。


    沈清辭有時真的感覺,自己應該讓黃家人多活上幾年才行,這般痛快的報仇,卻是沒有報仇的痛快。


    吱寧的一聲,沉舊的木門打開,裏麵也是一股灰塵之味,想來也都是許久的沒有人過來打掃了。


    白梅縮了縮脖子,這裏怎麽的陰森森的?


    而沈清辭卻是走在最前麵,她似乎對於這裏的陰冷從來都未在意過,這世間可能最不怕鬼的便是她了,因為她本就是從鬼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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